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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气一卷,断臂中年人的身影居然窜了出来,手中断剑直接烧出白色磷火,盖步点剑,剑光好似活了一般,磷火直接汇聚到剑尖,炽热耀眼,刹那间,刺人双眼。
暗剑流白虹贯日!
“我来拖延他,去广城东边十里,有船接应。”
寇立二话不说,掉头就走,剩下的两个学徒忙不迭的跟上,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岳武霍不再是之前的岳武霍了。
“想走,哪有这么容易!”
虎扑对虎扑,虎劲如撞锤,双拳一撞,顿时空气中仿佛响起了两声虎吼。
“大师兄没死,想办法救他,”寇立的耳边,又传来这么一道极细微的声音。
再然后,他就被凶猛的劲力砸的退入了雾中,雾气中仿佛响起了妖鬼的奸笑声。
尸雾滚滚,渐渐开始冒出了虚虚实实的人影,到处乱窜,寻找着此间的生灵。
一个隐藏在险要处的血杆子杀手,正在等待猎物的上门,忽然耳边传来奇异尖叫声,手中匕首一闪,却是落了个空。
但此时双眼却猛的凸起,似乎眼前的空白让他看到了什么诡异恐怖的东西。
再然后,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苍白,一下子僵住,瞬间倒了下去。
另外一个黑袍人子在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目光一凸,在这片尸雾之中,他的影子居然不见了。
再望向左右,同僚同样不见了。
“你在找什么?”
他回头,然后就看到满身是血的铁皮狼,正狞笑道:“是不是在找这个?”
他的肚皮开始缓缓蠕动,像是嘴巴一样胀开,渐渐蠕动成一张脸,正是他的脸!!!
“寇师兄,为什么我们走到哪里,都好像是回到原地了?”姜水源问。
三人所在的地上,甚至还有刚刚猛虎拳互相拼杀所带来的脚印。
寇立目光微眯,他见过这种场面,在荒岛上,那千面蟒就是通过这种方式困住忍大师一群人的。
这么说来,这片地界儿,是有妖魔出世,或是成形了吗?
“哪能走的了啊,”寇立低语,他已能感受到背部的微微凉意,从尾椎骨开始蔓延而上,特殊的触觉中,仿佛有一道黑影,正趴在自己的背上。
而特殊触觉延伸的过程中,仿佛有一个似虚似实的魔物,正在要从雾气中扭出。
寇立咬了咬牙,‘没办法了,只好看看用字印,看看能不能把它吞入自己的精神中。’
…………
三个时辰过去,两个武馆学徒架着一个浑身是血是伤、面色苍白的人影出现在九龙江边,一条竹棚船早已等候多时。
船尾的老渔夫微微摆手,岸上顿时消失了许多道人影。
“费尽心思的闯进去,又九死一生的杀出来,你救了几个人?”垂钓的贵公子讽刺道。
“魔障在天,修持在我,不亏不欠,恩怨两清,”寇立哈哈一笑,眼皮子搭起好似妖魔:“是故,心无所惑!”
第一百一十三章 二十四连击
十日后
福城的酒楼里。
一群赤脚汉子、渔夫船老大、海运商家,表情或是不安,或是激烈,有门路的大放阙词,没门路的耳朵高竖。
更有不时的争吵声传来。
“听说,朝廷的六省通衢实录已经要发下来了,我看啊,以后咱们这海贸,怕是做不成喽。”
“不会吧,朝廷难道还要禁海,难道它就不担心海祸重演?”
“不不不,按照兄弟我得到的消息,日后这海外通商,怕不是任谁都能做了,朝廷要指定商家行当,就是保商和保税,以后商家的税,就不是由公差,而是由我们自己人动手。”
“指定商家,那我们这些做小本买卖的岂不是要完蛋了!”
“我看未必,反正都是交钱,交谁不是交,只要这次朝廷此举能够打海盗、保商路,那这钱也是值当。”
“朋友你傻不傻,那大商家要是跟官府同流合污,一个有钱,一个有权,联合搞我们几次,那我们这些小本买卖的就要破产了啊,有钱大家分哪有吃独食来的爽。”
酒楼的一角,一老人一年轻人正在默不作声的吃饭,老人面色黑青,没有喉结,吃起东西好似蠕动的蛇,年轻人头戴斗笠,看不清模样。
“三日后,圣旨就要来了,到时候,整个东南的大商家、大船家、官员、行会、帮会,都要各显神通,怕是你也没时间练拳了。”
“三日足矣,”斗笠男回道。
“走吧。”
二人付了钱,下了酒楼,走到福城西城白水街三巷子口,那里是座破败的大宅子,两只石狮子凶恶的坐在门前。
很少有人知道,这里面住着的,是曾经福城拳术最厉害的拳师,一套连环手,打遍方圆百里无敌手。
二人一到,宅子四周忽然闪过十来道身影,向着二人躬了躬身。
“怎么,你还担心人跑了?”
“杂家可是太监,又不是正人君子,是来抢拳术的,又不是拜师傅的,当然要防狗急跳墙了。”
二人进门,眼前是个大院子,扎了些桩子刀剑之类,只是都有些老旧,一个老人正在指点一个少年练拳。
见了那老太监,老人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愤怒之色。
“喋喋,朱师傅,你把人带来了,你的拳术可以教了。”
“是不是我这么做,你就放了我们爷孙?”朱师傅沉声道。
“我主子的确是神通广大,但也没必要浪费在一个被废了功夫的老家伙身上。”
少年气的浑身发抖,却被朱师傅止住。
“好,二十四连环手虽然不是什么名声广大的大拳种,但也是我毕生心血,你学,我交,但你学不学的成,就不是能决定的了。”
寇立将斗笠摘下,点了点头,道:“请赐教。”
“连环手,是一门近身撞靠的击法结合多变的肘法,创造出短打手段,讲究的是虚实兼用,巧狠并行,快速有力,灵活多变……”
“这一门拳的精要是‘及实则刚,化势为柔’,出手时常是攻中寓守,有时夹守带攻,连防带打,并在攻守中利用抖、摆、震、砸等手法,突然发力或是施发暗劲,使劲达对方脏腑、筋骨,势沉力猛,被击中者浑身僵硬,手法严密紧凑,快速连贯,拳不空发,手不空回。”
“步随身,身追步,桩法是活在拳术中的,看好!”朱师傅随即就趟了一圈步,脚步所过之处,花草翻飞,泥尘连震,速度虽然不快,但几乎没有停滞过。
“看懂了吗?”
“很有意思的脚法,”寇立饶有兴趣的道。
“你试一试,”朱师傅不动声色的道,他虽然被权势压迫,不得不传拳,但他也不介意让对方出个丑。
寇立点头,将脚袖和手袖卷起,露出狰狞的伤疤和沾血的绑带,看的这爷孙二人目光一凸,这家伙到底受了多重的伤啊。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全身放松,上下相随,让周身气血随拳势上下贯通,周身荡漾,以腰为轴,劲从脚起,气贯四梢,这一趟,同样是草叶震荡,泥尘阵阵,竟与之前的脚法有六七成相似。
“怎么样?”
朱师傅双眼一凸,最后不得不假意摸了摸胡子,故作威严道:“还有些细节问题,但已经入门了。”
“很好,那就开始传拳架子吧,”寇立干脆道。
“小军,爷爷有些累了,你来传,”朱师傅摆了摆手,露出一丝疲惫。
叫小军的少年不服气的看了寇立一眼,道:“我先做个起手架子你看着,这是抖铃手!”
随即脚踩地,手一晃,探臂前追,手节与骨节,加上骨指的晃荡,竟发出‘叮铃铃’的晃荡声响。
“看懂了么,活桩练了,前手你也看了,搭搭手吧。”
老太监玩味的看着寇立,所谓的搭手,其实就是互逼对方拳架子,一门拳术练到家的人,摆拳架子能够让人推不动、拉不动、抬不起。
但从进门到现在,还不足半柱香的时间,对方摆明了是想落面子。
主子待这人很好,所以他这个当奴才的,自然就看对方很不顺眼。
“可以。”
寇立面无表情,跨步,拧手,与对方手背对手背,摆的是相似的拳架子。
然后一个瞬间,一阵崩响,伴随着银铃般的声响,朱小军倒飞了出去,一头撞在窗户上,然后半个身子挂着晃了晃。
朱师傅的眼角顿时抽了抽。
“你”
朱小军眼眶泛红,气势汹汹的要找对方麻烦,却被他爷爷按住,凝重道:“别耍小心思了,认真传吧,对方是个内家大成的大拳师。”
这小孙子愕然半晌,顿时不说话,乖乖的教起了拳。
二十四手,出手不冲即砸,不托即劈,不推即叉,回手不刁即裹,不扣即搂,不封即缠,是个极讲究连贯性的拳术,其中又分为三套手。
前八手:抖铃手、冲拳、拍踏、双引手、覆地锤、指挑拍、掸手、抹袖
中八手:劈山炮、抢手炮、贯耳锤、劈砸锤、鹞子打、鬼探头、劈锤、匕首拳
后八手:吊袋、群捉、黄龙探爪、退步八门、魁星点斗、靠山、金龙合口、白猿献桃
从这时开始,寇立也不像之前那样,几乎是秒学了,没有兽性入体,只能靠一个拳式一个拳式的抠。
虽然在爷孙看来,这速度也快的夸张。
内家大成的拳师学内家拳,天然就比寻常角色要强上太多。
只上午的功夫,一套拳就能打的像模像样,劲力也越发通透。
发手用劈,回手用翻,连环用冲,发手弹,回手抽,连环用牵挂,一连串的‘噼啪’声响似乎就不停了般。
“我三日后来接你,”说完后,老太监就头也不回的走了,他怕再看下去,他老人家的小心肝受不了。
“你这拳虽然威力很强,甚至还要超过一些古拳种,但的确是入不了大成啊,”寇立道。
黄公子给他的资料中,有着各家拳术的详细记载,对于这套二十四连手的评价是,威力奇大,天性不足。
“你知道为什么,这拳的缺陷在哪里?”朱师傅忽然激动起来,若不是他拳术迟迟无法上升,也不会在年老体衰后,被仇家找上门来,这差不多成了他的心病。
朱小军也提起了耳朵。
“你这拳没有缺陷,只是优势太强了,”寇立顿了顿,道:“上挂下连,手步相随,此起彼伏,贯穿一气,换劲势不断,势断劲复连,两手相连似星串,只要一招露出破绽,对上你这拳术,基本就是输定了。”
朱师傅面露傲色,这也是他最骄傲的地方。
“但问题就在这里,你这拳术最厉害的地方,不仅是滚动气血,甚至还有骨头中的骨髓流转,根起根落,寸寸运转,是故拳势一次比一次大。”
“连环手的根源在骨髓的运转,但这必须是四大炼中,炼骨有成才能动用的本事,你的拳术高出了练法的境界,所以永远不能大成。”
寇立的竹节劲和大成内家都是极厉害的本事,能够劲力入微入化,所以才能敏锐的发现这一点。
朱师傅失魂落魄,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
“那你怎么要学我家的拳?”朱小军不服气的道。
“你家的拳,在精深阶段是最强的,而我正需要这一点,”寇立顿了顿:“练成你家这门拳术,我的独门劲力差不多就成了。”
第一章 雪夜酒
粤州的这场大雪,仿佛一下就停不住似的,足足一个月的功夫,已经将地面铺成白茫茫的一片,每日清晨,都会有人在门口铲雪,这雪不仅覆盖了大地,而且覆盖了某些人的足迹。
小板车用皮革覆盖着,‘吱呀’‘吱呀’的推着,只有在颠簸的时候,才露出沾血的死人手脚。
几乎每天早上的铲雪,都能看到这一幕。
等公差一走,里弄巷家的百姓就开始议论纷纷。
“每天都有死人,这种事我只在二十年前看到过,那时海盗可正是气焰最嚣张时候,可是如今不都被扫的不敢上岸了嘛,”一个老人家有些纳闷道。
“侯爷爷你可不懂,杀人的人,可是比海盗还要凶恶呢,”有人意味深长的道。
“我看啊,还不是朝廷这旨意闹的。”
“我可是听说了,就连我们市舶司的提举周大人,最近都吓的不敢出门呢,连海关都不巡了。”
“别瞎说,那可是朝廷大员!”
“对啊,我可是才看见,周大人最喜欢的小妾,昨个儿还亲自出门,去买最喜欢吃的翡翠糕。”
…………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夜间,在周提举的城外庄园中,一个身穿文孔雀补子官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