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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人扑向竖立在地面的日本刀。
'干得好!德尔弗!'
'你、你这…,明明就不过是把剑!'
从容的表情从多德的脸上消失。下一个瞬间,多德从怀中取出什么。那是封在瓶中的液体。察觉到那是什么的德尔弗伦格大喊。
'糟糕!搭档!快逃!'
'诶?'
正想要一下子冲向多德的才人停下脚步。下一个瞬间,多德将液体一饮而尽。多德的口中发出如同龙的咆哮之声。
'呜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刃”的幅度一下子伸展了一倍。才人难以置信地凝望着甚至开始从刀身上迸发出魔法之力的”刃”
如同巨蟒一般的”刃”在多德的周围肆虐。要在这个结点突入的话,就算是身为纲达鲁乌也是不可能的。完全没有能够突破的空隙。
但是,如台风般狂暴着的”刃”德尔弗伦格依然不断地将其吸入。
噼…
才人注意到德尔弗伦格表面出现裂纹。
'德尔弗?'
'听好了,搭档。我将那家伙的魔法吸尽后,就用那把剑砍向他。明白了吗?'
'喂、喂!住手!'
才人注意到逐渐变化的事态。
德尔弗伦格表面的裂缝正不断地扩大。才人情不自禁地扑向德尔弗伦格。但是,却被狂暴之”刃”的波动所弹飞。
'受不了…,真是受不了。恐怕是因为那个葯的原因吧,那家伙的魔力果然够呛…,看样子,我的身体是抗不住了…'
'德尔弗!'
'别了。虽然时间短暂,不过真的是很快乐。果然活了六千年还是有好处的啊'
'住手!住手啊德尔弗!'
才人喊叫着。疯狂肆虐的”刃”再次膨胀。德尔弗伦格的剑身开始逐渐崩溃。
'要好好地向那个高傲的小姑娘道歉哦…'
将巨大膨胀的”刃”全部吸收的瞬间…,砰地,如同从内部爆发出来一般,吸收达到临界的德尔弗伦格化做无数碎片四散炸裂。
多德受到这一冲击被弹飞出去在地面翻滚。
在空中飞散的星星点点的光亮,慢慢地落向地面的德尔弗伦格的碎片,才人只是呆呆地凝望着。
发生了什么,无法理解。眼前的世界,一瞬间如同冻结一般。
突然地,脸颊上传来热流的感觉。终于,才人恢复了意识。战斗中所培养出的冷静,不给才人以任何沉浸在悲痛中的机会,淡淡地宣告着眼前的状况。
“德尔弗死了”
'德尔弗…,混蛋家伙…,叫你住手了啊…'
才人忍受着巨大的悲哀,左手的铭文爆发出从未有过的光芒在黑夜中闪耀。好像整个左手都在发光般,承受着这份光芒,紧握的日本刀直到刀身都开始散发出青白之光。
'明明就叫你住手了啊!'
过去与瓦尔德战斗之时德尔弗伦格所说的话语,再次在脑内响起。
『纲达鲁乌的强大是由心的震动所决定的!愤怒!悲伤!爱!喜悦!不管是什么!总之让心震颤起来吧,我的纲达鲁乌!』
又舌噪、又迟钝、又糊涂的搭档。
尽管如此,在自己受困之时,一定会救助自己。
自己究竟,受过那家伙多少次的帮助?
自己究竟,被他救过多少次?
'我不要这种震颤啊!'
才人吼叫着。
被吹飞的多德终于恢复意识站了起来。激烈的冲击让头脑依然昏昏沉沉。
'真是罕见的剑…,竟然将我的魔法吸走…,混帐!'
摇头的瞬间,二十玫鲁开外,才人架着日本刀正朝这边猛冲而来。什么啊,这个距离以我的速度还来得及!
奔跑的才人所看到多德的动作就如同静止一般。慢悠悠地举起手臂,吟唱咒语。
“被那样的家伙”
“德尔弗被那样的家伙”
身体如长了翅膀般轻盈,相对地心如同灌了铅般沉重。抑制不住的泪水从眼中涌出。狂风暴雨般的激烈情绪之中,自己轻易地失去”亲人”,才人清醒地认识到。
“如果我更努力的话”
“如果我更强的话”
“如果我更。如果我更。如果我更…”
『真让人惊讶。我小看你了。你,是”虚无使用者”吗』
『但是,放心吧搭档。小规模的魔法就让我帮你全部吸收吧!靠我这”纲达鲁乌”的左手,德尔弗伦格大人吧!』
『搭档,将这个拿到那船的正上方。那里是死角。大炮无法够到的死角』
『没什么犹犹豫豫的吧。阻止那个龙卷就是你的工作啊。纲达鲁乌』
『喂,小姑娘。我发出信号,你就把坐席下的扳机按下。那个大叔最后所安装的新兵器』
『搭档,总之一直向前冲』
『拿出自信来。你很强。接下来听我的指示。跟随指示行动。知道了吗?这样的话,一定能赢』
『那家伙是那个。暗杀者的行动呢』
『给我施加上”解除”!』
时间上来说只是一瞬,真的只有零点零几秒。在一步跃起的瞬间,过去德尔弗伦格所说的话语在脑内穿行。
『不要忘了!战斗的不是我!我只不过是个道具!』
“说什么啊。你并不是道具啊”
总是能给自己以确实建议的搭档。不管早晚任何时候都可以相互嬉闹的朋友。
自己洋洋得意的时候、危难的时候、高兴的时候、悲伤的时候、濒死的时候,总是陪伴在自己的身边。
“但是,已经不在了”
如同野兽的咆哮从才人的口中涌出。这是悲伤的咆哮。激烈的情绪让才人心激荡,左手铭文的光辉越发闪耀。被这光芒所握的刀,从刀柄到刀身散发出的光芒,让日本刀的刃迸射出艳丽的光泽。这光,不容质疑正昭示着刺入才人内心的唯一的事实。
德尔弗,已经不在了。
当多德再次将刃聚集于杖上之时…,才人以此之上的速度突入多德的怀中。
'什…,竟然比我快?'
才人几乎是要将刀柄也埋没进去般,将日本刀朝多德腹部刺入。
'德尔弗。你这笨蛋…'
不容才人有一丝胜利的余韵或是悲伤的恸哭。
下一个瞬间,才人的头便感到一阵冲击,倒向地面。
对了。
敌人还有一个。在急速远去的意识中,才人无数次地诅咒自己。
低头看着倒在地上的兄长与才人,嘉内特叹了口气。
'真是笨蛋呢。实在是没办法想像是我的哥哥。要不就这样放着不管好了…'
虽然这样说着,嘉内特抱起失去意识的兄长,拔出刀施以治疗魔法。虽然显而易见是致命伤,却眼见着逐渐愈合。那是惊人威力的水魔法。
让失去意识的兄长乘上马,嘉内特向倒在地上的才人看了一眼。
'你也拣了条命呢'
看着手中的书信。那是在二人战斗的时候,长兄的使魔送来的。上面是这么写的。
『给可爱的嘉内特。与多德两人没问题吧?那么,就祈祷两人的”工作”还没有完吧。刚才,从杰克那里有联络过来,委托人无法准备足够的委托资金。这个工作终止了。马上回来吧。给你准备了暖暖的汤哦。为了理想而生的”达米安”』
'真是的…,这不是做白工吗。啊,定金好像是先收了来着?不过就算这样还是划不来呀'
碎碎念念地唠叨着,嘉内特跨上马。
'嘛,这就是做生意辛苦的地方了呢'
第六章 塔巴萨漫长的一夜
尾声
礼拜堂中,一名银发的少女双手合十,向着小巧的始祖雕像默默祈祷着。
那是名给人以纯净,梦幻般印象的少女。
在仿佛由闪亮罗纱编织而成的银se长发之下,充满恋慕的双眸紧闭着。纹丝不动祈祷的样子宛如一
尊美丽的雕塑。
透过绚丽的七彩玻璃窗,映入礼拜堂的光线为少女渲染了一丝神圣的气息。
从修女服中包裹的娇小身体以及稚嫩的面庞来看,她的年纪似乎在十五六岁上下。不同于热衷祈祷
的狂热信徒,从她口中没有传出任何祷告的告词。对她来说,这不过是如同呼吸一般理所当然的,安静
,平和的祈祷。
从礼拜堂像窗外望去,是旷阔的‘外海’。
这里,圣·马尔加利特修道院,坐落于加里亚西北部向外突出的宽两里格,长约三十里格左右的细
长半岛尖端处。
整个半岛几乎都被岩山所占据。
修道院与外界之间没有相通的道路,即是说,想要前往这里,必须借助船只或者是飞行幻兽的帮助
才行。
在这个不止是思想观念,即使在物理条件上也与俗世隔绝开来的修道院中,生活着三十名左右的修
女。
礼拜堂的门被推开,几名同样是修女打扮的少女走了进来。看到默默祈祷银发少女后,其中一人大
声说道。
'唉呀,修行的时间明明还没到,约赛特小姐却已经开始祈祷了呢'
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娱乐方式般,少女们叽叽喳喳的喧闹起来。这也难怪,在这个与外界隔绝
的修道院里,根本没有什么像样的娱乐可言。在常年被封闭在这个半岛的少女们看来,任何‘不寻常’
的事情都是不可多得的娱乐结晶。
'不知道在祈祷些什么呢?'
一名少女如此说完后,一旁红发少女的眼中立刻闪过一道亮光。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祈祷有客人光临咯'
'天哪,要是被院长大人知道可不得了!'
少女们笑作一团。
'为什么?这可不是什么应受谴责的事哟,毕竟,那位客人是罗马尼亚的神官哦,是位能为我们带来
指引的,伟大的大人不是吗?约赛特小姐会盼望他的到访也无可厚非,毕竟,在我们之中她是与那位大
人最要好的人嘛'
听到这里,一直在安静祈祷的约赛特终于按耐不住,睁开了眼睛。
'不要说如此失礼的话'
'不好,被约赛特小姐听到了呢'
如此大声喧闹又怎么可能不被听到,这么说不过是故意取乐罢了。
'那位飞龙哥哥可是一位心地善良的人。所以才会为百无聊赖的我们带来城市的见闻和各种点心。只
有这样而已。说他对我抱有什么特殊感情之类的话,简直与无礼无异'
'哦哦哦?约赛特小姐,谁也没有说过‘抱有特殊感情’之类的话哟,我只是说,她和你最为要好罢
了'
约赛特的脸霎时涨得通红。
'约赛特小姐变成苹果啦!而且是刚刚摘下来的,红通通的甜苹果哟'
再次笑作一团的少女们。羞涩的约赛特将戴在胸前的圣具紧握在手中。
那个银se的圣具…从记事时起就一直伴随着她。
据这里的院长大人说,当初被抛弃在城镇救济院门前箱子里哭泣时,那个圣具就已经伴随在她的身
边。偶然到访那里的院长大人于心不忍,便将约塞特带回了这里。
这个圣具,约赛特从来没有摘下过一次。入浴,就寝,无论在何时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许摘下来,这
是来自院长大人命令。
不止约赛特一个人,这是所有住在修道院里的少女都必须遵守的规定。
如果作出那种事情…立刻就会失去始祖与神的恩宠,一旦失去恩宠生命就会结束…她们被这么
告知。
在虽然位置偏僻对戒律要求却并不严格的圣·马尔加利特修道院里,只有那条规定就像是建设在国
境的要塞一般,被牢固的坚守着。
将形同自己分身一般的圣具紧握在手中,约赛特让呼吸慢慢平静下来。对一旁女伴们的喧闹视若无
睹,她朝着礼拜堂外走了出去。
礼拜堂的旁边,是一栋石造的宿舍。宿舍与礼拜堂就是这里的全部。这是一个立足于弹丸之地上,
微不足道的修道院。
用于防风的围墙外,是广袤的海洋。横向望去,此起彼伏的岩石隙缝间,有着数块人工开垦的小型
农田。对潮湿与强风具有一定抗性的柯卡奈巴稻穗在海风吹拂下无依无靠的摇摆着。除了那位神官以外
鲜有外人来访的这所修道院几乎过着完全自给自足的生活。
于整个世界相比,这里不过是小小的…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地方。
约赛特向天空望去。
明明过着囚徒般的生活,清秀面孔上浮现出的笑脸却天真无邪。对外界生活一无所知的她,在饮食
和社交上并没有感受到过多的不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