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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这滇国于大汉来讲,也不过是个泥丸之地。众臣心中很清楚皇帝的怒意,闻言微微颔首。
愤怒之后,皇帝抬眼望向众臣。
“诸卿不妨直言,若我们攻打滇国,会有几分胜算?”
一位白须将领启禀道:“皇上,老臣愿领三万精骑,半年之内踏平滇国。我们再那里建设新郡,可以一劳永逸呀。”
然而不等皇帝答复,一名宦官样貌的文臣当即站出来反对。
“启禀我皇……滇国虽小,却是百羌之族,民风彪悍不说,还地处密林深处。屠不易,教化更难。但只要他们朝奉我天朝之威,岁银加倍。这便省去了兵戈之灾,况且……匈奴一直虎视眈眈,我们绝不能两边开战。陛下……请明断!”
文臣说完,瞥了一眼武将,眸中轻蔑之意不言而喻。
年老武将立刻反斥:“哼,你个宦官之后,从未随军而行,有何资格去谈军事策略?我天朝神威,尽皆毁在你这种人手里。祖宗说过,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滇国也不能除外。”
文臣闻言面色激亢,红着脸反驳:“徐将军,你这是什么话。战不战都要考虑双方利害,我们北有匈奴,向西东扩又非朝夕之功。历年以来,难道败绩还少吗?哼,我这官阶虽低于你,却是读万卷圣人书考取而来。学而优则仕,这四书五经的教化之理,难道在老将军眼中也是狗屁吗?”
“你你你……强词夺理!”武将词穷墨尽,最后一怒道,“简直岂有此理!”
这时白脸大臣突然冷笑一声,拿出了一份文书。
“陛下,臣这有一份文书,上面记载徐老将军第三子最近在常山占据良田千倾,私吞中郎骁龙将军田亩,罪证确凿,请陛下明断。
皇帝一惊,抓过来阅览后面色大怒,狠狠将那文书朝地上一甩,目光带着怒火望向年老武将喝道:“徐老将军,你自己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原来常山郡不但良田肥沃,还是盛产武将之地。不但先有光武皇帝在这里平过乱,更有多位皇子被封常山王,可见这是块皇家福地。二十多年前,此地出过一人才,名为骁龙。这人是个武学奇才,当年前曾在殿前比武,受封中郎将的殊荣。
然而这样的一个人,竟然不知因何消失了。
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年,所有人都已将其忘却,不过前一阵子此人突然又回归,并前往军中述职,同时接手原先的家产,事情才由此爆发了出来。
于是便有了今天这个局面。
朝堂上的年老武将一看这文书,竟是状告自己的亲儿子,何尝不惊讶之极?当年的殿前比武,这骁龙何其之凶残,半死仍能挑杀多位少将军,那血淋淋的画面依然历历在目,想想都让人心头打颤。
所谓姜是老的辣,这位老将军心想这骁龙实在该死,如今却不得不压下此事。于是干脆跪倒在地,痛哭流涕的说:“皇上啊,我儿徐蒙虽年少狂妄,但至少不会平白夺人田产,这其中一定是有冤屈。皇上可以另行召唤,要将此事查明。倒是……”
老将军把目光投向白脸文臣,嚎啕大哭:“倒是我们在此商议国事,却不料因小儿顽劣,让诸位大人竟将国之大事搁置,此番罪孽,老臣应自刎惩戒啊……”
但朝堂不许佩剑,这老帅无剑自刎,看上就要去撞殿前的大柱子。
皇帝立刻命人将他拉下,先是痛斥他一顿,接随后语气缓和许多,安慰道:“徐帅多虑,你这倒是提醒我了。一事归一事,我们还是继续商量讨伐滇国的事情吧。等等……徐蒙和那叫什么龙,也需以正视听,记下吧。”
便见有文官一边记录,一边提醒皇帝。
“那人叫骁龙将军……”
皇帝暗忖:“骁龙这名字,为何我还有一丝记得呢?”
文官似乎猜透皇帝的心思,又提醒道:“陛下,二十年前,这位将军曾经殿前比武,血溅五步,杀过数位英豪少将。先帝因此多加厚爱,赐封官爵。不过奇怪的是,无因无果的……他在十年前忽然就失踪了。如今又为何回来。陛下”
皇帝点点头,眉宇间印象似乎加深了一些。
“既是先皇旧臣,又深得圣宠,这田亩案更要查个水落石出。查!”
老将军眼神一凝,身体微不可查地颤了颤。
列队站立的白脸文臣微微冷笑,心中就像憋足了一股劲,更加坚持绝不能对滇国动兵。在他影响下,一大帮党羽开始分析兵马粮草,将帅士卒,地理驿道,气候变换,等等需要考虑的诸多问题。任何一个环节出了差错,远征滇国的假设就可能铩羽而归。
白脸文臣最后小心谨慎的说道:“启禀陛下,太后翌年大寿在即。此时我们若对滇国动兵,损德亏福她老人家也一定不愿意看到这点,所以……圣上……”
太后!又是太后!
皇帝脸色当即一沉。
他贵为九五之尊,然则如今太后当权,有些事情自己也无法定夺。俊美的脸庞又多了丝丝与这个年龄不应有的阴鸷。他冷冷注视着诸人,只感觉人心之间的距离是如此遥远,一股说不出是无奈还是愤慨的情绪,骤然间涌上了心头,他狠狠一挥打翻沙盘。
“不打,不打了!”
“散朝!”
衣袖一挥,皇帝离开崇德殿。
……
骁龙,自然不是真正的骁龙,而是易少丞。
当年他不远千里,送了一根红绳子给到铎娇后,又与青海翼匆匆见了一面,便返回到湖畔镇。何去何从,亦曾让易少丞难以选择。
后来他想通了,与其枯守,不如朝着危险前行,新债旧债都该收一收。
不过这条路很危险,自己能不能回来还另说,所以更不能带无涯去,只能让无涯在河畔镇等着,说不定有一天,他清算完所有血债,还会回去,与那两个孩儿相见。
只是,回归大汉的他体内仍然存在着歹毒的焱珠在他体内种下的那条九火天蜈,这也导致他脸颊上的火毒伤疤,好了又犯,犯了再好,周而复始非常难受。
十年时间,易少丞体内这条九火天蜈越长越大,每次发作他都痛苦得无以复加,甚至他能感觉到这武功在体内爬动。然而巧合的是,这条火红色九火天蜈密密麻麻的火足,行走在经络上产生了大量的毒素,反而刺激了经络生长得更加粗壮、强悍。
易少丞修炼的雷电心法,修炼的便是奇经八脉,气走经络。
便因此在九火天蜈的刺激下,经脉越来越强,修炼的雷电心法突破层层限制,一重,二重,三重……时至今日,只要易少丞打坐,头顶上就会形成一团赤红色的云层,以小周天的图形运转着,生生不息,繁复循环,就算身体上有致命伤口也会自行闭合,复原速度堪比神丹妙药。
这种现象,便是那些界主境强者也求之不得的“毒生轮转,生死无常”之体。
此种体质形成条件极为偶然,易少丞意识到这点后,便打消了消灭体内九火天蜈的念头,他要借助九火天蜈继续修炼雷电心法。如果能修到到雷电心法的最顶尖的第七重天,一念通天,整个人就会与天雷合一,真正掌控天地四法“风火雷电”之一,成为凡人无法理解的存在。
不过,就算有九火天蜈在体内游走,释放的毒素剧烈,修炼雷电心法仍需要种种机缘,以及漫长的时间。
在此期间,易少丞回过当年的九州剑派,找到一些同门老人,但或许经过岁月的洗礼,昔年这些人的热情万丈,皆已冷却,什么复仇,什么师尊师娘,什么芸儿师妹,都已成为过往云烟,连提起都唯唯诺诺。
心如死灰的易少丞站在宗门孤峰之巅远眺山河,心底一片孤凉。
“九州剑派,必须重建。那些仇人,必须一个个收掉。”
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气,充满了易少丞的内心深处,很久以前执念的种子便已种下,如今不过是种子回归故土要发芽罢了,这注定得以血来浇灌才能生根开花。
第三十四章 三分形意
常山郡。
易少丞将镌有“骁宅”两大字的匾额郑重放到了门口之上,凝视许久。
如今的易少丞虽长得与先前一样,但外在模样变化甚大,原本竖起的一头长发已经被削断,散开披在肩上,身上就穿着一身白色布衣。整体看起来有一种类似汉朝方士的那种感觉,但却要儒雅得多。可如果仔细看他眉眼的话,又会觉得此人异常英武不凡。
“如此,日后你就是真正的骁龙将军了。”易少丞身后之人说道。
此人高大威猛,一脸钢针似的髯须,看起来端的是凶猛。美中不足的是,此人瞎了一只眼睛,紧闭的左眼上刀疤狰狞。他另一只眼精光内敛,看着匾额目光缅怀。看了良久收回目光,将怀中抱着的亮银钢枪往地上一戳。
铿!
枪稳稳杵在地面之上,大汉弯腰低头,对着易少丞一抱拳,沉声道:“偏将项重,见过骁龙将军。”
易少丞愣了愣,旋即明白过来什么意思,连忙出手将项重扶起。
“项兄何故如此,你我昔年便亲如手足,如今也有十余年没见了,怎生疏至斯?”
“将军。”项重抬起头看向易少丞,两人眼中都流露着一丝笑意。
……
回到大汉的易少丞为了复仇,做了很多事。
但他清楚得知道,光在那荒蛮之地的滇国都有一个让他无法抗衡的存在,更何况是在国力鼎盛的大汉,所以他一直在蓄积实力,暗中图谋。只是汉朝偌大,自己的仇家更深,他思前想后也只能望洋兴叹。
就在这时候,项重出现了。
这项重是骁龙的护卫,在骁龙消失后便替骁龙守着老宅,虽然这宅子被那徐蒙给侵占了,但那徐蒙也碍于他的威严不敢太过分。那段时日里易少丞整日在这宅中修炼,发现易少丞的他当即便与之打了起来。
正可谓不打不相识。
这一打,骁龙的枪,骁龙的雷电心法,如龙枪决,一下子便被认了出来。
起初项重还以为是将军回来了,兴奋异常,后来才发现是易少丞,于是便停了手问易少丞是何人。两人一番交流,项重这才知道将军早已故去,偌大的汉子当时便热泪盈眶了起来。哭完之后,项重又对易少丞哭诉着当年之事。易少丞也才明白,原来骁龙前辈口中的仇人之一,便是如今朝廷中一方威严老将徐胜。
可以说,当年骁龙之所以外逃最后重伤不治,这徐胜的功劳可是大得很。
更可恶的是,骁龙消失后许久,他三子徐蒙便来到了此地,侵占了先皇赏赐给骁龙的家产良田。
说到此处,项重狠狠挥了一拳,拳头在空中打出了嘭响。
易少丞就惊讶了,因为这项重的实力之比他差上些许,他惊讶的不是这个,而是骁龙生前到底有多强,竟然能够让这样强大的汉子死心塌地追随。
两人各自感叹后,便开始商讨如何报仇。
一番合计后,易少丞便在项重提一下变成了骁龙,如此身份也不再是平民。骁龙以前是中郎将,职位颇高,若能成功拿回原来的军权,便有足够势力和那朝中地位颇高的老将军徐胜斗上一斗。
于是乎,在项重帮助下,易少丞外貌、举止都慢慢转变成了骁龙。
但这还不够,他必须踏出更关键的第一步,那就是告诉所有人他骁龙回来了,这样他的骁龙身份才会坐实。然后,这才有了那一纸告状诉讼徐蒙侵占他家产之事。不过那份告状不知怎么就落到了那白脸文臣的手里,这才有了之后戏剧性的一幕。
……
“对了将军,那事情有进展了。”挂完了匾额,项重看了看四周,随后便与易少丞一同进入了宅子,然后开始将朝廷的风声悉数说与易少丞听。
“嗯,这个结果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听完,易少丞头微歪,目光默默,露出思索之色。
这一副沉稳老练的模样,让一旁项重看了心里点头。
若非常年充当骁龙将军护卫,熟悉将军一举一动,还真难看出如今易少丞的破绽来。
这就好,基础已经奠定,接下来的事似乎可以大幅度展开了。
“将军意下如何?”项重问道。
“既然他权倾朝野,我倒是想拜访下此人。”易少丞沉声说道。
“将军不可。”项重一听有些急了,连忙解释道:“将军有所不知,此人名为李水真,是出了名的奸猾之辈,而且脾气也古怪得很。与之交流,兴许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哪里得罪他,到头来他反而会不悦。”
“但这人却是如今朝中最大的反出兵一脉,对么?”易少丞打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