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知情,绣庄是继子管着的。但卷宗上明白记载,原负责的姜唯为母所虐,为保命而离家不知所踪,动手掳人的方虎乃姜夫人陪房,姜唯如何差遣得动,再细看案发日及姜唯逃家失踪时间,皇帝心中已有定见。
此乃继母知亲子犯案,事发后逼迫继子承担此过,姜唯不从进而逃家。
范安阳与杜云寻被掳一案尚在审理,范太傅跟皇帝说此事时。只说孙女事。未言其他。皇帝却不得不想,姜唯之父现在西北外放,与富阳侯一家走得近,甫开年杨十一郎回京。然后就发生范安阳遭掳的事。
一旁侍候笔墨的内官静侍一旁,不敢出声,只见看着暗探送回来的信柬出神的皇帝,从笔架上取了支紫毫小楷,沾墨顺笔,在信柬上御批,他悄悄抬眼望去,还没看清楚,就听皇帝吩咐:“让人去查富阳侯一家这几个月的行踪。”
虽然此案看来与富阳侯一家无关。但皇帝竟是疑上了?
内官颌首应诺,正躬身欲退出去,皇帝复道:“连太后、杨妃宫里的人也一并查了。”
这道命令让内官愣了下,反应略缓,皇帝沉声哼了声。内官方回过神,忙应下不提。
范太傅回到家,与幕僚说起今日面圣之事,一幕僚道:“大人为何掩下那不知名太监及黑衣人之事?”
“你当皇帝是吃素的?这种事不消我提,他便会知道,何必多事去说。你们自家对话多之人的评价如何?”
言多必失,话多之人一是心虚,为掩饰而多言,一是浮夸,多言欲使人高看自己,殊不知往往在这等小节,反叫人看穿自家心思。范太傅提了头,皇帝多疑,必要去查,既如此,又何必多言。
范太傅深谙此理,自上任后,面对皇帝的疑问,他并不是辛苦讲解,反丢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任皇帝自去思考,因此皇帝一直觉得这老师是好人来着,不妄想意图影响他的想法,好从中为自家谋私利。
幕僚相视一笑,东家是个明白人,他们也省心。
明白人却有一难事,无从与这些幕客明说。送走幕客们,范太傅起身回房,长子范长泽在他屋里候着,一见父亲,他上前行礼,急道:“父亲,长青的婚事……”
“我说过了,你想做这个主,行啊!你跟你媳妇说好了,她同意,我老人家没有二话。”范太傅淡笑斜睨儿子道。
问题就在范长泽不敢跟老婆提这件事啊!有个优秀的儿子,是件值得骄傲,人人都想把他儿子招去当女婿,年前,同僚相邀吃酒,他去了,推杯换盏之际便有人提议做儿女亲家。
太常寺何少卿一直想把他家孙女儿嫁范安柏,奈何范太傅一直不松口,一年大二年小,眼看着孙女儿渐大,偏婚事定不下来,他家儿媳倒是想将女儿嫁娘家侄儿,可何少卿不想,亲家是好,奈何那孩子不好,体弱多病性子还古怪,媳妇命人送吃食、用具去学里给他,那小子却嫌下人粗手粗脚的碰过不肯用,偏自家媳妇娇宠他,叫他孙女儿亲自送物什去给他,这算什么啊!把他家娇养的孙女当丫鬟使了?这样的货色还想娶他家孙女?
没门!
彼时让他见着随范太傅出门赴宴的范安柏,一眼就相中了他,还不及开口,范安柏就去广陵书院读书去,也不知何时返京,何少卿急啊!只得从范安柏的父亲下手。
父亲早道长孙的亲事,他自有打算,范长泽席上喝得半醉应承下婚事,返家才知糟。
范太傅问明白只是口头上应诺两家儿女婚事,并未言明谁娶谁,谁嫁谁,要扯皮,何家未必能如愿,他精心栽培的孙子,可不容人算计。
第一百八十九章 良药苦口 二
远在广陵城的范安柏,压根不知,京里范府为他的婚事正闹腾着,他正在范安阳的院子里,看她这几天的功课。
“这苦药还得喝多久啊?”范安阳可怜兮兮的望着她大哥问,范安柏笑,拍拍妹妹的头,“这大哥也不知道。”
范安阳嘟着嘴,深觉那大夫是故意整她来着,“原来大哥竟识得药谷的人?”听说药谷来头很大,能起死回生耶!就是现代科技也未必有这么神!
“互利罢了!”范安柏淡道,心里有点不快,他认识的那人还是没出现,这几日出现的药谷传人是个假货!
范安柏一心想名正言顺让妹妹的傻病好起来,故而多方查探名医,知山长与药谷传人是老友,他才会借故认识对方,没想到遇上大好机会时,那人却杳无音讯,他正打算是不是让人找个大夫冒充,那老头竟不请自来。
老头姓郎,说当家不便,故差他来任其使唤。
任他使唤!最好他使唤得动这老头啦!
正想着,一白发苍苍的老头子笑吟吟的出现了!未经通报就进来的老先生看来仙风道骨,一袭暗褐道袍半旧不新,脚边跟着只半人高的狗儿,范安阳看了一眼忽睁大眼,那不是狗,是狼!
她不禁好奇的望向老先生,这位郎大夫很和气,不论谁来请都笑眯眯的应诊,开的药也都是寻常药铺里有的,诊金随人给,就是没钱,拿壸酒、给把菜,老人家也不计较,端的是好脾气。
就是开的药,咳咳,略苦。
范安阳看着老先生,老先生也在打量她,这小姑娘双目清亮。颜正,年纪小,像桃花花瓣鲜嫩的腮帮子还带点儿婴儿肥,与初见时,真是天差地远,他看着小姑娘良久,小姑娘毫不扭捏的迎视他,老先生微微一笑,“小姑娘可是怕吃苦?”
看起来似乎是在说她现在吃的药,但范安阳却觉得不仅于此。“若能不用再吃苦药。自是最好。”
“为人于世。吃苦受累却是在所难免。”老先生似很有意思继续说。不过范安阳不想跟他扯。
“谨受教。”范安阳起身福礼,郎大夫愣了下,随即仰头朗笑,这小丫头有意思。接到他那侄孙回报,道是这范姑娘有古怪,应不是此间之人,他看得清其来处,却不了解那是何地?只得把他这闭关多时的老人家请来坐镇,郎大大夫算了算眼前人的命理,却是空白一片,令老人家备感兴趣,一把脉。乐子大了!这丫头根本没傻嘛!再一探她兄长心思,知道这好哥哥早看出妹妹的情况,想方设法的与药谷拉扯上关系,就是为让妹妹能好起来。
郎大夫特意在药里加了黄莲,就想看小丫头几时不装傻与他翻脸。结果这丫头没跳起来说自己好了,不用吃苦药,却是软软的跟她哥抗议去。
范安柏看着郎大夫像老和尚打禅机一样,妹妹却是礼貌起身一句话就堵住郎大夫的话,心底暗乐,端起茶盏掩饰笑意。
丁香歪着头,不解的问墨香,“这大夫跟姑娘说什么啊?”
墨香摇头,“不知道。”这大夫应该看得出来她家姑娘没傻过,那这些天,他是故意开苦药给姑娘喝吗?
因为这次意外,她们几个随侍的全遭殃,丁老夫人深恐小外孙女身边的人侍候不周,除将范安阳留在丁府的丫鬟全送回来,另外还将房嬷嬷也送过来。
二夫人也派了嬷嬷来,不过有房嬷嬷在,那几位嬷嬷顿时显得没什么份量,再者,此地是范府,也没她们争出头的份儿。
范安阳获救回来后,知道贺璋家的有喜了!高兴得不得了!早就说了让她回家好好休养安胎的,无奈贺璋家的放心不下,房嬷嬷的到来,她总算能安心养胎去。
更何况她三天两头的回府来探,看着范安阳脸上的淤青渐消,小脸蛋没有破相,她才松了口气。
墨香看了一下,问:“竹香和砚月还没回来?”
今日贺璋家的又送她婆婆做的包子来,范安阳不放心,让竹香和砚月送她出府,丁香摇头,“还没呢!贺大娘的手艺真好,贺嫂子才回去安胎几日,这脸盘子就圆了一圈。”
“贺嫂子这娃是个有福的,房嬷嬷说,那天被人那么一敲都没事,可见是个有福的呢!”
“我听贺嫂子说,贺大娘打算孩子生下来后,就去佛光寺拜谢佛祖,要不是佛祖保佑,只怕贺大娘还抱不上孙呢!”
郎大夫为范安阳把脉,听到两个丫鬟在边说说悄悄话,嘴角微勾似知道什么似的自个儿偷着乐。
范安阳托着腮,问:“郎大夫,我听人说,妇人有孕数月即可诊出是男是女?是真的吗?”
郎大夫微愣,然后一笑道:“小姑娘是想问,你那管事媳妇怀的是儿是女?”看她老实点头,郎大夫又问:“是儿如何?是女又如何?”
“是儿便是贺家后继有人,有女则是先开花后结果,都是上天赐福。”
“小姑娘说的好。”
“那……”范安阳犹想问,郎大夫却朝她伸了一指左右摇着道:“天机不可泄露。”
范安阳默,不过想替贺璋家的问问,她肚里的娃是男还是女,这老头跟她玩什么天机啊!这算天机?
去送人的竹香她们回来了,竹香身后还跟着一个未留头的小厮,是跟着范总管跑腿的。
“大少爷,京里老太爷捎信来了。”
郎大夫闻言起身告辞,临走交代道:“这剂药方得再喝个两日,然后就要换药方了。”
范安阳闻言大喜,那表示她不用再喝那么苦的药了?
郎大夫一走,小厮便将范太傅的信交给范安柏,悄悄的看了竹香一眼后,才有点蔫的走了。范安阳见了,忍不住侧目,墨香见状,弯腰在她耳边道:“那小家伙喜欢咱们竹香呢!”
“真的?”范安阳大惊,她一直以为她身边侍候的女孩们,以砚月长得最好。想来应是桃花最旺盛的,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与自己相仿的竹香先有了桃花。
墨香抿嘴浅笑,“不过竹香才九岁,还没出孝呢!”
范安阳忽然觉得有点怪异,九岁的小朋友,就要谈论婚事了吗?这会不会有点太早啊?九岁才几年纪的小朋友,她抬手抚额,真心觉得适应不良,抬眼一瞧。赫。她哥的脸怎么比锅底还黑啊?。
墨香也吓了一跳。机灵的将屋里侍候的人带下去。
范安柏看完信,冷笑一声,范安阳伸手讨信,范安柏原不打算给。后又改变主意,把信给她。
看完之后,范安阳看着黑着脸的哥哥噗哧一笑,“笑什么,你要知道,他今日予我的婚事这般不靠谱,日后,不成,你跟咱们兄弟不同。是要外嫁的,要是由着他胡来,天晓得他会把你嫁到什么人家去。”
若不是祖父压着,只怕他的婚事就要被这般定下了吧?
“哥哥别急,祖父信上不是说了。父亲虽与人口头约定儿女亲事,却没说是谁吧?”
范安柏正恼着,没好气的问:“那又如何?”
“只怕有人很希望结这门亲呢!”范安阳若有所思的道。
京城范府,正房东耳房里,丁嬷嬷笑眯眯的接过丁夫人新提上来的大丫鬟容喜递给她的茶,边问与她一起坐在圆桌边大丫鬟容绢:“周姨娘去闹了?”
“嬷嬷真是料事如神,周姨娘哭哭啼啼的,要老爷答应让三少爷娶何小姐为妻。”容绢朝丁嬷嬷恭维道。
容喜却皱眉头,“嬷嬷,不都说六姑娘傻病好了吗?怎么夫人还是没记起六姑娘来。”
“不错啦!”丁嬷嬷长叹一声,“现在会记得给六姑娘裁衣攒嫁妆,总比之前一提六姑娘就头痛个几日好多了。”
说到自小看到大的范夫人丁文荷,丁嬷嬷真不知怎么说了!之前只要提说六姑娘,就闹头痛,众人只得不提,年前夫人心血来潮亲手做了衣裳,做完之后才一脸茫然问她,又没女儿,她做这些衣裳给谁穿去?
庶女虽也算是她的女儿,但出自那几个姨娘肚子的女儿,听她们喊自己母亲,她就觉一阵恶寒,那种恶感令她觉得浑身不舒服,尤其是范安兰,让她最感厌悪。
她记得,以前,不是这样的,她以前虽看那两个庶女不喜,却不似今时这般厌恶,范安菊倒还罢了!谁是出自周姨娘,她只要听到范安兰的声音就觉怒火上升,偏偏金秋宴后,范安兰便似疯魔似的,想要被认在她名下做嫡女。
那段日子不止范夫人痛苦,连带着她身边侍候的人也痛苦万分,原因无它,只为范安兰。
直到认清了就算是被认在嫡母名下,当个假嫡女,仍是无缘当个皇子妃,范安兰方才安份下来。
丁嬷嬷时常会想,若是那日六姑娘好了,夫人想起女儿来就好了!不想,那天说起六姑娘傻病有治了,夫人却问她六姑娘是谁,还说府里只有个五个姑娘,问是那个妯娌给她添了小侄女?丁嬷嬷面对茫然问话的范夫人,竟是回不上话来。
“怪不得老太爷没发话让大少爷他们回来,许是怕夫人这病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