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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了,亏得你那婆婆是继室,公爹和杜相都防着她,不然你这个样儿,三两下就让人给收拾啦!”
原以为这小姑子自幼是在曾祖母跟前,家里头什么样的事应都看遍了,没想到曾祖母让人教了她琴棋书画、女红针黹,但人情往来当家理事这些却只教了丁点。
她应夫婿要求,前来广陵帮小姑子忙,还以为只是来走个过场而已,谁知,小姑子竟连收服人都办不到,好好的亲戚不走动,她都在干么啊?
高大嫂直叹气,遇上这么个小姑子,当大嫂的人还能怎么着?眼下就自家离她最近,不好好提点她一二,回头婆婆怪罪起来,她能直说小姑子笨,所以自己撒手不管吗?那必是不能的,可这会儿没功夫开导小姑子了,只得先按下不提,安抚得人不哭了。急让丫鬟倒了银瓶里的水帮小姑子净面,重新上妆,她边在旁道:“丁老夫人是姑爷的嫡亲姑祖母,范六姑娘是她嫡嫡亲的外孙女儿。你就算怕她给傻病传给孩子,也别在老人家面前露了痕迹。”
这个年头有不少人以为傻病会过人,范安阳和杜云寻被掳,得佛祖庇佑,遇贵人治病的事,虽流传甚广,但消息传到京城时,杜大少奶奶已被拘在家绣嫁妆半年多,因此外间的事,她并不知悉。
大夫人匆忙回京途中倒是听过此事。但忙着嫁女的她,只想记得跟女儿交代要当心婆婆和太婆婆,那两位万氏都不是省油的灯,她娘事无巨细全交代了遍,偏生忘记。要女儿厚待小叔子,他们两一母同胞,相依为命,情份自要比一般兄弟要深厚。
高大嫂昨夜忙了半宿,才弄清楚,她家小姑子的陪房究竟干了什么好事,准确来说是刘奶娘干了什么好事。
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紧着交代小姑子,就算装也得装得象样些,别让丁老夫人看出她嫌弃范安阳。
杜大少奶奶很是委屈,但终究还是应下了。
进了丁府,男人连同范安岳全去了前院,丁二舅那儿帮忙待客去了。范安阳笑嘻嘻的下了车,与来相迎的丁家姐妹见礼,然后把杜大少奶奶姑嫂介绍丁筱妍、丁筱楼。
“上回见过啦!两位表嫂里面请,祖母可等着要看小侄儿呢!”丁筱妍似看出范安阳不愿与她们多接近,“你别想溜。祖母说了,一会儿让我们随你去给先生们拜年。”
“知道啦!”
高大嫂一听来了兴致,挽着丁筱妍的手往里头走时,边问给什么先生拜年啊!
不问不知道,一问才晓得,原来范安阳姐弟和小姑子的小叔子全都拜在严池门下,而丁筱妍姐妹则是严池闺女儿严筠的学生!
要知道严筠不好请!她爹更是个怪人,多少人捧着金银想拜入门下,他却不收,自打二十多年前收了如今在广陵书院当书画院院长的顾见之为徒后,就不再收徒,没想到竟连收三人为徒!
丁筱妍又继续爆料,她家小表妹除在老先生门下习艺,还跟着她们在严筠那儿蹭课,现在范家都是由她当家管事儿呢!
高大嫂怎么也不敢信,一再询问,丁筱妍也不恼,耐心的一一作答,直到进了大厅,见了丁老夫人,她犹有些回不过神。
丁老夫人是人人有份,统统给了大红包,问范安阳:“可去给你们先生拜年了?”
“还没,先给外祖母拜了年,再跟表姐们一道儿去。”范安阳总算长个儿了,脸颊虽还有些婴儿肥,但终究脱离了幼儿体态,往少女迈进。
丁老夫人爱宠的作势要拧她的脸,她也不避,就迎上去让老人家开心,丁二夫人在旁凑趣,外头丫鬟来报,道是姚姑娘来了,姚囡囡一身桃红,她身量较高,站在丁筱楼姐妹身边,显得高出半个头来,范安阳站在其中很是郁闷,她年龄最小,身量也最小,唉!
老夫人看着直笑,回头却交代房嬷嬷,让人给范安阳熬汤,看看能不能长得高一些。
杜大少奶奶姑嫂带着孩子留在丁家,范安阳几个女孩,由范安柏领着范安岳、杜云寻离了丁家往严家拜年。
在严家拜年后,范安阳先把作业捧出来,严池看到她所作的炭笔画,很是吃惊,虽知道这丫头弄出个炭笔作画,可没看她认真画过什么,这会儿看到她画的人物素描,倒颇为惊艳,不过看到自己派的功课后,他先把这唯一的女徒弟拎来念叨一遍,然后捋着下巴的胡须,“你说的这种粗面硬质地的纸,我上回在书画铺子里看到过,不过那老板也不知能用在什么地方。”
“在那儿?”
严池看她这么急,翻了个大白眼给她。“大过年的,人家都关门歇业啦!等年后再说吧!”
ps:
先上草稿~又有台风,雨又没下啦!热得要命啊!
第二百六十九章 扯后百腿 三
有了趁手的工具,却没有适当的纸相配,那种感觉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方知晓,不顺手到极点!
不过大过年的,店家关门歇业,能奈他何?只有等着呗!
严池正在数落范安阳写字不用心,单家人来了,跟他们一起到的,还是云渡飞和顾见之,云渡飞这回孤身前来,顾见之倒是带着儿女同来。
拜年嘛!严池和严筠父女就算再不待见云渡飞,也不好在这个时候拒人于千里之外,严筠只得放他进来了,不过也不怕这家伙又使坏,使人去通知她爹时,将范安柏他们也一并通知了。
严池看了看杜云寻的腿,朝他摇头,让他乖乖待在他画室里别动,又把唯一的女徒弟留下,“好好盯着你师兄,别让他乱走动。”
范安阳点头乖乖应诺,严池早得了两家长辈请托,要当大媒的,自是乐见两个小徒儿和乐,他素来不拘小节,自不把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的礼教放眼里,再说了,家里下人一大堆,两个小家伙能出什么问题啊?
交代完了,还不忘让画室侍候的小厮去把他跟范安阳说的那种纸找出来,然后才往前去见客人。
大厅里,单珏城看到云渡飞,冷哼了一声,扭头喝茶不理人,单家随行的子侄众多,看得顾见之十分眼热,顾氏家族及不上单家人丁兴旺啊!
顾见之端着茶,看看单师兄,又扭头看看云师师,见二人互不待见,自个儿端茶夹在中间实是为难,两位师兄闹不睦,他这小师弟只能从中调解,万不能让他们把师父家给拆了嘛!
不过他也很后悔,不该又被不要脸的云师兄给哄了。明知道他上回惹了师父生病,还带他来拜年!后悔啊!老妻跟他说了一夜,偏他嘴硬,咳咳。早该听老婆的话装病的,今儿不来,后日再来,师父也不会怪罪他,他偏今儿带着云师兄来了,这大过年的,要是师父见了云师兄,心火又起给闹病,论起来自个儿的罪过可就不轻!
正忐忑不安着,忽见有大半年不见的师父领着两个少年进来了。这两孩子,顾见之都不陌生,都是广陵书院的学生呗!小的那只还曾被云师兄视为眼中钉,暗暗搓磨过咧!
想到来之前,曾听闻师父又收了三个徒弟。难道范安岳便是其中之一?再看那高瘦挺俊的范安柏,顾见之暗纳闷,他可不曾听闻范安柏擅丹青,师父怎么会收他为徒?听说还有一个女徒弟,只是也只听人这么一说,但到底收的是哪家女娃娃当徒弟,顾见之没听人说。
严池早知云渡飞想收杜云寻为徒的。又听闻云渡飞要收人为徒的最主要目的是招婿,听到他来拜年,他便打定主意,不让杜云寻和范安阳两个出来拜见师兄们,只让范安岳一个出来,临进大厅时。看到候在偏厢的范安柏,便临时起意,把他拉进来充数。
“来来来,你们两个算是小的,过来跟他们见见礼。”严池入了大厅。单珏城打头,分别向严池拜年后,严池方指着范安柏兄弟道,这话乍听起来,似是交代两个小徒弟向师兄们见礼,但其实不是如此,以岁数来论,单珏城他们与范长泽同辈,范安柏兄弟在单珏城他们面前,都是小辈,依礼向他们见礼没错。
话是严池说的,这话就又可解释为,他们两个在师门里是小的,跟三位师兄见礼。
单珏城自是知道真相的,他家侄儿、侄孙们全都知道,但这种场合,有他们说话的份吗?那必须没有。
云渡飞自打上次从严家离开后,运气便特别背,先是丢了差,后又被祖父砸,女婿兼爱徒闹休妻,紧接着闹分家,一件件一桩桩闹得他压根无心去关注己身以外的事,看到范安岳出现在此,他也只略感讶异,见他兄弟规矩,跟他们师兄弟见礼,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而顾见之眼珠子一转,将满肚子疑惑统统咽了下去。
顾见之一家还有旁处要去拜年,与严池这儿拜过年了,便告辞先走人,云渡飞纵还有心,想跟师父服个软说几句好听的,当着单珏城及单家小辈们的面,他的腰弯不下去啊!使眼色,人家当看不懂,看人家不走,他只得摸摸鼻子,与严池道:“师父,徒儿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您。”
“免啦!你且自忙去,你少来气老子,老子还能多活几年。”话说得很不客气,云渡飞气到满脸通红,却不能冲着严池发脾气,气恼的瞪了屋里其他人一眼,甩袖走人。
云渡飞一走,单珏城便问:“师父,您老人家新收的徒儿……”拿眼瞟向范安柏,好像没这货啊!后头这句没问出口,严池没好气瞪他身后那几个家伙。
“我方才也没说,收的是他兄弟两啊!”严池耍起无赖,“我只让他们兄弟与你们三个见礼,他们年岁确实是比你们小嘛!”
单珏城想通其中关节,师父是不想让云渡飞太早知道,杜云寻成了他的师弟?
严池眼一扫,看单家小辈们眼巴巴的望着他们,等八卦呢!当即没好气的指使范安岳领着比他高的徒侄、徒孙们去找严筠,“让你师姐看看哪儿缺人,就让他们帮上一帮,省得闲得没事干,净惹事生非,亏得他们杜师叔不跟他们计较,不然,哼哼!”
单家小辈们一悚,为时已晚才发现,原来他们恶整杜云寻的事,严老先生全看在眼里啊!当下话也不敢多说,跟着小师叔去找师姑,领活办事去。
范安柏则问,范安阳何在,有些事要与她商议,严池便指了一丫鬟,领他去画室。
“师父……”单珏城喊了一声就顿住,师父再收徒,他乐见其成,可是方才这样故意误导云渡飞,又是所为何来?
“杜、范两家有亲,两家长辈想亲上做亲,托了你师父我做大媒。”看看大厅里没人啦!严池索性挑明了说,单珏城想到云渡飞之前追着杜云寻。找要收人为徒,最终的目的无非是招来作婿,进而攀上杜相啊!
“他应该已打消此意了吧?”单家与云家有生意上往来,对于云家分家的事。最是清楚不过,单珏城虽不管插手生意,但家里人总有人说起这些事,再说云渡飞一身事迹,是家长们管教子女的最佳反面教材。
云渡飞纵使名声响亮,可评价两极,有人看在他才华洋溢,便对其私生活甚为寛容,再说了,但凡男人。谁不艳羡此君艳福不浅,走到哪儿都有美女主动靠上来啊!
但是,转过头教训起自家孩子时,就又拿此君当教材,令子弟们不可学此君作为。不敬师尊,诱拐少女私奔,又有知晓他当年坑了自家师兄一事,更教训自家子弟要友爱亲长啊!不然果报可是来得快啊!
严家虽也做生意,但因管事的大都是严筠,严池对这些消息倒不如单珏城灵通了。
“徒儿听闻云夫人原是有意把女儿嫁娘家侄儿,不过年前听家里管事们在说。云夫人似有意在广陵一地为女择婿。”
“他一介白身,还想挑怎样的女婿?有人愿娶就不错啦!”严池平生最懊悔的一件事,莫过于迫于无奈收了云渡飞为徒,那小兔崽子以为他眼瞎看不出来吗?他在自己这学画时,有多瞧不起自己这教画画的。
严筠那时候小,拿他的学生和徒弟们一视同仁看待。很是照顾,尤其是云渡飞,他闺女儿看在她未婚夫族姐的份上,顺手多照应他一下,旁人没多想。独云渡飞一个想歪了,以为他闺女儿看上他,我呸!
在外头乱放话,如今现世报啊!云渡飞的妻妾只生女无子,他收徒招婿,做的正是,当年他指控严池意欲对他做的事。
单珏城挠挠头,“云师弟眼光高,之前便相中杜师弟,幸亏那时,杜师弟回京去了。”现在杜云寻回来,云渡飞已不在书院教书,想上杜家找杜云寻,他大概觉得上赶去收徒太掉价!他又杂事缠身,派出去盯杜云寻的小厮们,早发现这一位常往范家和丁家去,偶尔还会来严家。
自家老爷一家子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