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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光等着朝廷拨款下来救灾,只怕那些灾民早饿死啦!丁二舅与邻近州府商议好,要从民间募资,但是谁来做?用什么名头?姚都指挥使本被大家推举出来,可他却婉辞,直言他家需低调些,不然这皇子妃的位置恐怕没坐稳就没啦!
如此一来,各州知府便是最好的人选,丁二舅倒是早早就把兄长家遇难的事说出来,虽是小辈死了,但总是同宗,要守孝嘛!不好出这个风头。其他各州知府皆暗暗较劲,想要争这个首功,可又怕被人指责沽名钓誉,正左右为难着,得知范太傅的嫡长媳来到广陵,大家商议着,由她出面,各知府夫人们襄助。
还有人的门客想到了,范夫人的儿子不是拜在严池门下为徒吗?商请严池及其徒弟们为此宴会提供画作,以做拍卖筹款之用。
此议得到所有人附议,范夫人觉得可行,并让范安岳去跟书院山长商议,请书画院院长帮忙,现任的书画院院长顾见之是严池的徒弟,也是范安阳姐弟的师兄。
山长得知此事后,欣然同意。最后直接在广陵书院里举办义卖筹款会,由书院山长与严池主办,各州知府夫人协办,范夫人和严筠等人协助。
义卖会筹办得很快。救人如救火,越快筹到款项,越快能采买物资送往灾区去。
由于是书院和严池主办,姚都指挥使也就不怕女儿太出风头,让她随严筠去帮忙,也算记她一功,将来在皇帝面前,能多点好印象。
二夫人是湖州知府夫人,她是义不容辞定要出面的,将家里交给两个媳妇照看。她便带着小女儿和侄女一同前往书院。
三夫人原是不肯去,不过丁筱楼劝了她一句,“这可是做功德,相帮的都是官场上的官夫人们,不定能给父亲多些善缘。”三夫人就带着小女儿去了。还不忘把丁筱明夫妻也拽去。
丁筱湘和丁筱真也时不时去帮忙一二,丁文芙将媳妇留在家,带着王进菀忙得起劲儿,范夫人自也带着范安阳和范安岳同行,杜云寻也跟去,他们三个是严池新收的徒弟,这次算是半公开身份。自是引起不少人关注,其中尤以杜云寻最引人注目。
他生得好,又是杜相的嫡孙,还没订亲,因此引得家有适龄女儿的夫人们,纷纷把女儿也带到书院来帮忙。
杜云寻自此遭遇前所未有的女祸。不管他在做什么,随时都有人在侧提供协助,十五、六岁的姑娘最是娇美,就算只是清秀之姿,也因年轻鲜丽而娇妍无双。王进菀她们几个总在一旁看好戏。
老男人们看好戏的同时,还不忘努力的压柞杜云寻,看看能否因此,再从那些贵人手里压柞更多好处出来义卖!杜云寻的同窗及学兄弟们则是又妒又羡。
范夫人则是冷眼旁观,看着杜云寻如何应对。
范安阳的感觉最复杂了!
虽说外观来看,杜云寻绝对比她大,但从心理年龄来说,她应比他大,所以她看待他时,常常不自觉的以大姐姐自居,对他备受少女们的喜爱,她有种吾家有男初长成的喜悦,另一方面,又有种说不出的别扭,不想让人知道他的好,觉得自家的好东西被人觑觎了。
可是杜云寻是人,优秀的好人,看看他,家世好,生得好,又有才华,怎么可能有人看不到呢?是吧!可是他的好被别人看到了!她又觉得怪不舒服的,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严池提供了自己收藏的前人画作十幅,山长也提供三幅作为义卖,丁老夫人捐了尊白玉观音,苏老夫人也托孙媳送来檀香木落地屏风,上头是前朝一位知名木匠所刻的佛光寺一景。
严池和单珏城、顾见之合作一幅田园禾香,杜云寻也献出严池也说好的一幅新作东笼采菊图,范安岳和范安阳合作,画了一幅广陵书院十景。
还有各府夫人捐的珠宝玉翠等物,拍卖会就在书院里举行,当日分了男女两席来作拍卖,拍卖会由书院里最能言善道的先生主持。
共募得七十二万两银,由州府采买粮食、种子等各项灾后重建及民生必须等物资,再度送往灾区。
皇帝得知此事后,大力表扬嘉奖这些出力的官员,御笔亲书功在社稷牌匾,奖励他们的贡献,并公开称赞广陵书院山长及书院里诸人。
严池等人也没落下,皇帝特地指明想看看严池及其徒儿们的画作。
这一片功赏中,独独云渡飞是被落下的。
也不知那个人多事,把云渡飞之前领着妻妾往严家去,把严池给气病的事捅到了皇帝面前,皇帝那旨意也就独漏云渡飞一个。
直把云渡飞气得昏过去。
杨十一郎也接到祖父的来信,质问他怎么没有共襄盛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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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 私心作祟
因为赈灾一事,以广陵书院为首,严池、单珏城等人开始引人注目了起来。严池与单珏城、顾见之等本就是本地知名人士,广陵书院更是如此,因而上门拜见的人,也就有数,杜云寻及范安岳等年轻一辈的,受到的关注就多了,杜云寻被不少夫人、小姐认定是好夫婿人选,上门拜访的人就多到几乎快让杜大少奶奶崩溃。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上门来,全都旁敲侧击问二叔订亲了没?”
还能是为什么?自然是人家相中了二少爷,想要招婿呗!在杜府正院一进穿堂大厅侍候的,有些是上回被梳理留下的,有些是除杜云启他们自京里再带下来。
他们有些是杜相原配陪房的儿孙,有些是家生子,杜云启兄弟娘亲的陪房倒是没有,原因无它,这些人大多安插在许氏遗留下的庄子或铺子,那是他们主子的陪嫁,交在他们手上帮两个小主子看着,要是敢贪,那也留待杜云启兄弟去发落。
仆妇们垂手肃立不应声,刘奶娘冷哼扫她们一眼,低声的与杜大少奶奶道:“还不是这回出了大风头!”刘奶娘撇了撇嘴角,有些头疼的想起女儿这些天,与她旁敲侧击,询问着二少爷的事,她是想让女儿给姑爷当姨娘,有姑娘擎天护着,日后得个一男半女的,自家也成了半个主子啦!
可没想把女儿给二少爷当妾去。
也不知道杜家老太爷会给选个怎么样的人当二少奶奶呢!二少爷那个人看起来就是个不好相与的,她不觉得自家女儿能掌握得住二少爷的心,将来若什么争端,姑娘能插手管到小叔子房里去?
刘奶娘想不透,明明没让女儿到府里头来,二少爷住在家里的时间也不多,女儿是何时见到二少爷的?二少爷那张脸生得确实好,所以她一直防着不让女儿有机会见到二少爷,进而被那只有一张脸能看的二少爷给迷了去。那她是几时看到他人,被迷了去的呢?
杜大少奶奶觉得头很疼,丈夫去了平州,捎了两封信回来。不是问女儿,就是问弟弟,从头到尾就没有一句关心她的话,气得她差点把信给撕了。
这些天上门来的,无一不问杜云寻,得知他不住在府里,大家的脸色都略微妙,杜大少奶奶其实并不怎么擅于言词,原是有心引人替自己抱不平,自家大嫂和侄女儿在家。没个男子主外,杜云寻不在家帮衬着,反往范家去,可因她明着说谎,自个儿心里那关就先过不去。回起话来便坑坑巴巴,结果反启人疑窦。
杜、范两家交情如何?单看两家的嫡长子长孙连袂南下,同在书院读书,就可窥一二,可是,自打杜大少奶奶随夫南下后,众人往丁家走动时。可从未见这位大少奶奶出席过,早前能说她身怀六甲,反应大不便出门,可产女之后呢?
丁家长房的恶耗,大家前往丁家探视时,也不曾听闻这一位有任何动静。就更不用说上门探访了!
要知道丁老夫人可是杜相的嫡亲妹妹,是杜家的姑祖奶奶,杜大少奶奶这位新进门的嫡长孙媳,怎么也没上门慰问一下老人家?
范夫人南来探亲,杜大少奶奶也没露面过。募款义卖没见到人影,连捐些钱粮也不曾。
在筹办义卖会时,就有人家往杜府送拜帖,当时虽都没有回音,众人以为杜云寻忙着呢!谁知义卖会后,杜府是接了拜帖,让人上门来了,但是这位杜大少奶奶这话里话外,竟都是在编派自家小叔子的不是?
于是乎相中杜云寻,想招为婿的人家,不得不思量一番了!
义卖会后,杜云寻又回范家来住,美其名是要同师弟研究画技,范夫人正想就近观察,自不会反对,而且杜云寻很识相,范安岳不在,他便留在房里,足不出户。
反倒她那傻女儿老担心他,总待在房里头对身体不好,老抱着狐狸去找他玩。
范夫人面上不说,心里却颇担心,女儿还小啊!可不能早早就被人拐了去,于是便悄悄的去杜云寻那儿偷瞧。结果却看到女儿坐在廊下画狐狸,杜云寻反倒不见人影。
“你复常表哥呢?”忍不住踏进院子来一探究竟的范夫人东瞧西看的,范安阳抬起头,扬起可爱的笑容,“他让卫师父抓去练功了!”
“嘎?”范夫人虽知杜云寻找了个人教他武术,却不知这人跟着他住到自己家里来。
范安阳便跟她说了那位古怪大夫的诊断,“大夫说了,复常表哥光食补还不够,学武术强身健骨,将来才能长寿,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反正他自跟着卫师父习武之后,身体倒是强壮了许多。”
范夫人心道,不知公爹可知此事,回头得写封信回家。
“他人不在,你还在这干么?”范夫人看了眼安坐在罗汉椅中的两只狐狸,一红一白坐在宝蓝色的锦垫上,范安阳还让人搬来高几,青玉花盆里鲜绿的兰叶,白白慵懒的微眯着眼,红红娇憨的靠着白白而坐。
两只狐狸似通人性似的,乖巧坐着不乱动,令范夫人颇为惊讶。
“复常表哥央我先做一幅素描,他再以此构图作工笔。若是作的好,再让绣娘作绣画。”
范夫人想到儿女们开的如意绣庄,不禁摇头,“你们祖父说了,光这如意绣庄一年的进帐,就足以应付你们在广陵的开销,我原还不信,没想到竟还会富余。”范夫人顿了下,道:“不如明儿你陪我走一趟绣庄?”
“好啊!正好明儿小路不用上学,找他一道儿去,他现在对广陵城可熟了,想要什么好吃的,找他准没错。”
范夫人也笑,只是心里难免有些落寞,长子成长时,她随夫外放,没亲自照抚着,原想小儿子和女儿能亲自照看着长大,没想到造化弄人,孩子们长大了!她却不知他们是如何成长的。
范安阳朝丫鬟们使眼色,让她们引她娘说话,别让她一个人胡思乱想。
内院管事嬷嬷带着几个管事媳妇匆匆赶来,“夫人,京里送东西来了,还有老太爷和大老爷的信。”
范夫人不用看也知道,大老爷是催着她回去的,范安松的媳妇儿纵使能干,毕竟还不到二十岁,扛不住几位姨娘们的,她们再怎么说,都是她的长辈,她不可能管到公爹房里去,范安菊的婚期一改再改,改得她很想直接退婚拉倒算了!
还有范安兰,死缠烂打的想要说动大老爷来求自己,把她记在名下,大老爷之前还替她说话,左右不过是个女孩子,认到名下,也只是让她能嫁个好点的人家罢了!
一副嫁妆也就打算了!
可她为什么要便宜了周姨娘的女儿呢?
虽说她会忘了女儿,是她自己想太多,但若没有周姨娘时时说话带刺的往她心里头扎,她也不会因承受不住打击,而忘记女儿。清醒之后回头看这几年,她发现自己看似正常,但其实有些事是被她刻意深埋的,例如当年周姨娘故意来刺激她的话,如今来看实是禁不起细敲,当年一出事,身为主母的她,立刻封锁了消息不外露,可周姨娘却告诉她外间说些什么,传言有什么,无一不是往她心窝子戳。
许是得意忘形,当时的周姨娘没发现自己说溜嘴,说了些杨家的事,而自己当时忧心女儿,劳累多时正是最脆弱疲累的时候,也没细想,直到多年清醒后,才开始怀疑,杨十一郎当时能得手,莫非是有人为内应?
而这内应,就是周姨娘的人?
“咦?这还有一封信?”范安阳捡起地上的信封,范夫人接过一看,“是丁嬷嬷的字。”
丁嬷嬷识字,字却写得不怎么好,仅勉强端正而已。范夫人拆开一看,没两三下就看完了,看完之后她不禁冷笑,“这下子看你爹怎么帮她脱罪?”
“咦?什么?”范安阳接过信,她看得更快,看完之后也不禁惊掉下巴,“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