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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姨娘和范安兰那几年软磨硬泡的,都没能让父亲松口,解禁昭然院,让她们姐妹能住进去,更别说动用里头封存的物什,范安阳出阁,那些好东西都随她去了杜家。
都是父亲的女儿,凭什么范安阳能拥有那么多?她也不贪心,只想要有个好夫婿而已,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挡着她呢?
范安菊哭得几欲断肠,范安阳站在母亲身边,眼尖的发现,这位庶姐时不时透过指缝投过来怨恨的眼神,怨恨什么呢?范安阳低头一想便明白了,敢情是怨她母女拦了她的婚姻路?
数月不见,还以为范安菊会想通呢!看来自己真是高估她了!
范安菊的恨意毫不加遮掩,范夫人怎会感觉不到呢?范夫人冷笑,姜姨娘那么一个聪明人,她的女儿怎么会教成这个样儿?
眼高手低脑子不清,范夫人朝五姑娘望去,正好对上五姑娘满是探究的眼,五姑娘没想到会被范夫人逮个正着,惊慌失措的别开眼,不敢与之对望,范夫人又看向四姑娘,见这姑娘哭得眼都肿了,与三夫人对望一眼,三夫人回以苦笑。
四姑娘这伤不知几时能养好,她的婚事只怕得再往后延。
“娘,三婶,是不是让丫鬟们先帮三位姐姐梳洗更衣一下啊?”范安阳提醒道。
范夫人颌首示意丫鬟们侍候范安菊三人去梳洗,四姑娘的丫鬟细心的托着她的手,三夫人看着暗暗点头,五姑娘正想着赶紧离开,省得被大伯娘发现,今儿这事全是由她撺掇而起,听到范安阳这提议,连忙自己起身,不用人扶就往外走,倒令侍候她的丫鬟有些傻眼,赶忙追上去,领她去梳洗。
范安菊不想走,可是她身边的丫鬟岂容她违逆范夫人的话,半哄半推的把人弄了出去。
不一会儿,侍候四姑娘的丫鬟就来回禀,四姑娘的伤并没有她们原本以为的那么重,让三夫人松了口气。
侍候五姑娘和范安菊的丫鬟也纷纷回报,五姑娘只有轻微擦伤,范安菊的脚说是葳了,但府里粗通跌打损伤的仆妇看过,说没事,应该只是没站稳扭了下。
范夫人闻言冷笑,“她要真有事,刚刚行走间就瞧出来了,可你们也看到了,一点事儿都没有。”
三夫人摇头,“看来还是尽早把她们嫁出去的好,留来留去都要留成仇了!”
“可不是。”范夫人叹息,“可是嫁给谁去?都是范家的姑娘,就算是庶出,也不能随便发嫁。”
要三夫人说,这么会折腾的庶女,随随便便发嫁就是。还想要她这做嫡母的费心张罗她们的婚事?现在的她无比后悔。要是跟到任上去。庶女们敢这么折腾,她就能捏死她们,丈夫也不敢有二话,但在京里,大嫂虽不多事,然而上有公爹在,她若做得太过,不止会惹公爹不快。就怕丈夫会受影响。
范夫人知晓范安菊她们无碍,便打发小女儿去外院,“你三位姐姐们既然无事,你且去忙正事吧!”
范安阳却道,“既然已经请大夫来了,也不差这一点时间,我等大夫看过姐姐们,确定无大碍再走。”
三夫人也道:“阿昭说的是,也不差那点时间,就等大夫来过之后再走吧!”
不多时。大夫到了,丁嬷嬷引他去给三位姑娘看诊。四姑娘的手骨折,伤势是三人中最严重,范安菊的脚只是轻微扭伤,大夫给她们两开了内服的方子,留下外敷的膏药,五姑娘则是开了剂安神汤。
大夫走了,三夫人便带着自家庶女回去,范夫人则带着女儿去外院找儿子和女婿,只交代丁嬷嬷领人把范安菊送回房。
且不说范安菊回房后,如何跟她姨娘撒气,范夫人这厢边往外院走,边向女儿抱怨,“也不知你二姐这心思是怎么长的,怎么净往歪的方向长。”
“上回不是才把人管老实了,怎么又犯胡涂?”
“只要你那五姐不多嘴,她就不会起这等歪心思。”范夫人摇头,“不过我看她没药医了!好不容易收拾老实了,人家三两句话就又挑起她的心思来,被人当枪使,她也毫不自知。”
范安菊和四姑娘都有伤,但衣衫最凌乱不堪的,却是五姑娘,若如她们所设想,被外男撞个正着,是谁的名声受损最重?是谁会需要人为她的名声受损负起责任来?
范安阳掩嘴呵笑,“复常没跟着咱们,二姐姐可着恼了!刚刚边哭还不忘瞪咱们呢!”
“哼!真是不知羞耻了她!我就不懂,她怎么会以为,复常若真被她们设计,撞到她们衣衫不整的场面,我们这些长辈就会让她如愿让她去杜家为妾?”
“咦?不会吗?”
“不会,若真发生这种事,她们只有一条路可走。”
范安阳想了想怯怯的问:“不是进家庙青灯古佛终老吧?”
“不是,既起了这等歪心思,不是出族就只有死路一条,你以为你祖父会留着她们,继续败坏范家名声?”
既然从根子上就坏了,那还留着败坏名声,带坏家里其他人?自然是发狠除了!省得拖累人。
“那怎么没这样对三姐?”还留着她的命,住在庄子上,也没拦着她和周家往来。
范安兰虽已出族,住在范老夫人名下的庄子上,但一应事宜,范太傅都交给大媳妇给发落,范夫人自然知晓,范安兰在庄子上的一举一动。
“留着她的小命,是因为你爹,你爹是个胡涂的,一开始知道周姨娘哄他骗他,气恨不已,但周姨娘一死,范安兰又时不时在他跟前说她娘的好,他心就软了!不然,怎么会由着范安兰老是作怪?”
“不懂。”
“范安兰想放火烧死你,你爹就算想为她求情,无论如何也绕不过这一条,说服不了人,如果你祖父当下就弄死她,难保你那心肠软的爹回头想起她,又要心疼半天,然后就把这事怪到咱们头上来,所以留她一条命,你爹这辈子对着咱们就只有理亏的份儿!”
面对想害死她宝贝女儿的人,范夫人都已饶她不死了!范大老爷面对妻子还能直起腰杆子来吗?不可能!
范大老爷甚至不能要求妻子、父亲打点范安松的前程,而且如今一想起范安兰,就算有怜惜不舍,也不敢多关照一二,还要感谢范夫人对范安兰的照顾。(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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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二章 隐忍
“三姐近来如何?”既然说到了范安兰,不问一声,好像太薄情了点。
范夫人没好气的瞪她,“你还记挂她作啥?”
“总是姐妹嘛!她在庄子上还老实吗?”范安阳抱着她娘的手臂撒娇问道。
“你说呢?”范夫人白了女儿一眼,“我看她那性子这辈子是别想会改了!”
范夫人冷笑,她恨不得立时能弄死范安兰,但正如她对范安阳所说,范安兰活着比死了有用,范安兰的心思早就歪了,不用她出手,范安兰就能折腾死自己,等她折腾够了,还剩口气没死,她再看情况要拉一把,还是踩一脚就是。
范夫人心道,叫你娘当年算计我,我好心助她姐妹于危难中,却是养了条白眼狼,不止想害我,还要害我的儿子,进门为妾后犹不老实,临了还勾结外人要杀她的女儿,把她的宝贝女儿害成了傻子,竟还跑到她跟前来耀武扬威!
这些帐,她都一笔笔的记着,范安松素无劣迹,又是个老实头,范安兰不然,她和周姨娘曾经趁她遗忘了女儿时,想哄她把范安兰记到名下当嫡女,好进宫做皇子妃。
亏得丁嬷嬷那时拦了她,没让她应下,事虽没成,但忆起女儿后的范夫人想起此事,便感出离的愤怒,虽说动手害范安阳的人是杨十一郎,但若不是周姨娘与杨家勾结,杨十一郎未必能得逞,事后周姨娘母女竟然还敢利用此事来算计她,亏得她回京时。周氏已死。要不然。她肯定要让周氏生不如死!
之前她忍着对周氏的恨,对范安兰的事尽心尽力,天知道她忍得有多痛苦,偏偏丈夫还要捧着范安兰,每每犯错被禁足,意思意思关几天,范安兰就大剌剌的溜出门找范大老爷讨饶了,范大老爷便心软解禁。
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周而复始没完没了的,范夫人觉得自己再忍下去就要疯了!幸好不待她出手,范安兰自己作死,最后被范太傅逐出府出族。
丁嬷嬷端着茶盘进来,听到范安阳问起范安兰,便忍不住多嘴。“周姨娘生的能有好的?”
“三哥就还不错啊!”范安阳道,看母亲和丁嬷嬷的脸色,便猜:“三姐惹事了?”
范夫人端起茶盏,轻掀茶盖拨着茶叶,没回答女儿的问题。丁嬷嬷心知范夫人不好开口,便对范安阳说起范安兰住到庄子后的所做所为。
“按说。周姨娘是永宁侯府的嫡姑娘出身,三姑娘要同永宁侯府往来,咱们断没有拦的理,只是,嘴上说不屑为范家子孙,转头却拿范家的财货、人脉去讨好周家,就是庄子上那些人都看不过去。”
所以范安兰被庄子上的人排挤了!
庄子上住着的都是范家的下人,范三姑娘虽被出族,好歹还姓范,更住在主人家的宅子里,整天骂骂咧咧的,一会儿数落她祖父将她出族是老糊涂,当她稀罕当范家女啊!
隔一会儿又骂嫡妹那个傻子怎么不早点死,挡着她的姻缘路,又怨范大老爷怎不早早休了嫡母,害她娘到死都只是个贱妾云云。
庄子上的人对京里的事了解无多,但别以为他们住在庄子上就没识人之明,他们可都听说过周姨娘的丰功伟业,也都听说了范安兰的作为,她们母女踩到了范太傅的底线,都是伤及范家子嗣。
周氏罪行重大,勾结外人谋害主家子嗣,所以是死路一条,范安兰意欲谋害嫡妹,但她自己也是范家血脉,所以逐她出族,留她小命,却不能留她继续待在范家,省得败坏范家名声。
丁嬷嬷长叹一声,看了范夫人一眼,见她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才接着往下说,“三姑娘是个聪明人,没了家族父母护佑,自当要寻个稳妥的靠山。”
所以她便找上了周姨娘的生母,永宁侯府的三老夫人萧氏。
萧氏生性懦弱,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但她没儿子,分家所得全被丈夫给败光,她只得拖着三个年幼稚女投奔婆家。
萧氏的长女早早就死了!次女是身败名裂委身作妾,小女婿脾气死硬,前途不亮,萧氏在永宁侯府的日子有多苦,是显而易见的,好不容易二女儿回京,还拉着舅家做生意,才让萧氏的日子渐渐好转,紧跟着小女婿升官返京,成为皇帝跟前的重臣,萧氏在永宁府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
然而好日子没几年,随着周姨娘的暴毙,永宁侯一家子不是被人告侵占人房产、田宅,就是恃强凌弱。
这年头的权贵谁家没做过这种事?偏偏御史台紧盯周家不撒手,永宁侯百思不解,直到接到周姨娘暴毙的消息,他才恍悟,肯定是他那好侄女临死时,摆了自己一道,把自己给供了出来!
萧氏在永宁侯府的日子一落千丈,大女儿和二女儿都死了!大女儿的儿女就甭说了,二女儿的儿子被管得紧,周姨娘还在时,他就不曾上门过,更遑论现在,范安兰虽聪慧,但闺阁女子连自己的婚事都还攒在她嫡母手里,能帮得上自己什么忙?
不成想,范安兰竟会被出族?萧氏更加想不到的是,这个外孙女还惦记着她!
一个是身边没个主心骨,过怕了苦日子,却无计可施,一个是乍失家族庇护急寻靠山,两人一拍即合,萧氏有了主心骨,事事帮她拿主意,范安兰有了长辈护佑,更好的是,这长辈事事听她的。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范安兰得住在京外的庄子上,萧氏是孀妇,就算想接外孙女到身边来,一个已出族的范家女,对永宁侯毫无帮助,他是不会同意依附他生活的弟妹,把范安兰接进门。
“永宁侯的幼孙是个济弱扶倾的小伙子,见不得人伤心难过,便自告奋勇帮她们祖孙两传信。”
一个血气方刚济弱扶倾的小伙子,一个是被家族抛弃的娇柔弱女,一来二去会发生什么事?
不用丁嬷嬷说,范安阳猜都猜到了!“那现在……”
“珠胎暗结,也算如了她们祖孙的愿,从此就能朝夕相处了!”范夫人冷嘲道。
范安阳默,范夫人又道:“这事你有底就好,她如今终身有靠,想来应能安生过日子了。”
范安兰想嫁高门贵婿,永宁侯府的少爷对如今的她来说,确实是高门贵婿,只是未婚先有孕,这个……“她表哥要娶她为妻?”
“怎么可能?”范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