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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家也是够狠的,知道少爷命不久矣,就拿庶出的姑娘来应付,这下子把少爷冲死了,他家还想把人要回去再嫁别家。”
“所以老祖宗恼了,定要新奶奶给少爷生殉。”想到生殉,两个丫鬟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你说,她会不会逃?”
“难说。”嘴角有颗红痣的丫鬟摇头,“要我,我也要逃。不逃。就是死路一条,逃,至于挣个机会。”
“可逃,能逃那儿去?”
“也是啊!”
两个丫鬟哀叹了会儿,忽地身后一婆子冷哼警告她们:“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了,老祖宗是打定主意,定要人给少爷殉葬,若是让她逃了!就拿你们两个去生殉。”
两个丫鬟抖若筛糠。讷讷的应声,各自强打起精神来,不敢松懈让新奶奶有机可趁逃出府去。
屋里的叶素心哭红了眼,却想不到脱身之策,这门亲事原是嫡妹的,可古少爷半年前忽染了风寒,原以为吃几服药就能好,谁晓得越近婚期,他的病就越发沉重。古家就这么根独苗苗,什么名医都请了,什么方子都试了。最后决定提早把媳妇娶进门给他冲喜。
叶太太怎么肯?可这亲事早就订下了。想退婚?这名声就坏了,不退婚,又舍不得宝贝女儿去受罪,叶太太勿须多想就想出解决之道,让庶出的女儿叶素心代替叶素娥出嫁。
不成想叶素心的八字跟古少爷相冲,冲喜不成。红事变白事,古老太太觉得叶家害死了她的宝贝金孙,咬死了要叶素心生殉给她金孙陪葬,叶家却觉得不划算,想多捞点钱。甚至把事推到叶素心头上,说她贪图富贵哄得嫡妹不愿嫁。她好顶替代嫁。
婆家人要她死,娘家人拿她换钱,把代嫁的责任推到她头上,叶素心悲中从来,扬高了声凄厉的哭声又起。
廊下两个丫鬟从袖袋里掏了碎布出来塞耳朵,凑巧经过古家后院的一对小姐妹,差点给吓掉了手里的提篮。
“素心姐真可怜。”
“得了!你成天念着她可怜作啥?她可怜,古老太太不可怜?一大家子就盼叶素娥进门救命,结果娶进门的是她这丧门星。”姚大姐儿蹲在墙跟下捡着撒了一地的野菜,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妹妹回话,抬头一看,那儿还有姚二姐儿的踪影。
姚二姐儿身形小,趁着姐姐捡野菜,她跑到古家后墙一株老树,用手在老树下的矮树丛拨了拨,找到一个狗洞,一扭二扭的钻了进去。
“姑娘该睡了?”墨香打了个呵欠,朝范安阳笑问。
范安阳瞧瞧角落高几上的自鸣钟,在心里换算下,晚上九点整,她放下红红让竹香抱它回去睡觉,墨香侍候她去洗漱,瑞芳和夏莲捧着刚烫折好的衣服进来。
“砚月别再绣了,伤眼。”贺璋家的皱着眉头提醒坐在桌边绣花的砚月,砚月笑了笑,停下手收拾东西,瑞雪匆匆从外头进来,“贺嫂子,那个姚二姐儿又来找看门的婆子套近乎了。”
贺璋家的看看自鸣钟,“你可跟看门的婆子说过了?”
“说了的,婆子没开门,只是她在门口待着不走,那婆子才使人进来问,要怎么打发她?”
“不用理她,这里是姚家村,她爹又是村长,若是不平静,想来是不会让闺女儿出门的。”
瑞雪点头出门,范安阳想不懂,这姚二姐儿怎么会千方百计的想进来看红红,红红虽是牲畜,但很机灵,不是随便人抱着就走,范安岳几次想抱它,都被它挠了手,气得他暴跳如雷。
“那小姑娘魔怔了不成?还是咱们红红会施法术,把那小姑娘给迷住了?”瑞芳胡乱猜着,竹香把红红抱给负责照顾红红的媳妇子后,刚走到门口就听到瑞芳浑说,不禁笑道:“要是红红有法术啊!该先给七少爷下,让七少爷别再来烦它了!”
女孩们想到七少爷每次要抱红红,都被挠手的狼狈样,忍俊不住全笑了出来。
“我还以为只有七少爷爱念叨,没想到大少爷比他还厉害!”
“就是啊!”丫鬟们说起大少爷今日念叨六姑娘的事,纷纷觉得惊奇,“人家不都说女人较碎嘴,没想到大少爷数落人,竟是完全不重样的。”
“这是不是因为大少爷书读得多啊?”
墨香看坐在炕上,听她们说话听得津津有味的六姑娘,心里不禁想,他们家姑娘喜欢听人说话,自己反不爱说话,倒是两位少爷不鸣则矣,一鸣就念得烦死你!
第六十七章 绝境 二
过没两天,管事们就找好了地方,就在乐州城外的梅镇,原本范安柏不想进乐州,毕竟富阳侯长子朱元富还在乐州城里,可是附近的城镇都没有合意的地方,只在梅镇寻到合意的住处,其实若不是御卫统领奉命要护送他们南下,他们也不用在附近住下。
他怕又跟姚家村一样,被人哄了,与杜云启骑着马亲自去了趟梅镇,范安柏不放心弟妹,亲去请杜云寻多帮忙照顾他们两个小的。
杜云启嗤笑,“复常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不然我去看就好,你留下来看着他们吧!”
“复常也不小了,总得让他学着担点事,难不成日后你要一直像现在这样守着他?”
杜云启若有所思的跟他去了梅镇,接下两天,杜云寻每日都坐着软轿到范安阳姐弟住的院子来,白白和红红终于碰头,白白对红红防备甚重,红红这只大吃货,完全不把它的威胁放在眼里,照常吃喝,范安岳不高兴的骂它吃货,它也没反应,杜云寻要抱它时,白白还没反应,它便先挠了他一把,把范安岳乐得,范安阳面上毫无表情,心里却在叹气,这值得高兴吗?
她以为被红红挠了手,杜云寻大概会一气之下拂袖而去,可这看来脾气很不好的表哥却没有生气,只笑着让贺璋家的给他上药。
侍候他的大小丫鬟看到他受伤,全都吓白了脸,杜云寻不以为意,还逗着红红,“它和白白真是不一样。”
白狐戒心强,自打被杜云寻带回去养,对那些丫鬟们全不买账,它不吃那些丫鬟给的食物,只吃杜云寻亲手喂的。
气得几个想借机讨好二少爷的丫鬟们牙痒痒,原以为二少爷有白白,不会像大少爷那样惦记着红红。谁想。二少爷竟会捺着性子跟红红玩?
范安阳不喜欢杜云启,但对杜云寻却没那么反感,也许是因为杜云寻不像他哥一派高高在上,把人当傻子看的关系,也或许是因为他瘦得脱了形,看起来没有威胁性吧!
中饭三个人一起吃,范安阳和范安岳是第一次和杜云寻一道吃饭,看他吃饭像小鸟啄食似的挑着饭粒,两个小家伙看傻了眼,屋里侍候的人除了杜云寻的丫鬟外。也全看怔了,还是贺璋家的把她们全清出去。才没让杜云寻翻脸。
不过他对范安阳吃饭的样子,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以为傻子吃饭肯定会撒到处都是,可是他错了!
这天的中饭,厨子使出浑身解数,滚了层珍珠米的蒸肉排香鲜萝卜清甜,松鼠鱼脆香卖相佳、酥皮香脆的烤鸭,还有当季的新鲜蔬菜。
范安阳自小养成的好习惯。不挑,而且她吃东西都像在吃什么绝世佳肴,范安柏他们跟她一起吃饭,都会忍不住敞开来吃,因为看她吃,就觉得她在吃的那样菜肯定很好吃,瞧着就跟着吃起来,兴许是对着这么个好胃口的人,吃起来也觉得香。他们总能多吃些。
杜云寻情不自禁的受范安阳影响,这一餐足足吃了小半碗饭,别看这份量少,这已是杜云寻近来吃得最多的一餐了!
范安阳吃到好吃的,双眼弯弯闪亮亮,像是捡到了什么宝贝似的,虽然对着个挑饭粒吃饭的人,也丝毫不受影响。
待用过餐消食后,杜云寻去了范安岳的房里歇息,贺璋家的侍候范安阳歇午时就叮嘱她,“杜二少爷吃得少,您中午时不晓得,多看他几眼不算为过,可晚饭时,千万得记得,别再盯着他看了!”
“嗯。”范安阳应诺,“他是好人。”听她孩子气似的评论着杜家兄弟,贺璋家的觉得好笑。
“杜大少爷是坏人?”
“嗯。”范安阳郑重点头,杜云启是个很有野心的人,而且自视甚高。
贺璋家的叹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们两至少都出来了。”至于是怎样的难念的经,她却没有明说,范安阳再一次发现,她现在年纪小,就算没傻,贺璋家的她们也不会把外头的事都说给她听,看来,她若想知道外头的事,不要当个睁眼瞎,就得把范安岳哄好,虽然两人年纪一样大,但男孩子日后毕竟是要当家的,长辈们不会把他们拘得不知人情世故。
所以原主才会傻呼呼的误踩范安岳的底线,抢了他的风头,惹他不快,范安阳越回想意外发生那天的事,就越觉得有蹊跷,可又不敢往下深究,就怕翻出什么伤人心的事。
贺璋家的给范安阳掖了掖被角,放下杏黄绣花草虫鸟的床帏,出来到外间,就见瑞芳她们正在嚼舌根,板起了脸原要制止她们,可听到她们的对话,她不禁问:“叶家真忍心让自家女儿生殉?”
“欸,古家老祖宗甩给他家一处田庄和五百两银子,又答应不追究他家以庶代嫡害死他家儿子,叶家老爷就感激涕零的应了,听说姚家村里有一半的人都很同情叶家姑娘,可也没人敢替那姑娘说话。”
这亲事本就是古少爷和叶素娥的,叶素心却代妹出嫁,不管是什么理由,大家只看结果,结果就是古少爷死了!
古家人要叶家人付出代价,谁有资格说什么?
就算去告官,众口铄金,官老爷也未必会替叶素心做主。
贺璋家的毕竟年轻,听瑞芳她们说了缘由,也为叶素心不平,但她们能做什么?她们不过是局外人!
瑞芳和瑞雪两个越说越激动,几有想为叶姑娘出头的态势,贺璋家的心生警愓,忙道:“这个事,你们听过就算,可别自做主张替人出头,给少爷、姑娘们惹事。”边说,贺璋家的边严厉的扫了众女孩一眼。
瑞雪畏缩的耸肩,瑞芳则是讪笑两声,夏莲靠在砚月的右手东瞧西看的,竹香和墨香、丁香却是齐声应诺,然后砚月跟着附和,夏莲她们才出声应承。
“叶姑娘是可怜,但是我们也不过是侍候姑娘的下人,大少爷可不是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们。让你们给姑娘惹事的。”贺璋家再次重申。这一回瑞芳两个抢着应诺,贺璋家的软下声,目露同情,“这世上可怜的人多了,不独她一个,你们有善心是好,可做事得先想想后果。”
瑞芳讪讪的道:“贺嫂子,我明白了!”
“你是听了谁又说了今儿这些的?”贺璋家的皱起眉头疑惑的问。
“是姚二姐儿,她说叶姑娘是被嫡母绑上花轿的,不是像外头说的。是她贪图富贵才意图代嫁的。”瑞芳挠挠头把姚二姐儿给卖了。
“这个姚二姐儿!真是个惹事的主儿!她若有心想为叶姑娘出头,不会去请她爹出面吗?她爹总是村长。人命关天,只要他一句话,可比咱们说上千句强多了!”
瑞雪抿着嘴道:“她说,咱们姑娘是贵人,只要姑娘肯出面,肯定……”
“我呸!咱们姑娘是贵人,可不是听由她使唤的。她想救人,要她老子出面去说项,古老太太不买账,古老爷总要听吧?”丁香手扠腰一副泼辣样。
贺璋家的又再叮咛一番,才放她们忙去。
墨香看她们都走了,转头跟贺璋家的说:“这姚二姐儿真是个能人!才几日的功夫,就能说动瑞芳她们。”
都是女儿家,对于将来的婚姻,未来的郎君。谁没有想法?“她们不过是物伤其类,忧心着自己的婚事罢了!”贺璋家的走进内室,看范安阳没有醒转,才带着墨香退出来。
“多注意她们几个一点。”
“是。”
歇午起来后,范安岳拉着杜云寻和范安阳在院子里小坐,晚上三人一起用饭,杜云寻虽不像中午那样多吃,不过跟平常相比,确实份量多了点儿。几个丫鬟暗自高兴,却也有点嫉妒,因为能引二少爷多加餐饭的人不是她们。
大少爷回来见了肯定很高兴,她们却邀不了功。
消食后,杜云寻便坐了软轿回去,隔天又来,这样过了两天,范安阳还没起床,就听到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她翻身坐起,拉开床帏往外瞧,屋子里一片昏暗,正觉得奇怪,就听到墨香的声音从门边传来。“六姑娘醒啦?”
“嗯。”范安阳推被要下床,墨香忙道:“六姑娘别忘,外头在下雨,您得加件衣服再下床。”
墨香怕范安阳着凉,等大少爷他们回来,就要挪地方住,要是姑娘病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