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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墨香她们随侍姑娘身边,砚月一手好女红,她们两有什么?
在姚家村时,还给六姑娘惹事生非,那谣言还在外头胡传呢!
贺璋家的很满意几个丫鬟的识相,指挥她们把早餐摆好,才对范安阳道:“大少爷过来陪您用早饭了。”
“小路没来?”范安阳正好有事要跟大哥说,要是小路在,就有点不方便了。
“七少爷还在睡,大少爷怕是一晚上都没睡好,知道您起了,就赶着过来。”贺璋家的帮她拢着耳鬓旁的碎发,“昨日那场动静不小,大少爷肯定放心不下。”
虽说六姑娘没受伤,但毕竟是受到惊吓。“外祖母那边也派人来过?”
“是,奴婢大胆,苦着脸把您一晚上反复难眠的事,说给姚嬷嬷听了。”
姚嬷嬷,不是房嬷嬷。
范安阳掩嘴偷笑,“姚嬷嬷肯定拉着你哭了好一会儿。”
“是啊!”贺璋家的苦笑,为什么找姚嬷嬷,因为她心软,要是跟房嬷嬷睁着眼睛说瞎话,说昨晚憨睡得像头小猪的六姑娘,受了惊吓一个晚上没睡好?贺璋家的觉得自己胆子不够大,大概在房嬷嬷的利眼下,话会说不全的。
说笑间,范安柏到了。巧的是,丁老夫人听姚嬷嬷来说,范安阳昨晚上没睡好,特地派了房嬷嬷过来探望。
墨香将范安柏请进门,房嬷嬷跟在后。范安阳抿着嘴起身跟范安柏见礼,房嬷嬷待范安柏坐定,才上前跟范安阳福身请安。范安阳没有避让的受了她的礼,房嬷嬷心里微感异样,心道这表小姐就这么受了自己的礼?
可一转头,就看表小姐拉着范家大表少爷的手软着声道:“哥哥饿。”
“阿昭饿了,想吃东西是不?”范安柏伸手抚过妹妹的额发,范安阳乖巧的点头,拉着他起身走到屋中圆桌前。“哥哥坐。”
房嬷嬷这会儿才想起来。是了!这表小姐是个傻子。这礼仪的事,她大概一知半解!自己虽是老夫人身边得用的,可在这位表小姐眼里,那就是个下人,得用不得用,体面不体面的,于她来说。压根都一样吧?所以她并不觉得受了自己的礼,没有避让回礼有何不对?
贺璋家的在旁边提着心,深怕房嬷嬷看出六姑娘昨晚睡得很好,自己跟姚嬷嬷说的全是虚话。
范安阳倒不怕房嬷嬷拆穿她,她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平常养得水灵灵的,就算一个晚上没睡好,也不会像离了水的花骨朵那样立时蔫坏了那样,在脸上显露出痕迹来。
房嬷嬷是奉老夫人之命过来看范安阳的,看范安柏一大早就来陪着妹妹用饭,这兄妹果然情深啊!大表少爷耐心哄着撒娇的妹妹吃饭,揪着哥哥袖子讨要吃糖的表小姐偶尔会轻颤一下,大大的眼睛会朝自己飞快掠过,然后更加紧攒着大表少爷的袖子不放。
房嬷嬷眼睛微涩的侍候兄妹两用过饭,就识趣的告退。
回到丁老夫人那里,好生说了一通范家兄妹情深的好话,连小姑娘揪着哥哥的袖子不撒手耍赖的事儿,也给美化成是舍不得哥哥,丁老夫人倒是没想到会从房嬷嬷嘴里听到这般溢美之词,后来想到房嬷嬷年少时的旧事,立时明白过来,她这陪房想是看着外孙兄妹情深,想到了她那早逝的兄弟吧?
范安柏在房嬷嬷离去后,就示意屋里侍候的人全退下。
范安柏似笑非笑的瞅着妹妹,“你在玩什么?”
“虽然妹妹我是个傻子,但遇到昨天那种事,还是应该受到惊吓而夜不安枕才是。”
“不过你没有。”范安柏很肯定的道,他原本也担心阿昭,不过一早过来,看到房嬷嬷奉命前来,他便按捺下想问个明白的冲动,直到房嬷嬷离去,却是不用问了。
“你真没被吓到?”
“如果我说在她冲撞过来之前,外祖母就有防备,哥哥觉得如何?”
范安柏愣了下,“真的?”
“嗯。”范安阳将昨日的事说给他听,“我想外祖母肯定是想趁机要扳正丁筱楼的性子吧!”
范安柏若有所思的道:“原本我是打算今日就跟外祖母坦承的,现在看来,此事尚需从长计议才好。”
“我就是担心这事,既然哥哥觉得要从长计议,那这事就暂时搁下吧!”范安阳眼弯弯的附和。
“其实你很喜欢装傻吧?”范安柏直接戳破范安阳的小心思。
范安柏以为妹妹会闹别扭,没想到范安阳倒是很坦白的点头承认。“是啊!不过哥哥说错了,我可没装傻,我原就是个傻的,记得吗?还是几位太医斩钉截铁说的呢!”
那倒是。
也就是因为这样,才伤脑筋,阿昭是几位太医会诊才下的诊断,如今要翻案,怎么翻?如何翻?他们这一路南下,他寻思过很多方法,如神佛显灵治好了,但神佛为何要显灵在范安阳这个小女孩身上?
或是途遇高人,得蒙赐药才好转,那万一有人也想讨要灵药,他们要如何圆过去?
本来想着来到丁家,有外祖母这位长辈帮忙参详,大概能掰出个说得过去的说法来,却没想到会闹出这番动静来。
他不知他们兄妹还得在湖州待多久,但要是让外祖母知道阿昭不是傻子,他们哄了她这一日夜,说不定老人家会心怀芥蒂,阿昭还得在丁家长住,失了这位长者的心,那日子还怎么过。
“那你就接着装下去吧!我回去再想想法子。”
“绣庄的事呢?”范安阳可不想完全被拘在丁家内宅里,那儿都去不了。
范安柏安抚她,“你放心,我向外祖母请教过绣庄的事,绣庄的事,我打算请托外祖母帮忙。”
人都是相处出来的,有绣庄的事当媒介,想必能拉近他们兄妹与外祖母的关系。
第一百一十八章 表兄表姐 六
范安柏叮咛妹妹,要小心别露馅,有什么事就让贺璋家的她丈夫或小叔,送信去广陵城给他。
范安阳这才知道,贺家老小都被送到丁家来让她使唤了。“那贺嫂子几日能回去一次?”
范安柏寻思了下,最后决定:“让她天天侍候你用过晚餐就回去,如此若你有什么事,要她丈夫或小叔送消息,才不会启人疑窦。”
“我明白。”其实范安阳觉得,贺璋家的既然成亲了,还是尽早生个娃,稳住她在夫家的地位要紧,只是范安柏肯定不这么觉得。
范安柏正要继续唠叨,范安岳和杜家兄弟到了。
“大哥,你要来看阿昭,怎么没跟我们说一声,就自己跑来了!”范安岳很不爽,一大早起床就被人撂下,他想来看阿昭,却被朱妈妈盯着吃过早饭才能来。
谁知刚要出门,就被杜云寻遇上,他也想来看阿昭,范安岳觉得这话不实,谁不知道杜云寻疼他那只狐狸,他是冲着白白来的,才不可能是为了阿昭才起得这么早。
谁知两个人一出门就被杜云启逮个正着,范安岳为自己要出个门,得拖着两个小尾巴表示很不满。当然,最不满的是,他大哥出门时,他这根小尾巴没缀上,他被撇下了。
范安柏抚额跟杜云启兄弟施礼,“给子守你们添麻烦了!”
“去!说这什么话。”杜云启瞪他,“阿昭没事吧?”范安柏跟他摇头,两个人走到旁边说话,杜云寻走到范安阳身边坐,白白跳到他怀里坐定,大尾巴慢慢的晃着。
“你没事吧?”杜云寻低声问。
范安阳点点头,伸手摸白白的头。红红见状立刻窜上她的腿,小脑袋直往她的手掌凑,逗得范安阳直笑。杜云寻伸手拍拍范安阳的头,引得她抬头看他。
“你要小心。别忘了手还没好,要小心照顾,下回过来,我再带新的画册给你。”杜云寻柔声的交代她,见范安阳乖巧点头,他才满意的露出笑容,又道:“阿昭喜欢吃什么。你直管跟我说,你哥要不记得,我好提醒他……”
范安阳真心觉得这货怪怪的,对她特别好是怎样啊?因为她帮他照顾白白吗?
范安岳窜过来。“复常表哥不能偏心,阿昭有的,我也要有。”
“那是自然。”杜云寻泰然自若的笑了下,和他说起这几天看到的景色,“你觉得那抹云彩用褚红还是暗红好?”
“呃……褚红。先用排笔干刷一层,再浓墨刷局部?”
“嗯,我倒没想到用排笔干刷,一会儿回去我们就来试试。”一大一小讨论起画技,范安阳安静的听着。范安柏他们说完话,走过来听了半晌,范安柏忍不住插嘴,“……那座山,用干笔勾勒不是更见奇丽……”
“春天的山景,是生机勃勃,奇山怪石,感觉有点……”
不搭!范安阳心道。
四个男孩越说越起劲儿,范安阳朝门口的贺璋家的招手,“赶紧的,让人在隔壁的大桌子上给备上纸和墨,嗯,顺道把我画画的颜料也给摆上,快。”
贺璋家的点头,疾步走出去,墨香几个立时动起来,贺璋家的看她们准备好了,正要走回来禀报,就听杜云寻道:“光说不练是看不出效果来的,走走走,我画给你们看。”
范安岳也叫道:“上回我们就画过了,比大哥说的好看,大哥你是没看到,所以觉得不适合。”
杜云启跟在后头摇头叹道:“你们几个还真是说风就是雨的!”
贺璋家的赶忙闪在一旁,让杜云寻他们走出去,范安岳眼尖,看到外间屋里正中的大圆桌上摆了纸和墨,“复常哥,这儿,你画给他们看。”
杜云寻本已要走出去,听到声音回头一看,得,这屋子桌上已摆好纸墨了!大步转身,在笔架上挑了一下取下支小楷,用放在一旁的软布吸干水份,才落笔沾墨,伏身在纸上挥毫作画。
贺璋家的看他们作起画来,才走到范安阳身边,“幸好来得及。”
范安阳闻言笑了下,心道,杜云寻和范安岳每次都说画,说到后来都要作画,早习惯了!“哥哥他们今天就要回广陵城,跟你说几时动身?”
“没有。”贺璋家的摇头,看了眼正闹得起劲的范安柏几人,“奴婢看,他们今儿大概不会走吧?”
不得不走,贺璋家的预感还真灵。
大概是因为昨天丁筱楼那事闹得,别说范安柏不放心,只怕连范安岳也放心不下吧?
丁老夫人那儿用过饭,“你们请过安就快出门上学去吧!别耽误了正事。”丁修伦带头揖礼告退,其弟丁修伟走在哥哥身边,打量了四周后才道:“范家表哥一早就到跨院陪范家小表妹用饭。”
“你消息这么灵通?”
“嘿嘿!”丁修伟是二房次子,是丁修伦的弟弟,今年十六,闻言笑眯眯的道:“祖母身边的白芷跟我说的,听说那一位的管事妈妈一早就拉着姚嬷嬷诉苦,说昨晚范家小表妹被吓得没睡好。”
“姚嬷嬷那个不中用的,遇事就只会哭,有事跟她说,顶什么用?”三房的长子丁修豪从旁插嘴。
丁修伟斜睨他一眼,“十三妹妹昨儿晚上哭闹得可厉害?”
三房的三子丁修之涨红脸,“十三妹妹撞着头了,疼得紧自然哭闹得厉害。”
丁修伦语重心长的叮嘱三房的三兄弟:“十三妹妹的脾气我不说你们也知道的,回头还是多劝劝她,否则日后,受累的可不是我们,而是你们。”
说完话,丁修伦就带着弟弟丁修伟走人,三房的长子丁修豪沉着脸,次子丁修俭和丁修之颇为不服的怒道:“要不是四姐拘着紧,母亲早就知道十三有问题了!”
丁修豪听他们这么说,沉下了脸斥道:“怎么。这会儿倒怪起四妹来了?若不是四妹妹帮忙一直管着她,照她那个性子,只怕早被祖母收拾了!”
“早收拾早好。”十四岁的丁从俭觉得丁筱湘的作为是不安好心。“要是娘早几年就知道十三妹的脾性。早早管着她,也不会到这么大了还不懂事。”
冲撞长辈!还当着外人的面。这要是传出去,丁家女的名声就毁了!
“够了,你现在会怪四妹了!从前她帮忙管着十三的时候,也不见你们说句话,不,你们明知十三的脾气不好,看什么要什么。脾气一上来,就目无尊长的口无遮拦,你们连说十三一句也不曾,四妹至少还花了精神拘着她。”
长兄发威。丁修俭和丁修之低头不语。
男孩们的对话,不多时就传到丁老夫人耳里,“豪哥儿说的好,十三丫头做的不好时,他们兄弟们可不曾费心去教导她。倒是四丫头,她倒是颇有为人姐的风范。”
“那还不是老夫人教得好。”房嬷嬷捧了一句。
姚嬷嬷也笑道:“四姑娘确实待几个妹妹都好,五姑娘和七姑娘可都服她。“
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