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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不是老夫人教得好。”房嬷嬷捧了一句。
姚嬷嬷也笑道:“四姑娘确实待几个妹妹都好,五姑娘和七姑娘可都服她。“
丁老夫人点点头,又问:“长青他们还在阿昭那儿?”
“是。看来大表少爷他们今儿是不会走了。”
“要我也不走,怎么放得下心哪!”丁老夫人叹息。“十三昨晚如何了?”
房嬷嬷和姚嬷嬷交换了一眼,“服过药是安静了不少,不过可能疼痛难耐,还是闹腾了一晚上,三夫人房里的灯亮了一夜。
“唉!当娘的怎不心疼孩子。”
“是。”姚嬷嬷点头,“晚些再请个大夫过来瞧瞧,去我库房里,寻些得用的药材送过去。”
“老夫人,您还是打算十三姑娘好些,就要她进祠堂去?”
“做错了事,还得领罚,你们也别劝我,宁可在家里的时候管得严一点,也不要出了门子不知轻重,被夫家休回来的好。”
房嬷嬷劝道:“十三姑娘是个懂事的,您好好跟她说,她能懂的。”
“光懂没有用。”丁老夫人道:“老三家的就这么一个女儿,我实在担心啊!她的眼界不高,挑得人家要是能容,倒还罢了!就怕她要和她二嫂一较高下。”
兄弟两都是知府,但是湖州丰饶,西南池州偏远,纵同是知府,也有高低。
房嬷嬷劝了几句,丁老夫人也只能叹句:“儿孙自有儿孙福,十三这回撞到我手里,我不趁机扳正她,心里头着实说不过去,然而她娘那儿,可不见得会高兴。”
顺了哥意失嫂意,自古事情就没有两全的,丁老夫人也只能尽人事,说到底,丁筱楼的性子是她娘纵出来的,就算她这个做祖母的扳正了些,只消她娘不改,还是会故态复萌。
“您昨日都已经提点得这么明白了,三夫人要还是转不过弯来,那也是她们娘两儿没福气!”
丁老夫人将这事搁下,带着人往跨院去。
才走到跨院的月洞门,就听到里头传来的男孩们嘻笑声,“这是在做什么,这么热闹?”
“回老夫人话,是杜家两位表少爷和范家两位表少爷在斗画,已经斗了好一会儿了,可就是分不出胜负来。”
“那表小姐呢?”
“表小姐嫌他们吵,带着两只狐狸在园子里玩儿。”
丁老夫人吩咐左右:“让人好生去侍候着,可别让表小姐玩疯了!”房嬷嬷领着几个嬷嬷、丫鬟进了园子,老夫人带着姚嬷嬷她们去看范安柏他们斗画,丁筱湘姐妹三个过来给老夫人请安,知道她过来跨院,便追过来。
才到门口就听到范安柏他们的争论声,丁筱妍便拖着丁筱真要去看他们在吵什么。
“表小姐呢?她在屋里?”
“没有,表小姐带着两只狐狸在园子里玩。”侍候跨院的媳妇子回道,丁筱湘闻言便举步要去找范安阳。
“四姐,你要去那儿?”走了几步,发现四姐没跟着她们过来,丁筱湘朝她们笑笑,“我去找小表妹。”
“啊?”去找那小傻子?四姐没变傻吧?
第一百一十九章 赏花宴 一
跨院园子的修建,是祖父费了心力的,不过丁筱湘她们平日并无缘得入,她带着丫鬟去寻范安阳,一路行来小径曲静大树参天,繁花灿灿随风飞舞,鲜嫰的绿芽娇怯探头,万紫千红映入眼帘,丁筱湘忍不住深吸口气,将这春的气息纳入胸臆。
“这里,这里。”小女孩软糯的招呼着,她转头望过去,一株杏花开满树,杏花树前穿着石青襦衫的小女孩,正朝前方招手,一红一白两只狗儿冲着小女孩摇着尾巴,红毛狗儿靠得较近,正伸舌卷走胖胖小手上的肉条。
“红红就你贪吃。”小女孩娇嗔着,伸出另一手,喂了那只白狗肉条,小红狗好像不太高兴,呜咽着凑到女孩的手舔着,小女孩咭咭咕咕笑了起来,丁筱湘旁的大丫鬟皱着眉咕哝着:“傻子就是傻子,范家怎么没给个知事的人侍候呢?”
丁筱湘闻言冷睇她一眼,大丫鬟一悚低头不敢再吭声,主仆几个往前走,一棵槐树后转出了房嬷嬷和她带过来的丫鬟、仆妇,“四姑娘。”
“房嬷嬷。”丁筱湘略感讶异,祖母竟是派了房嬷嬷过来,侍候范安阳这个傻子?姚嬷嬷易感,管事不比房嬷嬷精细,丁老夫人派房嬷嬷过来,似在情理之中,又好像太过看重范安阳了?
丁筱湘强捺下心头怪异的情绪,笑道:“祖母还真是疼惜小表妹,把房嬷嬷都派过来了。”
房嬷嬷微微一笑,“四姑娘没在老夫人跟前侍候?”
“祖母去看几位表哥斗画了,我听说小表妹怕吵,避了出来,就跟过来看看。”
房嬷嬷点头转头望着范安阳主仆,那两只狐狸被照顾得很好,皮毛水滑光亮。红的灵巧讨喜,白的机灵安静,倒是比自家姑娘们养的猫儿、雀儿乖巧。
丁筱湘问:“房嬷嬷就一直在这儿看着?”
“是啊!老夫人交代别让表小姐玩疯了。可表小姐一直乖乖坐在那儿逗狐狸呢~”所以干么去吵她呢?听说烧坏脑子成了傻子的人,行事多少都有点出人意表。现在看着乖巧无比的小姑娘,会不会因为她们贸然上前扰了她,就变了脸左了脾气呢?
丁筱湘倒没那么多顾虑,她提裙举步走上前去,范安阳几乎是她踏上草地就转过头来看她,那双水眸和她自己的好像,可是丁筱湘却觉得那双眸子比自己的好看。又清又亮又圆又黑,她几乎要嫉妒起范安阳了。
“安阳妹妹在做什么?”
安阳妹妹?这个称呼让范安阳差点绷不住脸皮,哥哥和小路他们都叫她阿昭,外祖母也喊她阿昭。突然来个叫她安阳妹妹的,感觉真奇怪。
没有得到响应,丁筱湘并不以为忤,走到范安阳身边,学她一样在草坪上坐下。范安阳看她一眼,小姑娘的卖相好,得自爹娘的好遗传,就算是人人皆知的傻子,但光从这外表看。却是完全看不出来的,丁筱湘暗赞小姑姑夫妻相貌好,女儿生得这么好,怪不得范安阳出事前,曾有传言,兰妃意欲聘范安阳为媳!若不是范安阳出事,只怕这桩婚事早就定下了。
范安阳今年不过八岁,而自己呢?年前及笄婚事却还没着落呢!她又想到大姐的婚事一波三折,最后虽然顺利出嫁,但也把她娘的心力耗尽,当然,舅母和姨母争相丁修伦兄弟做亲,也是她娘顾不上她婚事的主因。
可这傻子……这傻子……
范安阳抬头看丁筱湘一眼,忽地嫣然一笑,反让丁攸湘回过神来。就算宫里娘娘真想要聘范安阳为媳,如今也不可能了!皇帝怎么肯让自己的儿子委屈,娶个担不起当家主母重责的女子为正妃!连她娘得知祖母有意让自家儿孙娶范安阳,都恼得频出昏招呢!
“四姐姐吃糖?”范安阳胖胖的小手掌里,躺着一颗圆润雪白的窝丝糖,丁筱湘还不及说话,她身边的丫鬟已急急抢着开口。“姑娘您别吃。”
丁筱湘转头怒斥:“闭嘴。”大丫鬟拉着丁筱湘,“姑娘,别吃,万一吃了变得跟她一样……”
“你胡说些什么?”丁筱湘变了脸色,厉声斥道,她们主仆两个纠缠不休时,范安阳撇了下嘴,将糖送入自己口里,墨香板着脸拿着湿帕子过来帮范安阳净手。
“姑娘,日头大了,咱们回去吧?”
“哥哥很吵。”范安阳想了下,简洁的回答。竹香和丁香两个已上前抱起红红它们,砚月笑眯眯的过来帮墨香哄她。“所以要让少爷他们看,姑娘乖,不吵,让他们也不吵。”
嗯,砚月这话哄得范安阳笑了起来。“对,叫哥哥不吵,叫他们乖。”她扶着墨香的手起身,乖乖站着让丫鬟为她拂去裙上的草叶,然后主仆几个连招呼也不打一下,就径行走人。
丁筱湘看她们走了,不禁愣住,她那丫鬟也愣了,还以为表小姐会来劝一句呢?房嬷嬷笑着扶丁筱湘起身,“四姑娘待表小姐真好,不过身边侍候的丫头还是得教教,没的给四姑娘惹祸可就不好。”
“是,多谢嬷嬷提醒。”丁筱湘苦笑,她身边的丫鬟是母亲挑的,母亲看范安阳不顺眼,她身边的丫鬟又怎会对范安阳恭顺?话里带刺处处防备戒慎,好像怕被范安阳主仆赖上。
房嬷嬷微颌首,转身离去,随她过来的人也安静的散去,待附近只余丁筱湘主仆几个,方才阻挡她吃糖的丫鬟才扁着嘴委屈的道:“姑娘,表小姐是个傻子,谁知道她手里的东西摆放多久了,万一吃出个好夕来,您让我们怎么跟夫人交代?明日就是苏家的赏花宴了!您和苏家九姑娘、十一姑娘可都说好了要去的。”
丁筱湘怔愣了下,随即板了脸,“就算如此,你也可以说旁的事圆过去,你当表小姐是傻了,她身边的人也全都是傻的不成?”是了!范家是什么人家,就算范安阳真成了傻子。有范安柏这样一个哥哥护着,她身边侍候的人就不可能差到那儿去。
瞧瞧方才人家的态度,完全无视她那丫鬟失了分寸。就这么把范安阳哄走了。丁筱湘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言行还是得拿捏分寸,不能仗着为我尽心,就尊卑不分的言行无状!罚你一个月的月钱,以为警告。”
“四姑娘?”不止方才被她斥责的丫鬟惊呼,就连其他几个丫鬟也惊讶莫名。四姑娘要为表小姐惩治夫人给的大丫鬟?
“房嬷嬷方才说的,你们也都听见了,就算忠心为主。言行也该注意些,否则我因你们提醒避了祸,却因你们劝言不敬反得罪人……”
那要被罚月钱的丫鬟听丁筱湘这么说,不禁抿着嘴低头沉思。其他人对她的作为本就有些看不过眼,只是碍于对方是二夫人送过来的,言行中颇为仗势欺人,偶尔连姑娘都不放在眼里。
可她们从没想过,原来对方的行为。不仅仅是为姑娘好而已,还有可能给姑娘招祸?
丁筱湘叹口气,索性把话挑得更白些:“范家表妹就算真是傻子,她好意给我糖吃,难道我就一定会吃不成?你当我还是不懂事的小娃儿?你真要劝我。多的是法子,甚至说我在服药,大夫交代不能吃糖,或是我牙疼……”丁筱湘看着那丫鬟的脸色由青转白,“不管表妹傻不傻,人家请我吃糖,是好意,你一张口就把人往坏里想,要是让她家里长辈知道,别忘了范家表少爷还在咱们家里,你说说,他们会怎么想?是把这事记在你头上,还是我头上?”
其他几个丫鬟啊的一声,看向那丫鬟的眼都带了几分凶狠。
贺璋家的牵着范安阳的手,低声问:“可要把方才的事跟大少爷说?”
“说什么?”她低声反问:“什么都甭说,不过是请她吃颗糖,那丫鬟就这么小题大作,你要是为此去跟大哥告状,不显得咱们跟她一样小题大作了?”
贺璋家的点头称是,范安阳转头招呼竹香,伸手把红红接过来,“我们去看哥哥他们吵完没有。”
有丁老夫人在,男孩们就算想吵也不好意思,丁老夫人看了他们几个人画的画,向范安柏建议道:“这几幅画,拿来作绣画屏风倒是不错。”
杜云寻闻言抚掌笑道:“好啊!如此一来,咱们也算插了一手,回头绣庄挣了钱,别忘了分些红利给兄弟们啊!”
“是是是。”范安柏无奈应诺,范安岳高兴的摇着丁老夫人的袖子,“外祖母,等小路挣了钱,给您买好吃的,您喜欢吃什么?直管跟我说,回头我让人给您送来。”
“哎呀呀!咱们小路也能挣钱了!”
“小路少爷真是孝顺,知道要孝敬老夫人。”
“那是,母亲出嫁多年,一直觉得未能在外祖母跟前尽孝甚为遗憾,难得咱们能有机会,能代母在外祖母跟前尽孝,自然是要好好把握住机会了!”范安柏接着道。
丁老夫人笑得开怀,自家儿孙当然也孝顺,可他们可从未用自己挣来的钱来孝敬她,虽然小路这话说得有点早,钱都还没进帐呢!但叫人听了就舒坦啊!
范安阳进来时,正好听到话尾,笑吟吟的走上前来,从荷包里掏出了金枣蜜糖,“外祖母吃糖。”
“好好好!”丁老夫人伸手接过来,就放到嘴里,糖蜜甜滋滋的漫涎开来,“嗯,这糖好吃,是谁买的?”
“复常表哥买的,我和小路乖。”范安阳说了头,范安岳自动补上尾,“复常表哥教我们作画,看我学得好,就买了糖给我们吃,阿昭手痛不能拿笔,可她用手指头描画,复常表哥还给她画册,考她技法……”
丁筱湘主仆站在门边,听着范安岳的话,丁筱湘看着祖母慈祥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