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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说法在淮南官员中得到了极大的认可,便是高勖、殷文圭等人,虽然知道刘存的话肯定有所夸大,但也大体认可他的主张,认为应当趁胜南下讨伐马殷。
不过,对于如今淮南上下的这种态度,杨渥却深感不妙,因为他在众人神色之中,看到了骄傲自大。
“终究是这一年多以来的连续胜利,让大家都变得有些不可一世起来。”杨渥在心中叹息。
当然,杨渥知道,刘存上书请战在淮南获得如此多的支持,其中肯定不只骄傲自满这一个原因。
比如刘存,他上书请战除了瞧不起马殷外,也有为自己捞取战功的想法;毕竟攻打湖南他才会受到重用,有机会建立功勋。
高勖、殷文圭同意他的上书,除了心中有自大情绪,瞧不上马殷这个宣州城下的败军之将外,同时也有好名的原因。
作为传统的读书人,他们心中总是有种“万邦来朝”的情怀,如今钟传、雷彦恭、赵匡凝都纷纷向淮南示好,后两人更是派遣使者来表达了依附之意,开始以部属自居;这种情况下,马殷却极为敌视,殷文圭等人自然觉得应该教训他们一番。
至于其他上书的官员,更是想法众多,难以说清。
“父亲,湖南,绝对没有那么容易对付!以孩儿之见,在南方诸多藩镇之中,也只有钱和马殷才是我淮南真正的大敌。别说是如今还要对付钱,便是消灭了钱之后,也需要经过充足准备才能举兵,万万不能这么轻敌,否则必定有一场大败!”杨渥沉声说着。
“是吗?”杨行密不置可否,又看向严可求,“严先生,你怎么看?”
“属下觉得可以让刘存试一试,李神福将军回广陵不是给他留下了一万多兵力吗?就让他率领一万人进攻岳州,胜了则可进一步图谋湖南,败了损失也不会太大!”严可求沉声道:“当然,鄂州的防御必须先做好,免得万一刘存被马殷击败后,一个反攻连鄂州都丢了。”
杨渥见了大急,他从杨行密的态度中看出,他也是支持进攻湖南的,本来还想从严可求这里寻求支持,一同劝阻杨行密,谁知道严可求竟然也支持进攻马殷,难道他也以为马殷还是十多年前宣州城下仓皇逃走时吗?
“父亲,马殷没那么好对付啊,他这几年在湖南实力增长极为迅速,又重用贤能,麾下兵精将广,若是冒然进攻,很难取得胜利啊!”
杨行密摇摇头,沉声道:“马殷这人,为父很清楚,没你想的那么厉害!”
殷文圭、高勖等人也纷纷赞同,认为马殷取代刘建峰,被朝廷正式册封为武安军节度使还是两年前的事情;就这两年时间,他能不能收服原本刘建峰的那些将领都难说,实力又会强到哪里去?
杨渥听了更加感到不妙,连连出言劝说,然而在众人一致支持之下,杨行密最后还是决定,等鄂州的防御做好之后,让刘存继续率部进攻岳州。
出了书房后,杨渥直接找到严可求,有些不满的问道:“严先生,如今淮南上下都充斥着一股浮躁,都觉得自己天下第一了,看不起别的藩镇。马殷实力强劲,绝对没那么好对付,我相信以严先生的聪明才智,肯定能看出这一点,为什么之前你也要支持进攻湖南呢?”
严可求拱手叹息道:“既然世子知道如今淮南上下充斥着自大的的情绪,都瞧不起湖南马殷,那么世子何必还要阻拦呢?”
杨渥一楞,惊声问道:“严先生的意思是,堵不如疏?”
“不错!”严可求道:“世子难道看不出来吗?如今淮南中骄傲自满情绪最多的,不是别人,正是大王自己啊!”
杨渥不吭声了,这一点他也看出来了,只是,真的没有办法劝阻吗?
只听严可求继续道:“世子,你是知道的,淮南上下如今这种自大情绪很危险,若是这一次进攻湖南遭到失败,或许还能让大家清醒一番;否则,若是将来面对朱全忠或者钱时,大家还是这么个情绪,其后果只怕更加可怕!”
“所以与其劝阻大王,将隐患留到以后,还不如现在就将其爆发出来。”
杨渥不得不承认严可求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不过他还是问道:“那若是刘存进攻岳州侥幸之下成功了呢?岂不是让这种自大情绪更加强烈了?”
严可求一愣,沉思半晌才道:“淮南总归是要打一场败仗才能重新沉静下来的。而且,大王有时候很固执的,世子只怕也劝不动他。况且,进攻岳州的后果或许也没世子想的那么严重。”
杨渥默然,不是他反应太激烈了,而是历史上刘存率军进攻湖南,就是在这样一种自大的心态之中出兵的。结果刘存大军一战而败,损兵折将数万人,战船损失八百艘,连刘存和陈知新这两个领兵将领都被俘了,后来因为不愿投降而被马殷杀害。
如今众人的心态,若是再这样下去,将来少不得也会有一场大败,不是征湖南时,就是在别的战场上。
见杨渥沉默,严可求笑了笑道:“世子的婚期也快到了,还有科举的事情,明年三月份就要举办了,世子还是尽快拿出一个章程来,然后正式发布,不然那些考生可就没有多少时间准备了。”
杨渥点了点头,同时,在心中也第一次迫切想要正式继位,亲自来执掌淮南,为淮南的前进方向掌舵!
严可求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这时候,殷文圭走出来道:“大王让殿下过去,如今在书房中。”
“好,我这边过去。”杨渥点了点头,再次回到书房。
“渥儿,是不是觉得为父老糊涂了?”一见面,杨行密便笑道。
杨渥沉默不语,杨行密见状便道:“看来你是默认了?其实你可以放心,为父不会不知道马殷的难缠的。”
“那为什么……”杨渥有些疑惑。
“为父知道你是在担心淮南上下的急躁情绪,还觉得为父是不是也有些骄傲自满?”
杨渥有些惊讶,没想到他连这个都猜到了。
只听杨行密继续道:“其实你多虑了,你看严可求就比你镇定多了。马殷,的确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不过正因为难以对付,就要趁着他如今实力还不够强的时候加以打压。这一次征讨湖南,并不是要一次性灭掉他,而是夺取岳州这个门户,为以后进攻湖南做准备!”
“岳州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四个月前,马殷部将许德勋袭击江陵,返回途中路过岳州,在他的劝说下,当时的岳州刺史邓进忠这才完全投靠马殷。换言之,马殷实际掌握岳州的时间也只有这几个月时间,如果不趁早将其攻占,难道要等到以后岳州防御严密时吗?”
杨渥道:“那么以后呢?若是这一次战胜,让大家都进一步觉得湖南好对付怎么办?”
“以后?”杨行密笑道:“以后那就是你的事情了,你若是尽快将钱消灭了,然后集中兵力对付马殷,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说到这里,他忽然又道:“对了,这一次上书请求继续进攻湖南的官员之中,有一部分人是受了钱细作的贿赂,这些人为父已经重重处置了。所以你放心吧,尽快把钱消灭掉才是现在最紧要的事情!”
杨渥见他还是把消灭钱当做第一目标,这才松了口气,至于以后,或许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ps:晚上还有一章。
第二百五十二章 科举
既然不能劝动杨行密改变主意,杨渥也只能将注意力转移到科举上面。
就像严可求说的,明年三月份就要开始科举了,必须尽快拿出一整套流程来,好让有心应考的士子有足够的准备时间。
经过和众人商议之后,杨渥最终将流程公布了出来。
这次科举事先不确定录取人数,而考试的内容也不是按照如今唐朝的分科方式,而是只有“进士科”这一科。
不过与如今朝廷的进士科不同,杨渥在设计考题时主要参考了后世公务员考试的办法,将试题分为策论和选择题两部分。
其中策论的考核方式和如今的科举差不多,也就是以当今的时政、农事、民风等问题进行出题,由考生对答阐述自己的看法;而选择题部分则包括儒家经文、律法条文、诗词、数学、历史地理常识等内容。
同样的,在阅卷时也按照后世的办法进行打分,选择题部分和策论部分各占一百分,这样一来虽然还是不能做到绝对公平,不过至少能相对公平一些,在选择题部分不会出现因为考官的主观不同而评分出现差异的问题。
当然,考虑到这个时代不可能有abcd的选项,只能用甲乙丙丁代替;另外,这个时代的人都用毛笔写字,字体较大,在全是选择题的情况下相互抄袭起来更加方便,为了防止这种情况,杨渥暂时只好采用后世ab卷的办法了;或许等以后有条件了,可以像明清时期一样,给每个考生建立一个相互隔绝的小房间,以防止相互抄袭。
至于考生自己带小抄这种作弊方式,杨渥想到的办法是增加题目数量,以将抄袭带来的影响尽量降低。
总的来说,有科举就有舞弊,这一点很难杜绝,只能想办法降低舞弊的可能性。
另外,因为考试内容的简化,考试时间也不需要像后世明清时期,一考就是几天时间的情况,尽量在一天之内考完。
当然,这些都是杨渥的初步设想,将来肯定要在实际施行过程中进行修改。
确定了考试流程后,下面第一件事便是确定考官和出题之人,因为是第一次科举,淮南上下都非常重视,出题的考官最终选定了殷文圭、高等高官来担任,他们首先要做的便是为各州的粗选出题。
至于考官的人选,各州粗选由州刺史担任,而广陵这边的复选则由资历威望深厚的高勖担任;在复选之后,还会由杨行密亲自进行一次考核,相当于“殿试”。
总的来说,杨渥提出的科举方式非常新颖,一提出来便引起了节度使府上下官员的争议,好在如今这些官员中大多数都是讲究实用之人,在杨渥的坚持和说服下,最终他们还是同意了这个流程。
就在年前的最后几天,杨行密正式在节度使府的公议中发出了科举公告,并且在整个淮南设立了多处考场,以方便进行粗选。
消息一出,便立即在各地引发轩然大波。
唐朝朝廷虽然到了如今都还在坚持科举,不过随着朝廷局势一日日的糜烂,如今也没有多少士子愿意去参加朝廷科举了;另外,因为天下战乱不休,盗贼遍地,加上各藩镇之间相互隔绝,许多士子即便想要去长安参加科举也很难到达。
所以如今天下有太多的士子出仕无门,有的运气好还能给一些刺史甚至节度使担任幕僚,更多人却只能在家中以耕读为生。
歙州,休宁县。
不久之前刚刚结束的江西军入侵之战,虽然给当地百姓带来了一些破坏,但好在持续的时间不长。
这天,歙州城外一处书院之中,唯一的先生汪台符正在教导学生读书。
他是歙州本地人,少时好学,博览群书,善于做文章,被人称为有匡王定霸之才。
几年前,他在当时的歙州刺史陶雅的麾下担任幕僚,不过前几个月陶雅被调离歙州之后,他因为家中母亲年纪已老,不愿离开歙州,所以辞去了幕僚之职,返回老家开了这个书院。
书院中的学生除了少数几个是附近人家的孩子外,其他多数人倒是其他州县的慕名前来求学的,共有六十多个。不过这众多学生之中,最让他看重的,则是其中一个名为查文徽的学生。
这个查文徽今年十八岁,也是歙州本地人,与汪台符乃是同乡。
他自幼好学,读书非常刻苦;等到年纪稍大,便任气好侠,有时候听说某人贫困,即便是他不认识的人,他也会去接济一番;他的家庭本来很富有,结果因为这一点,导致家庭开始变得贫困,不过查文徽却始终不后悔,这让汪台符尤其看重。
此外,查文徽与其他学生还有一个很大的不同之处,他是个聋哑人!
一个聋哑学生,却能有如此表现,也怪不得汪台符会重视他。
“汪兄,还在教导学生呢?如今外面都传遍了,你倒是一点都不着急吗?”这时,突然有个声音将汪台符的讲课声打断。
汪台符闻言有些不悦,转过身来,见是他的好友,浔阳人江梦孙,不由没好气的说道:“江兄,你也是开私学授课的老师,应当知道先生讲课之时不能随意打断才是。”
“哈哈,汪兄所言甚是。不过,如今外面真发生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由不得小弟我不着急啊。”江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