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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不是娶亲,西城云是长公主,找的自然也是驸马,而驸马,意味着的是入赘。
入赘这个词汇,在普通百姓的眼里看来,与“依靠女人”“吃软饭”一类的词,没什么区别。他一个什么都是自己打拼出来的男人,怎么可能容忍自己被人冠上这样无能的名号?
于是乎,在没有看见自己的公主妻子前,云麾对西城云的印象,就早已经差到了极点。
成亲,拜堂,将西城云送入洞房后,云麾在喜堂大肆喝酒,醉得不省人事。
那一夜,他是被属下抬进新房的,连交杯酒和挑盖头都没做,他在铺满了花生大枣,意为“早生贵子”的喜床上,睡得四仰八叉,而西城云,就那样顶着盖头,在床榻边坐了整整一夜。
云麾的神色有些恍惚。
他记得,成亲后的第二日,自己睡到了日上三竿,几近中午才起了床,而那个时候,西城云依旧守在床榻边,头上盖头未挑,她摸索着找到了水盆,绞了温热的毛巾替他擦拭,而他的回应,却是
“边儿去,本将自己来。”
当时的他,粗鲁的挥开了西城云纤细的手,夺过她手中的湿毛巾,在脸上胡乱擦了一把,丢回她怀里的同时,也顺手扯下了她的顶了一夜的红盖头。
女人一生中最为重要的成亲步骤,拜堂,挑红盖头,喝交杯酒。
而他,拜堂的时候,是敷衍的。
挑红盖头的时候,是随手扯下的。
至于交杯酒……
那日早上他醒来口干,随手把桌上的两杯酒都填进了腹中。交杯酒?根本没有。
而她呢?
他睡了一夜,根本没有所谓的同房,早上,宫中的嬷嬷来取垫在床榻上的白色方巾,她悄无声息的背过身,咬破自己指尖,滴了血迹上去,这才交给嬷嬷。
第二日清早,原本他须得跟着西城云去宫中请安,可他睡得沉,西城云也没吵醒他,直接回了嬷嬷,说自己不舒服,硬是把请安给忽略了过去。
还有……
脑中的一幕幕场景,都是对他忽视她到极点的谴责,云麾盯着西城云苍白布满薄汗的小脸,脸色染上了浓浓的愧疚。
若不是她被人劫持了,他恐怕永远都不会去回想,他对待他的结发妻子,是如何狼心狗肺,连畜生都不如!
第1233章 一睡不醒(1)
若不是她被人劫持了,他恐怕永远都不会去回想,他对待他的结发妻子,是如何狼心狗肺,连畜生都不如!
面对这样一个糟糕到了极点的他,西城云,她到底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云麾的眼瞳深深。
过去的他,他无力弥补,可是现在……
小心的把西城云的手放回被子里,他正要站起身,与此同时,手下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将军,太子妃殿下来了。”
太子妃?
云麾声音一顿,“北冥月?她来做什么?”
北冥月身为尊贵的太子妃,和他这个三品将军可是风马牛不相及,即便是和西城云,也没听说过两人有什么关系。眼下北冥月贸贸然上门来,为的是什么?
“是因为将军今天,发布了寻找云隐神医的公示。”
手下的声音有些忌惮,“太子妃殿下说,她是看到了公示,才上公主府来的,她说她是云隐神医的……唯一亲传弟子,或许,能医治好长公主殿下。”
云隐神医的弟子?
云麾的表情重重一震,“请她进来!”
手下的速度极快,不一会儿,厢房的门被人打开,北冥月迈着步子走进,清冷的眸光对上云麾,她微微挑眉,“云麾将军?”
她的姿态很是悠闲沉稳,犹如在自己家中一样自在,那语气不是询问,只是肯定。
云麾一时间哑了口,沉默了一下,才回答,“是在下。请问太子妃……”
他一边开口,一边站起身来,话没说完,眼前突然一阵眩晕,他脚下踉跄了一步,还没站直身体,就觉得眼前卷过一阵旋风,再抬起头时
没有看清北冥月如何移动,她已经猝不及防的站在了他面前。
“借手一用。”
北冥月右手一伸,扶在他的手臂下,左手探向了他的脉搏,食指和中指准确的搭在脉上,一触即分,“中毒了,中的是无根草的毒。”
云麾,“……”
惊怔之后,就是发火,“妄言!”
他发布寻找云隐神医的公示上,并没有写是谁中了毒,不过,既然是公主府求神医嘛,公主足不出户,将军历经百战,众人自然以为是他云麾受了什么重伤,急需神医医治。
他没写明病人,北冥月就真把他当成病人了?还中毒?
混账,中毒的明明是云儿,他好好的!
北冥月眯起眼,“你是在说我乱讲,嗯?本宫说你中毒,那就是中毒了,不会有错。”
“一派胡言!”
云麾气得唇瓣都在抖索,“中毒的是云儿,她昏迷不醒躺在床上,难道你没有看见吗?”
他真是病急乱投医了,才会答应,让这个什么太子妃进来诊治,如今看来,北冥月和那些庸医没什么区别,逮着人就说中毒,简直可笑,荒唐!
“不信,随你。”
北冥月并不在乎云麾的气怒,只随意应了他一句,搁下他的手臂,走到西城云的床前,伸出手,同样只是在她脉象上一划而过,“中了毒的人犹不自知,没中毒的人却硬是被说成中毒,
第1234章 一睡不醒(2)
没中毒的人却硬是被说成中毒,有趣。”
“你说什么?云儿怎么可能没中毒?你没看到她昏迷不醒吗?”
云麾的怒火一蹦三尺高。
这个北冥月,真是气死他了!什么都不会,还敢瞎嚷嚷,乱诊治!
北冥月头也不回,俨然把他当成了空气,“不过是中了一味迷药而已,你们诊治不出就算了,还归为中毒,本宫真是服气。”
说着,北冥月突然伸出手,一把拽过云麾的袖子,云麾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北冥月手上多了一把匕首,手起刀落,利刃划过他小麦色的手臂
“喂,你干什么!”
云麾正要拔剑,就看见北冥月拽着他到床榻前,一只手打开西城云干裂的唇,另一只手拽着他,让他把手伸到西城云上方,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的落入她的口中。
这是在做什么?
“看来,有人要你的性命啊。”
北冥月看着血液滴落,脸上的表情饶有兴致,“西城云身上中的迷药,乃是产自东迷国的忘千年,一滴入腹,可陷入无尽的沉睡,药性不会自动散出体内,若不解毒,中了药的人只会一直沉睡下去,直到死亡。”
云麾的表情重重一震,不待他反应,北冥月继续道,“要解忘千年,只需要一味无根草。它是忘千年的唯一解药,可以和忘千年的药性互相抵消,但无根草本身带毒,长期潜伏人体内,会导致内脏腐烂损坏。”
北冥月抬起眼,直直的扫进云麾的眼里。
“忘千年和无根草,如今世上已再难寻,而她身体里的忘千年,和你身体里的无根草,药量却是相同的。”
云麾皱眉,“什么意思?”
“你若是想救她,就以你的血喂养她,什么时候你失血过多死掉了,什么时候她就能醒过来。同样的,你想解你身体里无根草的毒性,就喝她的血,什么时候她死了,什么时候,你的身体里的毒素就会完全消弭。”
北冥月玩味的勾起唇瓣,“你们之间,只能活下来一个。如今云长公主昏迷不醒,也就是说,选择权在你的手里,就看你怎么选了。”
没错,西城云身上的忘千年,是她亲手喂给她的,而云麾身上的无根草
却是抹在了当时,用来给云麾将军送第二封信的飞镖上。
她之前做过功课,得知云麾将军脾气并不算好,且有发怒会砸毁东西的习惯。所以,当时她和西城云离开后,投进公主府的那枚飞镖上,沾染了足量的无根草。
果不其然,在云麾的怒气下,那枚被他攥在手里的飞镖,成功扎破了他的手,也成功把无根草的毒素,渗进了他的身体里。
一切都按照她的计划发展着,现在,就看云麾怎么抉择了。
“只能活下来一个?”
云麾的身体重重一震,脑子里,不由想起自己收到劫匪的那些信上的字眼。
云长公主在我的手里,想要她,拿命来换。
拿命来换,拿命来换,原来如此。
劫走西城云的人,
第1235章 只能独活(1)
劫走西城云的人,要的是他的命!
如今这情况,只有他的血可以救西城云,他若是不救,西城云会一直沉睡下去;如果他救了,自己却要在不久之后的将来,去见阎王。
自己的命重要,还是西城云的命重要?
云麾深深的锁紧了眉头,目光瞥见北冥月转身要走的身影,他连忙出声,“太子妃留步。”
“嗯?”
北冥月停住了脚步,却没动,“刚刚还咄咄逼人,这会倒是低声下气了?让本宫猜猜,你叫住本宫……是想让本宫保守秘密,不把云长公主的诊治结果,透露给德妃娘娘?”
德妃娘娘和她联手镇压朝堂和后宫的事情,整个朝堂的臣子都知道,云麾自然也知道,她和德妃,是一起的。
“……”
云麾被她憋得脸色一青,顿了顿,“不是,云麾是想问,除了这个办法,没有其他的解毒方法了吗?”
他们就不能一起好好的活着,两个人中间,必须得死一个?
“忘千年早已在市面绝迹多年,就算有,也必然是在哪个世外高人的手里流落出去的。至于无根草,如今黑市里,或许还能寻得几分。”
北冥月回过头,目光研判的看着他,“就算你找到了无根草,可以不用自己的性命救云长公主,但你身上的无根草,非忘千年不能消弭。不消弭毒素,迟早会心肺破裂,七窍流血而亡。”
云麾沉默不语。
“放心罢,本宫不打算告诉德妃,因为本宫想看一看,你是要留下云长公主的命,还是你的。”
北冥月留下一句,彻底的走了出去。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云麾转过头,看了床榻上的西城云一眼。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不过唇上沾染了他的鲜血,倒是显出了一抹浓郁的红,瞧起来,比刚才的气色要好多了。
云麾望着她看了许久,心底天人交战,最后,他重重的叹了口气,朝着厢房外走去。
听见厢房门吱呀一声关上的声音,床榻上的西城云,终于徐徐睁开眼睛。
其实,北冥月把云麾的鲜血喂给她没多久,她就醒了,也就是说,云麾最后和北冥月的对话,她全都听在了耳里。
望着头顶雪白色的帷幔,西城云眨了眨眼睛,有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从头至尾,云麾没有提到过一句会救她的话,和北冥月的交谈,也只是询问有没有其他的解读方式,显然,他并不可能花费自己的性命来救她,却也顾及着她长公主的身份,不敢让她轻易死去。
不过
西城云苍白的笑出声来。
云麾不让她死,或许只是因为,她身为替罪羊的使命,还没有完成吧。
早在一开始,云麾就把她当成了他犯错之下最好的替罪羊啊!
西城云还来不及伤春悲秋,只听见一阵熟悉脚步声由远及近,重新走了回来,她心底一跳,连眼角的泪水也顾不及擦,连忙闭上眼睛。
厢房的门再次打开,云麾端着一碗雪白的粥走了进来,他视力极好,
第1236章 只能独活(2)
他视力极好,一眼看见了西城云眼角的泪痕。
她醒了?
她哭过了?
她听到他和北冥月的谈话了?
云麾的眸子瞬间一黯,反手关上门,他的脚步极轻,缓缓走近,就看见西城云紧闭着眼,睫毛轻轻颤抖着。
“醒了?”
放下手中的白粥,他的声音很浅淡,听不出喜怒。
西城云整个人一抖,知道自己装睡瞒不过云麾,惴惴不安的睁开眼,一张嘴,就是嘶哑的语调,“醒……了。”
她身上的确是中了忘千年的,云麾每喂她一次含着无根草的血,就能消弭她身体里的一部分药性,她就能醒来一会儿,这些,北冥月都和她说过。
云麾弯下身,把她的身子抱起来,自己坐在了床榻边,让她坐在他的腿上,重新端起碗来,舀起一勺,递到她染血的唇边,“醒了,就把这个吃了。”
“……”
西城云半点不敢反抗,乖顺的张开唇,咽下第一口。
厢房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