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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镜连忙策马跟上她,一边劝她慢些,一边手悄悄探出,握紧了光剑。这里已经是云荒北放的丛林区域,曾经因为女萝的出没而成为梦魇森林。如今虽然女萝们已经被龙神度化转生,但东泽局势动荡也无法保证不会遇到突袭和以外 然而急奔到山顶的两个人,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那笙和西京顺着山路登顶,在天荒坪上双双勒马四顾——然而漆黑的树林里只有风行的声音和夜枭的啼叫。西京翻开行囊,拿出了一颗辟水珠,柔和的珠光登时照亮了方圆一丈之内。
“怎么会呢?”那笙喃喃,“我明明在半山腰的时候看到这里有——”
话音未落,她的脸色突然变了,蓦地抬头看向半空:“快看!”
西京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这一次,连他也被震惊了——漆黑的夜幕下,山林的上空浮动着一片淡淡的纯色光芒。那种光仿佛是从地面上升起的,渐渐飘向林间,升上夜空,凝成一片薄薄的雾气。
然而薄雾之中,却有白光闪烁。
“这是……”西京吃惊的喃喃,却反而送开了握剑的手——没有敌意,没有杀气,那一片纯白的光芒仿佛从天上落下,带着温暖而无暇的气息,令所有看到的人都平静下来。有些以外的,他感觉到了光剑在微微到了光剑在微微鸣动——那种鸣动不是出与嗜血的杀意,也不是提醒大敌的来临,而是出于激动的战栗,仿佛见到了自己的主人。
“这不是星星。”那笙抬头看着林间浮动的光芒,轻轻开口——这几个月内,她的法术进步神速,此刻,她甚至可以感觉林间弥漫着的是什么样的气息——那是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宁静之气,令人舒缓沉醉,消弭了一切杀气。
她诧异的伸出手去,仿佛想捉住那些白色的光芒:“这不是星星……”
那片薄雾在她指间消失了,雾里那些纯白的星辰仍在一颗颗闪烁,却无法被触及。
“天啊……这,这种感觉,好像是……”她闭上眼睛,凭着灵力慢慢分辩,惊骇之情溢与言表,“好像是……魂魄的碎片。”
“魂魄的碎片?”西京大惊。
“是,”那笙喃喃,“最洁白的灵魂的碎片……这不是普通的光,是灵魂的碎片啊!”
“这里有一个灵魂快要转生了呢。”话音未落,九天里忽然吹来一阵风,仿佛被某种力量所召唤,那些星辰一起从林梢冉冉升起,向着天空凝聚。
那笙站在山顶往下看去,冷月之下梦魇森林连绵无尽,直通向最北方。然而,这片森林却焕发出奇特的银光,仿佛无数薄薄的碎片在凝聚,形成了若有若无的烟雾。那种光极其纯净柔和,仿佛春风一样洗涤人的心灵。在森林上空如同烟火一样的流动和凝聚,渐渐凝成一个女子的形状。然而奇怪的是那个人行手足俱全,头部和肩部都缺了三块,留了三个小小的黑洞。
“啊,是魂魄还没有完全归位么?”那笙喃喃,回忆着书卷上的话,“真惨啊,这个人死的时候肯定被人击碎了三魂六魄……魂魄重新凝聚要一年的时间,凝聚成形后才能进入轮回——看来,如今已经快到转生的时间了。”
西京看着她自言自语,勒马四顾:“走吧……就算是魂魄也不稀奇,这里是通往北方九嶷黄泉之路的必经之处,所有的魂魄都会通过此处。”
“不啊,这个魂魄非常不一样呢。”那笙叹了口气,“这样美丽……整个森林都在发光!”
“我们走吧……天明的时候最好能到九嶷。”西京没有她这样的闲情去研究一个魂魄,而腰畔光剑的不断鸣动却让他觉得反常。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天空,面上却露出勒不可思议地表情。
有风从九天卷舞而下,巨大地翅膀遮蔽勒星月之光——三女神!冷月下,乘风而下的比翼鸟上,坐着的竟然是云荒的三位女神!
曦妃、慧珈和魅婀,三位凌驾于云荒苍生之上的女神们乘着比翼鸟从九天之上降临,停留在这一片梦梦魔森林的上空。她们身上披拂着冷月的光华,在森林上空散开,各占一角,双手伸出,不停变幻手势,仿佛在虚空里进行着什么仪式。
“天啊,她们,她们在帮那个灵魂成形!”那笙低声惊呼起来。
夜空里出现了一道道耀眼的金色光芒。那些光从女神的手里射出,萦绕在森林上空,女神手里捧着三块晶莹的碎片,和森林上空那个灵魂的空洞之处一一吻合。
那笙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直到三女神之一回头对她微微一笑。
“呀!是你?”她脱口惊呼起来,认出那是一年前在天阙山上见过一次地魅婀。夜色里,三位女神地长发发出彩虹一样七色地光泽,飞舞当空,眩目闪耀。那笙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去触摸那夜色里飞扬地长发,却听到一个声音从风里悠悠传下来。
“又见面了,小姑娘。”魅婀微笑道,“你长大了很多呢。”
“你们……真的是神?”那笙怔怔地看着从九天上飞舞而下地三位女子,讷讷。
“嗯,许一个心愿吧,小姑娘。”魅婀对她笑道,“或许我可以替你实现。”
那笙抬起头,双手下意识地合十放在胸口,眼里闪烁着喜悦地光芒:“我地心愿……我希望这个云荒不要再打仗了,可以么?”
“这太难了。”比翼鸟上地三位女神对视一眼,笑道,“云荒是云荒人地云荒,我们只是守望着。”
曦妃张开了手,她手上地那一块白色碎片已经消失在了那薄薄的雾气中。她回过头,看着北方上空渐渐凝聚成形的魂魄,眼里流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神情:“不过,不必担心,。这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当新的魂魄从北方尽头的归墟诞生时,破军的黑暗光芒将会得到遏制。”
“新的魂魄?”那笙吃惊地看着森林上空那片薄薄地雾气,“这……是谁地魂魄?”
“是我们一个落入凡间地同伴。”慧珈叹息道,眼里含着泪水,“她放弃了永生,选择落入永远地轮回,陪着这片大地一起枯荣盛衰。”
三位女神齐齐松手,退后——那一片薄薄的雾气仿佛被风吹起,向着更高的天空飘去。
“看吧……她已经重新凝聚,去往北方尽头的归墟。”慧珈目送着那一片浮云在夜风里远去,神色宁静而庄严,“当她重新诞生的时候,破坏神的力量将会得到控制。”
她低下头,看着勒马高山的少女,微微一笑:“你的愿望,也就可以实现了。”
“那……要多久呢?”那笙还是忍不住追问。
“很快,她转生成长后,便会成为这个云荒的守护者,”慧珈笑道,“很快就可以了——大约二十年,或者更短。”
“二十年!”那笙失声叫道,“那么久!”
“不过是一弹指的时间啊……不必弹担忧。”三位女神挥了挥长袖,比翼鸟振翅腾空,向着九霄而去,转瞬消失在璀璨的星空中。
“天啊……她们这些不死的神仙当然觉得二十年很短!可对我们凡人来说,如果云荒还要打二十年仗那也太可怕了!”那笙失神了半天,转过头看向一旁的同伴,一脸愤怒。
然而西京竟然还在看着自己的佩剑出神,眼神变得极其古怪。
“酒鬼大叔,怎么了?”那笙被他吓了一跳,“看到女仙,吓坏了么?”
“光剑在鸣动……”西京看着手上的剑圣之剑,低声道,“它在呼唤主人。”
“主人?”那笙瞪大了眼睛。
“剑圣之剑是有‘灵’的,知道么?几千年来,历代剑圣的剑气凝聚不散,幻化在剑上之灵。所谓的‘继承’,并不仅仅是继承一个名号那么简单——而是说,剑灵承认了新的主人。”西京侧过剑柄,给那笙看那一颗闪烁着光芒的五芒星,“这就是剑灵之眼——慕湮师父去世之后,它转移到了我和白璎的剑上。”
“什么!”那笙惊呼起来,“你说刚才那个魂魄……是你师父?”
“嗯。”西京点头。
“哦……这么说,也是云焕的师父?”那笙渐渐明白过来,“真奇怪,你们这几个师兄妹年龄相差了百岁呢。怪不得你说,如果你师父还活着就有办法了!”
“是的,”西京点了点头,“他才是慕湮师父真正意义上的徒儿——师父曾经抱病指点他的剑技,是她一手早就了他。”
“呀,那她肯定很喜欢这个徒弟啊。”那笙很是吃惊,“这是怎么回事?你们空桑人的剑圣,居然收了一个冰族的徒弟!如果她知道交出来的是这样一个人,还不难过死了?”
“是啊……”西京叹道,“如果师父还活着,或许破军也不会这样无所顾忌。”
“啊?”那笙更是诧异,“那个家伙连你都杀,根本不讲什么同门之情,难道还会怕师父?师父能打得过他么?”
西京摇了摇头:“你不会明白得……连我当初也不明白。”他看向西方尽头,那里,遥远的空寂之山只是一抹淡墨色的影子,“谁会想到呢?如果不是那座古墓竟然挡住了十万雄兵,我也不会明白在那个人的心里,竟还有着这样一个死结。”
“什么死结?”那笙听得糊里糊涂的。
西京没有回答,只是倒转长剑将剑柄抵住眉心,深深俯首——剑上的五芒星发出耀眼的光芒,似乎在呼唤着那一个乍现又离去的影子。
“师父,”当代剑圣闭上了眼睛,轻声祈祷,“请保佑空桑,保佑云荒……”他向着天空行礼,然后策马沿着山路疾驰而下。
那笙抬头看了看天空,发现那一片奇异的纯白光芒已经消失在了北方尽头,有些不舍地转开了视线,连忙策马跟着西京下山,直奔九嶷。
暮色里地原野仿佛被夕阳染上了血色,展示着战乱后那触目惊心的伤痕。
那笙跟着西京策马奔驰,马蹄不断地踩到一些横倒在路旁地尸首。她只觉得心惊,下意识地偏开视线,看向远处地树林。
落日挂在林梢,宛如一个大大地咸蛋黄。那笙被自己的这个想象逗的笑了起来,心情总算好了一些。
然而,忽地听到有人喊:“晶晶,晶晶!快回来,吃饭了!”
晶晶?她蓦地一惊。回过头,却看到一群小孩子呼啦啦地从河里爬上来,每个人手上都捏着几条活蹦乱跳的小鱼,一溜烟地朝着村口跑去。在那人群里,她看到一个扎着小辫子地布衣女孩,背影隐约熟悉,仿佛是半年前自己在九嶷郡遇到的那个孩子。
“晶晶?”她试探地开口喊了一句。
那个孩子地脚步略略停了一下,回过头看了看她——夕阳里,孩子地脸庞晶莹红润,宛如玫瑰花瓣般丰满。她只是回头看了那笙一眼,似乎没有认出她是谁,咧嘴笑了笑,然后头也不回地奔了开去。
村口,一个穿着粗布衣服地农妇挎着篮子站在那里,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
天啊……真的是晶晶!
那笙看的发呆,几乎是喜极而泣。晶晶走丢后,自己一直为不曾照看好这个孩子而内疚,更觉得愧对她的姐姐闪闪,却不料她早已经回到了族人地怀抱,过着平静的生活。
“怎么了?”前头的西京勒马回顾,看到她侧头看着远处的村落。
“没什么。”那笙笑了起来,牙齿雪白,“大叔,我终于不用怕再见到闪闪了!”
来到九嶷郡首府紫台,已经是第二日傍晚的事情了。
看到年轻的青王塬出现在离宫时,西京吃了一惊——青塬是冥灵之身,最为惧怕日光。白日里应该呆在帝王谷的黑暗墓穴里才对,怎么在傍晚时分,就出现在了这里?
“西京将军回来得正好,”他刚要开口,慕容修却抢着上前道,“我有事情跟你商量。”
仿佛有什么极其重要得事情,慕容修顾不得礼仪,不由分说地将他拉开了,将失魂落魄的青塬晾在一边。
他们一走,只剩那笙站在殿上,诧异地看着那个憔悴的年轻王者,观察了片刻,好奇心终于占了上风,忍不住对这个陌生的王开口道:“你……你怎么啦?你的眼睛里都是血丝,整个灵体也都很不稳定呢……”
青塬坐在王座上,定定地看着虚空,眼神茫然,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
“你怎么啦?”那笙不忍,上去摇晃那个失魂落魄的人,“生病了么?”
——然而,她的收却握了一个空。她吃惊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从年轻王者的手臂里对穿而过。
“哎呀,你是冥灵!”她叫了起来,恍然大悟,“你和太子妃姐姐一样,也是一个冥灵,对不对?”
“不错,我们是六星……”终于,那个神色茫然的年轻人开口了,“是早在百年前就死去了的各部之王。你现在看到的我,只不过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