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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然而,伽楼罗金翅鸟忽然动了起来,射出无数道金光,将那些恶有恶灵们击落当空!
金座上鲛人傀儡的头轻轻抬起,泪水化为珍珠铮然而落。
“是的,我只有一个主人。”潇的声音响起在夜空里,“从来只有一个!”
“我要死了,潇。”云焕低声道,“此后按照你自己的意志去生活吧……”
“是的,主人,感谢您让我保留了意志……”潇紧紧咬着嘴唇,脸色苍白如死,伽楼罗的声音逐渐尖厉而颤抖,“所以您若死了,我也不会听从于任何人!我会一直一直地守着您,直到您重新轮回。”
“不,我不能再重生了。”云焕摇了摇头,看着自己胸口的伤这五剑交错组成的伤口仿佛有一种奇特的魔力,竟然将魔所有的力量都暂时封印在了左臂上,再无法蔓延分毫。
当然,也连带着这个躯体的生命,一起封印。
魔在挣扎,似乎要破出这个被封印的躯体,腾空离去。然而无论怎样努力,胸口上的那个血封死死钉住了它,把它钉在了云焕的身体里,无法动弹分毫。
魔犯怒的呼啸,声音嘶哑:“云浮城主,你太过分了!这个云荒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已经是黄泉路上的游魂,为何竟要逆了天地的轮回,插手这里的事?”
“因为这里有我所爱的人。”慕湮轻声道,“所以,不能任凭你毁了它。”
“哈哈……可笑!”魔低哑地笑面虎起来,带着深深的讥讽,“要毁掉一切的,不正是你一手教出来的好徒弟么?杀戮从他的心里诞生,我只是顺从了他的愿望而已!”
“可是他已经知道错了,”慕湮抚摩着云焕的头顶,“是不是?”
“是的,师父,”他在她的指下战栗,“您还能原谅我么?”
“我从未责怪过你。”慕湮微笑道,那个笑容在夜色里宛如虚幻一般,“你已经竭尺了全力和心魔搏斗,而且最终获得了胜利,不愧是我的焕儿。”
破军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光彩,这一刻,他的眼神清澈如水。
“我知道,您一定会来救我的……和我8岁时一样就算所有人都弃我于黑暗中,您也一定会来的。”他喃喃自语,脸上竟然带着某种腼腆的表情,“您不知道,我有多么爱您……”
垂死之人竭尽全力伸出手,喃喃道:“我非常爱您……师父,非常非常爱您。”
“我知道。”慕湮有些茫然地答道,“我知道的。”
“那,那就好了……”他心满意足地微笑起来,声音却渐渐微弱下去,“请记住我。在下一个轮回里,我一定还会等着您的到来……希望那个时候,您能来得更早一些。这样,这样……我就可以陪伴您更长的时间。这一世,我来得太晚,太晚了……”
他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湛蓝色的眼睛合上了,再无一丝生气。他睡得如此安静,安详得如同一个在日光下睡去的少年在师父身侧,那个孤独的孩子终于沉入了梦寐以求的甜蜜梦境。
胸口交错的剑伤组成了五芒星的形状,仿佛一个来自远古的最强大的封印,将这个身体连着体内的魔之力量一起封住了。
慕湮茫然地看着这一切,看着他冰蓝色的眼睛缓缓合上,忽然再也忍受不住,将他的头颅紧紧抱在怀里,泪水滑落下来这一刻,她想起了地窖里那个奄奄一息的孩子;想起了古墓前那个阴郁的学剑少年;想起那个野心勃勃、冷酷无情的年轻军人,又曾经怎样热切而颤抖地吻过她的手背……
他的一生都与她紧密相连,她却一直不动声色地将他拒之门处。
他所要的救赎其实很简单希望有一个爱他,能给予他足够温暖和安全,平息他内心的黑暗和杀戮,让他不再孤独前行于黑夜中。然则,她却前未给予他最渴望的东西,所以他也没有得到真正的救赎。
多年来,她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看着那个孩子所受的种种折磨,却不曾开口说一个字来让他解脱,因为那是禁忌……那是禁忌!
所以她不能回应。
如果,当初她开口说上哪怕一个字,是否如今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人心是弱小的,但人心又是强大的,往往一念之间便可天翻地覆。
这一瞬,她看着自己亲手在他胸前刺下的封印,心如刀绞,竟不能语。
战争还在继续,然而高空上猛烈的风、恶灵的嘶叫、万丈之下横流的沧海,一刹那仿佛都静止了,时间仿佛从此凝固了。
金色的巨鸟在微微地颤抖,仿佛也在同一时间陷入了不能言语的悲痛之中。
慕湮长久而静默地伫立在伽楼罗的机翼上,高空的风吹动了她的发丝,她的神志正在迅速地消散极北的归墟传来了一个低低的声音,召唤着这个流离于六道之外的灵魂的归去。
是时候了……是时候了。云荒的大局虽未真正的平定,但她的时间已经耗尽了,勉强凝聚起来的灵体已经再无法维持更长时间了。她只能走到这里了……剩下的路,需要其他人来继续。
“白璎,过来……”她勉力开口,看着那个白衣女子,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微弱地吩咐,“凝聚后土所有的力量,把你……把你的戒指戴到他的左手上。”
白璎愕然地看着师父她脸上的生气正在迅速消散,重新变得冰冷、僵硬。
“用后土的力量……封印住它。”慕湮轻声对着弟子嘱咐,声音已如游丝一般,“我的力量不够了……方才设下的五剑边封之术,不足以长久地……长久地封住魔。”
“是!”白璎明白过来,含泪在师父面前跪下,取下自己右手上的银白色戒指,捧在掌心,默默念起召唤力量的咒语在白族女王的祝诵声里,后土神戒逐渐焕发出柔白的光芒,央她的指间凝聚。
巨大的力量开妈凝聚,注入了这个小小的指环上,整个戒指忽然变得光彩夺目!
白璎摊开手,将这枚银白色的戒指轻轻戴上了同门那已经冰冷的手上后土神戒和破军的左手一接触,陡然发出了一道耀眼的光华!
仿佛冰火交融一般,破军的躯体突然起了一阵奇特的变化一层冰蓝色的光笼罩了他的全身,迅速蔓延开去,仿佛厚厚的冰层一般,将他整个人封住了!
“主人!”潇定定地看着这一切,失声惊呼,“主人!”
“你不再有主人了,伽楼罗……他已经进入了永久的长眠。”慕湮的声音飘忽如风,“他这一生,已经结束了……你,自由了。”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慕湮的声音已是微不可闻。轮回之门再度打开,生死枯荣的力量是如此强大,将勉强凝聚起来的魂魄向着四面八方拉扯。在意识消散的一瞬,她回眸看了一眼两位弟子,眼里露出了悲悯而温柔的光:“你们,要好好……”
一语未毕,一种极其洁白纯净的光华从她的身体里四射而出,她的魂魄再度消解了,向着北方九嶷黄泉之路飞去,重新进入了下一个轮回。
空中有风从极北处吹来,回荡在九天上空,带走了那莲花一样的洁净灵魂。
归墟之浪的声音响彻了天地。
“不,不!”伽楼罗忽然发出了一阵战栗,仿佛有什么东西由内而外的碎裂了,“不许带走我的主人!”
金色的光芒忽然大盛,仿佛疾风呼啸,一道银色的光芒从金座上闪电般的袭来,转瞬将云焕带走了在下一个瞬间,破军已经重新出现在与潇背对的金座上。
“不许……不许带走他。谁都不许带走他!”潇哽咽着,泪水从眼角不断地滑落,“我不会再有新的主人,我会一直守着他,不让任何人带走他。”
“你们,你们这些人,都给我滚开!”
强烈的金光从伽楼罗里释放出来,仿佛要把周围一切都化为齑粉。白璎一惊之下,立刻拔出光剑斜挥,格挡住了伽楼罗发出的攻击。身子朝外掠出。
她在风里急速下坠,一直到龙神横过身来,一摆尾将她接住。
“还好么?”身后忽然有人说话。回过头,她看到了真岚关切的脸庞刚刚击退了无灵敏鸟灵和征天军团的空桑葚皇太子满身是血,杀戮的气息笼罩了双眼,让这个太阳一样耀眼的男子恍如杀神一般。
九天里如今空空荡荡的,半空里的鸟灵都已经不见了,只有漫天的黑色羽毛狂舞着。
“破军呢?”真岚神色凝重。
“死了。”白璎轻声道,轻瞬又摇摇头,“不,是被封印了连着体内的魔一起。”
真岚一怔,长长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辛苦你了。”
“不,是我师父封印了破军。”白璎抬头看着头顶漆黑的天际,眼里似有泪水,“不……应该说,是她和破军一起封印了破坏神。”
真岚愣了一下,摇摇头:“我被你说糊涂了。”
“反正,魔的力量已经被封印了。”白璎举起右手,“你看,我用后土神戒的力量将魔连着破军的身躯一并封住了神魔双双同归寂灭,从此云荒将再度进入和平的时代。”
真岚看着她空空的无名指,眼神却是不易觉察地一动。
“那些鸟灵呢?”白璎转头问道。
“杀了。”真岚手提辟天长剑,俯视着下界,皇天神戒在他的手上熠熠生辉,这一瞬,满身鲜血、提剑站在龙背上的男子没有了平日嬉笑表情,神情严肃。
她忽然觉得不敢和他对视,低声问道:“那……沧流人呢?”
“镇野军团在洪水中伤亡惨重,因为一直得不到破军的指令,所以季航擅自决定,将剩下的部队撤回了伽蓝帝都。”龙神发出长呤,叹息着回答,“毕竟,看到自己的父母亲人被困孤城,军心怎能不动摇啊……”
他们在高空之上看着下界,黑色的大地上一片狼藉。
扫荡一切的巨浪虽然已经开始退去,却露出遍地的惨烈景象云荒大地上,海浪过处屋舍倒塌,良田毁坏,牲畜死亡,已经看不到活人的影子……那些犹自在滔滔洪水中摇晃的危房里,已经可以看到尸首浮出。
就在两人微微错愕之间,伽楼罗瞬息移动,朝着西方尽头的空寂之山遁去不等他们决定是否要去追赶那一架无人操纵的机械时,龙神发出了一声呼啸,闪电般地摆尾冲向了脚下的大地,张开了巨口,只是一吸,那些四处横流的水便化为巨大的水柱,倒吸而入。
龙神在洪水之中展现了它作为海之神祗的力量,尽力挽回因为海皇的原因而造成的灾难。
“也罢,”真岚叹道,放下了剑,“在这个时候,还有比追穷寇更重要的事。”
空桑皇太子和太子妃随着龙神急速地飞掠,并肩用法术筑起一道道堤坝,阻止那些肆虐的水流,同时也挥剑砍开一道道深深的沟渠,让那些积蓄在大陆上无法及时回到大海的水流回到镜湖之中。
他们乘着飞龙纵横水上,看到大地上的人们也正在极力对抗着这一天灾。帕孟高原上的盗宝者,以及空寂之山上的驻军都积极出动了,在洪水里救助附近的百姓这一刻,盗宝者、沧流军人、牧民,这些原来势同水火的人们在灾难面前互相帮助,配合默契。
“音格尔如此,也不算奇怪,”真岚忍不住喃喃,“但是飞廉少将如此,实在令我吃惊,看来碧跟湘都没有说错沧流人里能出云焕这样的魔,自然也会有飞廉这样的君子。”
“看啊……那边是炎汐他们!”白璎指着下方的某处洪流里隐约可见鲛人矫健的身影,正在将一个个被大水席卷的灾民拉上高处。
那笙戴着辟水珠,跟在炎汐后面帮忙,也忙碌得像只小蜜蜂似的。
“这丫头,真是……”真岚看着那笙忙碌的身影,笑道:“也难怪皇天会选中她。”他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问白璎:“对了,苏摩呢?”
自从驱赶着七海扑向云荒后,风流里就再也没看到过海皇的身影。这一场大战能有如今的局面,多亏了海皇的相助,否则胜负实在难料。
他果然是如约归来了……那么,日后又将如何收场呢?真岚看向自己的妻子,眼里认过一丝复杂的表情。
听到真岚的询问,白璎身子一晃,脸色“刷”地白了:“苏摩他……”
“皇太子殿下,海皇归天了!”龙神长啸一声,“海皇恪定了他的职责,牺牲了自己,为海国竭尽全力战斗到了最后一刻如今已经回归于天上了!”
龙神的声音响彻天地,仿佛也在向整个天下宣布着这个消息滚滚洪流里的鲛人们宛如被晴天霹雳劈中了一般,停下手里的动作,仰望着黑色的夜空里盘旋的神祗,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什么?”真岚失声惊呼,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苏摩……死了?
那个阴鸷、桀骜的傀儡师、那个我行我素的王者,居然已经死了?
他那么冷酷而骄傲,从来都激烈地拒绝着强加到自己身上的王者身份,从来都不肯承认和接受应该承担的责任,甚至在生死存亡的关头抛开了族人孤身远赴海外……这样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