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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逛街的小媳妇正挎着个篮子买菜,忽然看到这几车人头,顿时吓得惊呼一声,竹篮子噗通摔在地上,几捆青菜散落四方。
“天啦,这是哪里来的凶匪杀死这么多人,大家快去报官!”小媳妇吓得俏脸发白,哆哆嗦嗦爬到一个茶摊旁边扯着人尖叫。
“不要瞎说!”那个被他拉住的茶客嘿了一声,笑道:“你仔细看看车上装的脑袋都是什么人,鹰钩鼻子凹陷眼,明显不是咱们大唐人。嗯嗯嗯,我知道了,陛下颁布杀胡令号召大家抗击异族入侵,一个脑袋两贯钱,这是人家杀了突厥人来领赏钱的。”
“不错不错,正是如此!”旁边一个巡街的武侯微微点头,笑道:“一个人头两贯钱,陛下天恩开出了如此巨大的赏钱,咱要不是因为巡街也早出城去杀突厥狗了。啧啧啧,整整八辆大车人头,这得换多少赏钱啊……”
田家庄和程家庄子上的百姓昂首挺胸护卫在大车两旁,他们其实也被血腥气弄得直欲作呕,然而个个却咬牙忍住,脸上挂着骄傲之色,鼻孔几乎都仰到天上去了。
一仗打死了两万突厥人,而且还是最精锐的先锋骑兵,这是荣耀,莫大的荣耀。
耳听街边有人道:“我知道这些百姓是哪个地方的人了,你们看那个青年,是不是前些日子到处卖藿香正气水的田二狗。他旁边那个汉子名叫田柱子,不久前带着村民到处收屎尿的就是他。”
“咦,听你这么一说,我好想也知道这些村民是哪个地方的啦,他们都是城外田家庄的百姓,是跟着少年奇才混饭吃的人。”
“什么叫混饭吃?人家现在都发财了好不好?听说那个侯爷十分善待下人,雇人干活给的工钱特别丰厚。他庄子上现有两大间藿香正气水作坊,两大间蚊香作坊,好像还有个秘密的高度酒作坊,不过一直有程家国公派人把守,因为高度酒据说是神仙才能喝到宝酒,少年奇才在梦中得神人相授秘方,准备制造了在大唐贩卖。”
“高度酒?好喝不?”那个巡街的武侯悄悄咽了口唾沫。
“不知道,目前为止还没见有地方卖,不过这高度酒既然出自少年奇才之手,想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先是蚊香,再是藿香正气水,前不久陛下采买了行军肉作军粮,现在又弄出了高度酒。啧啧,这个侯爷真是了不得,生生用一己之力把个烂泥般的村子发展起来了。”旁边一个老茶客手捋胡须,叹息羡慕道:“田家庄的百姓命好啊,老夫若不是年龄大了,真想搬到那里去住。”
“老哥想搬去住?可以啊,听闻泾阳侯在庄子上盖了许多青砖小院,一律粉刷着洁白的墙漆,对外可售可租,如果能去他庄子上开办产业还能免一年的租金。老哥你在长安不是有两间布匹铺子么,挪一间去那边就是了。”
“此话倒是有理,不过田家庄距离长安足足二十里,去那边开布匹铺子怕是生意不会太好!”
“哈哈,老哥你真是精明一世糊涂一时啊。”说话那人哈哈大笑,忽然伸手一指大街上的八辆大车,意味深长道:“田家庄百姓拉来这么多突厥人头,你算算他们能换多少赏钱?别说买点布匹做衣裳,丝帛人家都买得起。”
老茶客微微一呆,目光落在田家庄百姓护卫的八辆大车上,失笑出声道:“果然是人老了就容易犯糊涂,这么明显的道理老夫竟然没有想明白。我现在就回去招呼人手,一定要把铺子开到田家庄去……”
他茶也不喝了,直接起身离开。年纪虽然有些大,腿脚竟然很利索,不一会工夫就走了个没影,可见心中多么急切。
话说田家庄百姓一路拉着大车,耳中全是沸沸扬扬的议论声,这条通往兵部的街道并不算太长,八辆大车一字排开不断行进,很快就到了兵部衙门的地头。
杀胡令是李世民专门下旨颁布的法令,而且还涉及两个民族的战争对局,兵部对这事十分上心,专门在衙门口摆下了十几条长案负责兑换赏钱。
自从六天前杀胡令颁布,不时便有游侠儿或者绿林人物乔装打扮前来,一般都是拎着两三个突厥人脑袋换钱。兵部明知这些人身上都有案底,但却装作完全不知,不但热心接待奉上赏钱,而且还要鼓励对方再去多杀几个。
朝廷早有严令,凡能杀胡者皆为民族英雄,就算身有案底战争期间也一概不究。
于是,越来越多的草寇绿林加入进来。
兵部衙门虽然设下十几张兑换台子,然而也扛不住络绎不绝的兑换人群,二十个帐房先生在登记造册,上百个衙役在搬钱,忙忙碌碌嘈嘈杂杂。这等繁忙景象知道的明白是在兑换杀胡令赏金,不知道还以为是到了菜市场呢。
还没走近,便听一人扯着嗓子高声大叫,得意道:“众位看到没,老子干掉的这个突厥狗可不一般,额头上刻着一道血痕,两腮也有秃鹫印,这是精锐战士的象征。老子为了杀他足足在突厥宿营之处蹲守了一整夜,瞅准这家伙外出撒尿才得手。当时老子就趴在草丛里,这日狗哈的掏出家伙就尿,正好被老子手起刀落,一刀削下了他的老二……”
旁边一个黄脸汉子不爽了,翻着眼皮嘲讽道:“姓祝的,你好赖也是三山五岳有名的好汉,动不动就剁人老二你寒掺不寒掺?一个突厥精英士兵也值得吹嘘。大家看看我的战绩,额头两道刻痕的突厥狗,放在颉利大军之中也是个偏将的人物。”这人得意洋洋举起手中的突厥人脑袋,众人拿眼一看,发现果然是个额头刻有两道血痕的突厥猛士,这等人物在突厥军中已算将领,不但武功高强而且护卫众多,想要刺杀难之又难。
那老祝被人抢了风头,脸面顿时有些挂不住,不过他对这人也很熟悉,立马揭穿反击道:“呸,你那战绩也有脸拿出来说。大伙儿别听他糊弄,这家伙之所以能干掉突厥偏将,完全是趁人家不注意去偷袭。当时突厥偏将正蹲在地上出恭,却被这家伙连续三枪捅了后庭。乖乖隆地咚,三下出屎,为了赏钱脸都不要了。幸亏突厥人是个男的,要是个女的被你捅了,今后你匪号岂不是要换成三下出水了。”
“那也比你剁鸟快刀手好听!”黄脸汉子勃然大怒,双手叉腰气咻咻道:“三下出水怎么了,说明大爷家伙硬。”
绿林人物就是绿林人物,肚子里没有几两货,张口就是屎尿大鸟之类的词汇。旁边几个账房先生听得直眼晕,那些兵部大佬倒是嘿嘿直乐,他们当初大多也是瓦岗军出身,嘴上的功夫不比老祝和那个三下出水差多少。
整个兵部衙门前到处是这种吵嚷声,韩跃献给李世民的这一计杀胡令果然够狠,将三山五岳的牛鬼蛇神都引了出来。
不过这些绿林好汉和游侠儿都是单兵作战,一般弄死两个突厥人就急冲冲跑来换钱,像田家庄这般战绩辉煌的可没有几个。
当那八辆载满人头的大车缓缓出现之时,整个兵部衙门忽然鸦雀无声。
“嘶,这是谁家势力,如此了得?”
那个老祝倒抽一口冷气,站在他旁边的三下出水也脑袋发蒙,哥儿俩对视一下,都觉得双眼有些犯晕。
整整八车人头,这是包圆了一队骑兵还是咋地?
第123章 韩跃的情话
百姓们拉着大车去兑换赏钱,韩跃却回到了田家庄。小荒山上的土堡已经建设完毕,他一路登山而上,发现山顶竟然有人在等他。
罗静儿!
少女一身戎装,她左手倒提长枪,右手抱着头盔,宛如一杆标枪立在那里。
山风呼啸,吹得她秀发飞扬,夕阳如画,美人如虹,罗静儿一双妙目仿佛黑夜中的明珠漆亮晶莹,里面好似蕴含了一汪水。
“你怎么在这里?”
韩跃很是意外,如今突厥大兵压境,少女应该待在军中才对。大唐军中早有严令,无论将领还是士兵在战时都不得离营,违令者军棍四十,打死打残不论。
韩跃有些担忧,李世民铁腕治军,可不会管触犯军令的是不是女人,罗静儿如果犯在皇帝手里一样要挨揍。
四十军棍,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罗静儿似乎看出了他的担忧,淡然道:“你不用担心,陛下自领中军驻扎在渭水之畔,我现在属于左路军斥候队,任务就是四下游走探查军情。你这小荒山可以登高望远,正好适合我观察突厥人的动向。”
“斥候军,来观察突厥人动向?”韩跃先是一呆,随即轻轻一笑,心中升起一丝异样的温暖。
少女虽然如此解释,然而他却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小荒山高度不足百米,而且远离主战场,在这里登高望远能看到什么?除非突厥大军打到山下,否则根本发现不了敌情。
她其实是在担忧他!
果然罗静儿轻蹙着眉头,有些不悦道:“我四天前就来了,却一直没见到你。听豆豆说你带着几百村民去伏击突厥人,是也不是?”
“不错,我确实去伏击了突厥人!”韩跃缓缓点头,呵呵笑道:“陛下颁布杀胡令,一个突厥脑袋两贯钱,我带人去凑凑热闹。”
“你很缺钱吗?”罗静儿娇喝一声,面色薄怒道:“突厥人生性凶残,战场上更是刀兵无眼,你又不懂武功,为了钱连命也不要了吗?杀胡令才能得几个赏钱,你好好经营自己的产业岂不更好。”
这等口吻颇有几分恨之深责之切的味道,像极了担忧丈夫在外涉险的小妻子,韩跃先是一呆,随即嘿嘿一声坏笑,心中很是得意。
“乖乖,这是开始疼我了啊!”他心中自得,脸上不由自主便流露出来。
罗静儿俏脸一红,她双目宛如蕴含了一汪清水,躲闪着不敢看韩跃的眼睛,嘴中强辩道:“你莫要乱想,我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不想你出事,我还要借助你振兴罗家,和男女之情无关。”
这话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过少女没有觉察,韩跃当然也就装作没听出来,连连点头道:“是及是及,要借助我振兴罗家嘛,关心一点也不是坏事……”
罗静儿忽然一叹,她看了一眼韩跃,有些落寞道:“我听说陛下和娘娘很是喜欢你,前不久亲自驾临小荒山,不但夜宿于此,而且还升了你的爵!”她说到这里再次轻叹,幽幽道:“我认识你之时你还是个口花花的坏蛋,想不到短短几个月时间过去,你已经是侯爷了,而我……”
“想那么多干嘛?平白自寻烦恼!”韩跃插嘴打断她,淡淡道:“侯爷又怎么了?我还不是照样口花花,真要严格论起来,你罗家可是军事世家,祖上就出过王爷,你父亲也追封了国公……”
“可是我罗家的爵位被夺了!”罗静儿有些激动,少女什么都好,就是不能提起罗家,一提就似变了个人,执拗道:“错是我犯下的,陛下却将父亲的爵位剥夺,一点也不顾念当初父亲为他出生入死,难道皇家真的无情?”
“皇家何时有过情了!”韩跃淡然一笑,道:“不过此事我倒认为陛下做得对,你父亲已经不在了,纵有追封也只是虚名,他剥夺了你父亲国公爵位其实是在堵世家的嘴。不夺你父亲的爵难道处理你不成?你当初犯下的错误可不小,私自出兵,全军覆没,真要严格论起来砍头都够了,陛下虽然夺了你罗家的爵,但我认为他是在保你。”
“他宠信你,你当然替他说话!”罗静儿有些恼怒,手中长枪重重一顿,高耸的胸脯不断起伏,显然很是气愤。
韩跃道:“看看,这就开始不讲理了!”他弯腰摘下一根野草,顺手放在嘴角叼着,脸上却带着淡淡的笑,对罗静儿道:“咱俩最初也算不打不相识,我恨你骑马撞我,你恨我满嘴油滑,后来待在一起久了,渐渐感觉相处也不是太难。前不久你告辞前去军中,我竟有些不舍,每每夜深人静睡不着时,眼前不经意便跳出了你的音容笑貌,总是担心你在军中会不会出事,会不会被人欺负,吃的好不好,睡得可安详。”
这情话说的厉害,虽然句句平白,但是温情脉脉。
罗静儿先是一呆,随即俏脸飞速爬满红霞,她自由疯狂习武,于感情一事从未接触。后来年龄渐长,虽然生的秀美绝伦,然而因为武功太高,长安的纨绔子弟还真没人敢撩拨。生来十八岁,竟是一次情话也未听过,韩跃这一翻开口直说的她两腮泛红,胸口鹿撞,感觉耳朵边上一阵阵火烧。
“你这人,竟会说些胡话……”她勉强瞪了一眼韩跃,瞥见对方脸带温柔笑意,登时觉得浑身一阵发软,嘤咛一声,急慌慌转过头不敢看韩跃。
“丫头,我说这些话只想表明一件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