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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门被屠,凌君傲事后回来刑场救他,却在往后的日子里,未曾详问过他屠门日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凌君傲到底在做什么?说是学艺……他也的确厉害,功夫了得,在宇文钦心中天下无敌,拥有一把诡异利器,却从未见他出鞘使用。可是……他到底去了哪里学得的好功夫,什么功夫,剑从何来,所有的一切,他从未对他提及。一切……在宇文钦看来,全是迷。
为何突建新村?为何新村建好才一年,皇宫就派了人来迎接他回宫?村外林中那大东西究竟何物?为何凌君傲第一次发脾气竟是为那么不着谱的事情?
凌君傲,究竟瞒着他多少事?
凌君傲对他宇文钦而言,就是天地间唯一的亲人……可他呢,他宇文钦对凌君傲而言呢?究竟是什么?
那夜,凌君傲暴怒,发了脾气,他任他警告自己,甚至可算为恐吓……他凝望于他,幽幽轻喃。
‘君傲,对你来说……文钦到底算什么……’
深唿吸,沉重一叹,宇文钦缓缓抬头,透过大敞的空无去看远天……天色已暮,晚霞渐散,一天,又要过去了。
回忆写在天上,像惊飞而过的苍鸟,凄厉哀嚎……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一瞬间,凌君傲轻怔的表情……他看的清清楚楚,凌君傲眼中明明白白一抹心痛划过。
只为那一抹,宇文钦浅浅微笑,点了点头,他告诉他,他再不会去村外林中了……
嘴角轻扬,宇文钦自嘲的轻笑,目光一滑,望向远处路口……他听的清楚,有急促的脚步声正在冲上来。
于宇文钦缓身站起时,一人疯了一般狂奔,冲上山来,远处寨门口几名寨员惊诧,赶紧迎过去,吼着他的名字,他却中了魔一般满面惶恐,推开众人,朝正寨这边冲来……好几次因速度太快而险些栽倒。
发生了什么事?
宇文钦眼尖,看见那人正是寨中一员,同时意外的看见他腰身血迹……?
就在宇文钦双眸一沉同时,寨门口那几名寨员突然惊叫……宇文钦甩眼看去……
咻咻!
利箭射来,最靠近寨门的两人中箭,发出惨叫声,立地而倒,下一秒……
“吠!”马声长啸,足矣震山颤抖的马蹄声,人吼声,远远传来……
“是官兵!官兵上山了!啊!”有人在惊叫,却骤然声止,中箭而亡。
咻咻!
又有箭射来……再不是一支两支,再不是普通的羽箭……
百支,千支,万支……
火头箭!
目光怒瞪,任那火箭划空扎下,所落之处引燃明火,寨中各处开始焚烧,如坠炼狱,宇文钦目瞪口呆的看见群马出现,为首那人,气势冲天,眉目森冷,方圆暴绽无边杀气的……凌、君、傲!!!
“杀啊!”
首马左右两大将军咆哮,各领大军左右拉开,向寨中疯狂冲去,如利箭射穿胸膛,又如巨蛇冲入人群,开始大肆屠杀……
惨叫声,鲜血色,熊熊烈火……织成新一篇的恶梦,在宇文钦眼前绽放。
站在原地,彻底呆了,宇文钦就那样傻傻的,无法相信自己看见的,任那人快速冲至,在主寨院前停下,翻身下马,提着他那宝剑,朝着他……走来……
黑瞳如境,倒映着红光摇曳,如毒蛇的红信,咝咝作响,宇文钦凝视走进院中,走向自己的凌君傲,一脸迷惑的呆呆眨眼。
怎么会这样?
直到凌君傲走到了面前,宇文钦依旧呆呆在看他,呆呆的眨眨,最终张嘴,却挤不出半个字来,咽喉仿佛干涸枯竭,声音穿透不过来……
忧了眉心,宇文钦无法解惑的摇头。
脑海,一幕一幕,闪过。
‘文钦,有朝一日,我若做了皇帝,给你做丞相、大将军,你会不会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不可能的了,咱们又不是皇家的人,我不是,你也不是,怎么可能呢?’
‘六叔,他们交待的你可记牢了?’
‘记牢了,你放心吧!背也背下来了……’
‘什么?君傲是皇帝的儿子?’
‘是啊!咱们村里老辈就剩六叔了,六叔亲口说的,说君傲娘亲没怀他时在村里是最美的姑娘,有天来了个富贵之人,路过村子时讨水喝,君傲娘心好,特地泡了茶,那富贵之人就没走,留宿了一夜。那人就是皇帝呢!’
‘有这回事?我,我怎么不记得了……’
‘哎,你那时才几岁呀,三岁还是四岁?’
‘我……’
‘咳!’
‘呀,六叔,是您啊!’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言如刀,可杀人,人后莫妄言。’
‘呃……是是是,六叔教训的是,我们不聊了,走走走,你难得回来,去我家,咱们好好喝两杯……’
恶梦、只剩残墟的故村;恶梦、怪妖;恶梦、血流成河的剑门……
……
此刻,凌君傲,就在眼前,一切的一切,仿佛活了一生,却浑浑噩噩,看世隔纱,从未清醒……宇文钦感觉燥热,似乎已经习惯了恶梦,纵使身处恶梦之中,他已不再惊慌,不再恐惧,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之人,突然间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痛心之极的一笑,笑的悲怆,宇文钦盯着面无表情屹立在面前的凌君傲,绝望般幽幽摇头。
“那大蜘蛛的怪妖,就是你的……对吗?”
周遭火势凶勐,独这主寨未沾半星火苗,四面八方刀光剑影,惨叫声凄凉,成人孩子老人,甚至家畜鸡狗,如身处地狱正中……那些所谓的官兵们,像牛头马面一般,举刀挥剑,见人就杀……整座山,正在沦陷。
凌君傲太熟悉这座山,他带人从后山森林由私密小径横插而行,如天降神兵般突降山寨寨口……整个山寨防御不及,惨遭屠杀。
问题是……
为什么???
凌君傲,为什么要来大肆屠杀?他不是这山寨中一员吗?人们在烈焰中被焚烧,灵魂在飘摇,个个死不瞑目。
任耳畔惨叫声凄凉钻心,凌君傲仿佛听不见,看不见……只低眸在看眼前之人。
听见宇文钦苦声所问,凌君傲终于一叹,眉心忧紧。
“君傲……”宇文钦轻唤一声,声音里透满温情的乞求……
终于抬眸,面目冰冷,凌君傲迎视着宇文钦的期期等待,点了点头。
心,突然一凉的同时,宇文钦整个人懵了。
在他内心深处,他怀疑过,尝试性的在一秒瞬间猜测过凌君傲为何那么气他一直去林子里,是不是因为那怪妖真的存在过?而且……凌君傲正欲保护它?
可那一念真的只一闪而过啊!宇文钦最恨的就是自己怀疑凌君傲……尽管他从小到大,一直对凌君傲充满好奇,可他从未真正怀疑过他。他在乎他,一直一直如此……
从未变过。
可就是这一瞬而过的猜疑,便是事实的真相。
怪妖……就是凌君傲的。
凌君傲……屠杀了剑门……
天哪!
心,好痛,痛到了绝望……脚下失力一退,宇文钦无望的摇头,盯着地面,全身都剧痛起来。
“为什么……”轻喃着,宇文钦终于对凌君傲问出了这三个字。从小到大,他一直想问他的这三个字,却从未说出过口的这三个字……终于……从他嘴里,说了出来。
强撑自己抬头去看凌君傲,他身后,一遍红光火海……独他傲立,如火龙之王,威慑震人。
“为什么!”怒张嘴,宇文钦满面泪水,疯狂一啸。
任宇文钦怒了,这个从小到大没对自己大声叫过的男人……对他,咆哮,凌君傲面无表情,只是站着,目光渐冷,唇角浅扬,落宇文钦眼中……凌君傲,狰狞的笑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二百二十九章 他
“他说……”
凌君傲的声音轻轻响起,至少有一半被周边噪声铺盖,但因在面前,加上他的声音独特,干净清朗,宇文钦听的清清楚楚……
“你不行。”直视宇文钦,凌君傲声音里透着不屑与讽刺:“太柔弱,太仁义,太善良。”
想到什么吧,凌君傲摇了摇头,目光渐露悲悯。
“从第一次救你,他就不高兴……”眼神一转,凌君傲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看的宇文钦一惊,莫名心疼。“第二次,我撞晕了你,再下不去手,又一次放过……他很生气。”
皱眉,摇头,凌君傲露出古怪的神情,像是嫌弃。
“第三次,我答应他,必将改变你。可你……”温度渐渐升高,周遭一遍热浪,感觉越来越压抑,凌君傲一脸淡漠,仿佛置身事外,继续轻喃:“刑场救回你,以为你会愤怒,会生气,会怨恨……”
凌君傲幽幽摇头,冷笑:“没有,什么都没有,你的脸上,只有对我的感激。我问你,若将来我做了皇帝,供以你高权,你会不会报负,你却回答我,我们都不是皇家的人,我,不可能变成皇帝。”
呆呆的在看凌君傲,宇文钦脑海所有断线都渐渐衔接,变成一根连贯的长线。
凌君傲口中的他……定是真正控制着凌君傲的幕后之人。
那个人,一直控制着凌君傲,凌君傲离开的时间定是被那人安排,支配。天哪……宇文钦摇头,满心心疼。
“他,是谁?”
一愣,凌君傲眼中杀意一绽,略显狰狞,惊的宇文钦心口一紧。
“九王爷!”有官兵冲至院外大叫:“指令完成!”
只四个字,结局已出义军山寨,再无活口。
宇文钦全身一软,生念全无的同时,凌君傲目光一冷,身子向前一耸……
噗!
“呃……”双目突然一瞪,宇文钦刚刚瘫软的身躯勐的一挺,正腹中间,一剑……穿透,血……先是染了布衣,进而一滴滴坠下,最后……开始如溪流淌,砸下……
身子一颤,宇文钦全身压在了凌君傲手中剑上,幽幽抬头,向他凝望……
“他……究竟是谁……”虚弱的轻喃,宇文钦嘴角鲜血外涌,他全身汗透,脸上水珠不知是汗,还是泪。
看进眼里,落进心里,凌君傲面无表情,只幽幽一叹,略浅下身去,于宇文钦耳边,蠕唇轻吟。
“我的……生父……”
心口一痛的同时,宇文钦的表情一变再变……他万没想到,那个控制着凌君傲的人,就是他真正的父亲,也就是说,他猜对了,凌君傲……并不是当今皇帝的嫡亲弟弟,而是……
瞬间而已,终于明白凌君傲必须杀了自己的原因,宇文钦满足的,温柔的,展颜微笑。
“我……”他就在他的耳边,任自己生命远离,却依旧满心怜惜,温柔细语:“一直是你的……恶梦吧……”幽幽挪目,望向凌君傲直视朝前的侧脸,宇文钦的双眼,缓缓垂下:“君傲,永别……了……”
最后一个字,宇文钦双眼重垂,整个身躯失力瘫软……头,倒在了凌君傲肩上,于凌君傲眉心一紧的同时,唿吸尽无。
义军山头,如火把之巅,继续燃烧。
马,绝世好马乌藏!
马嘴缰绳一壮汉力扯、马鞍左右各一壮汉力扯、马背之上压了一百公斤重的沙土袋,左右各五十公斤、三向力扯,无人靠近。
马跟疯了一样,拼命在嘶啸,腾跳,蹦哒,边上备用的几名壮汉冲过去帮忙……最后变成七八个大汉齐用力才硬生生将那乌黑泛亮的巨型悍马给扯踏实了。
乌藏在力喘,四蹄轻颤,依旧屹立;壮汉们也在力喘,或是你搭着我,我搭着你,或是干脆蹲下……
炙炎彬双臂对绞,一旁看着,嘴角翻扯,笑的肩身直抖。
“公主到!”
适时,一声喧场,炙炎彬一愣,扭头看去……
只见小福子高喧一声之后低眸浅身,略让一步,其后,有人浩浩荡荡而来,为首的,不是正那平阳公主,凌亦凝么?
一乐,炙炎彬心情更好了,直接转身,轻歪头,眉尖一挑。
“哟哟哟,瞅瞅这是谁来了呀,啊?”一甩身,炙炎彬得瑟的看向不远处粗喘着的大马乌藏,冲它一哼:“再不老实些个,公主几鞭子能抽死你!”
在场所有人立跪,齐声宣仪。
“公主千岁,千千岁!”
走到炙炎彬身边,凌亦凝在看乌藏……这大家伙,好几天了,一直被锁着,不喂它吃,只喂它喝,毛色居然依旧闪亮,不愧宝马。
点点头,凌亦凝瞟向四周:“都起吧。”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