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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妈妈在自家主子含笑不语的时候,就觉得很是不对,心跳也是不由自主的加快,说起来,九小姐明明是笑着的,怎么自己却觉得胆战心惊呢?
等到马妈妈在崔婉清的凌厉眼神的逼视下,没有半点猖狂劲的跪下,她的腿都有些发抖了。
再一听崔婉清这软绵绵却大有深意的言辞,脸色更是发白,一见站起来的马妈妈,似乎在这轻言软语中回过了劲,一副梗着脖子不想消停的模样。
陈妈妈暗道:“你可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情急之下,那是一把就拉住了马妈妈,脸上陪着笑,对崔婉清笑着躬身言道:“九小姐刚回来,想必是乏了也饿了,赶紧趁热用饭才是,奴婢们就不在这里伺候了,小姐您请慢用,莺巧,郦哥,还不赶紧伺候主子用饭?”
说完便讪笑着硬拽着马妈妈出门了,这一路上都不丢手,一口气便走出了清苑的大门。
这才松了手,转身埋怨马妈妈道:“老姐姐今日真是不应当,刚才妹妹都劝了你,你却还是一意孤行,这样明打明的欺负主子年幼,怕是要给家中带灾的。”
马妈妈这会却似已经忘记了,刚才在屋里自己感受到的无形压力,更忘记自己刚才跪得是有多么的狼狈。
却是扶了扶鬓边的紫色蔷薇绢花,笑着对张妈妈言道:“妹妹真是多虑,一个没亲娘,又不得老爷宠爱的小姐,能扑腾出来多大的浪花?这七八年不都这么着过来了,能出什么事情?”
“要出事情,可不早就出了么?妹妹可见是年纪大了,胆子竟是这般的小,你放心,这以后有功大家一起领,有过老姐姐我一肩抗便是了!姐姐这会要去夫人院子里请安,就不陪妹妹你说闲话了。”
说完,便甩着手中玫红色绣兰花的帕子,大模大样地往容院去了。
陈妈妈望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自己却是暗暗在心里琢磨:“这次好心劝了你不听,下次我也不会再多嘴了,眼见着主子一天大过一天了,特别这这小半年的行事,越发的和先前不同,实在不能再像以往那般无所顾忌了。”
“说到底,这位再不受宠,可也是正经的主子小姐,自己两人靠山再硬,却也依旧是奴才,真要是杠起来,九小姐不好受,可是难道这眼中没有主子的奴才,就能好过得了?”
想到昨日老太君那边的玉兰,巴巴送来的那两套新衣,陈妈妈不由得又是打了个寒蝉,罢了,眼前这人家自己要做死,自己又岂能拦得住?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被这两位妈妈这般目无尊卑的一番闹腾,崔婉清也没了吃饭的心情,随意的用了半碗饭,一碗火腿冬菇汤,就让莺巧她们就在这里顺便用了。
临走却是吩咐两人用完饭,便来自己闺房。
崔婉清想到刚才的阵势,真可谓是一触即发,要不是莺巧阻拦及时,怕是要惹出大祸事的,这样一来,有些事情,免不了就要多费些心思,重重的叮咛几句了。
莺巧一边吃饭,一边少不了训了郦哥几句,怪她耐不住脾气,不晓得看主子的神色,老是这样看不清局势的胡乱冲动,定是会给主子惹来大祸的。
郦哥原本也是被两位妈妈欺负惯了,可是以前,自己的主子却是比自己还要畏惧些,这主子都让着躲着,自己这做奴才的,还不更得夹起尾巴做人?
好容易主子一场大难过后,却是转变了许多,她又被崔婉清看重,暗地里很是帮着主子做了些事情,这会还要让她像原先那样缩头缩脚,她可真是觉得打心眼里委屈。
但是碍着莺巧是大丫鬟,还是老太君亲赐来的,平日里对她又好,她却也不敢顶嘴,只是口不对心的胡乱应承了算完。
莺巧能被崔家老夫人点名送了来,哪能是个简单的?
又怎会看不出来郦哥打的是阳奉阴违的主意?
只是这会主子怕还有事情要吩咐,她却也不好耽搁时间,只想着等闲了再好好跟郦哥说道说道,怎么着也得将她的左性给搬过来不可,要不然,早晚得害了她自己个。
等把西厢房打理妥当了,莺巧又去院子里问清楚两位妈妈,知道那两位早就走的不见人影了,这才放心的带着郦哥往崔婉清跟前去。
到了内室门口,莺巧想了想,却还是扭身将门帘卷起,挂在铜鎏银雀尾挂钩上,又进屋将窗子全部支起,纱窗放了下来,这样一来,就算屋里进人了,也能早早一眼看见,而窗外的动静,也能一览无遗了。
崔婉清将莺巧的一举一动都收在眼底,在欣慰好歹有一个得用丫鬟的同时,也在心里叹气,这什么时候,才能在自己的屋里放心大胆的说话?
想到在自己的闺房,也要这样的防备,她就觉得实在是憋屈得很。
崔婉清瞧着给自己行完礼,便都站到旁边的两个丫鬟,只见郦哥明显脸上还带着委屈,这就更让崔婉清坚定了刚才的心思。
她收了笑容,却是正色对郦哥言道:“怎么,我瞧着你不但不知道错在哪里,这还更觉得委屈起来了?”
郦哥闻言呆怔住了,瞧着崔婉清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明明自己可是一心为了主子着想啊!
怎么却还成了有错之人了?这让一心为主的人心里怎么能想得通?
崔婉清一见这丫头不但不晓得服软,还带上了几分不服的神色,却是忍不住叹道:“算了,你也是一心护主,其情可悯,但是我却不想瞧见你被人活活打死的惨状,这便去收拾了东西家去吧,莺巧,咱们手头还有多少现银?”
莺巧往前站了半步,屈膝回话道:“回小姐的话,前些时候东府大夫人赏的十五两银子,还剩了八两,另有大钱五吊。”
崔婉清再在心里叹了声自己好穷!
这就吩咐到:“绞出来三两银子给郦哥,再给她数上两百个大钱,也不枉她伺候了我一场。”
主仆俩这番你来我往的,早将郦哥唬得胆子都飞了,再一瞧莺巧这就往后边耳室去了,双腿发软,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泪流不止的只管叩头认错,哀求小姐不要撵了她出去。
崔婉清扫了一眼莺巧,莺巧便再不挪步子了,扭身问郦哥道:“既然你说知错,那好,我倒要替主子问你一句,你可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崔婉清任由莺巧问话,自己却是含笑不语,只静静的在心里暗自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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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猜想
崔婉清自认自己个从来就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可是现在自己面临的局面,就是这么的无奈。
身边伺候的丫鬟没几个顶事的,这矮个子里拔高个,也就这俩能用的,就算现在把郦哥赶出去,能免去很多麻烦,但是只剩莺巧一人,不更是独木难支?
因此便还是给了郦哥一个机会,现在就看她能不能把握得住了。
郦哥本就不是个笨人,也晓得这两位妈妈,其实就是二夫人放在清苑,辖制九小姐的。
只是,原先任由人家的欺负的小姐,经过一场大难之后,居然变得聪明起来,这几个月,在小姐细雨润物无声的改变下,清苑里的情形,已经比先前好了很多了。
大概就是因为这样,郦哥觉得心里有了底气,这却是大意起来,不知不觉的,就将以前的小心谨慎抛之脑后了。
自己怎么就糊了眼,迷了心,自以为是的冲动起来,差点因着自己没能忍一时之气而害了小姐。
这二夫人的手段厉害,整个西府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她身边的杨嬷嬷更是要比马妈妈厉害十倍百倍不止!
刚刚的事情要是闹大了,那么小姐费尽心思,在不为人察觉下改善的环境,可就全要被自己毁掉了!
到了二夫人亲自处理此事之时,自己这个目无尊长的小丫头,竟敢顶撞夫人亲自派来的妈妈,要是不会被二夫人当场活活打死,杀鸡给猴看那才是奇事!
被崔婉清用打发她出去这剂重药,治的彻底清醒的郦哥,此刻是后悔不迭,眼泪更是抑制不住的往下掉。
连忙叩头言道:“婢子知错了,是真的知道错在哪里了,婢子不该只想着争一时之气,胆大妄为的想要和马妈妈辩出个对错,自不量力不说,还差点将小姐辛苦换来的大好局面毁掉。”
“婢子谢小姐的救命之恩,以后绝不再多嘴多舌,定会事事以莺巧姐姐为先,再不敢自作主张了。”
崔婉清瞧她是真正的想明白了,便对莺巧说道:“快把这个小花脸猫扶下去,洗洗干净吧,一会她着急起来,再把鼻涕抹到我的裙子上,那可就糟了。”
莺巧掩着嘴直乐,这就带着抽抽噎噎的郦哥出去了。
崔婉清望着两人的背影,发自内心的笑了笑,便扭脸望着窗外那稀稀朗朗的几株月季花出起了神。
等听见她们俩进来,崔婉清头都不回的吩咐道:“莺巧,去给郦哥拿两百个大钱。”
她这边话音还没落地,只听身后噗通一声,小郦哥就又跪下了,着急的眼泪又要往外掉:“小姐,婢子知错了,您别赶婢子走啊。。。。。。”
崔婉清纳闷的转头问她:“谁说要让你走了?我这是有事吩咐你办呢,瞧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还不快些起来?”
郦哥闻言长出了口气,麻利的站了起来,用帕子拭了泪,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道小姐您要让婢子去做什么?”
崔婉清一看她这陪着千般小心的模样,乐了:“你也别纠枉过正,还像平常那样就很好,只不过要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记住尊卑规矩,别让人拿住短处就好。”
郦哥真心诚意的答应了,将主子说的这几句话,牢牢的记在心里,再不敢有片刻的大意忘怀。
她到底年纪不大,一见主子和颜悦色起来,就将刚才的惧意去了几分。
崔婉清见她将大钱捧在手中,这副样子真是说不出的滑稽。
用帕子掩嘴笑着说道:“这些个大钱,你每日在荷包里揣上几十个,多往二夫人和大厨房那边走走,跟那些和你年纪差不多大的小丫头,好好的亲热亲热,多说几句闲话才好。”
郦哥前段时间就做过这档子事情,这会自然是晓得该怎么做。
她笑着对自家小主子说道:“小姐,其实婢子觉得,要是将这些大钱,在后门的柳树街上换成酥糖,瓜子之类的小零嘴,怕是那起子小姐妹们会更加的欢喜,而且咱们还能省些钱呢。”
崔婉清闻言不由是弯着嘴角夸赞道:“哎呦呦,我倒是没发现,咱们屋里竟然还有个会精打细算的呢,你说的法子怪好的,那就这么办吧,省下的钱就赏了你,成天跑来跑去,也怪费鞋的,就用这钱做新鞋穿吧。”
郦哥兴高采烈的应了,用帕子将钱包好藏在怀里,也不敢耽搁办差,这便先回自己屋里去了。
崔婉清扭脸继续透过半旧的纱窗,瞧外面的月季花,莺巧便拿了针线箩筐,坐在水墨花鸟白瓷鼓绣墩上做针线。
她手里是给崔婉清绣的一个肚兜,用的是过年得的尺头,玉色细缎做底,上面绣着嫩绿色的绿萼五瓣梅,清清爽爽的,十分耐看。
抬头间正好瞧见自家小主子的侧脸,大约是屋里这会没有外人,她的神色十分的放松,只是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瞧着莫名的让人揪心,这样复杂的眼神,哪里像是一个十岁孩子应有的呢?
莺巧不由得暗自在心里叹道:“今年春里自家小姐和五小姐双双落了水,这好容易救回来了,两人却都是变了个人一样,自家小姐原本是个再怯弱不过的性子,往日间惧怕嫡母,就如同那避猫鼠,在自己个屋里,还要被两个妈妈拿捏。”
“现在倒是晓得护人了,不但是二夫人那里日日的请安,就连原先最少去的松翠院,也去的多了,还帮着老太君抄起了经,倒是让老太君很是满意。”
“至于那位五小姐,可就更奇怪了,原本就是自家老爷最宠爱的,仗着老爷的势,别说是跟几位嫡小姐针锋相对,就连二夫人那里也只是面子上过得去罢了,背地里还时不时的在二老爷跟前上眼药。”
“现在可好,友爱姐妹就不说了,就连在二夫人跟前,那也是要多乖巧有多乖巧,巴结奉承的厉害,全然不见往日的傲气。”
“唉,这样的转变虽然好,可总让人的心里不踏实,不过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只要安心伺候主子便是了,这多看多做少说话,还是得谨记在心才是。”
崔婉清这会却是没想到,自己的贴身大丫鬟,对自己和五小姐竟有了这么多的想法。
她这会好巧不巧的,也在寻思五小姐崔婉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