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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到寒宁先生和高登善的一番问答之后,张守正很敏锐的发现,高登善一点没有从正面回答问题的意思。
他是想要将这个问题,给圆滑的圆过去。
张守正一察觉这点,再一想那苦苦等待救命的好友,沉稳如水的面上,突然的就浮现出一股子坚毅之色来。
他猛地站了起来,咬了咬牙,抬手一撩袍角,竟是冲着齐玄辉和寒宁先生给跪下了。
他先是磕了一个头,红着眼睛,拱手对罗汉榻上的两人言道:“齐公子,寒宁先生,子虚他其实是有难言之隐,对刚才的问题,是无法从实回答的。”
“而在下却是只能为这位,善制茶的友人担忧,却无力相救与他,空悲切!”
“嗨,这是怎么话说的?怎么还跪下了?”寒宁先生见齐玄辉眼神冷漠的瞧着一切,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就主动指着张守正言道:“有话咱们坐着说,子虚,快,你先将衡毅扶起来。”
高登善此刻的神情也是不好的很,眼眶发红的掺扶人,嘴里还禁不住的埋怨道:“我就知道你是哄我的,说什么要见一见我的东家,帮我掌掌眼,以后也就放心了,原来你是安得这份心!”
“难道晏十八是你的好友,我就不是了?你怎能为了救他出苦海,就硬要拖着我和我们家东家下水呢?”
张守正被高登善的话,说的是面红耳赤,好不羞惭,他颤着手,对高登善行了一个揖礼。
强忍着羞愧言道:“正因为你们俩都是我的好友,所以我才如此的纠结。”
“本来是真心想来帮你看一看,你所依靠之人是否可靠,是否值得你托付身家性命。”
“可是,我一见本尊,那里还能忍得住?”
“子虚,他绝对有能力,可以解救十八的性命啊!”
这两人你来我往的,说了个没停,单瞧他们俩的神情,都不像是说谎的。
可是也不能排除,此二人是联手做戏的可能,毕竟他们俩可是老熟人啊。
看到这里,寒宁先生忍不住的,瞧了一眼齐玄辉的眉眼。
但见这位,因着张守正莫名其妙的那句话,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但很快就隐去了这抹纳闷,重又是一副静观其变的模样。
“看起来,良王爷也是不知道此事的,高子虚并未和他串通好。”
“就是不知道,这两位这般精彩的演上这么一出好戏,是要引着咱们往哪里去?”想到这里,寒宁先生呵呵一笑。
他见得世面可太大了,风风雨雨的在泥地里淌了几十年,现在正主都修成正果了,他还会惧怕什么突如其来的幺蛾子?
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就听他是朗声言道:“好啦,好啦,你们这同窗好友之间的遭心事情,不妨一会再去探究对错吧。”
“衡毅刚才这几句话说的,十分晦涩不明,反而让老夫对这位晏十八好奇起来。”
“莫非这位晏十八,就是制这竹叶茶之人?”
“听你们的口气,你们俩的这位好友,貌似正在遭难啊。”
说道这里,寒宁先生转脸看着齐玄辉,拱手询问道:“反正这会也没什么事情,公子您若是不着急离开,咱们便一起听衡毅说个明白,如何?”
齐玄辉就算这会有事情要办,也不能走啊,这件事情处处都透着诡异,不弄个清楚,他岂能安心?
随即便摇了摇头,叹道:“张先生总是子虚带回来的人,就冲着这点,不管怎么说,也得让人把话说完才是。”
“正是,正是,可不就是这个理么?老夫就是这样想的。”寒宁先生很赞成齐玄辉所说,连声附和。
不过有些该说的话,还是要提前说了才成。
他看着张守正,神色郑重的言道:“至于衡毅你刚才提的这救人一事,若真是我家公子举手之劳便能解决的,那自当帮衬一二。”
“可若是我家公子也是袖手无方,那衡毅可也不要懊恼才是啊。”(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往事
别说这位张守正;是由高登善带回来的客人,听起来两人的关系,大概还挺不一般,怕是特别要好的故交好友。
但恰因为如此,才更要把丑话说到前头,别让人家张守正以为,齐玄辉看在高登善的面上,这就已经答应相助了。
要知道,这世上的事情,绝对没有个肯定的,俗话说的好啊,这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嘛。
先不管这对老友唱的是哪一出,咱们先把前提给定好喽,能帮则帮,要是帮不了,你们也别勉强人。
就见那张守正,听完寒宁先生此言,面上并没有大失所望的表情。
而是一脸感激的躬身言道:“这是自然,只要两位肯听在下言讲,肯给我们这个机会,在下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即是如此,张先生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
“子虚现下归附与我,我对他也甚为看重,你既是他看重的好友,想来也是有几分才华的。”
“先生无需有什么顾及,只管畅所欲言便是。”齐玄辉轻轻颌首。
他沉默的时间蛮久,总算是说了这么一句,带着安抚意味的话出来。
齐玄辉这会心里已经有几分底了,虽说高登善提前没在他面前报备,但是此人能被他带回齐府,至少也是高登善觉得有用的人。
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张守正口中所说,带着神秘色彩的晏十八,他所得罪之人。也定和宣平侯有着直接,或是间接的关系。
别人的心思,也许还要拐弯抹角的想上一想,可是高登善的心思,对于齐玄辉来说,简直太过简单了。
这人回到江州,所做的一切,全部都和整倒宣平侯府脱不了关系。
他这几天接连在外奔波,正是在和以前的故旧关系接头,这个张守正能被他找到。那就是有利用价值的人。
这样一想。有关晏十八的事情,还的确需要好好的听上一听了。
张守正长长一揖,趁这点功夫,提了提精气神。正色言道:“寒宁先生。您可知道。为何您想见的那位制茶高人,子虚总是推诿着,不让您去见么?”
“啊?”寒宁先生原本也就抱着听一场故事的念头。
反正他这人脸皮可不薄。一会该拒绝,那可是一点情面都不会留的。
不过他还真没想到,这位张守正,开口竟是问了这么一个问题出来,看起来这位不愧是高登善的同窗,脑子的确挺好使。
最起码选择的这个切入点,还是挺不错的,使人有了想要探知究竟的**。
寒宁先生明白他的剑指何方,干脆配合了一把,他抚须言道:“刚才老夫隐约听你提起,什么善制茶的好友,既然这位晏十八善制茶,而子虚明知道是他,却还是不愿意让我知道其中原委。。。。。。”
“也只能归结于,老夫想见之人,和你求我家公子相救的,是同一个人。”
“子虚正是怕你那友人之事,牵连到我齐府,但又碍着朋友之情,不好明说,所以才这般的不干脆。”
“老夫所言,是也不是?”
张守正一怔,他真没想到,这位年长的先生,竟是如此的多智,说是举一反三也不为过。
这样的聪慧人,他一辈子也就见了不超过五人,其中两位是自己的师长,另一位折在二十年前的那桩恨事中。
剩下的两位,一位看破红尘,出了家,另一位正是他为之拼命的晏十八!
他不禁喃喃的言道:“正是,先生您就像十八一样睿智,其实以十八的本事,他完全可以在十几年前,就从容脱身,离开江南这个大染缸的。”
“但是他为了看顾我们这些无用之人,放弃了原本可以拥有的快活日子,隐在暗处,人不人鬼不鬼的混了这么些年。”
“说句不好听的,要不是他天生会经营,我们这些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的愚夫,怕是早就要饿死了。”
寒宁先生能辅助着齐玄禛登基为帝,其本身也是很自得的,这会听到张守正,居然拿晏十八来和他相比。
不禁心中有点痒痒,刚才还打算看戏听书的想法,不觉就有点不同了。
他笑着言道:“衡毅还是快些入正题吧,咱们可都是被你说的心痒难耐。”
“你今日若是不把这来龙去脉,都给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了,老夫怕是睡觉都不能安枕呢。”
张守正不好意思的拱了拱手,收拾了下感叹的心情,回归正题,继续往下讲了下去。
原来,在二十多年前,张守正,高登善和晏十八三人,不但是打小一起长大的好友,还都是在清晖书院就读的同门师兄弟。
他们三人的家世,在江南都是不容小觑之辈,家中长辈们爱护,自身又是特别的争气,在书院中是最得先生看好的学生。
因着本就是世交,他们三个人在书院一向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感情不但没有因着年纪的增长而变淡,反而是越来越投契了。
当年江南的府试,他们三个正是前三甲的热门人选,大家为了谁是会是府试的第一,谁又是第二,第三,那真是争论不休。
很多赌场都为此,专门开了赌局。
可谁能想到,就在他们三个人志气满满的参加完府试,信心百倍的静候名次之时。
大祸从天而降!
轰动大江南北的江南科举舞弊案,爆发了!
最开始时,不过是两三个家世一般的考生被抓,可是随着这几个人的入狱,被攀咬的人,就越来越多。
发展到最后。最后竟是参加府试的十人中,就有六七人被抓进大牢。
而且越是后面被抓的,这家世背景就越是引人瞩目。
随着大鱼被捞起,前面抓进去那些家世一般的考生,却是慢慢的被逐一放了出来,反而成了平安无事之人。
张守正说道这里,神情悲愤的言道:“在下少时从师之时,先生讲授古今历史,常常对历朝历代的文字狱,痛心疾首。说是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才子名士。都是栽在在了这个上头。”
“犹记得那时节,我等泱泱学子,为此还特设了一堂辩论课,大家是争先发表拙见。激烈的讨论。文字狱是否真的那么恐怖?带来的后果是否真的那么巨大。”
“直到后来。我自己亲自经历了舞弊案,家中长辈因此被连累,几乎算是用举家之财。买了在下这条命出来。”
“我看着原本屹立在云端的家族,轰然倒塌,这才恍然大悟,什么叫做文字狱,什么叫做冤屈,什么又叫做愈加其罪何患无辞!”
高登善从张守正开始说,便一直垂着头静静对的倾听,屋里几个人都看不到他的神色如何,但是他那爆出青筋的双手,却出卖了他的想法。
高登善的心里痛啊!
这一切的灾难源头,本来是源自他高家,也许高家的仇家,在刚一开始,只是想针对高家一族。
可是等事情开始发展,参与进来的官员越来越多,事情就渐渐的开始偏离轨道了。
这些被人推到前台唱红脸的官员,也都是有血有肉的大活人,他们也有属于自己的龌龊私心,有着想要抹杀的存在。
当看到这个期盼已久的机会,就在眼前,谁能不动心?
于是,今天是高家被拉下了水,明天是陈家被拉下了水,后天又是李家,张家。。。。。。
在大牢中,那些只想保命的可怜虫,受到一点点的提示,就会像疯狗一样的胡乱攀咬。
这件事情就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越滚越大,到了最后,已经完全不为人所能控制的住了!
在这场毁灭性的灾难里,整个江南被摧毁,能排的上名号的家族,实在是多不胜数!
作为最初始的源头,高登善心中的滋味,真得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最尊敬的父亲,当初不应该坚持所谓的风骨,若是当初对那人卑躬屈膝了,又何至于发生后面的惨剧?
可是,他知道这个想法是错误的,若是面对强权逼迫,就卑微的胆怯,与这些卑鄙小人同流合污,那这个人世间,又有何正义可言?!
这么多年了,每一天,高登善都有可能,被自己的这两种极端思想,给逼得疯掉。
崔长健和齐玄辉的出现,是他高登善盼望已久的救赎!
崔长健当初为了开导高登善,曾经劝慰他说:“对于那些被高家连累的,还有那些高家对不起的,再怎么愧疚,再怎么后悔,都是无用的。”
“对他们最好的回报,其实就是将当年的罪魁祸首,拉出来绳之于法,洗清这些人身上的冤屈,拿回原本该有的正义!”
高登善口中无声的念了两句,突的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