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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头也不回的坐在书桌前:“老子一上大学就把驾照考出来了,老李啊,这开车是男人必备的一个技能,你不会开车,人生就不够完美啊。”
梓杨歪着头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老王坐在书桌前竟然饶有兴趣地捧起书来了,腿抖得跟筛糠一样。
“瞧你瑟的,有了车也未必能泡得起妞,你连请人家吃饭的钱都没有你可别指望我从公共储蓄里给你拨泡妞专款。”
“德行,用得着你出钱?有了车,我让妞来泡我!”老王一番胸有成竹的样子。
两人一时无话,各自想着心事,老王捧着书,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笑容,脑海里已经开始想象姑娘们围着他前呼后拥地求搭车、求泡的壮观场面了。
隔了半晌,梓杨披着大衣,像老干部一样慢慢踱到老王跟前,拍了下他的肩膀,拿腔拿调地说道:“王剑春同学,我觉得你一个月搬一星期砖,主动承担债务,觉悟是极好的。但是,我建议,你每个月搬两星期砖,偿还了债务,还可以赚点油钱、补贴下家用嘛。”
老王似乎觉得也很有道理,歪着脑袋认真地考虑,隔了半响又暴跳如雷,“你他么的当我傻啊,车是三个人一起用的,凭什么砖是我一个人搬?“
梓杨头也不回地溜回自己卧室了。身后老王还在叫骂:“我特么的每个月的生活费都交给你了,辛辛苦苦攒几个月私房钱被你两王八蛋一顿酸菜鱼吃个精光……”
第九十七章:搬砖之旅
还有几天就期末考试了,梓杨在抓紧时间做小抄,老王已经放弃了学习,开始在家鼓捣车。也不知道从哪儿翻了一堆动力相关的书来,还买了个工具箱,整天敲敲打打的,房间里被搞得乌烟瘴气。
梓杨气的直发抖,在那咒骂着:“老子好不容易看会书,这家伙叮咣叮咣被你闹得,手里捧着这本《金瓶梅》就是看不下去啊。”
老王沉浸在自己的汽车世界里,根本不搭理他。
家里是没办法学习了,梓杨只好跑到学校跟别人抢图书馆的座位。
临近期末考试,图书馆人满为患,好不容易找个空位,椅子上还放了一个热狗占座。梓杨气不打一处来,趁人不注意,抓起来撕开包装三口两口吃下去了。
不一会儿,一个满脸粉刺的姑娘过来,狐疑地看着梓杨。
梓杨正襟危坐,一脸问心无愧。
“同学,这是我占的座儿!”
“你占得座儿?我没看到有人啊。”
“我椅子上放着热狗呢?”
“椅子上放着热狗?我没看到热狗啊?”
看到女同学怀疑的目光越来越盛,甚至带着一点威胁的味道,梓杨有点心虚,“可能,让清洁工阿姨扔掉了吧。”
“被狗吃了!”女同学气愤地转头而去。
梓杨一脸淡然,嘴里自言自语,“狗吃、人吃,不都一样吃吗……”
看到旁边的同学鄙夷地看着自己,梓杨竖起书本挡住了自己的脸内心毕竟还残存着一点羞耻感的。奇怪了,自从跟老王混在一起之后,自己越来越像一个厚颜无耻之徒了,一年前自己还是一个玉树临风、阳光潇洒的好少年,跟陌生姑娘说话还会脸红……现在,唉,吃了人家的热狗都心不跳气不喘。
罢了罢了,好不容易抢到的位置得好好珍惜,认真学习!
趴在桌子上,眼睛里的字儿从大脑前边进,后边出,左边进,右边出半个小时了,一个字儿也没记住。
浑身隐隐地酸痛,跟老王、小黑工地上搬了几天砖,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别看搬砖是项粗活,其实也讲究学问,抓起来讲究力道,角度,方向……人家熟练工一下能抓起四块,他抓两块都费劲,干了一天手都起泡了,看来那些农民工兄弟真是挺不容易的。
梓杨提了“搬砖”这个建议之后,第二天老王就联系到工作了这家伙对于赚钱这种事情还是很积极的,自从有了车之后人就勤快多了,跟变了一个人似得,每天早晚都提一桶水自己去洗车,伺候他爹都没这么细心过。
本来跟工头说好的是日结,结果干了一天去跟人要钱的时候,工头说月结。干了一个星期,正好到月底,去跟工头要钱,结果工头说年底结。老王急眼了,揪着脖领子就要打人,这特么的敢拖欠大学生工资?你当我这十八年功夫是白练的?
工头也从来没见过这种不讲道理的小工,当场就软了,说年底了工人不好找,怕把钱结了你们就跑了不干了。
老王说我们这个是长期生意,就指着搬砖还贷款呢。你不给活儿干我们还不乐意呢。
工头又说快年底了大家都在结账,他手头也没多少现钱,过几天等上边给他结了钱他一定全数照发就算别人不发也先给你们哥几个发。
梓杨不依,饭都快吃不上了我还管你那么多?信不信哥几个今天住到你家里去?
最终经过艰苦卓绝讨价还价,工头一脸痛苦地从床底抠出了300块钱,算是首付款,刚好够补贴柴米油盐。因为考虑到后期还是要找工头发活干,两人也没好意思跟他翻脸。
梓杨在那里盘算着:下个星期就可以结账了,饭菜里终于敢放点肉了。阿冲的那笔钱不能动,要付房租,过年回老家,还要给父母准备点礼物,带点小特产,老王家里也要打点。大过年的,带个黑不溜秋的傻小子回去,还要想办法跟父母解释……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梓杨趴在桌上竟然睡着了。
“同学,同学!”睡梦中,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在摇着梓杨。
梓杨睡眼惺忪地站起来:“不就吃你个热狗吗,没完没了了。”
睁开眼,一个圆脸的女孩子正睁大眼看着自己。
“同学,外面有人找你!”
该不是老王把家炸了吧,梓杨心想。图书馆要有学生证才能进来,老王混不进来,是不是他托人来捎话。
正胡思乱想着,看到一张白白胖胖的脸出现在门口,微笑着看着自己。
张教授,梓杨心里一沉,他来干什么。
梓杨收拾好书本,匆忙地走到门口,跟教授打招呼道,“教授,你,你怎么亲自来了?”看了看教授的身后,没带卫兵,花坛草丛里也不像有伏兵的样子。心里稍微放松了点,应该不是抓我回去的吧……
教授笑笑,“我来你们学校办点事情,顺路看看你。”
又是顺路,梓杨心想,每次别人一“顺路”自己就倒霉,上次顺路的结果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大漠事件结束后,梓杨不想再跟那些人、那些事有联系了,内心里也一直避免回忆起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
教授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两人出去走走。
教授还是老样子,一副笑眯眯的面孔,有了被教授催眠的经历之后,这种笑容让梓杨隐隐觉得不安。
虽然这件事上张教授帮过他,但是想到自己成为两大势力博弈中的一个小棋子,心里就有些别扭。
看到梓杨脸上的不自然,眼神锐利的张教授自然明白什么道理。随后说道,“这次过来,是找你们学校处理下上次联合探险的尾事。”
梓杨心里一凛,果然……
张教授感到了梓杨的紧张:“你不必担心,事情都已经解决了,跟探险队的其他同事交代些事情,搞一下书面工作,你知道,跨国合作这种事情比较麻烦。各种文书和签字。”
梓杨点点头,你这样的级别,不是什么大事儿的话不用亲自出面吧……
张教授又补充道,“现在跟苏教授和军方的合作一切都很顺利,事情解决的很圆满,大家对结果都很满意,说起来,你们还是促成这次合作的功臣呢!”
梓杨连忙道:“不敢当!不敢当!没有给组织拖后腿已经很庆幸了。”耳边响起靳国强说的那段话,如果不是教授执意主张谈判合作的话,自己说不定已经被关起来了。
想到这里,内心对教授也是充满感激,如果不是他在“证词”上动手脚的话,擅闯军事禁区这个罪名是躲不了的。
况且自己在深渊中的那种遭遇,不明生物、外星遗迹,只要透露一点,自己就会被送到秘密机构里研究,指不定还要解剖什么的绝对不会站在这里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了。
这么一想的话,人家可帮了自己不少忙,说起来,自己还没为这事道谢过,当下对教授说道,“我还没谢谢您呢,之前在医院办公室里我们那次谈话……”
梓杨刚想说感谢张教授帮自己掩盖痕迹,正在这时候,脑海中突然白光一闪,一个声音打断他的话。
“不要说。”
梓杨一下断了片儿,这个感觉,再熟悉不过了!
张教授听梓杨突然改了口,带着疑问继续追问道:“哦?”
断片儿只是刹那间的事儿,梓杨立刻又反应过来了,面不改色的说道:“那时候我身体状况不是很好,昏昏沉沉的,后来都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
张教授似乎并未察觉到他的异样,点点头道:“你叙述的很好,其实,对你催眠我也是出于无奈。一方面是想完整地再现事故发生过程,另一方面,这是上头交代下来的命令……这事儿,还要请你原谅!”
梓杨连忙摇头道,“没关系没关系,只要能帮到组织就好。我交代的还算仔细吧?不知道教授是否满意……”梓杨试探性地问道。
张教授:“你也看过保密文本了,所有证词都是一字一句完整记录的,这件事情牵连重大,牵涉到很多方面,所以事无巨细都不能有一丝马虎。”
“嗯嗯嗯,”梓杨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虽然面不改色地陪教授闲聊,但是脑海里却乱成一团,刚才那个打断自己的声音是谁?
是不是幻觉?为什么感觉这么熟悉?
第九十八章:记忆碎片
临近考试,校园里闲散人等不多,这两天开始降温,连经常有情侣活动的角落也空了不少。梓杨跟教授两个人边走边聊。
“离开医院之后,你跟苏睿他们还联系过吗?我听说她已经休学回国了。”教授随口问道。
梓杨道:“离开医院就没联系过了,之前认识是因为我帮她买过古文书,平常探讨一点吟诗作赋的学问什么的。交情不深。”梓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他现在撒谎起来也能面不改色了。
两人踱到校门口,大门口处停着一辆黑色的奥迪。
教授看了看奥迪道,“这次行程匆忙,我就不请你吃饭了。有空的话到我们单位坐坐,了解下阿冲的工作,阿冲一直提起你,你们两也好久没见了。”
梓杨连连点头,这种寒暄式的客气话不必当真,人家那么高端神秘的单位,自己怎么会有机会进去。
教授转头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什么来一样,“对了,今年寒假我们单位要去西藏做一个项目,你跟小王都喜欢旅游,想不想去参观一下?当然,这次是一个普通的项目,没有什么风险,很轻松,大部分时间都是闲逛……”
梓杨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内心隐隐觉得,教授这种人,他一旦开口,必然有什么深意……他现在是不想沾惹任何麻烦,但是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绝。
教授客气地说道,“没关系,不急着决定,反正项目要持续很长时间,我给你留个电话号码,如果你想去的话就打这个电话,会有人安排行程。费用单位报销!”
教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便携本,撕下一张纸写了几个数字交给梓杨,转身头也不回地钻进轿车,冒起一股青烟奔腾而去。
梓杨站在原地,脑海里已经像烧开的水一样沸腾起来。刚才强自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
“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
梓杨现在很确认,脑海里的那道白光不是幻觉。
他像在深渊里跟弧光沟通一样,不断地在潜意识里呼唤,但是没有任何反应。
梓杨脑海里有无数个问题在纠缠,我确实在医院里被催眠了,但是“篡改”证词的不是张教授。那是谁控制了我的潜意识?谁做出了那份“假供”?阿冲为什么不告而别?张教授为什么邀请我去西藏?
梓杨似乎陷入了一个死胡同,脑袋飞速的运转,思维乱成一团麻。
天空竟然慢慢地下起雪花来了,在这地处南方的h市是很不常见的景象。
临近傍晚,不断有同学从寝室和班级里出来,三三两两地一起走着,抬头欣赏这难得的雪景。看到校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高领毛衣失魂落魄的青年,一动不动,手里还捏着一张纸片。
几个女同学在那指指点点,
“瞧,又是一个失恋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