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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进院子，我立马停下脚步，胖大妈还在念念叨叨：“这老太太身后可跟着个小鬼，咱们邻里邻居的，不帮她好像有些说不过去……”
“你帮她了才是说不过去呢！”胖大妈不解地看了过来，我叹了口气，耐着性子解释：“没看到她很防备我们吗？以前，王婆虽说封闭，但也没到不出门的地步吧？你看她白天都不出去捡垃圾了，专挑凌晨这点儿，这还看不出来吗？她这是在躲我们呢！”
“怎么会！？”胖大妈满脸不解。
我抽了抽嘴角，内心一阵无语，终于知道胖大妈在抓鬼行业混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直没有进步了，就这脑子，也只能抓抓小鬼。
第三十三章 驱魔师
“婶儿，你觉得正常人为什么躲着我们？”我反问她。
胖大妈皱眉思索，“难道是我们长得太吓人？”
绝倒！
短短的几句对话，我彻底放弃培养她，胖大妈绝对是属于不可成长类型！估计阿爹之前也试过，最终放弃了吧，不然跟在阿爹身边，水平不可能只是这样！
“我们神仙杂货铺一看就是跟鬼神有关，王婆躲着我们不就是为了她身边的小鬼吗？”我不再卖关子，直接把话摊开，“估计鬼魂是老太太的亲人吧。”
有时候血缘就是这么奇妙，就算鬼魂虚弱的不具备形体，凭借着心灵感应能知道它就在身边。
王婆估计就是属于感觉很灵敏的这一种吧！
“啊？那鬼魂可是很虚弱了呀！”胖大妈惊呼。
我点了点头，“再不投胎，离魂飞魄散不远了。”
人死后，在一定的时间内必须重新投胎，这是秩序。有的鬼魂太过迷恋人间，或者尘缘未了，选择留在这里，最终都逃不过两种结局魂飞魄散或者坠入魔道。
“婶儿，王婆不找上门来，你千万别去解决那只小鬼！”
一见胖大妈的神情我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这话我说的很慎重，甚至是带了些严肃的口气。
胖大妈不解，“这事儿对于咱们抓鬼师来说再简单不过了，顺手的事情。当初木前辈跟你说过一样的话，为什么？”
“阿爹总不会害咱们的，我们听他的就是了。”
我叹了口气，小时候我问过一样的问题，当时阿爹脸上的无奈我记得一清二楚。我当初同样没有得到答案，那时年纪小，以为阿爹不肯说，因此生了很长时间的气！
如今，当我成为了驱魔师，这才慢慢领悟了其中的道理。
任何事情都有秩序，驱魔师游走在人、鬼、魔之间的灰暗地带，身份敏感，所以秩序对于我们的束缚更深。
除魔讲究因果，只有跟我们有缘的人我们才能出手！比如那些主动上门要求的人，他们与我们这些人产生因缘，我们就可以参与到他们的命运中。如果强行产生因缘，他们身上的因果就会转移到我们身上！
胖大妈作为一名抓鬼师，与驱魔师同出一源，这套约束力对于她来说是一样的，我不希望她无意中沾染到王婆的因果，那对胖大妈来说太不公平。
这种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一切看你的悟性。当初阿爹没有解释就是因为他说了我也理解不了。
如今，正好拿阿爹压着，阿爹对于胖大妈几人来说绝对不一样，从他们称呼中我就看出来了，只有非常敬重的人才会称为前辈！
果然，胖大妈虽说满脸纠结，但最终没有再说出什么要去帮王婆解决小鬼之类的话。
“婶儿，今儿不早了，咱们早点休息吧。”我冲她挥挥手，直接回了房间。
累了一天，我非但不觉得疲惫，还前所未有的精神。
回房间后，我拿着《聚灵术》开始钻研，根据书里的讲解，我确定自己聚灵成功了，这代表了我真正踏上驱魔的道路成为了一名真真正正的驱魔师！
第三十四章 绝望
心情激动自是不用说的，兴奋之余，我耐着性子把书上的内容全部翻阅一遍。里面总共讲述了几大要点，聚灵分为三个阶段，初始阶段可以利用灵气给皮肤表层装上‘盔甲’，对付一般的小魔物足够了，避免它们伤到自己。
像是今晚遇到的那只魔按照推理居然是只小魔。
再往上一层，聚灵术修炼到一定阶段可以看穿一切邪魅，幻术、鬼术都难不倒你，连药水都不用擦了，可以直接把灵气逼至眼部，再会隐藏的魔物都别想逃脱。
最高等级的聚灵术与初级、中级阶段有了质的变化，驱魔师除了与鬼斗、与魔斗、与天斗，还有一种与人斗！
驱魔师的任务是除魔，魔物除了鬼魂自然变化产生，还有一种情况人为制造！当遇到天生克星，聚灵术的作用就发挥出来了，高级聚灵术可以洗髓伐经，得到净化的驱魔师将不受一切邪魔的侵害！
越是悟性高血脉纯粹的驱魔师修炼到高级聚灵术的机会越大！
我回忆了一番阿爹生平的表现，好像是在我上大学之后他才停止用牛眼泪制作药水，短短几年时间不可能提升到高级，这么推算，他如今聚灵术修炼到中级。
聚灵术修炼到中级的驱魔师已经很厉害了，在驱魔师中属于中上范围，能把这样一个等级的驱魔师困住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我心中微沉，心情起起落落，聚灵术给了我一丝希望又带给我另一种不安的答案。
不安之处在于阿爹失踪，这件事情越发扑朔迷离，不是我这样等级的驱魔师可以解决的。唯一的希望就是我把聚灵术修炼到高级，只有这样才有把阿爹解救出来！
可是聚灵术修炼到高级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吗！？阿爹十几年才到了中级，我一个刚入门的小小驱魔师凭什么修炼到高级！？
退一步讲，如果我有这个天资，真的把聚灵术修炼到高级，那么阿爹等的起吗？
这是一个无解而又令人绝望的答案，我越想越觉得灰心！
如果不是有一股不屈的信念支持着我，我估计会在房间内大哭。这么长时间以来，我都是想着要如何如何努力，只有努力才有机会救出阿爹，现实却告诉我努力了也不会有结果……
以往被压抑的负面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这是我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整个人陷入绝望之中，明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却没有办法走出来。
绝望的当下，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有什么信息被我抓住，我知道这个信息对我非常重要，关乎于我能不能找到阿爹！
我集中精神，全力回想刚刚脑海中闪过的画面。
仿佛在黑夜闪过一道亮光，所有的雾霾全部散去，那些负面情绪再不见一丝踪影！
谁说没有办法了的！
我没有能力找到阿爹，不代表别人没有啊！
人是群居动物，只要你愿意，四面八方到处是朋友，驱魔师也不止我跟阿爹两个，我可以请别的驱魔师帮忙啊！
第三十五章 王婆
还不等我想到请谁帮忙，天刚亮，店铺就发生了一番小小的争执。
昨晚被我严令禁止的胖大妈这会儿正面红耳赤的跟人争论，与她争论的正是昨晚遇到的王婆。仔细看，发现真正激动的只有胖大妈，另一方则是回避态度。
“怎么回事？”
轻柔的嗓音突然插入，激烈的争论骤然停止，俩人同时回头看着我。
王婆神色不善，眼中满是防备，胖大妈还犹自愤怒着，“大白，你告诉她小鬼的状况，我说了她不信！”
那一脸焦急半点都不带掺假的，我只感觉自己眉心跳了跳，她不会一大早没忍住，主动沾染上这份因果了吧？
不等我问明，王婆转过身子冲我发难，“我不管你们是干什么的，我过来就是告诉你们闲事少管，别以为我会怕你们，京都最近查的紧，敢惹我就去举报你们！”
说完，不等我反应，直接撂挑子走人。
胖大妈不死心追上去，“老太太咋这么倔呢，昨儿跟着你的那个小鬼状况很不好，再不管就要魂飞魄散了！”
王婆身子顿了顿，一双手在发抖，她固执地跨过门槛。我叹了口气，神色复杂地看着那个倔强的背影，“王婆”
门口的老太太双腿隐隐打颤，留在屋内的半只腿再没有动过。胖大妈眼明手快的把这老太太拖回了屋内，强制性按在墙边的椅子上，自己则防备地守在一边。
老太太眼睛微阖，盯着脚边三寸地，“不要骗我了，我不会相信你们的！这年头骗子多，说什么的都有，还不是为了那点钱，老婆子身无分文，你们骗我没用！”
我松了口气，肯坐下就说明老太太并不如表面上看着那么固执，还知道拿话试探，看来那只小鬼对她来说挺重要的。
我看了看老太太边上满眼希翼看着我的胖大妈，心中一阵无语。不知道为什么，胖大妈对于上了年纪的老太太特别有耐心，比平时更心软多了，王婆的事情就是很好的证明。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我无意打听胖大妈的事情，既然这事已经沾上了，帮一把无可厚非。
“阿婆，我们不是骗子，但也不是救世济人的圣人。我们就是一群普普通通的生意人，只是行业特殊了些。”倒了杯水放在老太太边上，我直接坐在她右手边，面朝她，“你平时不爱出门，咱们接触少，互相都不了解。从邻居口中知道你脾气不太好，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胖大妈满眼不赞同，我摇了摇头，继续道：“您大一早就来警告我们，看来大家说的也有道理。”
王婆‘噌’地抬头盯过来，见她故作凶狠的模样，我乐了，“你不喜欢他们这么说你吗？”
“嘴长在别人身上，爱怎么说是他们的事！”王婆硬气道。
我赞同地点了点头，“是这个道理，不过我有一点不太赞同他们。阿婆刚刚色厉内荏，虽说警告了一番，可以算是护犊心切，我理解，但同时您也提醒了我们，有人在附近查着什么。明明不相干，甚至是防备我们的，您还能分心提醒，可见阿婆不像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凶恶。”
第三十六章 通人情，懂人心
就是因为王婆的这份善心，我对她多了一丝尊敬，称呼不自觉从‘你’换成‘您’。这是发自内心的尊敬，不是浮于表面的敷衍。
也许是我的态度让老太太放下了一些防备，脸色好转很多。她仍然没有松口，紧抿着唇，“小丫头片子心眼真多，别以为给我灌**汤我就会相信，骗子我见多了，可比你能说会道！”
“阿婆，我们是生意人，做什么生意的你应该也有数，要不然您也不会一大早就过来了。”我循循善诱道：“您在害怕什么？”
王婆低头不肯作声，胖大妈着急了，急性子叫着：“你这个老太太这么这么固执呢，咱们这么大的店铺在这里，还能真的害你不成！？”
她不是怕我们害她，她是怕我们伤害她身边的那只小鬼。
怪不得阿爹以前经常说想要做一个合格的驱魔师，光有本事是不够的，还得通人情，懂人心。
通人情，在小花害自己的弟弟小宝时我就懂了，并助她重新投胎。当初，要是我什么都不懂，贸贸然把驱鬼的饰物卖给小花妈，这不就害了一个无辜的新魂嘛？
每每想起此事，我都后怕不已，所以阿爹的话我铭记在心，不敢有丝毫懈怠。
除了通人情，另一句是懂人心，我想我此刻也明白了。阿婆这是太过在乎，所以对外物防备很深，已经到了平时不爱跟人接触的地步，甚至是故意装作凶恶的模样，让别人离她远远的。
她这是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她在乎的人。
昨晚，胖大妈连连回头的动作让王婆不安了，这才一大早跑过来试探。只一瞬间，我已经把事情理顺，心底理解王婆的苦衷。
因为懂她，所以相对于胖大妈的急切，我反倒是很安静，“这样吧，阿婆。既然你到了我们小店，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咱们来做笔生意，怎么样？”
也许是我淡定如常的口吻让她觉得安心，听我这么一说，立马摆出一副倾听的姿势。
我递给她一小瓶牛眼泪制成的药水，里面的份量足够用三次，“如果你想见他，直接擦眼睛上就行了。”
当我说完这句话，王婆不可思议地挺直了身子，眼睛盯着小瓷瓶一眨不眨，嘶哑着声音不确定道：“这、这东西可以让我看到大根！？”
她颤抖着手，紧紧攥住瓷瓶，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浑浊的眼珠发出能够穿透一切的炙热光芒。胖大妈眼底动容，微微含泪，不知是为了执念至深的王婆，还是因为王婆的模样勾起她的某些心事。
“我们说再多也没有您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