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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捕快啥时候有过这种待遇?”,石凝无比自豪地说到。
“还不是因为咱们虎头儿?”,毛光鉴乐呵呵地说到。
“走,去喝早茶去!”,聂小虎一挥手,五人就近找了家早茶店,进去坐了下来。
“吆,这不是聂神捕吗?”,店内一名正在喝早茶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诸位早啊!”
“早!”
“聂神捕,在下王志跃,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给出个主意呢。”
“什么事?”,聂小虎的眉头就是一皱。
“也不是什么大事,是这样的,我们这几个秀才吧,每天早上都会来这里喝早茶。”
王志跃指了指旁边桌子旁的几个青年说到:“可是我们这里有个人,叫陈郭辉,苦读了几年书,连个秀才都没考上,结果现在人都有些神经兮兮的了,每次我们凑在一起聊天的时候,他都会凑过来听,不管我们谈论什么话题,他都摇头晃脑地说‘淡而无味、淡而无味’,弄得我们的兴致一下子就没了,为此很是烦恼,又不能赶他走,聂神捕,你给出个主意呗!”,王志跃说完,一脸期待的表情看着聂小虎。
“这样啊“,聂小虎想了想,然后笑着说到,“这个简单,待会儿他再来,你就这么这么办……”
“哈哈!高!实在是高!”,王志跃心满意足地回到了他的桌子旁坐了下去,与朋友们聊起了天。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的功夫,一名秀才装束的青年,手持折扇走了进来,王志跃和他的几个朋友一看到此人,脸上都露出了厌烦的表情。
“哎,我说哥儿几个,我跟你们说个事”,王志跃故意提高了声调。
“什么事?”,几人都把脑袋凑到了一起,陈郭辉也摇着折扇凑了过来。
“昨天吧,我去赶集,买了两大包盐,在回去的路上突然内急,刚巧路边有个茅厕,我就赶紧进去了,可就在我解决完起身的时候,一不小心将一包盐掉到茅坑里去了。”
“后来呢?”,几个人问到。
“完了,就这个事。”
“淡,淡而无味、淡而无味”,陈郭辉听完,摇头晃脑地说到。
“淡?”,王志跃斜眼瞅着陈郭辉,阴阳怪气地问到:“你要是嫌淡,那我再把那一包也放进去?”
几个人先是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就连坐在旁边的石凝,一口茶没咽下去,都从两个鼻孔中喷了出来。
“无聊!”,陈郭辉气得将手中的折扇一合,转身离开了。
“多谢啦,聂神捕!”,王志跃向着聂小虎拱了拱手。
“让你管个仓库都管不好,好好一桶油,都被你给糟蹋了,扣你这个月的工钱!”
突然从隔壁店里传出了怒骂声,紧接着是一阵哭泣声。
“出什么事了?”,聂小虎皱着眉头站了起来。
五人来到了隔壁的店铺前面,这是家小饭馆,店老板正怒气冲冲地骂着一名小伙计,被骂的小伙计也就十五六岁,正站在那里掩面哭泣着,另外还有一名十五六岁的小伙计正站在旁边看着,似乎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
“出什么事了,这大清早的就嚷嚷开了?”,聂小虎走进店内问到。
“唉吆,原来是聂神捕啊,稀客!稀客!”,店老板一看是聂小虎,赶忙换上笑脸打起了招呼。
“我说这大清早的出什么事了,怎么火气这么大?”
“唉!别提了!”,店老板一摆手。
“今天早上开店铺,我刚把火升起来,一看油壶里没油了,就让跑堂的赵三去找管仓库的吕欣去盛点油来,哪成想油盛来了,我打开一看,油里竟然有一颗羊粪蛋子,我这个气啊,好好的一桶油,就这么让他给糟蹋了,我可是小本经营,哪经得起他这么折腾!”
说着话,店老板用手一指正在一旁抽泣的小伙计。
“哦?我看看。”
聂小虎皱着眉拿起了案子上放着的油壶,打开盖子看了一下,果然,在油上漂浮着一颗羊粪球。
聂小虎看着羊粪球想了想,随后笑了笑,转身看着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小伙计问到:“你是赵三?”
“嗯”,小伙计点了点头。
“你叫吕欣?”
还在抽泣的小伙计点了点头。
“吕欣,我问你,你可是与赵三有仇怨?”
吕欣想了想说到:“前天他向我借钱,因为我知道他是拿去赌,所以我就没借给他,为此他还骂了我。”
“他胡说!”,赵三接口说到,“根本就没这回事,你别想冤枉我!”
“都别争了”,聂小虎一摆手,赵三立刻闭住了嘴。
“很简单”,聂小虎笑着说到,“这颗羊粪球若是一早就在油桶里,那它就应该被油浸透了才对,若是刚刚放进去的,那它里面就应该是干的。”
说完,聂小虎拿了双筷子,将油壶里的羊粪球夹了起来,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然后用筷子使劲在羊粪球上按了按,将其按成了粉末。果不其然,羊粪球的中心都是干的粉末,并没有油。
“你还有何话说?”,聂小虎看着赵三问到。
“这个?……”,赵三咬起了嘴唇。
“小伙子,做人可不能这样啊!”,聂小虎语重心长地说到。
“我错了”,赵三低下了头。
第五十二章 残损的花瓶(2)
出了小饭馆,五人按照平日里巡查的路线在街上慢慢地溜达着,就在刚刚拐过一个街角的时候,突然前方有一名老妇人尖叫着从一所房子里冲了出来。
“快来人那!杀,杀人啦!”
顿时街上的行人都被惊动了,大家不约而同地向着那名老妇人围了过去,聂小虎等人更是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老妇人的面前。
“人在哪?!”,聂小虎高声问到。
“里,里面”,老妇人用手指了指街边的这所楼房。
聂小虎一马当先冲了进去,唐毅斌也紧紧跟在了后面,石凝等人则在门口维持着秩序。
一楼的地板上面朝下趴着一个人,背部插着一把匕首,死者的后背和地板上溅满了鲜血,鲜血还未凝固,显然是刚被刺杀不久。
聂小虎上前探了探此人的脖颈,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随后便勘察起现场来。一楼是客厅,内部摆设并不奢华,和普通人家的客厅一般无二,临街的两扇大窗户都上着闩,小虎仔细观察了一下,窗户没有被撬动过的痕迹;尸体旁边的地板上横倒着一个精美的玉质花瓶,花瓶内还有几支鲜艳的花朵。
聂小虎轻轻地拿起花瓶看了看,发现瓶口边缘有一小块崩缺了,想必是死者在倒地的瞬间,伸出双手胡乱扒拉,将桌上的花瓶从桌子上拨掉在地的缘故,聂小虎又在客厅内仔细地寻找了一番,最终在墙角找到了崩缺的那块碎片。
聂小虎又小心地将死者背上的匕首拔了出来,只见刀身之上刻着田刚二字。
二楼一共三间卧房,每间卧房有一扇小窗户,窗户都在里面上了闩,窗棂上积了一层尘土,没有开启过的痕迹。
勘察完屋内后,聂小虎又来到屋外,围着房子转了一圈。房子临街,上下两层,左右两侧都是住宅,房子背面是一条河,只有二楼有三扇小窗户,窗户很小,一个成人根本无法钻入,若要进入房子,只能是走大门。
看完房子后,聂小虎这才问那名老妇人到:“老妈妈,您叫什么名字?”
“回官爷的话,老身王氏,是颜老夫人的邻居。”
“颜老夫人?”
“哦,就是死者,名叫颜珍珍。”
聂小虎点了点头,问到:“给我说说你看到的情形吧!”
“是这样的,今天早上我在家缝补衣服,发现剪刀不见了,到处找也找不到,于是我就想着向颜老夫人借一把剪刀用,哪里想得到我刚一进门,就发现颜老夫人趴在地上,背上还插着一把刀,我一时受了惊吓,这才跑到街上喊了起来。”
“你来的时候门没关吗?”
“没有,门是虚掩着的。”
“老妈妈,这颜老夫人家中还有什么人吗?”
“没了,颜老夫人无儿无女,老伴早些年也过世了。”
“不对啊,我方才明明看到二楼的三间卧房都有人住过的痕迹。”
“哦,那是她的侄子颜田刚,另外一名小伙子是与颜田刚同在一个店里帮工的伙计,名叫陈志成,他俩暂时借住在颜老夫人家中。”
“颜田刚?”,聂小虎心中一动,那把用来行凶的匕首之上刻的正是“田刚”二字。
“对了!”,王氏忽然想起了什么,赶忙说到:“听说颜老夫人有一块古董玉佩,很值钱呢,不知道那贼人是不是为了抢那块玉佩才杀的人?”
“玉佩?”,聂小虎不禁皱起了眉,方才他检查尸体的时候,并没发现有什么玉佩。
“是块什么样的玉佩?”
“不知道,只是听说是颜老夫人祖传下来的古董,我从来没见过,大家都只是听说有这么回事。”
聂小虎沉思了一会儿,接着问到:“颜田刚在哪家店里帮工?”
“就在离此不远的邵记铁匠铺。”
两刻钟后,聂小虎五人便来在了邵记铁匠铺的门前,门前竖着一根旗杆,“邵记铁”的布幡在迎风招展,五人迈步进了铺内。
店铺不大,两侧各有一个兵器架,架子上插满了各式各样的兵器,两侧的墙上也挂满了刀剑,墙角是一个火炉,一名中年男子光着膀子,一手拿着一把铁锤,一手拿着一把火钳,火钳上正夹着一块长条形烧红了的精铁,中年男子正在那里敲敲打打着,身旁是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正在用力地拉着风箱,另有一名少年正在提着一桶水往一个大缸内倒着。
“原来是聂捕头啊,怎么有空到我的店里来了,买兵器啊?”,看到聂小虎等人,光着膀子的中年男子放下手中的活计,笑脸相迎。
聂小虎摇了摇头,面色严肃地说到:“我是来找人的!”
说完聂小虎用眼角的余光飞快地在两名伙计身上扫视了一遍,正在拉风箱的伙计面无表情,两眼注视着炉内的火焰,依旧在神情专注地拉着风箱,而正在向水缸中倒水的伙计则是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聂小虎。
“哦?不知道聂捕头找的是谁?我这里只有我和这两名伙计。”
“颜田刚是哪位?”
“啊?”,倒水的伙计啊了一声,“我就是。”
聂小虎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名少年,个子不高,微胖,四方脸上一双大眼睛,正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聂小虎。
“你就是颜田刚?”
“我就是,不知官爷找我有何事?”
“颜珍珍是你什么人?”,聂小虎死死地盯住了颜田刚的双眼。
“我姑姑啊,怎么了?”颜田刚一脸的茫然。
“颜珍珍今早在自己的家中被人杀死了。”
“什么!”,颜田刚眼前一黑,脚下一个趔趄,“咣”一声,手中的水桶掉落在了地上。
“这,这怎么可能?我今天早上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颜田刚目光呆滞,嘴中喃喃自语到。
第五十三章 残损的花瓶(3)
“这把匕首是你的吧?”,聂小虎拿出了一把带血的匕首,递到了颜田刚的眼前。
颜田刚低头看了看,点了点头,“是我的,可是…”
“带走!”,聂小虎手一挥。
“哗楞”一声,石凝将铁锁套在了颜田刚的脖子上,拽起来就向外走。
“姑姑不是我杀的,我是被冤枉的!”,颜田刚一边被拖拽着一边喊到。
“有什么话衙门里说去吧!”,石凝头也不回地拉着颜田刚出了铁匠铺。
“邵师傅,打扰了,告辞!”,聂小虎冲着店老板一拱手,转身离开了。
在出门的一刹那,聂小虎扭头瞥了一眼还在拉着风箱的那名伙计,那人的眼角明显抽动了两下。
捕快房审讯室内,颜田刚规规矩矩地坐在一张板凳上,脖子上的锁链已经去除,聂小虎则坐在颜田刚对面的椅子上,开始了例行公事般的审问。
“姓名”
“颜田刚”
“年龄”
“十八岁”
“你与死者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亲姑姑。”
“描述一下死者家中的情况。”
“我姑姑名叫颜珍珍,今年六十四了,姑父早年就过世了,又无子女,家中只剩她一人,因家中无人陪伴,姑姑感到十分孤单,刚好我就在附近的铁匠铺里帮工,因此就借住在姑姑家中。”
聂小虎点点头,继续问到:“你把今天早上的情形给我说一遍,不要漏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