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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就请,谁怕谁啊。”薛四小姐嚣张说着,临末还从嘴里吐了颗瓜子壳出来。
“你——”范先生正要发话,突然一个低沉的咳嗽声传来。李小茶看到薛四小姐的身子明显震了一下,一张通红的脸霎时变得雪白。
“范先生可是在书房?”低沉的声音带着些许沧桑,简单的一句话却是带着股莫名的压力,压得屋子里沉闷闷的,像是随时会有雷雨要来。李小茶偷偷向外望了一眼。一个长着一字胡的中年男人,背着双手站在门外。他穿着一身深蓝色的缎面袍子,身形魁梧,两只眼睛大大的和薛四小姐很像,只是略往外突。他皮肤略黑一脸的威严。他向范先生问话本是亲切和蔼,可目光转向薛四小姐时,一双虎目顿时凌厉起来。
薛四小姐怯怯叫了一声,“阿爹。”
薛二爷没理她,对范先生说道,“先生现在可有闲功夫,刚收了一枚黄田想让先生帮忙看看。”
“好。”范先生出了书房,与薛二爷一齐离开。薛二爷从头到尾没跨进书房半步,可薛二爷一走,薛四小姐却双脚一软跌坐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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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温柔先生
更新时间2012…6…13 12:01:12 字数:2992
“吓死我了。”薛四小姐抹着汗瘫在桌子上。李小茶在屋角找了把扫把,细细地把地扫干净。范先生的书房不大,李小茶就着把整间房子全扫了。
扫到书柜底时,扫把从里面带出一块灰扑扑的玉佩来。李小茶捡起来看了一眼,用擦帕子擦干净递给薛四小姐。
“小姐,书柜底下有块玉佩。”
薛四小姐瞟了一眼,见是一般的男人用的玉佩,她兴趣缺缺地挥了挥手,说道,“你拿去还了。”
李小茶应了一声,收了玉佩又底头扫地。范先生的书房东西不多,总共就那两个书柜一张书桌,因着东西少到不用怎么收拾就显得很干净了。李小茶把地上的渣子扫起倒到门外时,正遇上前来寻他们的棋语。
今日先生有事,学生们提前半个时辰下学。薛六小爷等到学堂里的人都走光了,这才让棋语过来叫薛四小姐。对于能提前放学,薛四小姐是很高兴的,甚至还乐得在书房里舞了个圈,还不小心撞在桌角上。只是李小茶略略有些不明白,她这位主子在自己屋里也是呆着,在范先生的书房里也是呆着。左右是个呆,哪里呆着不都一样吗。
她正疑惑着,抬眼看见薛六少爷站在车边对她浅浅一笑,李小茶起初以为自己看错了。却正听到薛六少爷低头问一旁的棋语,“是你梳的。”
棋语点了点头,眉眼笑得弯弯的,“这小娃打扮起来像个瓷娃娃一样。”
薛六少爷微笑着瞧了一眼,没再说什么。
薛二爷的书房里,范先生刚拿到黄田石,薛二爷就离开去了主屋。他板着脸叫来薛二奶奶,厉声问道,“那丫头哪点像是好了,我看不只没好,反而更疯了。”
薛二奶奶一进门就被劈头盖脸地训,一时有些没缓过劲来。
薛二爷一挥手,把桌上的青茶瓷茶杯扫到地上,“你还敢让她去学堂,不是送上门给人看笑话吗!”
薛二奶奶总算听出重点,上前问道,“慧儿她怎么了?”
“她怎么了!你有脸问我她怎么了。”薛二爷轻嗤了一声,暗暗捏着手指。
薛二奶奶跟去看了一眼,原是薛二爷的手让茶水烫了,她忙叫下人去拿獾油。她紧张地抓着薛二爷地手,轻轻吹着。薛二爷紧绷的脸慢慢缓和下来,语气也轻了几分,“你在想什么,院子里的事太忙了吗?忙不过来就把事情交给嫦娟他们,现在丫头的事最重要。”
薛二奶奶柔声说道,“是我疏忽了。”
一旁跟着伺候的丫头杏儿,捏着茶壶呶了呶嘴像是想说什么。薛二奶奶轻轻摁了下茶壶,挥手让她退下去。
薛二爷没注意到这些,他皱着眉头背着手在屋内走来走去,“听说宋大哥过两日丁忧回乡,到是可以请他过来看看,若再不行只有去请国师了。”
“国师!”薛二奶奶捂着嘴掩下惊呼,她实在不愿意相信女儿是中邪了。
却说被赶出去的小丫环杏儿很快跑到嫦娟那儿报告,她鼓着一张肉肉的小脸愤愤说道,“怎么可以这样,二奶奶对小姐的事那么上心,还亲自去范先生那儿求他帮忙。二爷怎么能怪二奶奶对小姐的事不上心呢。”
嫦娟闲闲绣着荷包,淡然说道,“小丫头家的,知道什么。还不去外面侯着,别一会爷看不到人,可就得吼你那么简单了。”
杏儿听了脖子吓得一缩,忙提着裙子跑了出去。嫦娟看着荷包上未成形的鸳鸯图案暗暗叹了口气。一经几年,她在府里已经算是老人了,她虽年纪不大却是知道主子们那点心思的,二奶奶不过是以退为进,吼两句又怎么了,只要能让二爷多关心些女儿,二奶奶自是欣慰的。起先二奶奶也会和嫦娟说些御夫之道,只是后来嫦娟年纪大了,出落得水灵了。二奶奶便不跟她说这些。
嫦娟到是瞧出来了,每回二爷回来,她总是避开不去跟前伺候。她所求不多,要的只是个安稳。她瞧得出李小茶也是这样的心思,是以才不由的和她亲近。只是跟了四小姐那样的主子,想清净又谈何容易。
李小茶这几日跟着四小姐上学堂着实是很不清静一番。薛四小姐好像和范先生有仇一样,总是与这位好脾气的先生过不去,范先生抽她背书,她到是好,把《女诫》背成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范先生气得板着脸,正想着要怎么罚她。薛四小姐突然又念道,“我是清都山水郎,老夫聊发少年狂。可怜九月初三夜,一树梨花压海棠。”她慢慢念着,一双眼睛挑眼勾勾看着范先生的表情。
范先生起先板着张脸,正想着如何应付,可回想那首诗一张脸渐渐变红。李小茶在一旁听了,起初也不明白薛四小姐又发什么疯要念这首诗,可看到范先生的表情,又联想起之前薛四小姐说过关于他是断袖的言论,渐渐有那么点明白了。
范先生算得个脾气好的,紧绷的俊脸慢慢变红,他幽幽叹了口气,轻轻一甩袖子,背着手挺着笔直的脊梁慢慢走出书房。徒留薛四小姐得意地张牙舞爪。
“看吧,我就说他是个受。”
李小茶没去看得意的薛四小姐,她记起之前扫地时拾到的那块玉佩。那块玉佩她放在书桌显眼的位置,本以为范先生会自己拿去,可是那块玉放了许多天,都蒙上一层灰了,还是被遗忘在那儿。薛四小姐几次拿来把玩,甚至当作飞镖到处扔。李小茶本也不想理的,可今天看到范先生消瘦寞落的背影,突然有些想把那块玉佩还过去。
薛四小姐一贯喜欢说些要给她自由的胡话,是以李小茶真个开口要出去,她自是乐意的。没想李小茶拿着玉佩找到范先生时,却见到另一个熟人站在他身边。
因着两人说话时是防着人的小声状,是以李小茶只好站在一边等着。只是她一贯是个耳朵尖的,顺着风模糊听到张婶在那儿小声说着,“先生,她经血不止……”
范先生两道细眉紧紧皱着,面色上似是在担忧到不是像一般男人那种嫌弃的模样。张婶还说了些什么,李小茶尖起耳朵也没听清,只看见她很恭敬地向范先生行了礼,又把手中食盒里几样小菜一一拿出,在桌上摆好,这才恭敬地退下。
张婶很快发现站在一旁的李小茶,她脸色一惊,连拿食盒的手都向后收了一下。但很快她掩饰下慌张,捋了捋头发故作平静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李小茶回道,“我找先生。”
“哦,你去吧,我还有事先走了。”张婶似是轻了口气,提了提食盒逃似地走了。
李小茶看着她的背影,疑惑想了想,猛地醒过来追了上去。那头范先生放下筷子正准备接话,却见那小女娃儿急急地跟着跑开了。范先生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中疑惑,莫非这孩子是怕他是个断袖?
那边张婶正急急走着,突然听到背后一阵脚步声。她回头看到那个娇小的身影,心中已是一慌,“你不是找范先生吗?怎么跟着我来了。”
李小茶咬着牙,紧张的小声儿有些发颤,“婶婶,是不是我姐姐病了。”
张婶拧着眉头,干干笑着,“呵,你瞎想什么。你姐怎么会病的,我身上不舒服才问的范先生。”
李小茶一把拽着张婶的袖角,仰着紧绷的小脸说道,“婶婶,您不用骗我,我都知道了,我娘是不是已经去张集照顾姐姐去了,不是病得严重了我姐姐哪会让我娘过去。”
张婶眉头上那“川”字已经皱起山峰,她叨叨骂道,“哪个没心眼的告诉你的,是不是兰子那个傻丫头。”
“您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姐姐现在怎么样了?是什么病,可是很严重?”
张婶叹了口气看着面前的小人精,事到如今也只得告诉她。“你姐姐怕是不好……”
李家三个孩子里,仅李小茶出生起身子底子差些,或许是因为这样,李家人一直宠着她。李静荷的身子骨儿自小是硬朗的,所受关爱少了许多。这些年来要说完全没点怨气,那也是不可能的。李静荷当初执意嫁给一个没读书的屠夫,多少因为带着些对爹娘的怨气。凭什么都是一样爹娘生的,李小茶像千金小姐似的供着,她李静荷却像丫环似的不被重视。
李静荷嫁给张屠夫是因为想着低就了那人,那人兴许会宠她,可是事实却是不如意的。张屠夫兴许愿意宠,可他的爹娘是不愿意的。加上李静荷头胎生了个女儿,日子就愈发难过了。好在后来又急急生了个儿子,这才渐渐把自己的地位稳固了。只是这个急似是太急了些,身子没调理好又生一胎,落下些病根,加之娘家败落她两头操心,终于就病倒了。
第26章 一个笑话
更新时间2012…6…14 12:00:39 字数:3054
李静荷的病是女人病,那些大夫都是半个酸腐文人,对女人的病最不上心,甚至连问诊都觉得要染上脏似的。是以李静何瞧了几个大夫都不见好,张家婆婆见她病了抢了她的孩子自己带着,这本是好意的事,可那张婆婆做出来却像是要霸占她的孩子一般,是以李静荷连病带气的,反而日渐的严重了。
这时候李静荷才渐渐觉出爹娘的好了,她本是个硬气的人,如今到了这份上也软了几分,接受了娘家的帮助。只是李家败落,能帮的也只是让她娘亲云氏过去照顾她。
张婶听说这事,想到学堂的范先生是个懂医术的,他人也和气,于是就借着送饭的机会悄悄问了。却不想正遇上李小茶。本来已经麻烦的事儿现在更麻烦了。
张婶说完,紧张看着李小茶,生怕这孩子一着急就要闹着回家。这样的事情张婶见过,奴仆要敢跑,主人家是可以直接抓回来打死的,就是薛家这样在外面称善的人家,也是会把人抓回来打断腿的。却不想李小茶听了默默低着头不吭声了。张婶见了更是害怕,她也是有孩子的,孩子若有心事,哭闹一下发泄了兴许就没事了。但若是不吭声闷在肚里反而是要出事的。
张婶摸着她的额头说着,“孩子,你别吓你婶啊。你这样,你娘亲不只要替你姐姐操心,还要替你操心的。如今你是卖身在这里,可不比原来自由身子,可不要乱来啊。”
李小茶茫然抬起头,泛红的眼睛眨了眨,平静说道,“嗯,我知道,我是在现办法。张婶可知道哪些大夫是专医女人的?”
张婶看着小小的李小茶绷着张正经的小脸,突然没来由地觉得自己变矮了。她讪讪说道,“这我哪知道,专医女人的怕只有宫里的太医了,可是那些人见都见不到,更别提来医咱们这种穷人家的女人了。”
“唔,我知道了。”李小茶双手捏着,皱着小小的眉峰仔细想着,似是还要想办法。张婶在一旁看得惊奇,这李家人真是和寻常人不同,李家娘子长得柔柔弱弱的像是大户人家里出身的小姐都没她看来端庄。这养的孩子也和寻常人家不同,别人家里这么大点的孩子,哪个不是拖着鼻涕,一点小事就哭爹喊娘的。这李小茶到好,人还没有饭桌高,那一张小脸绷得,比薛家二奶奶还要高深莫测。张婶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为李小茶担心,她望着李小茶就像厨房里的大房,她只等着递个茶添个火就足够了似的。
却说李小茶并没有张婶想的那么高深莫测,她只是明白自己干着急也没有用,于是就把这事沉下来放在心里。她是个久病的人,知道越是病了越不能着急。告别张婶后,她走到学堂后院的竹林子里,默默坐着梳理自己的心事。
今儿的天气算得好,阳光不烈也不暗,温温的透过竹叶照着,还带着些许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