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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公明白了,自己被这女人骗了!他急忙指着跑出来救火的年轻人道:“抓住她们,这几个娘们是找死呢!”
“我看谁敢动一下!”咔嚓一声,三叔公后脑勺上盯上了一把手枪,罗隐阴森森地说,“你们这个村子就不该存在,简直是人间地狱!”
三叔公嘿嘿赔笑道:“年轻人,不要这样,这些女人都是疯子,她们的话不能当真。”
“你们!你们这些魔鬼!”
阿贵家的身后一个女人喊道:“这个村子都是魔鬼,都该死!你们以为我们被拐来骗来就能随意被糟蹋?哈哈哈,现在都烧了,都死了,谁都别想活!活该,这就是报应!”
福婶喊道:“桑妹子,你疯了不成,你可是生了三个孩子的,你就忍心把孩子的爹……”
“不要和我提那些孽种,那都是孽种,活着也是祸害,这个村子里的每个男人都该死,老的小的一个都不例外!”
火光映照在五个女人的脸上,跳动着的火焰,红彤彤一片。
这几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就像是复仇女神,苏三眼睛一热,眼泪落了下来。
有人醒悟过来,这几个女人是要和外来的人一起把村子毁掉,两个青年嗷地一声扑向阿贵家的。
罗隐想都不想,砰的一枪,冲在前面的男子头部中弹,扑通一下倒在地上,双腿一蹬就死了。
剩下的那个人吓得愣在那,两条腿抖动个不停,下身一热,竟然吓尿了。
“我的枪可不长眼睛,谁动就杀谁。”
罗隐看着阿贵家的问:“大姐,你来说,这村子谁该活着谁该死?我直接崩了他就是。”
啊!福婶爆发出一阵绝望的惨叫。
从人群中跌跌撞撞跑出来,直接跪在阿贵家的面前:“都是我的错,我一个人承担,求你们放过我家大宝二宝。”
阿贵家的用鄙夷的眼光看着福婶,冷冷地说道:“福婶,你知道我们和你的区别在哪里吗?我们被拐骗来,被折磨被虐待,可我们还是人,而你,早已经和他们一起变成了魔鬼。”
我有自己的名字
天亮了。
村子的上空还有淼淼的青烟。
但这里并不是诗人歌颂的世外桃源。
几个愤怒的女人在罗隐和苏三他们的帮助下终于实现了最大的梦想地狱中的恶鬼付之一炬。
淡淡的烟雾笼罩着小村庄,幸存的人们各个胆战心惊,害怕那城里的客人看自己不顺眼一枪打过来。
之前罗隐杀鸡骇猴已经取得了效果。这样的村子,男人已经被宠上天,什么事都做不来,平时只会欺负女人,忽然面对家破人亡,一个个变成缩头乌龟,只求这帮凶神恶煞不要看到自己。
一共烧了四家的房子,引发大面积的火情,导致火烧连营,村民们奔走救火中又有人受伤,天亮以后,剩下的村民都坐在祠堂门口,满身泥水草叶,神情疲惫又麻木。
有小孩蜷缩在母亲怀里,哀哀地哭着。
有老年妇女,跪在地上,痛哭质问:“老天啊,我们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这是无法无天啊。”
“你们自己做了什么还不清楚吗?”苏三看着那几个不住咒骂的老太太。
一个老太呸了冲苏三啐了一口:“哼,我们好吃好喝供着她们,就为了图个香火,她们倒好,恩将仇报。”
苏三简直要被她们逗笑了:恩将仇报!这是恩将仇报,你们将好好的姑娘绑来骗来下药拐来,逼迫人家给你们生孩子,怕人跑了有的还会被打断腿,这样的你们还说是恩将仇报。
“这些女子,就算不嫁给我们村,也得嫁到别地,不还是给人家生儿子,生不出来照样挨打,我们村子还吃得饱活得好也没有人来祸害,多好的地方,怎么她们就想不明白呢。”
一个老女人自言自语。
福婶则紧紧地搂着两个宝,惊恐地盯着阿贵家的。
阿贵家的经过一晚上,和其他几个女人靠在一起,疲惫的不想说话。
“你们村子毁了,这是你们咎由自取。”
罗隐将村民召集起来喊道。
三叔公昨晚又气又吓,忽然间就嘴斜眼歪,不住流着口水,现在话都说不出了,他的一个儿媳也是拐来的女子,昨晚忽然发飙砍杀了他的儿子后自杀了,几重打击下,这个村子的主事人已经彻底崩溃了。
看到罗隐讲话,他的眼珠跟着木然地转动一下,整个人已经全无反应了。
苏三叹口气,这个三叔公怕是命不久矣,也是报应,这次事态发展成这样,和他长期的不作为也是有关系的。
罗隐宣布了这个村子拐骗妇女的罪行,有胆大的问喊道:“那我们怎么办?我们村子风水出了问题,天聋地哑,大头娃娃傻娃娃越来越多,多少钱都没人愿意嫁过来,能怎么办?我们不这样,整个村子就要灭绝了。”
“我认为这是你们村子长期与世隔绝,村里近亲通婚严重的关系,如果你们搬出去,远离村子,婚嫁也不要和同村的人,这样慢慢过上一代两代一定会改变这种情况的。或者的确是你们村子的风水出问题了,那就更要远离这个村子,大家各自散去在别的地方生活,一切都会好起来。”
苏三经过深思熟虑说道。
有人反驳,可也也有人想到自己家亲戚嫁到别的地方,生下的孩子都是正常的,可能真有近亲结婚或者村子风水坏掉的问题吧?
现在人家有枪,还有五个疯狂的女人和他们一伙,村民们敢怒不敢言,也只能低下头去,各自考虑将来的问题。
村里另外三名被拐来的女人也决定要跟着阿贵家的她们一起离开。
她们的男人都很老了,家里五六个孩子,最小的蜷缩在老男人怀里,眼巴巴地看着她们。
一个女人实在受不了,转身就往回跑。
阿贵家的喊道:“你疯了吗?那种日子你好没过够?我们是人,不是牲口?”
那女人紧紧搂住自己的孩子,放声哭嚎道:“可他们是我生的,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
点燃房子的这五个女人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剩下的几个女人回头走。
毓嵬也急了:“你们回去做什么?现在你们自由了可以回家了啊。”
一个女人站住,擦着脸上的泪说:“我们已经成这样了,身子脏了,还给人家生了孩子,回到自己的家又能怎样?还不是被家人绑着再嫁给别人,还不如就在这里,唉,左右是命苦,听天由命吧。”
阿贵家的看看剩下的那四个姐妹,那四个人也坚定地看着她,其中一个说:“俺把家里房子烧了,俺那男人也被俺烧死了,反正俺是要走的,不走还等着被他们烧死吗?俺不信命,俺要活!要好好地活下去。”
苏三激动地握住那女人的手:“姐姐,你没有错,犯错的不是你。”
罗隐没有说话,他的身份和职责让他无法开口。这几个女人烧房子,有的还烧死了人,从这角度看她们是罪犯,穷凶极恶,但是想到她们被拐卖的心酸痛苦,多年所遭受的虐待,一切反抗都是合情合理的,从没有经历过这些屈辱的人没有权利评价她们的行为。
好在村民们只是将吉普车推倒路边用灌木丛遮挡起来,并没有破坏,
罗隐发动车子,但是这么多人还是不能完全都坐下。
苏三让那几个女人中看着身体最单薄,走路一瘸一拐的上车上去坐。自己则和阿贵家的走在一起。
那女人这辈子都没见过汽车,摸着车门不敢上去,阿贵家的和别的女人骂道:“你个眼皮子浅的,城里小姐让你上去就上去。”
那女人擦着眼泪上去了,毓嵬也请几个女子上车,自己则和苏三一起跟着车子在山路上走。
清晨,凉爽的山风吹在脸上,整个人都精神清爽了很多。
阿贵家的忽然回过头看着苏三说:“我有名字,我叫宋秋莲!”
“是,秋莲姐!”
“哎!”宋秋莲开心地答应一声,擦着不停落下来的眼泪,“八年了,我这八年来从没听过别人叫我的名字,从今以后我还是我宋秋莲,再不是什么阿贵家的!”
她站在清澈的晨光里,朝阳给衣衫破旧褴褛的她镶上一道金边。
这些被侮辱被损害的人,终于逃出了地狱,经历过那么久痛苦生活折磨下的她们,迎来了新生,一定会努力的活下去的,苏三坚信这一点。
“我叫宋秋莲!宋秋莲!”
山谷中回荡着:“秋莲……秋莲……秋莲!”
蝙蝠公寓 (一)
这就是女生宿舍。
苏三眼前是一栋四层的砖木结构的楼房。
这楼房已经很有些年头,还是雕梁画栋的感觉,屋角上起了飞檐,上面还有蹲着的小兽。
乍一看可不像女生宿舍,到是像谁家小姐的绣楼。
“这园子原来的确是大户人家的后花园,大家闺秀们住的呢。”
严樱指着这楼给苏三讲解。
因为这院子是女生宿舍禁地,罗隐和毓嵬都没能进来,在医学院附近转悠着。
苏三想到刚才进来时是穿过一道月亮门,罗隐和毓嵬被拦在门外,毓嵬耸耸肩道:“就是广寒宫也能有个吴刚啊,这女生宿舍是不许男士踏上一步的呀。”
从月亮门穿过来,是一道回廊,两边是花墙,回廊下还有一弯活水,水中有荷叶,清澈的水波中荡漾中隐约可见锦鲤,这样想还真是有钱人家后花园的感觉。
“走吧,到我宿舍看看。”
严樱拉着苏三往门口走。
这时忽然从空中落下几点,苏三手疾,急忙躲过,严樱动作慢了点,气恼地捂着头发,看向天空:“这帮小坏蛋!”
苏三也抬头看上去,只见一队燕子从空中划过,一路盘旋落在了楼顶上。
楼顶上还有一些矮小的灌木和不知名的草花,随风摇曳,衬着秋高气爽,万里无云的天空,凭空多了几分萧索的感觉,苏三知道有年头的老房子多是如此,木楼梯吱吱嘎嘎,屋顶会有荒草和树木,燕子在那里垒窝,晚上蝙蝠在窗棂间悄无声息地滑过。冬日的早上,会有能干的啄木鸟笃笃笃地敲打那些古老的横梁,渴望从里面拽出一个长袍马褂的老虫子。
这座女生公寓就是如此。
“白天这些燕子简直无法无天,到了晚上蝙蝠又都出来了,这楼附近蝙蝠特别多,有人还背后叫这公寓是蝙蝠公寓呢。很多女生还觉得这个称号很神秘很好玩。”
苏三觉得奇怪:“蝙蝠公寓,多难听啊,哪里好玩来着?”
“蝙蝠啊,不是飞鸟也不是走兽,昼伏夜出,在外国传说中还是吸血鬼的代表,多么的哥特,好浪漫好神秘。”
严樱脸上显出兴奋的神情。
“你们这些小女生啊,简直是异想天开。”
苏三忍不住伸手点了她额头一下。
严樱是苏三中学时代的朋友,现在成都一间历史悠久的医学院一边读书一边做助教。
苏三来到成都前和严樱联系过,罗隐也想成都有很多藏地活佛活动,可以停留几天打听一下消息,因此苏三得以来见严樱。
“嗨,那个罗先生,是不是你男朋友?说实话。”
严樱挎着她的胳膊走上台阶。
“你眼睛怎么长得啊,不是高度近视吗?”苏三伸手去摸她的眼镜。
“哎呀别闹别闹,眼镜可是很贵的哦。”
严樱家境也不好,现在基本就是半工半读的,苏三知道她说的是真话,就松开手,用手指捅了捅她的腰眼:“你呀你,眼睛很毒辣。”
“那是,我可是外科医生的眼睛,不是吹牛,现在我看人都在庖丁解牛的阶段。”
苏三闻言忍不住故意抖了一下:“好可怕,你可知道我这两年做记者,接触最多的就是那些变态杀人犯,人家是三年之后,未尝见全牛也。你怕是未见全人吧,想想我可是浑身发寒啊。”
“对呀对呀,我现在做助教,经常要操刀给学生演示的,所以人体在我眼中那就是关节啊肌肉神经血管什么的,唉,现在连个恋爱都没法谈,遇到个相貌英俊的男子,我却只能穿透皮肤看肌肉血管和神经,好可怕。”她说到这里笑了一下,用极小的声音说,“就是海…绵…体啊前…列…腺啊也是能想到的,你说我还怎么恋爱啊。”苏三忍不住爆笑,伸手去掐她的脸:“死丫头,你呀你呀,简直了,这话说的,哎呀好变态。”
两个女孩子笑成一团,这时有人正好下楼,她们俩这么一打闹正好和下楼的人撞上。
“喂,严助教,你还真是高度近视啊。”
被撞到的人冷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