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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隐火了,想推开林太太,可是看着她一脸病容虚弱的样子,双手停住了。
苏三见情况不好,急忙挣脱林淑凝的手,走过来按下罗隐的手说:“是呀,现在报告不是还没出来吗。林太太是淑凝的继母,淑凝被带走了自然是要林太太出面在保她出来,何必费二遍事呢。再说现在林教授的事情还没尘埃落定,很多事还得淑凝出面呀,通融一下好不好。”
罗隐其实自己也清楚这些,只是一时需要台阶下,闻言也就缓和了神色说:“既然林太太为她作保,那我先放她几天。等办完林教授的后事,最后调查结果出来再说。”
林太太不停道谢,林淑凝长出一口气,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抚着胸口,接着伏在地上低声痛哭起来。从苏三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肩膀一耸一耸的不住颤抖着。
不管林教授到底是被毒死还是被那把匕首杀死,但不可否认的是他还是中了毒。
林淑凝一心为报复,却没想到无意中让自己的父亲中毒,她的内心想必是非常痛苦纠结后悔吧。
但人生没有后悔药。
苏三不想面对这样的人伦悲剧,悄悄退出客厅,出门时低声嘱咐佣人多用心照看点小姐和太太,有什么事情打电话去警察局。
“你倒够大方,把事情都推给警察局了。”
罗隐随后走出来。
“能者多劳吧。”苏三回答的心不在焉。
“怎么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罗隐伸手在她眼前晃晃:“怪吓人的,整日见你古灵精怪,这会这样还挺新鲜。”
苏三看着街上往来的人叹口气:“我在想,如果这世上真有后悔药,会不会有人愿意去吃。如果没有那么多误会,可能武泽就不会冒充沈慕白,也不会在宴会上去做那么冲动的事情,淑凝不会换了林太太的药,林教授也就不会死。”
“林教授怎么死的还没查清楚,还有真正的沈慕白去了哪里?这些都要调查,你的感慨未免来的太早一些。”
“若真有后悔药,你会想试一试吗?”
“不会。”
“按照你的审讯理论,这么快脱口而出的答案往往是口是心非,在隐瞒自己的真实感受。”
“自然是脱口而出,因为我罗隐从没做过什么可以后悔的事情。”
苏三无言,他总是这么自信满满。
“你呢?你会有后悔的事情吗?”
苏三愣了一下,一抬头看到罗隐目光炯炯看着自己,急忙低下头去:“别试图看我想什么,我可不是你审问的罪犯。”
罗隐唇角一扬:“你啊,一定有后悔的事情。”
两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
前面拖着长辫子的电车叮叮当当地过来。
苏三忽然问:“哎,刚才你是吓唬淑凝呢,对吧?”
“你说呢?”
电车在前面停下,罗隐轻松跳了上去,对着苏三伸出手去:“来,上车。”
苏三拉着他的手上了车,电车上人不多,两个人找个位置坐下,苏三探头看向窗外往来的行人,时间已经是下午,被太阳烘烤了一天的街道各种气味汹涌而至。
苏三闻到了臭豆腐的味道,里面一定还加了很多辣椒酱,滴着红鲜鲜的辣油;刚刚过去的那个人夹着的油纸包里装的应该是菠菜包子,看此人步履匆匆,家中也许有等待他回去的妻子和稚儿?哦,对面,坐在自己斜对面的女子身上有桂花香水味,咦,对面窗外走在路上的是谁!
苏三忽然从人群中看到熟悉的身影:曾作家怒气冲冲的在前面走着,后面一个人正和她说着什么。那个人伸手去拽曾作家的胳膊,曾作家用力一甩,手几乎要打到那人的脸上。
苏三急忙推了罗隐一下:“快看,那是曾作家,后面的男人是萧先生!”
罗隐顺着她手指看过去,点点头道:“呵,有点意思啊。看来需要查查这俩人的关系。”
第十章 买来的情报
“沈慕白,出身富商家庭,南京陷落时十六岁。”
罗隐的办公桌上摊着武泽和沈慕白的资料。苗一站在一旁,一边喝咖啡吃着三明治一边邀功:“头儿,别的不说,这来回就得十五六个小时啊,坐得屁股都生茧子了。”
“好,放你一天假,泡温泉去茧子。”
“那啥啊,手头啊……”苗一捻捻手指。罗隐掏出钱包扔过去,苗一美滋滋地打开钱包拿出几张钞票在罗隐面前晃了晃“我就抽这几张啊。”
“滚吧。”罗隐一挥手。
苗一跑出去和小那差点撞上,小那推他一把:“才回来就跟马猴子似的,蹦跳什么呢。”
苗一哈哈大笑两声转头就跑。
“来,你看看这个。”
罗隐将两张纸递给小那。
这是沈慕白和武泽的学籍档案。
南京陷落很多学校都被毁坏,幸运的是武泽和沈慕白是同一所中学的,那所学校被日军某部门征用,得以完整保存下来。
当年沈慕白十六岁,武泽十四岁。学籍档案上一寸的黑白照,两个少年相貌相似,眉宇间的神情都很像。
“他们俩很可能当年是认识的。”
小那判断。
的确,在同一所中学,两个长得很像的少年也许是相识的,甚至很熟悉。南京陷落之前沈家跟着军队撤退,沈慕白和家人在玄武湖附近失散。周围都是逃难的人群,远处传来枪炮声,乱纷纷的环境中,两个少年在街头相遇了,
没人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目前了解的是,后来武泽消失了,而沈慕白在半年后和寻找他的家人在松江附近相遇,据说当时头部受伤了,失去一部分记忆,后来被家人送到美国读书。
“真正的沈慕白当年和武泽应该是在一起的,只是一个死了一个活着,冒名顶替的武泽对林教授一直心怀仇恨,回国后就以沈慕白的身份接近林淑凝,在宴会上对林教授致命一击,打算毁掉他的名誉。”
罗隐分析说道。
“那么沈慕白为什么会被人袭击呢?又是谁袭击的他?”小那问。
这时肖琴走进罗隐办公室。
“尸检报告出来了,死因是中毒,另外插在死者胸口的伤痕不足以致命,那把刀没有插到心脏,力度不是很大。”
“你知道附子吗?”
“附子?附子中的毒性会被迷走神经造成伤害,表现为口唇、舌及肢体麻木,胸闷,呼吸困难等等严重者可出现休克、心律失常、昏迷,甚至死亡,一般会在口服后半小时至一小时出现症状。”
“不错,苏三说林教授在宴会开始不久就出现了面部有些松弛和嘴角抽搐,目前能确定林教授服用了含有附子的药丸。”
“胃部的确有残存的中药丸,不过我觉得这点药物应该不足以致命,他可能在当时出现了轻微的附子中毒迹象,语言和行动有些迟缓。如果附子中毒死亡的话,死者面部表情不会那么平静。”
“那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死者胃内都是茶水,我怀疑有人在他喝的茶水中下毒。只是科学技术有限,无法检测出毒药成分。”
罗隐记得苏三说宴会开始时是林门大弟子萧道一带着人敬酒的,并以林教授身体不适合饮酒为名以茶代酒。
“一般情况下毒药在酒水中会不会发挥的更快一些。”
“那是当然,很多滋补中药都是用酒来浸泡的,同时人在服用某些西药后也不能饮酒,否则会有生命危险,如果是毒药的话,酒水一定会催发药性。”
“很好,多谢你,肖琴。”
肖琴微微一笑:“晚上有没有时间?我这有两张歌剧的票,工作这么辛苦总要劳逸结合一下。”
小那听到这里,不动声色地往门口挪动,一边挪动一边还竖着耳朵想听罗隐和肖琴的谈话,一个没留神和门口的人又撞在一起。
“小那,你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呢?”
苏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小那急忙竖起手指在嘴边做个嘘的动作,苏三眨眨眼睛:“什么意思啊你。”
就听着里面罗隐大声说:“好啊,歌剧,我喜欢,用不用我晚上开车去接你?”
苏三往里探下头,又缩了回去,罗隐问:“门口是谁啊,为什么不进来。”
苏三拎着文件包走进去,小那站在门口想了想,决定脚底抹油。
“呵呵,肖法医在这里啊,我来的不是时候。”
“嗯,是挺不是时候的。”肖琴应了一声。
“不是时候也没办法了。我接到个包打听的电话,说有秘密卖给我。”
罗隐看着苏三有点眉飞色舞,知道她一定是买到了很重要的线索,于是点点头:“你不会这么好心将买来的秘密和我共享,不会是又要狐假虎威叫我去把那包打听抓起来吧?”
“那倒不是,我也是要信誉的好吧,总这么做哪里还有人敢卖消息给我。”苏三笑了笑,忽然伸出手去:“不过我花了五百块,肉疼死了,我将秘密和你分享,出的钱是不是也能分享?”
肖琴听到这话,鼻子冷冷哼了一声,脸上显出鄙夷的神色。
苏三才不在乎她瞧不起呢,我为什么要被你看得起?
罗隐指着被苗一扔到一边的钱包:“没问题,只要这个消息是个好消息,多少钱我都出。”
说着在她手上轻轻拍一下:“一言为定。”
肖琴睁大眼睛看着罗隐的动作,放下自己手中的报告说:“我先走了,晚上在家等你哦。”
“好的。”
罗隐挥挥手。
苏三低下头,轻轻吐出一口气,抬起头来脸上已经风平浪静。
“这个消息绝对物有所值。”苏三坐到罗隐对面:“据说在南京陷落之前,萧道一是负责中央大学迁移事宜的,又因为他是林教授的弟子,博物院内一些文物的迁移他也曾经参与分门别类。所以在南京陷落之时,他因为忙着转移各种资料没有在第一时间逃出城去。当时和他在一起负责这件事的还有个林门弟子叫做薄文景的,这个人后来就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和萧道一有什么关系呢?”
“关系就是,当时薄文景负责运送的文物,其中有比较重要的有山顶洞人头盖骨化石,这么重要的东西本来该是早点运出去,不知当时出了什么差错却把它排在后面,最后竟然和薄文景一样失踪了,很多人怀疑是被薄文景私吞了,后来军统和中统的人都找了很久,始终没有找到这个薄文景。”
苏三好整以暇地拿起罗隐办公桌上的资料大致看了一下:“这个情报如何,很值钱吧。”
“何以见得值钱?”
“这样看,我觉得沈慕白,我习惯叫他沈慕白了,在宴会后就被人袭击,很有可能是袭击他的人从他在宴会上的反应认出他是武泽,而武泽才是真正被袭击的对象。这四个人能联系在一起的时间点就是南京陷落时,假设沈慕白、武泽、萧道一、薄文景,在当年那个时间节点,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不错,果然是做记者的,联想能力非常丰富,你这五百块花的很值得!我可以给你一千块,另外五百块是奖励。”
“无功不受禄,我只拿我应得的那份。”
苏三潇洒地起身:“我先走了,还得继续调查这件事情,祝你晚上愉快。”
罗隐点点头“你也愉快。”
他看着苏三一步步走出去,又看了一眼躺在一边的钱包露出微笑:这小财迷竟然忘记拿钱了?步履匆匆,还故作潇洒,哈哈。
第十一章 吴环生上当
“遗失的山顶洞人头盖骨化石究竟在哪里?倾城往事掩盖的秘密?”
申江晚报这天的号外犹如石破天惊,全城轰动。
山顶洞人头盖骨失踪一事,因为彼时战乱国土沦丧,老百姓活命艰难,无论北京人还是山顶洞人,谁在乎那是什么东西。现在报道出来,标题很惊悚,国破家亡时的沉重心情又被勾起,在读到属于中华民族老祖宗的山顶洞人头盖骨化石竟然在南京陷落时失踪,悲愤溢满心胸,很多人都恨恨地将报纸拍在桌上骂上几句,彷佛唯有如此才能发泄对侵略者的愤懑情绪,申江晚报早上的加印号外,已经在全城范围内掀起了轩然大波。
“啪!”
萧道一将报纸拍在桌上,接着又拿起,用力揉成一团,扔到地上。
萧太太端着牛奶出来:“这是怎么了?一大早就这么大脾气!”
博物院的文物转移,薄文景失踪,头盖骨到底是去了哪里……这一系列的字眼都让萧道一心生恐惧,他盯着被自己扔到地上的那团纸,眼里几乎喷出火。他的小女儿正在用一个小木勺子吃饭,不小心将饭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