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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什么呀？我妹妹的情况难道你不知道？只有最近好了一点能说别的三两个字，她没什么能回答你的。”楚昭旭伸手，柔声安抚楚楚道：“楚楚别怕，这人你认识的啊！是三年前救过你一次的岑修远！”还是你十一岁时拜堂的夫婿，这一句话他才坚决不会说，那样妹妹可就不是自己的了。
“修远？！”楚楚唤了一声。
岑修远浑身一震，原来如此！脸色灰败的将楚楚交还给楚昭旭；“对不起，楚将军，我不知道她是你妹妹。”
楚昭旭忙着检查楚楚全身是否毫发未损，闻言呵呵一笑道：“我倒是从宣泽俊的书信里知道不少你的事情，照理说你也该知道我就在宿边城啊？”楚昭旭说到这儿，一下子就像是想到了什么，摸摸脑袋，“哦，是不是你正是去我府上找我才遇到楚楚的啊？只是你们……”
岑修远接过话茬道：“楚将军的雄才伟略修远也从六公子那儿听到了不少，我也是刚到宿边城，尚未到府上拜访，和令妹也只是巧遇。”
其实他压根就没打算去谁府上拜访，只是躲避宣诗凝顺便就到了宿边城，谁料宣诗凝还是步步紧逼。
那边，小桃小声的给楚昭旭说了事情的始末，闻言和锦华公主有关，楚昭旭也是一阵头疼，这时才看见边上虎视眈眈的金枝玉叶；忙按照理解半跪参见。
宣诗凝黑着脸瞪着楚昭旭：“哼，想不到你这个人还阴魂不散的存在着！”眼睛转向楚昭旭身边勉强站立的楚楚，忽然觉得心情好了起来，一个傻子怎么和自己争岑修远？“想必这就是你那个傻妹妹楚楚了吧？呵呵，总算比那两年好点了，可惜，终究是个傻子！”
楚昭旭不由怒形于色，半跪行礼本就是个虚设，站直身子跨前一步，高大的身形让宣诗凝感觉到莫大的压迫感：“你要做什么？造反啊！”
“公主，你要怎么说臣都可以，但不要针对臣的妹妹！”楚昭旭严肃的对宣诗凝说道。
宣诗凝早就有宣泽俊的耳提面命，说什么也不敢得罪楚昭旭，闻言讪讪低笑道：“好好，也只有你那么宝贝你家傻子。”
楚昭旭见宣诗凝退步，也知道不能对着刁蛮的公主抱多大希望，当下对宣诗凝和岑修远邀请道：“二位远道而来，还是住到在下府上去吧。”
……
101 再疑
面对楚昭旭的邀约，岑修远眼神深深看了眼楚楚，犹豫不到一刻钟便点头轻道：“那就叨扰了。”
宣诗凝见有机会和岑修远共处一室，怎么会不欣然同意，当下一行人从城外返回往将军府行去。岑修远虽冷漠如故，但对楚昭旭不时的问询还是能一一对答，两人走在最前面看似相谈甚欢。
在他们身后是浑身倨傲，眼神灵动狠厉不知道心里想着什么的宣诗凝，楚楚因为脚伤，被楚昭旭责令等待小厮找来的软轿，只得和小桃等在原地。
楚昭旭和岑修远一路上越说越投机，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宿边城的棉花、宿边城的红砖，这两样让岑修远看到了无限商机；岑修远的见识，岑修远的博学，这又让楚昭旭欲罢不能。
两人甚至于忘记了后面的宣诗凝，进府之后楚昭旭就带着岑修远大步跨向三进院子的书房：“来，修远，为兄让你看看当年得到的高人预示，你那么见多识广，说不定能帮我看出是什么地方的文字是横向书写的。”
“横向？！”岑修远觉得好像似曾相识。这也不怪他，当初叶萱语教导他的时候为了避免他思维混乱，从始至终都用的竖排，只是偶尔提了一句不习惯这种颠覆的排版。楚昭旭的这句话彻底挑起了岑修远的兴趣。“那倒是要好好见识一番了。”
两人一起踏进书房。
“谁让你进来的，你们这又是在干什么？”楚昭旭抑制不住怒气大声骂道。
书房里，钱真真摊在一旁躺椅上呼呼大睡，唇边清晰可见口水流淌；莫珠珠在书桌后的椅子上坐着，手里拿着一支细毫毛笔，正在一张白纸上涂抹着什么？
两女都没料到楚昭旭会在这个时候回府，钱真真被吓得从躺椅上直接滚落在地，从地上一跃而起之后摆出个攻击的架势大声喝道：“何方鼠辈竟然打扰我睡觉！”
莫珠珠的毛笔“啪”掉在了案上，心虚的嗫嚅道：“三师兄，我们只是……我只是想帮你收拾下屋子。”
无怪她心虚，实在是楚昭旭从两人住进府里的第一天便命令二人不得进入内院，特别是书房！钱真真目不识丁，号称书籍杀手，归隐老人一屋子的书都被她用来引火烤肉了；莫珠珠只是初通文墨，但由来就被真真连累不得靠近书房半步。
钱真真这时候看清了进门的是谁，下意识一缩头，退到了莫珠珠身边，明明比师妹高一个头有多，偏偏做出副不伦不类的小媳妇表情。
楚昭旭也想到还有客人在身边，不想和她们计较，挥了挥手，“你们出去吧，我要和朋友聊会儿天。以后记得没有我允许就不要进来后院了。”
两女灰溜溜的跑了出去，莫珠珠还小心的将自己污了之后的白纸拉了东西挡住，不了此举全都落入了楚昭旭二人的眼中，在两人走后，楚昭旭扶着额头不好意思的对岑修远解释道：“修远，真是让你见笑了。那是师门的两个师妹，钱真真和莫珠珠。”
“嗯，无妨。楚兄的那篇横排文字呢？”岑修远不知道心里想的什么，眼神里深邃莫测。
“我给你拿，当年我抄录了之后就将原本束之高阁，这还是第一次拿出来……”楚昭旭的话戛然而止，白纸上什么也没写，倒是有不少的黑色灰渍；他瞪大了眼睛，“这，这是怎么回事？”
岑修远放下小厮送上的茶水，看楚昭旭惊讶的模样，狐疑走近道：“怎么了？”
空无一字的纸张也让岑修远有些摸不着头脑，照理说楚昭旭是不会骗他的，那是那张原迹出了什么问题？
“哼，一定是真真干的好事！”楚昭旭想到刚才珠珠的动作，快步扑到书桌前翻找，岑修远也跟了过去。
这是什么？
两个男人眼中有着同样的狐疑，桌上楚昭旭摊开的八页白纸上的秀气小楷内容一览无遗，单只是大概扫过便可以看出上面囊括的内容。一条条分类分行，一二页是对宿边城市场整治的建议；三四页是建议宿边城种植甘蔗；五六页提出让楚昭旭找寻新型植物，特别是两样薯类；七八页则是建议楚昭旭设立学堂，多培养人才，呃，后面有一句墨迹未干的小字“红薯之于南城门外有现”。
这八页纸张排版也是横排，字迹有些杂乱，粗细也不均匀，根本看不出使用什么笔写成的。倒是最后一句簪花小楷楚昭旭还能依稀辨别正是自己书架上那只最小的狐毫，想起进门时看到的一幕，楚昭旭困惑道：
“难道是珠珠？！”
岑修远已经像阵风般刮了出去，这八页纸对楚昭旭来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然而对他来说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震撼！
红薯、马铃薯，这两样不是先生说过的么？
大小城市设立学堂不也是先生最早的慨叹么？
市场整治，里面的“城管”一词不也是先生偶尔冒出来的么？
这些说明了什么？这纸张书写之人即便不是先生，也和先生有着莫大的关系！
莫珠珠？！见林不是林！“珠珠”两个字去掉偏旁和“人”字不就是“林”么？这名字里面见了“林”字，却又是“珠珠”二字！
想到此节，岑修远运起轻功朝着发出争执的二进院子飘飞而去；书房里的楚昭旭见岑修远突然闪身出门，也顾不上多想，顺手揣好了八页纸张，跟着往二进院子行去，感觉脑袋里乱作了一团：会是珠珠吗？这次的字迹和三年前的字迹比起来要周正许多，里面也基本没有了那种只写半边的文字，就算这次是珠珠所书，那三年前的又是谁？两次出现喻示的口气明明是一个人所书？
……
102 先生，修远找到你了
宣诗凝很生气，那个武夫，每次见到他就气不顺。三年前就被彻底忽视，现在又被遗忘，还连带的岑修远也被拉着渐行渐远。
进了楚府大门，楚昭旭不过是给下人丢下一句“好好招待”，人就消失不见了。还好锦华公主不管到哪，身边的侍卫下人都不少，通通行动起来倒是把宣诗凝在二进院子的厅堂安顿了下来。
正在这时候钱真真和莫珠珠从后院狼狈的逃了回来，当看见厅堂已经被不知道从何而来的高贵女子占领之时，钱真真首先忍不住的跳了出去：“你是谁？”
莫珠珠想到被楚昭旭带到后院书房的黑衣冷漠男人，心下已是有了计较，看来人如此的排场，估计来历不简单，当下也不管钱真真是否得罪谁，停在了门外看热闹。
钱真真这时已经被宣诗凝身边的两个护卫阻住，小太监站在宣诗凝身前，疾言厉色的问道：“来者何人？竟敢如此和锦华公主说话！”
锦华公主？！
钱真真或许不知道锦华公主是何许人也，但莫珠珠却是对宣朝唯一天之骄女的品行有所了解，神色一变，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出现在宿边城，出现在楚昭旭的府邸之中。
那边钱真真根本不管不顾谁是锦华公主，即使觉得耳熟也不会多想，双手一错一分，竟然将面前一个护卫抓起来扔到一边，小眼睛盯着宣诗凝头上那支足有好几两重的金步摇，呵呵一笑，憨憨说道：“你很漂亮。”
宣诗凝见这样直来直去的憨人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夸奖，不由“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挥手让身前的小太监离开，脸上带着调侃神色问道：“喂，你是楚昭旭的什么人啊？还蛮会说话的。”
钱真真盯着金步摇，眼里都要放光了，口水滴落犹自不知，呐呐回道：“我是三师兄的四师妹，我叫钱真真，公主……真是漂亮啊。”
宣诗凝不知道吸引钱真真流口水的时头上的金步摇，谁叫她生活在富贵当中，丝毫不知道贫苦生活里出来的人对金器的渴望之心，还自以为是的认为是钱真真长得太丑，所以被漂亮的自己所征服；一向生活在自我为中心的世界中，宣诗凝的思维方式已经不能用正常人的方式来解读。她对钱真真的表现空前的心喜，不由生出一种想将她收在身边的念头来，要是有个如此丑陋的女人在身边映衬，还愁自己不是绝世美人么？到时候岑修远出来之后一比较，不是觉得自己貌美如花么？
不得不说，宣诗凝和莫珠珠完全想到一处去了，当下她笑得灿烂，对钱真真柔声说道：“真真，真是好名字，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着本公主。”
“跟着你？跟着你干什么？跟着你能戴金步摇吗？”从来只能佩戴木头簪子的钱真真这阵子终于升级戴上了银簪，突然觉得要是能戴上金簪子就更好了。
“呵呵，金步摇算什么？要是真真愿意跟着本公主，金缕衣都有得穿。”宣诗凝某些时候还是很能看穿人心的，自然知道怎么样的诱惑更为诱人一些。
莫珠珠心中一动，宣诗凝的狠厉让她心生畏惧，但宣诗凝的权势无疑让人心动；刹那间她脑海中转了无数个念头，最后还是按捺下一颗驿动的心，和跟着公主伴君如伴虎比起来，楚昭旭这个三品大员还是不错的选择的。要是跟着宣诗凝，谁知道什么时候被拿来牺牲掉。
只是，钱真真要是跟了锦华公主，那自己怎么办？岂不更是独木难支了。念及此，莫珠珠再也没法继续沉默下去，往前几步盈盈福下身体，“民女莫珠珠见过锦华公主！早就闻名宣朝第一美女莫属的非锦华公主不可，今日一见果真让珠珠惊为天人。”
因为莫珠珠低着头，宣诗凝听到这番话是打从心底得意，当下微眯媚眼，抬手笑道：“起来吧，你也是那武夫的师妹吧，想不到武夫的福气还真不错，有你们两个俊俏的师妹啊……”
随着莫珠珠抬头的瞬间，宣诗凝眼神一变，眼前那楚楚可怜的美人儿未语先羞，长相无论放在何处都是绝代，美女见美女自然的妒意渐起；“哼，武夫就是武夫，在府里藏污纳垢，一看就是狐媚子样，哪里有什么名家之徒的样子？你是武夫的妻还是妾？”
“公主，珠珠是我师妹，不是旭哥哥的妻或是妾，不过以后我们两姐妹会做旭哥哥的妻子，因为珠珠的身体不会传宗接代！对了，我还要帮着楚家开枝散叶，就不跟着公主了。真是可惜。”真真很珍惜穿好看衣服的机会，可想着多年姐妹情分，最后还是毅然拒绝了宣诗凝的要求。
宣诗凝闻言眉毛一松，原来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这样的女人在宣朝注定要么死、要么沦落风尘的命，没想到这女人还这么有心机，倒是巴上了楚昭旭那个倒霉蛋，不过这些都不关她的事，只管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