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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住了一条稍粗一些的根须,两根正“厮打”在一起。
林少阳惊的脑子一片空白,他什么也不想了,撒开丫子朝着言小研的方向没命地奔去。
言小研远远伸出手去接应他,眼看就要抓住他递过来的手,谁知林少阳脚下一绊整个人扑了个狗吃屎,正要爬起,却发现身体不受控地转换了方向,他拼命拽住身边的杂草直到把他们连根拔起也没能让身体的运动停下来。
“少阳哥哥!”他听到言小研在大叫他的名字。
林少阳仰面朝天,背部蹭在地上,他看到言小研就在不远处追着他跑,可不论她跑多快都到不了自己身边,他想叫她不要跑了,因为这满地的荆棘一定划的她很疼,她那么美丽,他不想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他的上身被根须裹的严严实实,四肢也被牢牢束缚住,整个人像待宰的羔羊被那些拧成一股绳的隐根拖着急行,裹挟着一地的藤条,林少阳的背部和臀部被刮了个稀巴烂,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着了火一般火辣辣的疼,就差冒点儿火花了。
言小研已经用尽全力在跑了,可林少阳还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她满头大汗,停了下来,四下张望,却什么都看不见,陪伴她的只有她那紧张到爆表的心跳和大口大口的喘息。
“段然,我知道你就在这里,请你不要伤害无辜,他是来帮你的。”她努力平复情绪,对着空气开始劝解已经失控的段然。
“你不要害怕,你只是中毒了,我知道解毒的方法,你出来我们一起面对。”她试探着朝林少阳消失的方向迈步。
“相信我,你出来,我会告诉你现在的我是什么样子,没人会嘲笑你!”她的声音更大了,但也哽咽了。
“我求求你出来好不好?段然!”言小研再也无法忍受内心的愧疚,失声痛哭。
“我已经失去了母亲,我不想连你也失去!你明不明白?我已经回不去了,可我有办法让你回到过去的生活,你相信我好不好?”言小研痛心不已,敲着自己的心脏泣不成声。
草丛中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言小研轻轻吸了吸鼻子,缓缓蹲下,泪眼迷蒙,她的眼前一片朦胧,一条“蛇”蜿蜒而出,她吓了一跳,使劲儿挤了挤眼睛才看清,那哪里是蛇?那是一跳粗壮的根须。
“是主根?段然就在这里?”言小研心中念道,蹲在那里一动也未动,等那根在她脚下试探了几下后,草丛窸窣的声音变的大了起来,很快林少阳被细密的隐根卷着递了出来,言小研扑到他身边,那些隐根随同主根瞬间褪去。
“你没事吧?”言小研关切地问他。
“没事,就是背后估计很难看。”林少阳吃力的爬起。
“我看看。”言小研探头查看他的伤势,林少阳却尴尬地躲避,“别看了,裤子后面可能都磨没了……”
言小研眨巴了几下眼睛,又缓缓退了回来,“那你自己看吧,要是真没了,我就找些草给你编个花裙子先遮住。”言小研说完就忍不住破涕为笑了。
林少阳难堪至极,低着头不敢正眼看她。
“见到他了吗?”言小研笑过之后,脸色又变得沉重。
“没有。”
“他把你放出来了,可他还是不肯出来见我。”言小研悲伤说道。
“小研,他可能是一时接受不了,就像你当初选择跳崖一样……你开花的时候,我见到了。”林少阳抬头凝视她明亮的眼睛,“你要理解他。”
言小研的脸上滑过一丝惊诧,她怎会知道她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开花居然被他全程目睹,是巧合还是宿命?二人之间似乎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从她第一次在岳云松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她就对他有种莫名的期待。
“我理解。”言小研说的云淡风轻,可接下来她的行为简直是让林少阳瞠目结舌。
言小研猛地站起,她轻轻闭上眼睛,一言不发,没过多久,她的食指尖开始滴水,不,确切来说,应该是在滴“牛奶”,那些“牛奶”很快聚集在一起,变成了一块活泼地胶状物,它在地上打着滚,似乎对新环境充满好奇。言小研皱着眉,林少阳猜想她为此应该耗费了不少心力。
“这是?”他忍不住伸手轻触胶质,胶质翻滚的更厉害,像个捣蛋的孩子。
“它是胶质,是岳云松的营养液核心,我要用它引出隐根,逼段然现身。”言小研一拍胶质,胶质“嗖”的一声窜了出去。
“另外,我没时间用草给你编裙子,就用这个裹上吧。”言小研大力一扯,她身上的长裙立刻变成了短裙。
林少阳看呆了,浑身僵硬着被言小研强行裹上了一条“裙子”。
“起来,我们去找他,我会让他知道,异常的不止他一个人。”言小研朝他伸出一只手,一脸期待地看向他。
林少阳从她透着坚毅的眸子里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啪”的一声,他重重地握住了她的手,这一次,换作她牵起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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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5章 英勇的“胶质”
胶质作为急先锋,不断变化各种形态快速前进,所过之处已经被它平整出了一条路。
言小研拉着林少阳沿着胶质前行的路线在密林中穿梭,早知道胶质还有这本事,一开始就该把它放出来,也不用林少阳受那么大的罪。
跑了一会儿,好像来到了林子的尽头,段然的清晰影像已经出现在了言小研的脑海里,他就在前面。
两人默契地跨过一道沟坎,身体便窜出了密林。
“出来了!”林少阳惊喜说道。
“可前面是乱石岗。”言小研放开他的手,迈着沉重的步伐朝前走了几步。
林少阳跟了上去,远处连绵几百亩地几乎寸草不生,全都堆满了建筑垃圾,像极了西北的戈壁滩。
“真想不到,树林的背后竟然更加的荒芜。”林少阳向四周望了望问她,“他会藏在哪里?”
“我们跑过了,他不在前面。”言小研转身回望黑漆漆的树林。
“还在里面?”
“不一定,我想他应该就在我们所站的这个位置……”
话音未落,言小研率先听到了许多根根须齐齐甩过来的凌厉风声,“蹲下!”她大喊一声,一只手已经扣到了林少阳的脖子上,毫无防备的林少阳一个趔趄单膝跪地,头上一片黑影扫过,带着股杀气。
“好险,差一点。”后知后觉的林少阳庆幸逃过一劫,而身边的言小研正在机敏地四下扫视,仿佛危险仍没有退去。
果不其然,脑后冷风一阵,刚才一击击空的几十根根根须居然又甩了回来,言小研的感知更快一步,她的手迅速从他的脖子上移到了脊背上,用力向下一按,两人齐齐趴在了地上,带起了一地的灰尘。
磕了一嘴土的林少阳完全跟不上言小研的反应,只能听凭她的指挥。
“糟了!跑啊!”林少阳刚看到了前面黑压压一片阴影席卷着地面像潮水一样涌过来了,言小研就已经揪起他的衣领扯着他朝乱石岗跑去。
言小研跑的飞快,长发被风吹起,发梢蹭到了他的鼻尖,本应该是赏心悦目的画面,可狼狈的林少阳哪有时间欣赏,他死命的追着她跑,却仍赶不上她的速度。他也没时间回头看看那黑压压的一片到底是什么,言小研的反应告诉他,不跑就是等死!
终于跑进了乱石岗的领地,满地的石子扎的二人的脚生疼,两人晃晃悠悠,怎么也跑不快了,好不容易翻身越过一个小石子堆成的土坡,两人就像打仗的战士一般躲进了“壕沟”,双双背靠着石头,大口的喘气。
“那是什么?”林少阳问完就开始上气不接下气地咳嗽,好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是隐根组成的暗河!”言小研满头大汗,她不可置信地摇头,“段然完全被隐根控制了,他在攻击我们。”
“主根呢?之前不是还有一根主根吗?那个应该是段然的人性之根,如果它出来是否能够阻挡隐根?”林少阳的眼珠转的飞快,一辈子都没跑的这么快过,这个速度没去参加奥运会真是可惜了。
“胶质在找!找到主根,段然也就出现了,他们是离得最近的,隐根就不一样了,它坏,是恶念的化身,攻势这么猛烈,段然一定有很大的怨念!”言小研急促说着,转过身去,扒在石头上慢慢探出脑袋。
“你干什么?危险!”林少阳扯住了她。
她回头叮嘱他,“我看看,你不要出来。”林少阳看她心中有数,缓缓放了手。
她刚把头伸出去小半个,睁得老大的眼珠瞬间就不转了,视线定格在了眼前的“暗河”上,只要零点零一秒,“暗河”一个猛子扑过来,言小研和林少阳就会被根须吞噬!
“怎么样?”对上面的情况全然不知的林少阳着急地问她,见言小研没动静,他也跟着站了起来,探出了头,然后……
双方对峙中,时间好似静止了,空气也像是凝固了,林少阳喉结翻滚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兀。
“倒!”说时迟那时快,言小研大喊一声的同时一把拽住了他的肩膀,两人双双向后倒去,“扑通”一声,林少阳觉得自己的后脑勺痛的就快要炸开了!唯一欣慰的是在最一秒他将自己的身体垫在了言小研身下。
尘土飞扬而起,“暗河”并未将二人吞噬,两人的头顶上赫然罩上了一块白色的盾牌,是胶质!它及时赶到了!
言小研的头枕在林少阳的胸口,眼珠转了几圈,终于坐起,她满眼同情的看了眼林少阳,目光却并未在他身上做过多停留就一跃而起,扬手一挥,胶质迅速缩成了一团,“暗河”已经消散了,出现在她眼前的是那条咖啡色的主根。
“段然,真的是你?”
林少阳揉着脑袋,晕晕乎乎听到土坡上传来言小研悲伤的声音,他一个机灵就清醒了过来,扯住残破不堪的衣服努力爬上了土坡。果然,越过言小研的身影他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段然。
段然满脸污渍,脸上风干后的泪痕还隐约可见,他的状态比林少阳好不到哪里去,衣衫也被划得一缕一缕,可想而知,他和他们一样,也在这密林里穿梭了整整一_夜。
“对不起,小研,我没办法控制那些根,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们的。”段然颤抖着声音,边说边后退。
“我知道,段然,那不是你的错,现在你脚下的主根已经降服了那些暴戾的隐根,你没事了,你不要怕,我们接你回家!”言小研亦步亦趋,慢慢靠近他。
“我不回家!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回去?你看不到吗?我的脚下生根了!”他咆哮着用力点指着自己的脚下,言小研看到那条主根还在扭曲着身体不肯回归段然的身体。
“段然,你听我说,你可以控制它们,它们从你脚下生出,就得听你的话,你试着收回它们。”言小研耐心地劝慰他。
“你骗我!我做不到!已经一个晚上了,它们放肆的在林子里耀武扬威,刚才还差点伤到你,还有他,它们根本不听我的,我是个怪物!我是个怪物!”段然情绪崩溃,蹲在了地上,抱头痛哭。
言小研感同身受,站在一边也陪着他默默流泪,林少阳看到胶质还在地上,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走到言小研身边,低声对她耳语,“你让胶质去试试,他是营养液的核心,而段然又是被转化营养液的器官砸中,说不定胶质可以帮他收回根须。”
言小研停止了哭泣,林少阳的话给了她灵感,她平摊开手,胶质跃上了她的手掌。
“段然,你抬起头来,要说怪物,你面前就有一个!”言小研突然大声对他说道。
段然真的抬起了头,他看到言小研手中的一块白色胶状物一点点融进了她的身体,“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我为什么会失踪,现在你听好了,那是因为,我坠崖了。”
段然呆住了,微张着嘴,满眼的不相信。
“我坠崖是因为我的身上开花了,可我没有死。”言小研终于说了出来。
“我不信!我不信!”段然使劲儿摇着头,极力的否认。
言小研几步走到了他身边,一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段然却猛地抓住她的胳膊,仍抱着最后一点希望哽咽着说:“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言小研噙着泪,咬了咬嘴唇,好不容易开了口,却不是段然想要的答案,“我的原液可以为让你减轻痛苦。”一句话没头没脑,段然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她微闭眼睛,集中注意力,没有岳云松的提点,她一样可以做到释放原液。
段然惊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