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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大赵国目前真是繁荣昌盛,可说是物质极大丰富,人民为所欲为。尤其是身在东京都的贵族,闲成这样,看个光上身的男人在街上溜达一圈,就吸引了几乎整个上半城的人。
切,萧十一是三头六臂吗?还不是和别的男人都一样,难道身上镶金带玉有雕花?或者腹肌有十六块?琉璃越想越不屑,脸上就露出兴致缺缺的神情来。
与琉璃并肩凭栏站在船头的萧真看到她的脸色,心中很有几分高兴。他今天就是带她来看十一哥出糗的,有几分玩笑的意思,并没有试探什么,但结果出乎他的预料,算是意外收获。
“一会儿看着十一哥践约后,我们就沿河南下。虽然今天出城是来不及了,但欣赏一下两岸风光还是不错的。”萧真说着,又对身边举着伞盖的宫女比划一下,让她换个角度,好为琉璃遮阳。
“好啊。”琉璃答得温顺,似乎还有几分高兴。
其实,为人两世,她都惧怕水上生活。可惜上天就是这样,你越讨厌什么、越怕什么,就给你来什么。前世家里做的就是水上生意,这一世投身西北之地,本以为再不用近水,哪想到到头来成了漕帮帮主的妹妹,就连姓氏,与脱开不这个“水”字。她本不是委屈自己的人,可以拒绝这个邀请的,但考虑到随船游上一圈,东京都又会多了好多关于她和晋王的话题,再不喜欢的事也只有认了。
“晋王殿下想得周到。”想了想,又补充道,“幸好河面上早早封锁,不然私船争挤,必然会有人不慎落水。本来是践约雅事,闹出人员伤亡就不好了。”
“琉璃说得甚是,不愧是漕帮之女。”萧真哈哈一笑,“不过我也有私心,十一哥向来事事拔尖,我能胜他一回,看他灰头土脸,还真是难得啊。”
琉璃抿嘴笑笑,虽然觉得真没什么好笑的。但她不能总这么扫兴,那样很难与人相处。姐姐说过她:不要总依着自己的心思,那不叫倔强,叫任性。偶尔也配合配合身边的人,不然大家都尴尬。
萧真大约真的很高兴,谈性很浓,“你不知道,十一哥在东京都素有风流之名,有名士曾经诗曰:肆意花丛醉半生,说的就是他。你看岸上那么多人,男人不比女人少,你可知是为的什么?”不等琉璃回答就又说,“因为不仅有贵族小姐、大家闺秀前来看他,还有很多红颜妖娆,舞姬女伶捧场。东京都的女子,下贴子请也未必能这么齐全,那些个男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琉璃很有兴致似的哦了声,心里却叹演戏真累,恨不能掉头就走。她可没有那么无聊,但却只能死忍。萧真说得好听,什么贵族小姐,大家闺秀,不过是花痴。什么红颜妖娆,舞姬名伶,不过是风月场中的女子。什么肆意花丛醉半生?不过就是个狂嫖烂赌的小子!真可笑,一个浪荡的花花公子,却吸引了这么多人的注意力,甚至崇拜仰慕之心,不得不说这个王朝表面蒸蒸日上,却离腐朽不远了。
只是,萧十一绝非他表现出来那般模样,真不知道他图谋的是什么?但,跟她有关系吗?
答案是,没有。所以她,无视之。
正和萧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就见岸上一片骚乱,还有娇脆的欢呼声传来。
夏日是雨季,水位偏高。萧真弄来的,又是一船高高的双层船。此时,大船沿着堤岸缓缓而行,琉璃站在上层的船头,视线可与路人同水平。再加上,沿河一侧没有建筑物和行人的遮挡,看得更加清楚。
临山郡王萧羽,缓缓从一辆由四匹键马拉的马车上走下来。他身上,空着一件黎色织着大朵粉白牡丹花的广袖罗袍,白玉带、白玉冠、略显尖削的下巴上,系着黑色飘带,脚上穿的是麻鞋。自然,不是穷人穿的那种粗麻鞋,而是精工细做的细麻鞋。东京都的贵族男子为了夏日凉爽,经常会赤脚穿此鞋,比绸缎面的鞋子还要贵。这通身的打扮,本因为过分华丽,显得有些阴柔美,偏就让萧羽穿出了十足阳刚气。
他一出现,人群就出现了骚动,还好左右神武军够给力,硬压着人潮没乱。而萧羽就跟看不见这些人似的,以目空一切的姿态走到长街的当中。然后……动手脱衣。
惊呼声一片,因为某些场景出现得太突然。
大概是怕麻烦,他外袍下面居然是空心儿的。大赵男子的衣服又是以偏衽为主,他没费什么力气,两手抓住衣襟向两侧用力拉,再甩掉袖子,整个上半身就全部赤*裸于人前。
接着,惊叹声又是一片,因为某人的外形实在是得天独厚。
脸长得俊美无双就罢了,偏偏身材还非常好,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琉璃不知道古代男人有没有健美措施,反正萧十一肌肉线条完美坚实,两块胸肌、八块腹肌块磊分明。平时遮在大袖里,还真不知他的肱二头肌这么发达。他的脸还挺白的,身上却是健康的小麦色,在阳光下的照耀下似乎微微闪光似的。
琉璃心中翻了个白眼,心说萧十一这德行,得迷花多少女人的眼。从古至今,男人色,难道女不不色吗?不过被封建礼教压制,不敢表达罢了。可大赵是特例,民风开放,所以女人也能对着某男人如痴如醉。可惜他穿的是袍子,扒掉上衣后,衣服就松松垮垮的挂在腰下,看不到作为性感标志的腹内外斜肌,简称人鱼线。但从他的整体身材推论,应该也是完美才对。
油光水滑!不知为什么,琉璃心中想到这个词,搭配文字的配画是皮毛发亮的、在山野间奔跑的黑色骏马,或者在月光下疾行的孤狼。反正,没什么人样。
“好了,看过了,咱们走吧?”琉璃转过脸,催促萧真。
萧真点头,正要吩咐船手,琉璃却突然听到一声清脆的铃声。
照理说,这么喧哗热闹的时候,她应该捕捉不到那声音。可冥冥之中有什么,就是让她听到了。隔着河岸与河面,借着水音儿,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她蓦然回头,正巧萧羽贴岸而行,与船头对齐。
距离并不远,阳光又正好,面对面得看得很清楚。萧羽意味深长地看了琉璃一眼,就转过目光,直面萧真。
萧真大笑,对萧羽抱拳,“十一哥,信人也。”
萧羽笑眯眯的还礼,“好说好说。难得九郎特意使了船,来陪我走这一段。”
萧真怔了怔,就转头对琉璃笑笑。意思是:十一哥这样说了,他不好立即让船加速。
琉璃明白,但难免郁闷,只觉得那铃声如同驼铃,一声声敲在她心上。在比宁安郡还西北的地方有广阔的大漠,商旅们穿行大漠,骆驼的脖子下都系着铃。有传说,白天响起,是旅人的精神寄托。夜晚响起,有客死在外的魂魄循声归家。
姐姐的英灵何在?是不是也很想回西北老家去?宁安镇,霍家大宅已成一片废墟,却是霍家人的根。琉璃心下坚定,因为一定要带姐姐回家。而明明夏日的晌午,很热的天,她却周身发起寒来。
“晋王殿下自便,我先回舱中了。”琉璃垂下眼睛道。
“琉璃,你生气了吗?”萧真抱歉的问。
琉璃摇头,在心中刺痛的情况下,居然还能表现出一脸真诚,“我没生气,只是……这种天气里,河面的水蒸着,天空的日头晃着,很容易晒黑的。”
女为悦己者容。
萧真听琉璃这样说,登时理解,又有几分自己也没觉察的欣喜,答应道,“那好,等我陪十一哥走完这段路,咱们的计划不变。”
琉璃点头,一矮身就进了船舱。
此船豪华舒适,内中的布置也一样。不仅家具和摆设精美,角落还摆了冰盆。一进舱,立即就凉爽了起来。
琉璃进来后,立即凑近镂空葫芦形状的舷窗,凝目向外看。就见萧羽真的视周围的环境如无物,仿如在无人的月光下散步般,优雅缓慢的沿河而行,不理一切喧闹、呼喊、嘈杂和万众瞩目。而随着他走的每一步,那清脆的铃铛声,全部钻进了琉璃的耳朵。
他故意的?琉璃皱眉。
他故意的!
第十五章 铃铛
其实说起来,不过是两个皇室子弟胡闹罢了,但最后却成为了一段佳话。
大家谈起当日盛况,提起的是临山郡王的一诺千金,是晋王殿下的兄弟情深。那日,两位皇室子弟,一个在岸上坦然前行,一个在水上殷勤相送。特别是,两个人都是大帅哥,那场面真是……美得很!
后来,还有很多文人墨客为这一幕立诗为证,在大赵广为传诵。甚至,有人在读到这些诗后,落下了感动的眼泪。
而琉璃听到这些八卦新闻,惟一的反应就是翻白眼。
人类真是愚蠢的生物,他们只按自己的想象去理解所看到的事实。而后,这种想象传播开来,所有人都无选择的相信了,最后就成了无法推翻的真理。
就像姐姐的事。
东京都的人都说,霍江林死后,霍家没有子嗣继承藩镇,霍红莲奉指削藩,下嫁温侯为填房。当年那是什么样的场面啊,十里红妆,温候亲迎至东京都外三十里,那是怎样的面子和荣耀?那时的温凝之虽然是鳏夫,但仍然能牵动无数女子的情丝。
人人羡慕霍红莲,快三十岁的女人,还能嫁大赵国有名的才子兼美男,从此相夫教子,远离满是血腥杀戮的战场,真是好福气。哪想到一年后,曾经声名赫赫的霍大小姐死于小产,母子全丧,一尸两命。
这是什么?是命!更恶毒的,说是无福消受。可琉璃心里知道,这不是命!是阴谋!
“小姐,二门上递了东西进来,说是晋王殿下送的。”忆秋禀报道。
琉璃疑惑,但还是接过了盒子,打开。
一见之下,眉头却皱了起来。
“什么好东西啊?小姐。”在旁边侍候茶水的青柠伸过头来看。
盒子是红漆描金,虽然精美,却也常见。盒子内铺着黑色丝缎,层层叠叠,云雾般塞满了空间。虽贵重,却也平凡。只是中间,嵌着一只金色的铃铛,着实有些令人意外。
“晋王殿下送铃铛做什么?”青柠纳闷,“就算是金玉所制,也不过尔尔。”
琉璃冷笑,“不是萧九,是萧十一,不过借着萧九的名头。”他倒细心,这时候考虑起她的名节来。在皇宫中玩暧昧,怎么就没有半点在意?记得当时他在岸上,被阳光映照之时,腰侧确实有光线闪动。原来,铃声从他腰间而来,怪不得当时没看到。
可是,这是什么意思?单纯只是开个玩笑,因为她在皇宫中迷路了吗?还是另有深意?当年姐姐要在她身上挂铃铛的事,知情人都死于那场大火了吧?就算还有人记得,又怎么会和萧十一搭上?
想来想去,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否则萧十一就不是人,而是神。但为了安全……
“去把唯唯叫来。”琉璃吩咐青柠,自己则走到书桌旁边,动手研墨。随着机械而简单的动作,随着墨条变成墨汁,她的心也静了下来,这才提起了笔。
她要石头去查一下萧十一的底,这个家伙似乎盯上她了,她必须防患于未然。因为任何人都不能保证自己百分百完美,每个人也都有秘密,只要有心人留意,总能找出破绽。何况她是怀有目的,还隐藏了真实的身份,更容易出纰漏。假若到了那一步,她必须对“敌人”知己知彼,更要有反击的武器。
而她的信件,真正重要的都要通过漕帮的秘密联络通道往来。因为若像平常的家信那样借助大赵国本身的驿站传递,就有被截获或者私拆的可能。她,不能冒任何风险。
唯唯过来时,琉璃已经写好了信,正装进信封。
“你去联络漕帮在东京都的主事人凌红蝶。”琉璃说着,从妆台上拿过一只小瓷瓶。
从外表上看,那瓶子是盛放香脂或者香膏用的,但倾倒在信件封口处的,却是朱红色的粘稠液体。随后,琉璃快速拔下家居中常戴的一只雕刻着花纹的发簪,把簪头铬在那液体上。当它很快凝固,上面就形成了独特的古篆字体。
这是她与石头的秘密联络暗号,看到这个封口标记,他就知道是她的信。那么,不管他在忙什么,也会优先处理她的事。
“转告凌红蝶,我暂时不能去见她,但这封信要尽快发出去。”
“奴婢现在就去?”唯唯问。
琉璃知道她的意思,于是点点头,“我本来不想这么早动用这条线,但事情有变。”
“是。”
“唯唯先走,青柠在后面跟一段,看看有没有吊尾的。”琉璃嘱咐。
凌红蝶那儿,是她在东京都的倚仗和堡垒,绝对不能暴露。
“奴婢遵命!”青柠一听不再关着她,喜得差点蹦起来。
琉璃无奈的叹口气,追着两个丫头的背影道,“外头这么晒,好歹戴点垂纱帷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