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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力的不二法门,当既下了圣旨,宣察合合进京。
察合合由漕帮护送,水路进京,迅速飞快,顺利之极。路过沿岸繁华的小镇,仰慕大赵的物宝风化之余,还大肆宣扬没有空手而来,是带了投名状的。这投名状,是一封阿鲁台当年写好的密信,呈上之后,对大赵朝廷有莫大好处。
察合合就这么一路走,一路显摆,当他双脚踏上东京都的土地时,全大赵人都已经知道秘信、锦盒、投名状的事,并且万分期待了。萧左虽觉得有些不妥,可嘴长在察合合身上,他想管束时也来不及了。
第六十章 密信锦盒投名状(下)
迎接使节的仪式,自然大方得体又隆重。察合合对萧左相当尊重,上殿时亲手捧了个锦盒奉上,说那就是投名状。萧左当众接过,打开,笑着看了几眼,又合上盖子,热情的宴请察合合的使节团,其余没有表示。可真正的老油条都看得出,萧左的脸色连变了几变,怒气是强行压制住的。那盒子里的东西,定然了不得。
不出所料,萧左回到御书房,就把那个锦盒砸在了地上,还是当着几位朝中老臣和重臣的面儿,简直怒不可遏。在他的示意下,有老臣上前,拿了盒中的密信看,看完之后也是目瞪口呆,完全的难以置信,更不知如何是好。
信,是阿鲁台写的。写给谁呢?写给大赵的一位侯爵重臣,姓温,名凝之。为了的是什么事呢?因为多年败在霍红莲手上,阿鲁台始终心有不甘,得知霍氏嫁与温氏,于是许以大笔金银珠宝,让温凝之害死其妻,以解鞑靼人之恨。若事成,有机会的话,鞑靼美女,还任温凝之挑选,绝无二话。
那秘信上头,确实是温凝之和阿鲁台的笔迹。因为之前有国书来往,大赵人又爱存着温侯之珍贵墨宝,所以不怕鉴定。何况,信上还有鞑靼国明晃晃的王印!
对此事,萧左的心情阴晴不定。他明知道霍红莲是为何而死,因而清楚这次温凝之确实是被陷害的。但是,这话让他怎么说?想捂着,偏之前察合合已经闹得的天下尽知。对那封传说中的密信内容,有心胡乱编个由头,可别人没看过信,察合合却是看过的!他若撒谎,察合合嚷嚷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谁陷害温凝之?或者说,揭出霍红莲之死,是针对他吗?
察合合?说不通!虽然他握着王印,还拘禁了阿鲁台一段时间,很有机会造假,可是动机呢?他现在巴结大赵还来不及,要靠大赵的力量才能稳稳坐上王座,这样做于他无益,反而有害。若只是为了给大赵添赌,有意义吗?显然,没有!
霍家军?动机是有,能耐也不小,可他们不会知道当年的秘密,只弄倒一个温凝之却费这么多心血,也是不值得的啊。那么,到底是谁?
可无论是谁,温凝之都倒了大霉了。萧左在朝堂上公示了秘信,然后又表示出了适当的怀疑。他是想着,拖着此案不办,若有幕后黑手,定然沉不住气,继而露出马脚。于是只软禁温凝之在家,指派大理寺查案。
温凝之自然大喊冤枉,说秘信、字迹,甚至王印都可以伪造,对霍红莲之心可昭日月。若在往年,冲着他年年为霍红莲办大祭,民众也会相信他,还一洒同情之泪。但那么巧的是,他才出了和失踪番僧的风流事,现在如此做态,倒有大半人觉得恶心。
就在这个时候,东京都连降暴雨。这本是正常气候,年年的五月中,东京都都会连下几日的大雨。但今年的雨格外大,接着某天,路过宁安侯府附近的人,以及守在府外的龙武军的兵马,忽然听到轰隆的一声巨响。过后不久,有府内的仆人惊叫着跑出来说:霍夫人生前所住的爱莲居,那个在大火中都安然无恙,从来没有人进的院子,却莫名其妙的倒塌了。而且,在大雨滂沱中,主屋的地基之下,露出了个深坑,里面全是能晃花人眼的金银珠宝!
神武军的兵丁以保护现场为名,蜂拥而至,等大理寺主事的史天宇到的时候,那些财宝已经被挖出大半。偏田夏还冒了出来,看了个满眼,事情压都压不住。随后,那些珠宝经鸿卢寺负责西域事物的专人鉴定,正是西域风格,多来自鞑靼。
若说之前,温凝之喊冤,说有人造假陷害,那现在这批珠宝就是铁铁的物证,令他纵有百口也难辩。霍红莲本就是女英雄,传奇人物,之后的惨死令百姓们唏嘘不已,如今证明是被一个表面上的忠臣,文人中的楷模陷害的,死得还那般冤枉,就算京城百姓感受不到西北百姓对霍红莲的那种热爱,民怨也已经沸腾。还有,温凝之前几年的假惺惺,令普通民众有一种被欺骗的伤害感。之前,他们陪他流了多少眼泪啊,又曾经多么崇拜和同情温侯啊。
国之大贼!盗世之骗!奸臣中的奸臣!天降大雨,是感叹世间不公。爱莲居倒塌,是霍大将军英灵不死,警示世人来了!
这时候还有些女子跳出来,说温凝之对她们始乱终弃。也有人哭诉温凝之如何欺诈他们的财产,霸占他们的田亩。这些,其实倒是假的了,不过是落井下石,宵小要借乱谋得一些好处罢了,根本不入流也没人理会。
萧左再不能没有表示,立即下旨夺了宁安侯的封号,要知道这爵位还是因娶霍红莲而得到的,只因霍家世代镇守宁安郡。另外,查抄温家,全家无论老少主仆,全部下了刑部大狱。并着大理寺会同刑部一同办案,查清事实。至于温氏全族,则暂时看守起来,责令所有人不得离家,听侯发落。因温家二子温映宣身在临山王府,特地派人去捉拿。
那天,仍然落雨,却是细雨,绵绵密密的,如老天也落了泪。温映宣被关在囚笼中时,吓得大哭大叫,还像被捉住的小麻雀那样撞着木栏,直撞到头破血流,也不肯停止。可守卫兵丁不管这些,只拿鞭子威胁他,不让他哭闹,一路向刑部大牢而去。
琉璃亲自追出来,苦求着兵丁放人。但就算她是临山王妃,就算大家都会给临山王几分面子,但公事要公办,何况是轰动大赵的官司,哪个敢循私?于是,押解队伍的头目好言相劝几句之后,就要离开。
琉璃见阻拦不住,居然冒雨跪在车队之前,大声哀求,“法理,也不外乎人情。温凝之有罪,可我义弟早在几年前就已经伤了脑子,人变得呆呆傻傻,整个东京都,有谁不知道的?一个痴儿,就算律法严苛也罪不能及。就烦请各位差爷兵爷再等上片刻,我夫君临山王已经入宫请旨,相信皇上也会网开一面的。”
王妃是有品级的命妇,她这一跪,那些人本就受不住,她再出难题,人家就恼了。那头目就怒道,“我敬你是王妃,可最敬的是大赵法度。请王妃速速离去,若阻碍公务,纵是临山王在此,也会以罪论处。”说着,指挥兵丁绕行。
琉璃拦着不让走,偏那些兵们没人敢伸手拉她。这边,温映宣哭得凄惨惊惶,又满脸是血的,围观的百姓们就都心软了,纷纷开言劝说道:一个傻子,审也审不出什么。再说,他爹犯事的时候,他还小呢,有什么罪过?看人家哭得那么可怜,王妃都下跪了,干吗这么不依不饶的,太狠了点吧。
那头目见场面有点失控,便吹响了挂在脖子年的铁哨,以维持秩序。
哪想到温映宣听到这刺耳的声音,突然吓得浑身哆嗦起来,嚎叫着道,“爹!爹你不要这样。母亲又没有错,母亲对我很好的。你为什么要给她吃那种药,听说母亲肚子里有弟弟,这样弟弟会睡死过去的。冷香冷玉,你们是母亲的贴身丫头,为什么帮着爹爹给母亲喝药!”说着又往囚笼后头钻,像是怕极了的样子,继续大叫,“你们!你们全是坏人!母亲流血了!好多好多血啊!母亲要死了!啊,鬼来了!”
温映宣喊叫的时候,大街上那么多人,却都吓傻了,只闻落雨之声。谁不知道,霍红莲是难产而死,一尸两命。温映宣口中的母亲,自然是指霍红莲,而从那只字片语中,都听得懂是温凝之给霍红莲吃了致使胎死腹中的药,最终导致当母亲的也惨烈而死。
傻了的人,惟有一宗好处,那就是他的话,是人就会相信的。因为傻子就如纯洁无暇的小童一样,从不会做假。因此,再不需要什么审判,温映宣的哭叫,当着众百姓的面,已经给温凝之定下了罪,他天大的罪孽!
琉璃瘫坐在雨地里,失声痛哭。身边的几个丫头,连同周遭的百姓,甚至还有那些负责押解的差役兵丁,无不跟着心酸落泪。
她自然知道姐姐是怎么死的,可却在今天,经由温映宣的话,告之天下,让那些愚昧无知的人,不再说姐姐是杀戮太过,命硬而不得善终。她也才敢哭得这样肆意,才有脸这样毫无压抑,这样痛快淋漓。她仰望着天空,任雨丝打在脸上,睁不开眼睛。姐姐啊,英灵若在,你看我终于,能当众为你而哭!也终于让那被蒙蔽的百姓,为你一洒热泪。
萧十一到的时候,身后跟着为了宣圣上口谕而来的洪长志。他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情景。
尽管知道这一切都是琉璃设计好的,尽管也知道这正是她要的结果,萧十一却仍然心中大痛,不管不顾的冲进雨里,把她抱回马车中。外面,洪长志宣旨,要差役们放掉温映宣,一个傻子,皇上不会追究其连带之罪。
第六十一章 傻傻一笑泯恩仇(上)
后来很多年,东京都的人们还经常谈起这一幕,唏嘘霍大将军之死,感叹临山王妃的有情有义。不过在当时,琉璃只是窝在萧十一怀里,哭了个肝肠寸断,心里那么痛快,却又像被生生撕裂了旧伤一样,痛入骨髓。有的伤口,是永远也没办法愈合的。即便表面上看起来已经好了,但其中仍然鲜血淋漓。
萧十一并不说话,也不劝慰,只任琉璃这么哭。她是那样直率而锐利的人,可为了报仇却不得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压抑自己的感觉。她很少掉泪,再难过也是倔强的忍耐着。其实算起来,她还是个小姑娘呢,是他的小王妃。她经历了那么多苦楚,那么多为难和困惑,却一个人忍,一个人担,正应该宣泄一下才对。
他始终抱着她,回到王府后亲自帮她泡了热水澡,绝不假手丫头,还为她擦干身子、绞干头发,换了舒适软和的衣服,又双双歪在软塌上,让她舒服的倚在他怀里,并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她的长发,或者轻拍她的后背,直到她完全从悲伤的情绪中恢复过来。
“好些了?”听她像是哽咽似的长长舒了口气,他才柔声问。
琉璃有些不好意思,干脆就把头埋在他胸前,闷闷的嗯了声。
萧十一挑起她的下巴,温柔地在她唇上轻吻了吻,又吻了吻,再吻了吻,才温言道,“小琉璃,你要记着,在我面前,你可以做任何事,都不用觉得不妥当。”
琉璃心中涌上热流,却什么也没说。重新把脸埋在他怀里,过了好半天才又问,“映宣他……”
“放心吧。没事。”萧十一的声音稳定,很给人安全感。“我让袁丹青善后呢,那小子做事牢靠得很,尽管交与他。映宣的伤都是皮外伤,接进府来后,自有最好的跌打大夫医,还有萧蛮在,安抚一下就好。”
琉璃又嗯了声,到底有些内疚。
温映宣有那种白痴天才的特性。还是经温宏宣的提醒,她才发觉的。他虽然傻了,但很多事反而记忆力超强,不管是多年前的,还是最近看到听到的。不然,温宏宣也不会无意中发现她的秘密,并借此要挟,把她捋到海上,最后差点令她和萧十葬身鱼腹。
把摇光送走后,琉璃花了很多心思在温映宣身上。细细问起姐姐临死那些日子所发生的事情。那些不好的回忆令温映宣很痛苦,可琉璃硬起心肠刺探。后来她发现,因当年温映宣年纪小。又喜欢四处乱钻乱躲,倒是无意中看到很多事。比如温凝之和冷香冷玉给姐姐下药,比如姐姐那天逝去时的细节。
她诱导温映宣把那些不好的画面,具像成语言,并在受到强烈声音刺激的时候,就会全部大声说出来。她也知道刑部的人维持秩序时会吹响铁哨,于是她故意制造混乱。
是的,温映宣当众说出其父的罪恶的场面,是她一手导演的。她利用了一个智力有缺陷的人。这是她心中难过的原因。她再度确信,自己不是好人。为了复仇可以不择手段。而她,明明答应过温宏宣。要照顾他弟弟的。
“我们以后都会对映宣好的,你从来没有违背誓言。”呢喃出心中所想,萧十一就劝慰她道,“映宣之前受的那点苦楚,只当是为了他父亲赎一点罪。他心思单纯,很快就会忘记这一切的。往后,咱们保他一世平安喜乐就是。”
“我觉得自己很坏心,尽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