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啊,霍大管家!她怀疑过很多人,他是最后一个,却没想到正是这一个!
“他在你手里?”琉璃再问。
萧羽耸耸肩,“不在我手里,怎么能问得出来当年的事?”
“放了他。”琉璃要求,“会打草惊蛇,坏我的事。”蛇,是指温凝之。甚至,会惊动最大的那条蛇。想到这里,她有些发急。
“你不怕霍其坚和温凝之通气儿?”萧羽好奇。
“我会再想办法,让他不开口!”琉璃意志坚定,虽然意外频生,却相信一定有解决之道。
“怎么办呢?”萧羽叹了口气,露出苦恼的模样,“人,是放不回去了,因为我杀了。”但语气轻松,甚至是有些轻佻的,就像说踩死一只蚂蚁,“不过你放心,他死得再‘正常’不过了。人都有三灾六难,今日不知明白事,死就死了吧。”
事实上,他可以不杀人。但是,他怕那老狗会咬出琉璃来,伤害到她。奇不奇怪,在摊牌之前,他居然是要保护她。从临山王的宫殿中站起来时,他本发过誓,只杀人,不护人的。为了琉璃,他其实……破了例。
只是这个坏丫头,不会知道他这份心意。他自己,当然也不会说。误会?挺好玩的。
琉璃想了下,觉得萧十一既然如此说,就是没有破绽,那么对她也没有影响,也就放心了。
她没有意识到,萧十一是敌人,她却轻易就信了他。或者因为,他们骨子里都是骄傲的人。
第七十九章 摊牌(下)
萧羽喊喂,手指点点茶几,“到你了。”
他真正无语,因为琉璃居然在他面前发起呆了,也不知脑袋里想些什么。
琉璃回神,把手中早已冷掉的茶放下,才语调平缓的道,“郡王殿下才是能人,身居重位高位,万众瞩目,皇上查你,必定比查我更严苛上十倍,能动手脚的机会更少。加上打从出生就为皇家宗室子弟,到哪儿都有无数人围着,不像我,还是后来被认领的……但尽管如此,调查的开始,也是找不到殿下身上任何不同寻常的地方。”
萧羽唇角翘起,自嘲道,“听着倒像挖苦贬损我。我这样本事,不还是让你抓到把柄?不然你怎么可能坐在这儿和我谈判?琉璃,记着,你是第一个。”
琉璃不去管这个“第一个”是什么意思,事实上,与她无关的事,她非常擅于不理会。她只是接着道,“哪里敢挖苦,说得全是实话。郡王殿下调查我,那是自身实力使然。我查到郡王殿下的事,不能不说是老天帮忙,完全是靠运气。”
喘了口气,见萧羽瞬也不瞬的望着她,就算她有一件把众人当成是木头桩子的本事,却多少也有些不自在。这家伙的双眸,就像两团火,却又隔着水,结果蒸得人冷一阵、热一阵。
她干脆垂目,望着茶几边角上的花纹,再不跟他玩互瞪的游戏,也不拐弯抹角,而是直接道,“临山郡苦寒,殿下的父亲临山王却暴虐好色,可以说,百姓苦不堪言。偏偏,临山王生就了一幅绝好皮囊,年轻时曾被称为天下第一美男。他女人多,孩子就多,儿子十几二十。女儿不计其数。郡王殿下虽是宫女所生,出身却算体面,因为这个宫女是先皇御赐的。可是,郡王殿下却被父王憎恨,原因无他,只因为他那么多儿子,只有郡王殿下的容貌隐隐有青出于蓝的趋势。临山王自恋嘛,哪怕是儿子,也不许在相貌上超过自己,于是各种不喜。”
说到这儿。琉璃看了看萧羽。见他饶有兴味的听着。好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似的,就继续道,“我没到过宫廷,但想来是个捧高踩下的地方。常言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最是无情帝王家,在狼多肉少的情况下,资源的争夺是永远的主题。尤其,那个当爹的特别不靠谱。于是王不喜谁,谁就倒霉,我猜,大约是这样的吧?何况,殿下的生母早亡。无人左右相护。”
“总结得真好。”萧羽拍了两下巴掌。
琉璃不理,“王府中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也不知道郡王殿下是如何在明枪暗箭中生存下来的。我只知道,当年临山王与朝廷不和。甚至有自立为国的打算。可没多久,他与其他儿子一夜暴毙,只有郡王殿下您活了下来。”她这话有怀疑,却没有暗指。宫廷斗争,远远比普通人想的残酷。一夜暴毙?就冲这四个字,就有太多故事。而她并不多问,因为不关她事。
“这是个很长的故事。”萧羽点头道,“或者有一天,我会有兴趣给你讲讲。”
琉璃想生硬的回绝两个字:不听。
但,居然忍下了。
因为她看到萧十一眼中闪过黯淡的光芒,虽然只是转瞬即逝,却似有着化不开的寂寞和悲痛,震得她心头一酸,绝情的话就没说出来。
那感觉,就像同病相怜,就像一起站在悬崖边的两个人,仿佛她看得到对方心上的伤口。
“接下来,就像临山郡的天都晴了似的,殿下被当今圣上封为郡王,接管临山郡,又发现了金矿、银矿。郡王殿下还审时度势,自愿削蕃,换得自主经营的权利,只向朝廷缴重税,并让利于民,自己更是不惜入京为质。这些,都令得临山郡百姓过上幸福安康的日子。所以,殿下在百姓中的声望更是高到顶点,一呼,可万应。说句大不敬的,临山人只知有郡王,不知有皇帝。”
“此言诛心。”萧羽拍了琉璃的额头一下,“若让我皇叔听到,我还有好吗?琉璃,你害我!”
琉璃不满的瞪着萧羽,为什么她在说正事,到他那儿就像在玩一样?她不相信,这些话没入他的耳、他的心,他这样吊儿郎当可能是自我保护的缘故,可让她很不爽。
但她并不知道,她这气呼呼的样子却取悦了萧羽,令他乐得狐狸眼都弯了:明明是跟他针锋相对,明明是在拆他的台,为什么就觉得琉璃那么可爱呢?
“说了半天,哪有掐我脖子的事啊?”萧羽摊开手,“就你所说,当年临山王府的事,已经找不到人说三道四。就算一夜暴毙了那么多人,也是理不清的陈年伤心事。至于说我对临山郡的治理,是人就能打听得到。你不知道吗?那里的官员全是皇上派去的心腹能臣,我能做主的也只是生意上的事而已。我猜,皇上看我乖巧,故意让我当个普世富家翁哪。你没瞧吗?我老大不小的,连一房正式的妻妾也没有,皇上都不催我。”说着,桃花眼瞄琉璃,就差说:要不我让皇上把你转赐给我吧?
琉璃知道这是他在施展男性魅力,可惜对她没什么用,只难得的一笑道,“郡王殿下原来和别人一样,把女人都当成愚蠢的。若没点特殊的料,我敢和殿下摊牌吗?”
“倒要请教。”
“马!铁!航!”琉璃说了三个字。
萧羽城府再深,也不禁变了变脸色。不过他反应超快,却傲慢得连否认也欠奉,只蹙眉想了想道,“我知道,漕帮的力量不仅是在水上。但,即便如此,我连皇上派出的那些精明官员都瞒得死死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了,这是运气。”琉璃没说实话,“或者老天看不过眼,殿下一个男人,却欺侮我一个弱女子。于是在我派人查殿下时,偶然的机会让我洞悉一切。”
萧羽哈哈一笑,“琉璃是个小姑娘,却绝不是弱女子。琉璃啊。就是一把利刃,端的要看插在谁的心上。我没料到的是,你先插的是我。”他捧着心,皱着眉,好像受了伤害,却仍然俊美邪异。同是,他浑身上下的冷厉气势不但不减,反而更盛,完全没有被揭了底后的恐慌。
这个男人,心机之深沉。心志之坚定已经到了无法催毁的地步。压力越大。他的反弹就越大。不达到目的,绝不会甘休的。琉璃判断着,突然间做了个决定:她要化敌为友。能不撕破脸,就绝不和这个男人对上。不是怕。是不想两败俱伤。
“好吧,也不全是运气。但我不说,是怕牵连太广,以殿下这不容背叛的硬脾气,只怕会自毁好局。我真的,是好意。”琉璃认真的道,看起来很老实。
她绝不能说,她的突破口在于漕帮的一个心腹管事。那个管事,老家就在临山郡。是当地的少数民族靺鞨粟末部的,他还是族长之幼子,只是从小跑到外面闯荡了。在整个临山郡,此部族受到保护,官府不会去侵扰。以保双方的和平。而萧十一不知用什么手段,令此部暗中归顺于他。就是在此部族的聚居地,大山里,发现了天然野马群,繁育出的马匹是最好的战马。
这就是琉璃说的那个“马”字。
大赵人只知临山郡出了大金矿和银矿,却不知还混杂了非常好的铁矿。众人只盯金银,萧十一的人却护住铁而不被人知。以这里的铁矿石炼出的铁,能锻造最好的兵械。能查明这一关键问题,是因为漕帮有一个精研和痴迷各种矿物的人,能识破各种伪装。又从专业运输方面的情况,查到了走向与分流。
这就是琉璃说的那个“铁”字。
临山郡虽是苦寒之地,除了药材和皮毛外,其实还有江口和海港,只是,不易与外界相连通。但萧十一高瞻远瞩,早派人开辟了好几条海上航道。北路从江口,可到新罗,再从半岛西岸南航穿济州海峡经对马岛、一歧岛到东瀛,再折返到登州及任何大赵沿岸。南路,能从龙原府到罗刹的克拉斯基诺(今俄罗斯波谢特湾)。海路通畅,不仅带来更巨大的财富,还有其他便利。皇上开了海禁,还不知最后受益者是谁!而皇上为什么开海禁?萧十一只怕没少做水面下的功夫。大臣们提议?大臣们用钱是买得起的。
这就是琉璃所说的“航”字。
综合以上三条,再考虑到那巨大的财富和了不起的百姓归心,萧十一的目的昭然若揭。
他谋的,是天下!所布之局,只怕从他十三岁继承郡王之位时,就已经在做了。
而她能查到皇上也无法发觉的秘密,虽是漕帮中有人才,也确实有运气的成分。就比如航道,因为漕帮也再开辟。大家在一个碗里刨食,难免撞车。
“你想要什么?”好半天,萧羽心里转了无数念头之后,问。
“我们联手,如何?”琉璃大胆提出。
第八十章 殿下自己看月亮吧
萧羽就笑,“就知道温凝之还不够你看的。”他伸指,虚点了一下琉璃的额头,“为了霍将军之死,你不惜把天捅破了。我真的好奇,你这小脑袋是怎么想的?这样大胆。大胆到……有些像鸡蛋碰石头。”
“那又怎么样?”琉璃冷笑,“我只问本心。管他是谁,谁惹我了,我就与他鱼死网破!”
“那么……你拿什么与我联手?”萧羽话风一转。
琉璃很想说,你有马、有铁、有海航。我漕帮有水陆两道,也正在和九郎谈明面上的海运生意。而且,她还有一个没人想得到的好条件……无论是他,还是她,本来对朝廷都是处于劣势的,但若联合,至少能拼一个平局。剩下的就只四个字:事在人为。
不过她突然灵机一动,不想伸手太早,于是改口道,“郡王殿下,我们如今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都掐着对方的七寸。想灭了对方,也都投鼠忌器。”她坦白得吓人,“联手?或者我们还够不上分量,但至少我们可以井水不犯河水。必要的时候,互相搭一把,而不是拆台。我想,对你我都有好处。”
“我若不答应呢?”萧羽笑着,但琉璃绝不会以为他在开玩笑。和他比,漕帮虽势大,却仍然处于较弱的地位。他真要损人不利己,搞倒两败俱伤,他大可以缩回临山郡,以大赵的国力,一时还真拿他没有办法。可漕帮却没有退路,她也没有。
“我知道,我的做法折损了殿下的骄傲。”琉璃想了想道,“我也有骄傲,只是我的骄傲是我的底限。在底限之外,能妥协的人,才能得到自己真正想要的。”
“你要的是什么?”萧羽眯了眯眼,不是不信任,而是没见过直言要捅破天的姑娘。
“我要所有伤害过我姐姐的人,都付出代价。”琉璃目光坚定。“想要荣华富贵的,最终一无所有。想要意气感情的,最终空留余恨。想要天下稳定的,最终失于万民。伤过我姐姐分毫的,最终被碎尸万段!”
“真狠。”萧羽假装瑟缩,但眼中笑意却更深,“但是想到你这柄利刃插别人比插我还要狠上百倍,不知为什么,心里很高兴哪。”
看他似不正经,琉璃的暴脾气压不住。站起来就走。
她动作很快。萧羽的动作却更快。情急之中。他拉住她的胳膊,却不料她身上的衣服是大喇叭袖,里外三层都是。于是,他的动作令他的手无意间钻入她的袖子。直接握到了手肘之上。
她的皮肤光滑而温暖,如上等丝绸。而他的手修长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