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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话的语气那么轻松,永乐却觉得身体的力气一下就都失掉了,她跌在地上,惊惧地发现凤君离她越来越近。
糟糕——
永乐用力咬住下唇,自咬破的唇上流出鲜血来,这疼痛令人恢复了一点力气,永乐一只手背在身后,取出了那支她一直藏在身上的金簪。
十万分个出乎意料,竟然有一天会用到这东西。
凤君已经到了她面前,蹲下了身,然后伸出了手……
就是此刻!
永乐用力按下簪子上的机关,然后飞快地向面前的凤君重重刺去。
会得手吧——
可是立刻永乐就惊恐地发觉,自己的一只右手,被面前这表情恬静的凤君给捏住了。
凤君看着永乐恐惧的表情,那张漂亮的樱唇微微张合着,忍不住莞尔。
下一刻,永乐指觉得手腕痛得无以复加,她尖叫起来。
“好好的姑娘家,不要总是不分轻重的动手动脚。”凤君道:“这簪子的式样,还是绛妤的手笔,周肃也算对你好,这样的东西也交给你了。”说完手上更加用力。
永乐大哭出声,面前这个疯子似乎并不知道这是柳懿送给她的东西,不过不管如何,刚才的一下,凤君把她的手腕折断了。
要赶紧治疗才行,可是……
凤君似乎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不应当的事,只是笑着接了那簪子,扔到了一边。
“你们两个,总是想要惹火我么?”凤君有一刻的分神。
永乐不知道这话该从何说起,这四下无人,又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危险的是自己,该愤怒的也是自己,怎么反而是他,总是散发着令人不快的戾气。
不容多想,趁着此刻永乐自地上爬了起来,往另外一个方向逃。
凤君冷笑。
永乐道:“你再过来,我死给你看——”手腕还在疼着,可是她竭力地淡忘,做出凛然的表情。
凤君冷眼看她:“这样倒好,省了我的麻烦。”
如果她自己死了……
永乐见他这样,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做。
死她是不要的,她的日子还长着呢。
可是她又直觉危险,不知道凤君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他看起来那么愤怒,到底自己怎么招惹了他?又或者……不是自己,而是别人?
第一个跳出来的名字就是栩乔,可是就在她想事情的当口,永乐便觉得眼前一暗。
凤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她面前。
还不等她尖叫出声,凤君已经擒着她的脖子。
力气再一次被抽了个精光。
巨大的恐惧感令人无法发出半点声音,凤君道:“怎么?还不想死么?要不要我帮帮你?”
他是不要亲手杀这孩子的,不过,若是能让她再绝望些……
永乐害怕地闭上眼睛,感觉身子一轻,飞了出去,最后跌到了什么柔软的地方。
她睁开眼,发现是在床上。
好可怕,看着一步一步逼近的凤君,永乐身不由己地往后退。
双脚却是软的,簪子已经丢没了,一路退,最后退到了墙角。
凤君极满意她这张苍白的脸,看上去比笑容满面的时候更为诱人。
他捉住永乐的手臂一拉,永乐便被他压在了身下,双手被他一只手狠狠地压在头顶,永乐扭身要躲,可是怎么都挣扎不开。
屈辱的眼泪流了下来,下巴被凤君拧住了。
永乐用力地别过头,逃脱凤君手指恶毒的禁锢。
凤君却低声笑了。
“永乐,你怕什么呢?”
她那么害怕,胸口剧烈起伏着,惴惴不安地等待着下一刻会发生的事情。
轻轻松松地就剥下了永乐穿着的外衫,将她的双手绑起,然后另一端栓在床柱之上。
凤君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仍旧……
凤君是亥时一刻的时候回的凤阳阁,如寻常一样,此时众人都已安歇,四处漆黑。
他也无需人服侍,自己推门,谁料脚一踏进去,凤阳阁内便灯火辉煌。
仿佛是早已经预料到一般,凤君没什么表情,继续往里面走。
果然,他看见了栩乔。
也只有她,才有这等能耐,举手之间,点燃这里的所有灯火,不费吹灰之力。
凤君见帝君应当是要行礼的,可是凤君什么都不做,径直往前走到一张梨木椅上坐了下来,伸手倒了半杯冷茶来喝。
“我叫人换热茶来。”
还是栩乔先开的口,但凤君扬扬手,道:“不必了。”
说完笑着将茶放下。
栩乔却问:“这么晚才回来,是去了何处?”
她说话的语气教凤君想起当年家中的父母,父亲夜里喝了花酒回来,母亲也是如此一问。
他倒也不说谎,随口答道:“去瞧了永乐。”
栩乔定定地瞧了他几眼,又问:“这夜里?”
“一时想起来罢了,找我有何事?”凤君不以为然:“是你要留下她一条命,我替你照顾她有什么不对?”
栩乔忽然不明白自己在做些什么事。
她是不想永乐死,也不想令她被流放至荒漠边疆,所以才避开众人的耳目,暂且将她关押在帝陵之中。
这并非是长策,她也知道,可是如今这当口,她也不敢贸贸然将永乐放出去。
凤君对永乐有一种奇妙的执着与恨意,这是连她都察觉到的事实。
但是她并不想去拆穿。
于是她笑道:“难怪,我闻到一点她身上的味道。”
“是么?”
永乐的身上有一点似药非药的奇妙香气,但是那点味道比起凤君身上熏染过的衣衫气味,等同于无。
期盼着他多说几句话,可是又怕那说出来的话,并不是自己想知道的,栩乔觉得自己站在一处绝境,前方悬崖,后方是激流。
她力排众议,留了凤君在宫中,也如愿让他成为了自己的凤君,可是……
凤君似乎想起了什么,冲着她笑了,然后招手道:“栩乔,过来。”
就是这样的姿态,叫她无法抗拒。
在这诺大宫廷里,还能这么唤她名字的人,从来就很少,如今之剩了凤君一个。
她走过去,依偎在凤君怀里。
“做帝君也做得这么不开心么?”凤君摩挲着她的发:“还是因为我在,所以不开心?”
栩乔摇头。
凤君吻了吻她,然后道:“叫人送你回斋宫吧。”
栩乔这才发觉他脸上有些倦色,还有些,平常见不到的微妙情绪。
他平常都会说,这么夜了,还乱跑什么,不如留下来。
栩乔现在也不太自已他人的说话,反正这宫里谁都知道她与凤君之间的关系亲密不同寻常。
“那么远,回去做什么,在这里歇也是一样的。”
凤君不置可否。
栩乔温顺地依靠在他身边,并不说话。
她不知道这究竟是对是错,不过要她像历代帝君一样,年少继位,年纪尚轻便无爱又无恨地死去,她做不到。
回想起来,要是没有永乐陪伴她这一年有余,她也未必会勇敢至此。
现在永乐被关在帝陵之中,而她得到了凤君。
可是,是真的得到了么?
总觉得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温存里带着别人的影子。
栩乔问过他,莫非他喜欢的人是永乐?
凤君却笑得活像她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
他说,就算我不是凤君,我喜欢的人,也不会是永乐。
栩乔在心里默默咀嚼这话,心想若是将这名字换成自己也是一样。
凤君他喜欢的人,大概也不会是栩乔。
虽然他不说,但栩乔也大概猜得到。
她也真的不明白,凤君喜欢什么。
权势?地位?或者某个她不知道的人?
想到此处,栩乔拉住了凤君的袖子。
“怎么?”
“凤君想要什么呢?除了天下,我什么都能给。”
大皓的江山,是不能断绝在她手里的,千古罪人她不想做。
可是除了这个,什么她都愿意给。
她想的,只是留住这个人罢了。
可是凤君却笑:“我有什么想要的呢?”
想要的,是得不到,还有已失去。
栩乔听了这话,怔了一怔,黯然地别了头。
凤君只觉得没过多久,胸膛前的衫子便湿了一片。
他似笑非笑,摸了摸栩乔的头。
“哭什么呢?我是真的没什么想要的。”
得到了见得了光的权势,这宫廷都变得新鲜了起来,暂时他还未觉得腻。
可是也并不觉得有十分的新鲜感觉。
就连栩乔对他的喜欢,也像变了味道一般。
这两个女孩,分别交由他与厉邵齐抚养长大,如今都长成了绛红明艳的果实,然后都被他拥入了怀中。
为何还是觉得……有些空虚?
这样难耐的感受才促使他到了永乐那里,然后听到她说,她还在等着厉邵齐来。
这么天真的孩子是怎样长大的?那一瞬间,凤君只想冷笑。
他什么都要输给厉邵齐。
就连永乐最后快要昏迷的时候,她叫的,也是厉邵齐的名字。
不知道是赌气还是什么别的缘故,他听到永乐叫出那名字来,便吻住她的唇。
他觉得自己并不在意,毕竟……永乐也根本不是他想要的。他只是想击垮这女孩的那点欢欣期盼罢了,他只是不知道这样笃信一个人,到底有什么好处?
大家都被骗了吧……厉邵齐他,有着跟自己一样的脸,却是个好兄长,好情人,做什么都是认真仔细,又有天分。
好像被天地都眷顾的一个人,相较之下,自己的好处,都像是多余。
因为什么都跟那个人相似,所以变成了毫无价值。
唯有怀里的栩乔,当他是这天地间最美好的人物,抱得那么紧,害怕失去。
凤君失笑。
“栩乔?”
呼吸声平稳得很,像是睡了。
凤君也不在意,任她趴在怀里睡着,抬袖灭去了屋内所有的烛火。
望着窗外的月亮,尚缺了三分,未满。
他叹气,问了一句:“你怎么那么喜欢我呢?”
自然是没人回答他的,而依偎在他胸口的栩乔,两只眼在黑暗里,幽幽地发亮。
贴得这样近,似乎更能捕捉到那些微的药香味。
帝陵是个安静的地方,并不因为住进了活人而有例外。
再一次醒来,好像已经过了十年,永乐还未睁眼,就已经明白那些可怕的经历都不是梦。
四肢的酸楚,以及下身的疼痛,都在提醒着昨日的一切。
她的身体是柔软干净的,已经被清洗过;身上穿戴的,以及身下的被褥,都是崭新的,不知道从何处拿来,有着被太阳晒过的干燥香气,永乐慢慢地自床上坐起来,鼻尖一酸,落下眼泪。
没了旁人,她哭得比平常还要大声。
被子上很快就聚出一滩水渍,永乐哭得伤心极了:没有了厉邵齐,还受这样的折辱,简直是生不如死。
哭到眼泪都干涸,她扭头一看枕边,摆着两样东西。
一样是凤君的夕阳怀表,一样是她的金簪,机关已经合上。
那么漂亮的东西,簪尾看起来也尖锐……
金色配上红色,雍容富贵,的确是好颜色。
她目光无神地拿了起来,比划一阵,簪尖滑过手腕间的皮肤,带来冰冷的感觉令她激灵了一下。
手一下就松开了。
突然起来的坏念头也只持续了一瞬,她还不想死。
怎么敢去想死?
这是最卑微最低劣的想法。
永乐想起厉邵齐说过,这世间上总有什么人会想伤你,若是你被人伤了还要自伤……岂不是很划不来?
可是活着……
永乐从来都不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落到这样的窘境。
她抱住自己的膝盖,又开始嘤嘤地哭泣。
“厉邵齐……你什么时候来呀……”
她也好想知道,现在这样的她,还能算是天下第二的女子么?
身孕
自那天起,整整过了一月。
凤君再也没来过,也幸好如此,永乐才能重新拾回一点精神。
凝香不见了,照顾她的还是那个叫做申央的高大女人;她不说话,对方也不会说话;即管如此,永乐还是不愿意看见她,总觉得那是凤君存在在这里的一点影子。
无论清洗身上多少遍,都像躲不掉那股奇异的浓艳香气。
她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会可怕至此。
尽管在竭力淡忘,噩梦一样的景象偶尔在夜晚的梦里重现。
还有那种痛楚,并不是实际的,永乐被噩梦惊醒的时候,那痛苦也如影随形地侵袭全身。
每当那时,就坐起身来,默默地抱着膝盖念叨着不怕不怕……然后坐上整整一夜,等着时辰到了,那女人来收拾这屋子。
听见无关之人的声息,似乎也能安心。
她歇了这一月,又开始习惯着在睡不着的时候,将所看过的书自己誊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