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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青衣,抱剑而立,腰上系着一块美玉。
一见此人,永乐眼睛一亮,就要纵身扑上去;可刚一动,就觉一道绵绵的掌风袭来,将她逼得后退两步,差点跌进车厢内。
永乐气冲冲地出来,先瞪着君宏,君宏摇头,一脸老实:“不是在下。”
不是他那就是厉邵齐了,永乐目光如炬,盯着厉邵齐宽阔后背,不信盯不出个窟窿来。
厉邵齐却仿似不觉,只看着君平。
“就只你一个?”
君平点点头。
“你以为只得你一个,便能从我这里把这丫头抢回去?”
被点名的丫头怒了,恶狠狠地想着是不是要从后面扔几个暗器过去。
君平却笑。
“我们公子……”
这话还未说完,只听永乐尖叫一声:“你眼睛白长啦?你面前这个才是你家公子!!!”
永乐的说话一瞬间令君平的面色变得有些疑惑,不过这也仅仅是一瞬而已,转眼间,君平又恢复了清冷有礼的面容。
他向厉邵齐行礼,道:“我们公子,差我前来问好罢了,又有一句话要问。”
“你问。”
“我们公子想问一句,厉公子四年不见踪影,便是故人要见亦不得见,如今突然出现,去往临晖……”
这话分明说得详细,连他们要去临晖都知道。
厉邵齐冰山似的脸一点变化都没有:“临晖有何去不得?”
君平道:“这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既是王臣,那必定去得;只不要是奸细就好……”
厉邵齐不语,气氛有些奇怪。
永乐听得云里来雾里去,当下也没了耐心;她掀了车上门帘进了车,片刻后又掀了帘子,冲着前方唤道:“厉邵齐!”
厉邵齐不答。
永乐知道他在听,不紧不慢地打了个呵欠,道:“你可是……答应过我的。”
君平的面色一变,周遭气氛更加紧张起来。
只听厉邵齐笑。
“你们还未听到主子的话么?谁若将这人生擒,赏金三千。”
厉邵齐说话的声音,不高不低,煞是动听,可是那说话,却叫人心头一冷。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永乐满意地听着外间兵刃相接的声音,时不时往外瞧一眼,心中赞赏君平的剑招。
她看了会,忽然觉得有异。
“你怎么不去?”她问的是君宏。
君宏看了看前头,又看看她。
“公子叫我守着你。”声音里有点微微的酸意,似乎也颇为自负,视那三千赏金唾手可得。
“没关系,你要想上去打我不是很介意。”永乐笑眯眯地道。
三千金固然有爱,果然还是小命更要紧,君宏不动声色地决绝了这个提议。
君平最后还是逃了。
带着三道刀伤四处暗器伤口兼两处剑伤,逃得很是艰难。
出了树林,在一茶寮中永乐一面喝茶一面气,对厉邵齐道:“谁丢的暗器?上面也不抹点迷药——”
厉邵齐笑而不语,君宏哭笑不得道:“永乐姑娘,那是小人行径。”
想起当日被厉邵齐袖子上的迷香迷倒,永乐看看厉邵齐,又看看君宏,很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
君宏自觉说错了话,悔得想去挠墙,当下不动声色地往外间退。
“就算下了迷药如何,像他那样的高手,剑术高,轻功也俊……若要说他以一当百还能稳胜那是太过勉强,不过若是要逃的话……”
厉邵齐的解释还比较像样,永乐托着下巴忧郁:“那什么时候还能见到他……”
又道:“不如我立刻做一味迷药,你叫人淬在暗器上剑上。”
“那万一你哪天顺手叫人削苹果——”
永乐拍桌,脸色潮红:“我早已经不做这种事情很多年了!”
“既如此,就照你说的做吧。”
厉邵齐宠溺地笑笑,摸她的头。
永乐说到做到,这夜里下榻在一间客栈内,就开始捣鼓她那迷药。
她说要做药,便无人敢叨扰,连厉邵齐也被她极不客气地赶了出去,勒令不逊前来骚扰,只差几个下人,分头去买药。
直到夜已深,永乐自己揉了揉手臂,坐下来休息,才觉得窗外有人影在动。
她想了想,推开窗。
原来是君宏。
“做什么?”
见她似乎有些不乐,君宏立刻摆出最正直诚恳的笑容,道:“公子叫我在这里守着……”
永乐看看他,似是有点生气,又有点无奈,最后却只道:“你要不要进来喝杯茶?”
“这……”
这是于礼不合的,可是永乐并不是那样的人,她说话做事,与那些官家小姐或者豪门闺秀,不大一样。
永乐又道:“这么守一夜你不觉得累?我这里有药茶。”
他只好跟进去。
永乐又令店内呵欠连天的小儿去取热滚滚的水来,果然泡了一壶好茶。
这茶带一点微微的药香,不觉突兀,却醒精神。
茶还太烫,君宏将茶搁下放凉。
忽听永乐道:“厉邵齐倒放心,要是你是坏人,把我掳走了怎么办?”
君宏瞬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半晌才道:“我若是坏人……永乐姑娘为何请我喝茶?”
永乐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我又看不出来!”
那么认真,却说出这样焚琴煮鹤般煞风景的话来,好在茶快凉了,君宏小心翼翼地端起来,噙了一口。
“如何?”
“齿颊留香。”
永乐得到夸赞,立刻笑了起来。
她现在看起来又像个年纪尚小的小女孩了,脸上那种笑,七分慵懒三分得意,叫人看了便喜欢。
可是她忽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道:“君平少根筋,我叫他坐下吃饭便坐下吃饭,他武功好,可不会骑马,我跟凝香出门,他就坐在马车顶上……”
有些不是滋味的点了点头,君宏觉得奇怪,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君平……是我的。”
君宏噗嗤一声,喷了一地的茶。
永乐阴晴不定地瞪着他。
君宏忙用帕子擦了嘴,道:“永乐姑娘,这种说话……”
最好还是莫要说出口为上,若是被公子听到,不知道君平是不是能活着回来;又不知君平小哥听到这话,会是个怎样色彩缤纷的面色。
他们这些人,有些是被公子捡到的,也有的,是慕他才华,资源跟随。
君平当年亦是一样,可惜如今他却……
只听永乐哼了一声。
“怎么?”
永乐却换了话题。
“为何厉邵齐要你守着我?”
“这个么……”
究竟是为什么呢?君宏正在思索着如何回答,忽然觉得,似乎有点头重脚轻。
摇了摇头,君宏察觉不对,正要叫出声,忽然被一只手掩住了嘴。
那袖子上的香味,跟那茶香,真的很像。
是谁说过在永乐姑娘身边,摸不得她身上半个衣落吃不得她碰过她任何东西——
这是君宏在看到永乐嬉笑模样时,最后的想法。
用脚尖踢了踢君宏的膝盖,没有醒过来。
永乐笑笑,在桌上铺了一张帕子,写下方子,然后不忘记写道:“这是好药,莫要糟蹋了——”
她吹熄了蜡烛。
推开了临街的一面窗。
外间月色美妙,她却无心欣赏,自窗口轻轻跃下,然后踮着脚尖就要逃。
忽然她觉得背后视线袭来。
一扭身,果然见到一个人。
他穿月白的衫子,目光也如月色一样清冷。
那是厉邵齐。
他并没有问,你到底要去哪里。
只是用最冰冷的眼神,看着她,脸上没什么其他的表情,只是静默地注视,仿佛这一切,他早已知道。
永乐挠挠头,知道果然是瞒不住这个人的。
可是她没有办法,一个转身,施展着她那不大纯熟的轻功走了。
她听得到,厉邵齐并没有追过来。
心虚得厉害,可是……
并不后悔。
何其相似
【十】
永乐并不知道方向。
自平阳到临晖的道路,她来回过几趟,可是每次都只是坐在马车内,所以面前的路到底是通往何方的,她不知道。
可是她的目的也并不是要去往何处,而是招引人来找她。
就好像要引出一只麻雀来,就要先往地上洒谷子;唯一不同的是,现在她自己本身就是诱饵。
月在空中挂,似乎要随着人走到天涯;就在永乐自己都觉得有些脚酸的时候,她停下了步子。
终于听到了别人的脚步声。
不属于更夫或者醉醺醺的混混们的,轻轻的脚步声。
好像是故意给她听到似的。
永乐扭过头,看见了君平,两个人相隔数尺,距离不远也不近。
她绽放出灿烂的笑颜来。
君平实在奇怪,为何她连这种时候都那么高兴?仿佛一点都不觉自己被作弄,即将落入圈套中一般。
他有很多问题想问,可是最终只是平淡地点点头:“跟我来。”
永乐却忽然道:“慢着。”
君平扭身回来,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她。
永乐还是笑,指着他腰间系的那块玉,道:“还来。”
君平会意,将那玉解下来。
看他十指纤长,动作迅速,永乐接过玉,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这块玉雕工算好,是一块黄玉的龙牌,是有日难得与栩尧一块儿出门,在店里买的,虽然柳懿对这外间买来的玩物有些不屑,却博得了栩尧喜欢。
于是永乐就买给他,给他挂在脖子上。
天天看着,无比熟悉。
今天君平一来,她就看见了这块玉。
这世间哪里有那么多巧合,有一模一样的玉挂在君平的身上,前几次相见分明还没有的。
她知道这块玉是栩尧的,可是君平前来,什么都没说,只是大刺刺地将这块玉挂在身上。
言下之意,不言而明。
至于厉邵齐到底明不明白,永乐暂且不想管了。
她不能不管栩尧。
见她好好地收了玉,君平忽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骗你?”
“骗了不止一次了。”永乐不在意。
“若小公子已经……”
这话在永乐的白眼之下,被君平吞回了肚子里。
永乐揉了揉手腕,道:“到你们那,还要走多久?”
“半个时辰。”
永乐拍拍他肩膀。
君平扬眉。
“我走累了,你背我。”
这月明星稀,风过无声,这一句话让君平陡然生出恍如隔世的感觉。
君平真的把永乐背在了背上。
不知道怎么地,就觉着这样的美人,应该是足不沾尘,合该被好好保护起来的,君平听着永乐伏在他背上,发出的均匀呼吸声,如是想。
她竟然就这么睡了。
仿似真的很疲倦了一般,才行到一半,她就睡了。
就在她醒着的时候,也出乎意料地没有什么动作,不曾在沿路做下标记,不曾留下什么线索。
鼻息近在颈侧,有点微微发痒。
君平很想摇醒她,问她那日为何见到她就这么欣喜,又想知道那天为何她又是哭又是笑,给了他两记耳光。
这么漂亮的人,他要是曾见过,一定会记得。
可是事实是,他也不知道,是否曾在某年某月某天,见过她。
他两年前病过一场,右手差点救不会来,还好老天怜恤,令他被人所救。
受人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就是道义,是江湖中人都懂得的道理。
“喂……”
他忍不住出声。
回答他的是永乐平稳的呼吸。
她并没有醒。
君平一咬牙,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永乐是真的睡了。
她趴在君平的背上,忽然想起了当年去集贤庄,先生家的园子乱七八糟,引得三人都迷路,她就是这么叫君平背着,然后凝香替她撑伞。
最后走了许久,还是瞧不见路,肚子又饿,差点就将先生的爱犬大黄给烤了来吃。
想得又开心又疲累,只跟自己说阖上眼歇歇,谁知真的就睡着了。
等她醒来,天已亮了。
这一处陌生的大床,让永乐打了个寒颤,然后马上她又恢复了冷淡的脸色。
君平现在不在。
岂止是君平,屋内除了她,根本就没有别人,这般安静,令人有些不大好的联想。
永乐看看身上,还是昨日的穿戴,但摸摸袖中,那块玉又不见了,但其他东西都在,金针与一些散药。
暂且先不去在意,永乐放眼四周,布置得还算华丽。
虽没有人,但屋子里却有预备着梳洗的温水,摸一摸,热度恰到好处。
没有伺候的人,永乐胡乱地把脸擦了擦,然后坐在镜前,开始梳自己的头发。
头发很长,慢慢地梳,一梳就是一炷香的功夫,没有婢女在,只好随意地挽了一挽。
刚打扮好,就听见门响。
她立刻警觉起来,可是推门进来的,却是——
“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