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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云君低声道,太上有言:祸福无门,唯人自招,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卓云君念诵的是道家《太上感应篇》的首句,她垂下眼睛。我对你恩将仇报,落到这番田地不过是咎由自取。心起于恶,恶虽未为,而凶神已随之。今日失身于你,冥冥中报应不爽。如果当初我一剑杀死你,说不定此时已经落到蔺贼手中,求死不能。
程宗扬有些明白过来。所以你就认命了?
命数如此,卓云君静静说道:一百银铢的欠债,我少不得要一一偿还给你。
宗教果然是鸦片,幸好他不信。不过既然她都想明白,他还客气什么?
程宗扬放开按在卓云君小腹上的手掌,说道:那好,卓美人儿,笑一个给主子看看!风骚一点哦。
卓云君咬了咬唇,然后柔媚地一笑,接着露出痛意。那只手掌离开,她才知道这个年轻人怕自己剧痛昏厥,一直给自己镇痛。她忍痛露出一个柔媚而艳丽的笑容,一边像个听话的娼妓一样分开双腿,露出自己被蹂躏过的美穴。
美妓圆润隆起的玉户绽开一道缝隙,里面红腻的蜜肉丹红淋漓,软腻的穴口圆圆张开,一股浊白的浓精混着处子鲜血缓缓淌落出来。
如果是一个二八少女倒也罢了,可卓云君已经是个成熟妇人,这时才被人开苞,那种熟艳而娇羞的风情分外动人。
程宗扬一边把玩她的肉体,一边纳闷地问道:既然你还是处女,为什么当初要告诉小紫你失过身呢?
卓云君脸色微微一变。
程宗扬低下头看着她的神情,喂,你都被我干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不会是这个年纪还是童女,觉得不好意思吧?
卓云君低下头,目光不停闪烁。
程宗扬咳了一声:我听说你有一位师兄?
良久,卓云君轻启朱唇:其实……是我一位师叔。
程宗扬怔了一下,笑道:不伦恋啊?你们太乙真宗可真够……
不。不是的。卓云君道:他虽然是我师叔,年纪只比我大了两岁,自小一起练剑。十六岁那年,我和他在龙池后山私下约定终身……
卓云君眼神黯淡,当天他就奉命离山,去对付一个人。
程宗扬笑道:这也太不巧了。
那次我们去了六位同门,卓云君语调凄楚地说道:但岳鹏举岂是好对付的……
又是他!这家伙在六朝是不是横着走的,见人就踩?以前自己觉得他死得可惜,现在看他仇家这么多,死一次感觉都嫌少。
程宗扬道:他被岳帅杀了?
那时候岳鹏举还是个刚出江湖的年轻人,我太乙真宗原本无意与他结怨,可三言两语便动起手来,结果去的六人一死五伤。
良久,卓云君道:死的就是小师叔。我太乙真宗因此与姓岳的结怨,直到王师兄担任掌教,仍与他不相往来。
卓云君咬住唇,几乎将红唇咬出血来。半晌才一字字说道:直到前些日子,我才知道,杀他的不是岳鹏举……
程宗扬心头微惊,只听卓云君恨声道:而是我一位师兄。
程宗扬脑中一晃,蔺采泉!
卓云君红唇留下深深齿痕,蔺贼是我们这一代最年长的,小师叔比蔺贼年轻二十岁,却是师叔的辈分,有他在,掌教的位子迟早会落在他身上。蔺贼那时就觊觎掌教之位,寻机对小师叔下毒手。因为是大战之余,众人竟没有发觉。
等等,王真人呢?他不是你们的大师兄吗?
王师兄入门最早,但论年纪比蔺贼还小一些。他在教中时常不说话,直到练成九阳神功,才为人所知。
这么说,你刺杀蔺采泉是真的?
当日蔺贼以九阳神功相诱,邀我过去说话。卓云君美目透出无尽恨意,我进门时,他正坐在窗前吹一枝骨笛。那狗贼告诉我,这是小师叔的胫骨,他取来作成骨笛,数十年来,时时带在身旁……
程宗扬心头发寒。蔺采泉也太狠了,难怪卓云君会忍不住出手。
卓云君忽然仰起脸:只要你杀掉蔺贼,我卓云君起誓,今生今世都做你的妓女!永不背叛!
程宗扬怦然心动。有这么个丰神韵致的大美人儿当自己的专属妓女,肯定很过瘾。不过蔺采泉如果容易死,早就该死了。
还是从长计议吧。程宗扬笑道:还是先算那一百银铢好了。
卓云君凄婉地笑了笑。小师叔死后,自己便心如心灰,数十年来守身如玉,一心修行。结果得知小师叔竟是枉死在蔺贼手中,数十年的养气功夫没有起半点作用,心神大乱。
蔺采泉邀她前往,早有预谋设下圈套,自己愤然出手,立刻中计,只得孤身逃脱。
如今自己武功尽失,如果没有人帮助,今生今世也无力报仇雪恨。
卓云君不再乞求,她从臀下抽出沾满落红的白绫,像不愿松开般紧紧握着,柔肠百转千回,最后凄然道:没想到,我的元红竟是给了你。
外面雨势正大,雨水随风鼓荡,彷佛将整座建康城都笼罩在无边雨幕中。
程宗扬在卓云君身上痛痛快快爽了一把,好不容易出了口恶气,得意万分。可惜小紫那死丫头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找不到人吹嘘,不免有点意犹未尽。
瞧了瞧雨势,程宗扬随手摘下一条褥子,披在头上飞身朝卧房掠去。
整个大宅前后五进,众人都住在前三进,后面两进十几间房屋,只有自己和小紫两个人。在建康住了半月有余,自己在家里睡觉的次数屈指可数,后宅整天都像没人一样冷冷清清。
穿过月洞门,远远看到窗口透出一点灯光,程宗扬心头不禁一暖:死丫头原来在自己房里。
奔到檐下,程宗扬抖开褥子,一边推开门:死丫头,躲我房里干嘛?
话音未落,程宗扬彷佛被兜头泼了一盆雪水,身体凉了半截,打心底往外冒着凉气。
灯下坐着一个艳丽女子,她双臂挽着一幅红绡,身上一袭红底银花的绸衣紧贴身子,勾勒出胴体柔润的曲线,腰间围着一条毛茸茸的狐皮。灯下肌肤白滑如雪,柳叶眉一点樱唇,桃花眼,水蛇细腰,一张狐媚的瓜子脸千娇百媚。
她捧着那只朱红花瓶,饶有兴致地欣赏,一边抬起眼。那双水汪汪的美目落在自己身上,眼神似笑非笑,让自己一阵阵地打冷颤。
怎么?不认得了吗?
她口齿滑软,声音柔媚入骨。但落在耳中,自己连汗毛都竖起。怎么可能不认得?白湖商馆掌柜,玉面妖姬苏妲己。这妖妇怎么一反常态,不在五原城待着,竟然到了建康?
程宗扬心里砰砰直跳。云氏商会去五原城打听消息的人还没有回来,祁远音讯全无,却被这妖妇寻到此处,看来有麻烦了。
哈哈……程宗扬干笑两声,原来是夫人。小的不知夫人大驾光临,恕罪恕罪……
公子好生多礼,妾身如何敢当?苏妲己将花瓶放在榻上,一双妙目笑盈盈上下打量程宗扬,语带讥诮地说道:看不出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打扮起来,也有几分公子哥的模样,难怪能骗到那么多人。
吴三桂去盯那个紫脸汉子,还剩秦桧一个好手。程宗扬有心叫人,不过秦桧隔着两重院子,妖妇却近在咫尺,只怕自己一张口就被她干掉。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程宗扬横下心来,笑嘻嘻道:这都是托夫人的福。对了,那些霓龙丝,老四已经带回去了吧?不知道合不合夫人的心意?
霓龙丝倒也罢了,苏妲己冷冷道:只不过我派出去的奴才,竟然带了我的手下自立门户。你这贱奴好大的胆子!
我干!这词自己刚用在卓云君身上,这会儿又被用了回来,真是冥冥之中,报应不爽。
程宗扬干笑道:人各有志,不能勉强。老吴和小魏都是夫人雇佣的护卫,并非商馆的奴隶,改投别家也没什么大了不起吧?算起来你还少给他们几个月的工钱呢。
苏妲己冷笑道:你可是我商馆里签过书契的奴隶。即便告上官府,也得判你个逃奴欺主!程公子,摸摸你颈后的烙印还在不在?
程宗扬恼道:苏夫人,不能欺人太甚吧?我给你找到霓龙丝,还给商馆在南荒新开一条商路,够对得起你了。
那妖妇美目生寒,厉声道:今日你抢我横塘土地又如何说!
程宗扬张大嘴巴。在横塘收购土地的那户商家竟然是苏妲己的人?
是了,那个戴着面纱的小姑娘是她的贴身婢女香蔻儿。几个月不见,那丫头长高了,自己竟然没认出来。不过这时机也太巧了吧,难道是……
程宗扬心里一阵发毛:昨天的大火,不会是夫人干的吧?
苏妲己冷哼一声。那些愚夫愚妇,守着土地不肯卖。我费尽心思才清出来的空地,却被你一手拿走。莫非以为攀上云氏,就不用把我放在眼中吗!
这妖妇心肠有够歹毒,为了那片土地,竟然放火烧了几百户人家!程宗扬忍住怒气:在下不知道横塘之事竟是夫人的手笔。不过每户三十贯的价格,未免太少了?
苏妲己柳眉挑起,寒声道:主子作事,哪里有你这奴才插口的分!
程宗扬偷偷看了看,自己双刀还挂在壁上,要绕过苏妲己才能拿到。这会儿转身逃跑,不知道来不来得及?不过这妖妇谨愼得很,暗处多半有她的女护卫守着。
犹豫间,苏妲己冷冰冰道:你既然是我的奴隶,身家性命都属我所有。哼哼,两万金铢,好阔的手面。你入我商馆为奴时,身无分文,这些钱财是哪里来的?
程宗扬连忙道:别误会啊,这是我借来的。
借来两万金铢?程公子好大的面子。
硬拚不是她的对手,还是想办法赶紧把这个妖妇送走,再来寻找对策。程宗扬装出一脸颓然的样子:既然落在夫人手里,夫人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好了。只不过那片土地是云家出的钱,只是用了小的名头,地契都在云氏的钱庄。夫人要想把土地拿回来,两万金铢是少不了的。
该死的奴才!苏妲己余怒未消,一掌击在几上,将乌亮的漆几拍出一个寸许深的掌印。
程宗扬两手一摊:那钱已经分到灾民手里,要也要不回来,实在是没办法了。
你不是舌灿莲花,将云氏骗得服服帖帖吗?云氏连我下的冰蛊都敢解开,这点小事有何为难?
别开玩笑了,程宗扬苦笑道:两万金铢呢。你把我卖了也不值这么多钱。不过建康土地甚多,夫人何必非要那块呢?
苏妲己哼了一声:建康最大的销金窟莫过于金钱豹,他在横塘尾,我的醉月楼自然要开在横塘头。
恭喜夫人,程宗扬大拍马屁,生意越做越大,竟然开到了建康!
苏妲己发了半天脾气,这时忽然露出一丝笑意,媚态横生地瞥了他一眼,笑吟吟道:你那两件内衣为醉月楼拉了不少生意。商馆刚卖下一座织坊,连日用南荒带回的霓龙丝赶制衣物。待建康的醉月楼开张,所有的粉头都要换上新制的霓龙丝衣来招揽客人。
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程宗扬满口好话地说道:夫人好眼光!秦淮风月,天下闻名。一旦醉月楼建康分号开张,要不了几日,霓龙丝衣的名声就流传天下了。
苏妲己道:祁远说,你们杀了条龙才得到这些霓龙丝?敢进龙窟,你们胆子不小呢。
程宗扬在心里暗暗给祁远竖起大拇指,这谎话不仅编得天衣无缝,还预先留下后手,高明!老四把杆都竖好了,自己不爬未免不够义气。
可不是嘛!程宗扬慨然道:小的这一路出生入死,老虎也打过,龙也屠过,几次生死关头都是想起夫人的恩德未报,再想起夫人如花似玉的容貌,顿时一股热流直窜丹田,平添无数力气,精神大振,气力大涨,才一路支撑下来。能够为夫人办事,独闯龙窟也算不了什么。
那好。苏妲己站起身,笑盈盈吩咐道:明天你找香蔻儿把财物交割清楚,再想几套出色的衣物出来,然后去南荒接着屠龙吧。
程宗扬张大嘴巴。她以为龙是他养的,想杀就捞出来一条杀?自己牛皮是不是吹得有点大了?
那妖妇若无其事地说道:祁远还在我手里,你想逃尽管去逃。明日我便斩了他的首级,悬在朱雀门上。告诉云氏那个什么盘江程少主,不过我手下一个逃奴,明白了吗?
程宗扬叉手道:小的明白!
这才像个样子。苏妲己从容走到门口,吩咐道:那只花瓶不错,明日一并送来。
阴影中,一名女护卫悄然现身,张开一柄纸伞,为苏妲己遮住风雨。那妖妇臂上红绡飘扬卷起,足不沾水地穿过庭院,不多时消失在雨幕间。
呆了五分钟,程宗扬才大叫一声:我干!秦会之!你这个猪头,看的什么门!给我滚过来!还有你!死丫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躲在一边看热闹,都给我滚过来!
怎么办!程宗扬一脸严肃地敲着案几。
秦桧惭愧地说道:属下无能,请公子责罚。
免了!那妖妇都爬到我床上来了,说这个有屁用,赶紧给我想辙!程宗扬瞪着小紫。那死丫头抱着狮子狗,只顾逗雪雪玩,但自己除了干瞪眼,也拿她没办法。
秦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