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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为了摔一个茶碗而摔了茶碗,他闭上眼掩住眼里的失望。
他其实早该想来的,这事情除过太子不会有第二人,但总归不愿意相信,等到真相大白的时候他到有些说不来自己的想法了,桌子上还摆着太子七岁的时候自己动手做的一个笔筒,为了给他做这么一个笔筒,七岁的孩子手上大大小小的满是伤口,却还笑的一脸纯真,他摸着这粗糙的笔筒,难得的忧伤的叹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天关于太子的事情其实是个恶性循环,又恰好有德妃的事情在,即便不是大事,但几件不小的事情加在一起,康熙的心境变得很差的时候,康熙对太子不满的情绪就会增加
太子能稳稳当当的一拳打住三阿哥到底是因为三阿哥想作秀还是其实另有原因,表示大家猜一下就行了,并不会做过多说明,很多时候不点破才是最美的
这件事情也是想说,享受了康熙十几年宠爱的太子,在兄弟的羽翼渐渐丰满,他自己的势力又渐渐壮大的时候,他其实已经成为了所有人的公众敌人,这个所有人还包括康熙,他的命运几乎已经注定了
虐待
其实有一千一万的方法让德妃立时就死,可怎么也比不上高高在上的德妃突然打入辛者库来的更折磨人更让人痛不欲生,但康熙的行动太突然了,至今几乎是康熙第一次对后妃下狠手,后宫一时战战兢兢人人自危,生怕自己一时也得了冲撞皇上的罪名。
三阿哥被太子一拳打的,一个多月后才下了床,后宫的气氛缓了过来,荣妃才有心情在明菲跟前哭诉,妃嫔们给明菲请安,荣妃红肿着眼睛坐在前面,没了德妃宜妃毫不掩饰自己的欢喜,连性情都软和了:“荣妃姐姐是怎么了?眼睛都肿成这样了?”
荣妃用帕子沾着眼角声音沙哑无力:“不过是心疼三阿哥罢了,孩子是娘的心头肉,我如今就指望他了,太医说是以后就是练武也当注意,不能在伤了身子。”
明菲低头抿了一口茶,给她说又如何,皇上不吭气,谁也没办法。
宜妃叹气道:“可怜了三阿哥,我也要管着小九,不能动不动的就跟人比试,这种事情不好说,不留神就伤着了孩子,毕竟身份地位不一样。”
她又看着明菲:“皇贵妃说,奴婢说的对不对?”
明菲笑了笑:“拳脚无眼,谁也不想伤着孩子,即出了事情就该想着好好补救,也没见因为战场上会有伤亡就在没有战争,只听说过为了胜利训练士兵的,孩子们自己有本事了,就是别人想伤也伤不了,也不能护一辈子不是?”
宜妃讪笑道:“还是皇贵妃懂得多,奴婢也不过这么一说。”
惠妃笑吟吟的在一边接口道:“奴婢忐忑了好些时候,一直想着该如何侍候好皇上,也不至于冲撞了皇上,只是奴婢一向愚笨,好些事情还想不明白,指望着皇贵妃能点拨奴婢几句,也不知德妃妹妹当时是怎么冲撞了皇上?”
在坐的妃嫔们一时都看向了明菲,显然很多人都不知道德妃到底做了什么。
明菲自然知道冲撞什么的不过是康熙的借口,当时康熙是怒气冲冲走的,外面的宫女也只听到里面传来了茶碗的碎裂声,其余的也并不知道。
“皇上没说,咱们也不清楚,但有一样却是对的,只要各位妹妹守规矩,按着规矩做事,皇上又念情,妹妹们也不用担心旁的,一心侍候皇上就不会出错。”
这话说的跟没说一样,但即便是一年之中将近半年不再宫中,作为后宫之主明菲在妃嫔之中的威信也不容挑战,她就是这么说,众人也只能恭敬的连连应是,就是带刺的宜妃也不敢多说。
明菲做事情向来公允大度,最终还是安抚了荣妃一番:“知道你心里苦,我却帮不上你什么忙,但不管如何皇上心里也有谱,都是自己的孩子,绝不会亏了三阿哥的,他也叫我一声皇额娘,我也当他是自己的孩子疼,我这有好些上好的药材,你拿了去给他好好补补,慢慢调养,身子也能好的。”
荣妃红着眼眶道:“皇贵妃一向仁慈,奴婢心里清楚,奴婢也没有什么怨言,只要三阿哥好好的,奴婢怎么样都情愿。”
这还是没有消气,但明菲并不打算多说什么,该做的都做到了,其他的事情若不影响她,她不会多做过问。
一众妃嫔从太后宫中出来,又恭送明菲先行,宜妃见着明菲走远了,才问一旁的惠妃和荣妃:“毕竟姐妹一场了,德妃姐姐又走的匆忙,咱们都没来得及去送一程,恰巧今日我也无事,不知两个姐姐可有空闲,不若就去辛者库看看吧?”
惠妃笑看着宜妃:“妹妹到是好心肠,不过可在没德妃这个人物了,有的只是辛者库的乌雅倩云。”
荣妃脸上似乎有了笑意,声音也轻快了几分:“我好些时候没有出来走动了,也恰恰没事,就一起过去。”
惠妃看来了眼荣妃也道:“我也无事,即是荣妃姐姐和宜妃妹妹都去我便也跟着去看看,总不能让昔日的姐妹觉得没记着旧情份。”
宜妃拍手道:“这可热闹了。”
又看着后面的几个嫔妃:“你们可有要去的?”
这个时候后宫的嫔位上的都是进宫较早的一拨人,安嫔李氏,敬嫔章佳氏,端嫔董氏,僖嫔赫舍哩氏,成嫔戴佳氏,都是十六年册封的,往后的贵人不是新人的几乎无宠,也没有多少势力,前头有人顶着又说去,又有不少人确实想要看看这个昔日受宠的德妃现如今的情形,竟是大多数人要去,即便有些人不想去,但都因为去的人多,又不敢做出头的椽子,就跟着一起去了。
一群莺莺燕燕走过,香风阵阵,偶尔还有阵阵的轻笑声,端着鲜活亮丽,走在前面的宜妃微仰着下巴眉眼间带着说不出的喜庆和惬意,头上的点翠嵌宝大发钗跟随着她轻快的步伐在阳光下闪烁着华丽又耀眼的光芒,她几乎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德妃。
德妃进了辛者库就被分到浣衣局,几乎从一睁眼开始就有洗不完的衣裳,那些领头的管事嬷嬷都知道她的底细,本想从她这里得些好处,但事出突然德妃根本没有丝毫准备,更何况私下里藏些东西,嬷嬷见捞不到好处,又因为一些阴暗的心思,这些受多了宫里人白眼的辛者库贱籍的宫女太监,更喜欢欺负她这个昔日需要仰望的上位者寻求快感,她的日子意外的比所有人艰难也辛苦,一个月的时间几乎磨光了她身上所有的光华,让她变的灰败。
宜妃等人寻到德妃的时候,她正坐在一个直径近一米的大木盆跟前搓洗衣裳,一旁一个同样大小的木盆堆满了衣裳,她跟十几个宫女坐在一起,若不是身旁的管事嬷嬷谄媚的提醒,众人都没有发现那是德妃,燕尾头上不见一根钗环,头发梳的也不大整体,还又几缕发丝垂在耳边,低着头机械的搓洗这衣裳,她穿着粗糙的蓝布衣裳,脚上是一双丝毫没有花样的蓝布鞋,她就如这里所有的人的装扮一样,因为是辛者库贱籍,洗的衣裳都是宫女太监的。
宜妃连眼眸都亮了起来,能看到这样的情景简直比将德妃大卸八块还让她觉得畅快,她毫不掩饰的笑了起来:“德妃妹妹,姐妹们来看你了!”
宫女们这个时候才见着妃嫔们到了,忙都跪下行礼。
这嚣张跋扈的声音让德妃僵直着身子,跪不下,也站不起。
宜妃已经带着众人走到了她的身边,掩嘴笑着打量她:“啧啧,这活也真不是人干得,看看,你才来了一个月这手都粗成什么样子了,比那老妈子的手还不如了,在瞧瞧这脸蛋,啧啧,以前多白多细滑,现在都成了土黄色了,摸着都扎手,这眼圈都是黑青色的,看着都像是四十好几的人了,唉,多可怜,多可惜了呀。”
荣妃笑看着德妃:“怎么,咱们叫你一声德妃你真当你是德妃?你现在都不能跟永和宫的三等宫女比,见了咱们不行礼?”
惠妃笑吟吟的打圆场:“何必了,她也是刚进了辛者库,很多事情都不清楚,时日久了,她自然会知道当个辛者库贱籍宫女该守什么规矩。”
富态的安嫔巴结道:“还是娘娘们心地好,若是我遇上那样不知道规矩的,哪里会好好与她说话,先让下人教训几巴掌在说,有些人要狠一点她才能记下规矩。”
安静的僖嫔细声细语的道:“别人家的衣裳都洗了多少了,她的还有一盆子,可见干活也不卖力,定是时常偷懒的,连个奴才都做不好,是该教训教训,让她记下些规矩。”
妃嫔们你一句我一句,巴结三妃也将德妃贬的一文不值。
坐在小凳子上的德妃因为这些昔日认识的人的冷嘲热讽脸都成了青色,嘴唇也因为太过用力出了血,腥味满嘴都是,若不是长长的指甲早已经剪掉了,这会连手掌都出了血了。
宜妃一直难得的好脾气,笑脸看着德妃:“你看看,大家都说你该教训,你说,我该怎么着?”
前一刻还笑吟吟的宜妃后一刻突然变脸,一巴掌扇到了德妃脸上,将德妃从小凳子上扇到了地上,德妃瞪大了眼睛瞧着宜妃,眼里是在也掩饰不住的恨。
可是德妃越恨宜妃就越高兴她呵呵的笑了几声,狠狠的道:“你一个贱婢见了本宫不行礼,本宫自己动手打你那是给你面子!你是不是恨?你是不是恨不得喝我的血吃我的肉?呵呵,可是你在恨又能怎样,你不过是个辛者库的贱婢,要你生还是要你死都是我一句话的事情!”
她边说着又是一巴掌,盯着她道:“本宫想打你几下就打你几下,想怎么打就是怎么打,你要记着,你不过是个贱婢!”
她转头吩咐身后跟着的嬷嬷:“这贱婢今儿对咱们不行礼,也不罚她了,这三天的饭食便免了,只给她馊水喝!”
嬷嬷恨不得多答应几声:“是!”只是奈何规矩里只能这样回话。
后面的妃嫔们难得感觉一致的觉得解气。
宜妃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衣裳,回头问惠妃几人:“可还有人要教教她规矩的?”
惠妃晃着手道:“我这几日胳膊疼,便算了,毕竟还有些情谊在。”
宜妃听着只哼了一声,剩下几人也没人愿意自己动手,便也都推脱了。
宜妃回头给了坐在地上的德妃一个轻蔑的笑意,德妃咬着牙道:“你们也别太嚣张了,昔日咱们都是一样的,我甚至比你们这里面的人都要过的好,但这天说变就能变,你们以为我冲撞了皇上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皇上说处置我就处置我,一点情谊都没念及,我能走到这一步,你们难道就没有这一日?也别得意的太早了,说不定你们的下场会比我还要惨!”
宜妃回身又是一巴掌:“闭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得那些事情,以为你胡乱说几句就能吓唬住人?我告诉你,人在做天在看,你这是报应!你这是活该!”
德妃听到这话忽然大笑了起来:“你说的这话太对了,就是人在做天在看!我的小六能走你敢说没有你的功劳?你每每设计陷害人的时候可曾想过这句话?老天看着了,你们,都没有好下场!”
德妃的话触及了宜妃某一根神经,后面的众人都微微变了脸色,宜妃的神情都有些扭曲了:“真真是个贱人!死不悔改!”
她自己上手左右开弓打了十余下还不解气,竟又上了板子,若不是明菲出面让人挡着,德妃怕是早被打死了。
十四现在的身份已经很尴尬了,总不能让他的生母在出些更尴尬的事情,是该将十四的事情早早的定下了。
后宫女人的动静那么大,康熙怎么会不知道,他只是前所未有的觉得烦,摆手道:“不用多说了,朕心里清楚。”
只这里面独独没有明菲的身影,到底还是让他觉得欣慰,他想她果然没有看错明菲,明菲跟别人是不一样的。
明菲求见的时候,他还觉得这是心有灵犀,他刚想着明菲,明菲立时就出现在他面前了。
成长
明菲极少进养心殿,除过会惹的康熙不高兴也因为她自己并想惹的别人猜忌,康熙一般都在养心殿的西暖阁批阅奏折或是见些内大臣,东边的暖阁是他日常起居的地方。
宫女引了明菲往东暖阁走去。
拐过一座紫檀木山水画屏风,便见着康熙在临窗的炕上坐着,手里还拿着书本,李德全和马光远侍立在后面。
康熙的起居之处并不见大金大银的东西,家具摆设以玉器居多,但件件都不是凡品,简洁中透着尊贵和舒适,并没有什么霸气之类的感觉,又因为摆着明菲种出来两盆朝气蓬勃的墨兰而使得东暖阁都了几分清新超脱的意味,由此也可见康熙是个很会享受生活的人。
明菲还未行礼,康熙已经看了过来:“过来坐朕跟前,你到是难得来一次养心殿。”
明菲笑着福了福身子,也就依着康熙在康熙身侧坐下。
康熙看完了当前的一页书就将书放在了手边的小几上,让跟前的人都下去,才揽了明菲在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