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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她不是我女朋友啦,不过我会好好对她的,放心好了。”话音未落,明敏上前抓住林涵的手,泪流满面,对林孟说道:“伯伯,我是林涵的女朋友,我喜欢他!不管这事最后会怎么样,我都是他女朋友,你不要死!真的。”
谢楠和姜教授在一旁看得真切,不由得也鼻子酸酸的,刀婆婆也站在了林孟的边上,一副老人临终前的情景。
“爸,我明白你在医院跟我说的话了,我不懂珍惜现在所拥有,不知道现在有的随时都可能失去……”林涵已经哭得不成声了,明敏也在一边陪着哭得凄凄惨惨。
林孟闭上了眼睛,长吸了一口气,半天没了动静,林涵见状更是哭得大声,情景极其感人,谢楠和姜教授也被打动得不行。
可林孟猛地又张开眼睛,一下挺起身子,大声喊道:“我还没死呢,你这个臭小子哭个屁啊!我要是死了,刚才我费那么多劲去读那个干什么!哎哟,我的脖子。”林孟诈尸一样弹起来喊了这么一句,又被脖子后面的痛感弄得直吸冷气,只好又躺下去。
看到这个情形,姜教授率先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林孟说道:“老货你还活着呢,我还以为你就这样伸腿走人了呢。”话还说着,刀婆婆瞪了他一眼,他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林孟本就时日无多,现在这样调笑实在不合适。
林孟白了姜教授一眼,将自己读到的东西说了一遍:“这个人是死在山上的,而且时间离现在很近,不知道凶手是谁,但是最后指向的地方是在秤杆山的最阴处。她是第五个人。”
林涵听了崇拜地看着自己的老爸,问道林孟是怎么读出这些信息的。林孟毫不客气地凿了林涵一个爆栗子,教训道:“跟你说了那么多遍,观察!分析!还有想象!上面有你一直向往的法医的东西,还有我们林家自己的经验和科学不能解释的玩意,懂了吗?”
说完林孟瞟了科学派姜教授一眼,算是赤裸裸的挑衅。
刀婆婆见林孟尚无性命之忧,高兴得不行,说道:“你们林家都一个德行,死鸭子嘴硬。要是能够找到那七个死柱,是不是能破掉七步桥啊?”
林孟笑笑:“但愿能吧,而且我觉得我家媳妇不一定就是第七个人,要是她只是中间的人,现在她就算没事了。”刀婆婆赞同地点了点头。
听到这个消息,林涵将明敏的手握得更紧了,要真如林孟所说,那么明敏就不会有什么事情了,明敏倒是一如之前的淡定,没说一句话,只是和林涵双手相扣。
就在这个当口,姜教授却浇下一盆凉水:“要是不破了这个七步桥,下面遭殃的首先就是我们!我说过,这是一种病毒,通过一次次地变种最后成功变异,然后到处流传!”
言下之意,他们已经不能不管这件事情了,如果说这种东西的传染是通过一种特别的标记物的话,那么从明敏首当其冲,接二连三全得面临这种恶毒的巫术的考验。
刀婆婆依旧开始抬杠:“要你多说,我说了不是什么病毒,你这个死老货还天天在那里教坏后生,你真是……”
见他们又开始抬杠,谢楠逃也似的出了门,林涵看林孟又昏睡过去,也带着明敏出门去,出去前对两个老小孩说道:“您两位慢慢吵,我们去医院了。”
姜教授吵得面红耳赤,却还不忘交待一声:“好,明天早上你们来接我,我们去你爸说的秤杆山!”
出了门,湘西寒冬的冷气扑面而来,一股冷而潮湿的风吹来,让林涵和明敏刚刚哭过的脸一阵刺痛,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七了,再几天就是大年了,这些天来的折腾早已让人忘了时间,要是事情能快点儿解决,或者明敏还能赶回家过个好年。
林涵放开了一直握住的明敏的手,对明敏说道:“谢谢你对我爸说那些,对一个时日无多的人来说这种话真是一针强心剂。”
明敏将手重又放回了林涵的手中,看着天上黯淡的星光,轻轻地说:“其实那些话我不单是对林伯伯说的,如果你也喜欢我,那我这话就是对你说的。”
林涵大喜过望,居然脱口而出一句:“那范启泽呢!”说完这话他就想抽自己耳光,这种话留在什么时候说都好,偏偏自己嘴贱,在这个节骨眼说了出来。
明敏一笑,将手握紧,放入林涵的手心:“你的手更温暖,而且你的心我能触及。”林涵嘿嘿一笑,将她的手抓住,哈了一口热气。正当这蜜意融融的时候,谢楠在车前已经等了许久,见两人还在那里磨叽,大吼一声:“林涵同志,要演言情剧请另选良辰,先把车门打开!”
林涵连忙和明敏跑过去,准备上车,明敏趁着这个当子问了一句:“你爸他到底怎么样了?”
林涵答道:“只有他知道,不过我清楚要我做的。”
“做什么?”
“就是趁着你所爱的人还在,想想他的好,并且好好地过他还在的每一刻。”
“那我呢?”
林涵停下脚步,他知道明敏所说的意思,于是站稳了脚步郑重地说道:“我们的时间还很长,放心吧!”
第二天,林涵和谢楠加上姜教授三人驾车往濮市西面的秤杆山开去,要是没有错的话,那个死柱应该在这个山里。
到了山下一看,众人都傻了眼,原来秤杆山真是名副其实地像一根秤杆,一溜山坡一般高低,整整齐齐地一字排开,要是漫无目的地找,估计花再多时间也没法找到。姜教授下了车,仔细打量着这个小山脉,算计着该从哪儿开始。林涵却掏出了自己久违的道具——堪舆用的罗盘,在前面测算起来。
一夜的休息,让林涵恢复了精力,也想了很多,不管自己是想做什么,父亲教的东西总归会在什么地方派上用场,现在就是,他会用林孟逼着他学会的口诀去找那个所谓的至阴之地。
兜兜转转半天,总算是找到了那个地方,一个背阳朝水的小洞子,土端冒出了一截木桩子,林涵和谢楠挖了半天,却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
姜教授很是诧异,照说这里应该有一具尸体,可怎么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呢?谢楠见姜教授一脸迷惑,将手中铲子狠狠地往下一踩,然后掀起一大块新土来,这样说明这里什么都没有。
一天下来,除了几个木头桩子,其他别无发现,邵东子将这些东西都背着,不满地嘀咕着。
“唉,这是怎么回事?”姜教授忍不住问出声来。“先回去,和你爸还有刀婆婆商量一下!”姜教授下令,三人又飞快地跑回去,将情形和林孟和刀婆婆一说,也让他们奇怪不已,要是那里没有人,倒是书上不曾记载。
“我们三个老人也没有真正对付过七步桥,书上说的是这样,可巫术到了运用上,变化万千,我们可能跟不上变化了。”林孟躺在床上,说话的底气也没有那么足了,林涵连忙端茶递水,前后忙个不停,孝顺得不行。
“要是范启泽这小子在,我可以通过他所知道的时间去了解一下最后发作的时间,可惜他早就跑没影了。”
“濮市周围几十里不过这么大点地方,我把他找出来怎么样?”林涵跃跃欲试,可让林孟打住了,让他们继续按照书上所记载的濮市周围七个至阴的位置去找找,看看有没有新的发现。
林涵连忙开着车去往这几个地方,它们分布在濮市周边,要跑下来可能要一天,事不宜迟,必须要争分夺秒地去做。
明敏和邵东子呆在医院里面,倒是乐坏了邵东子,难得有美女能够这么长时间地陪着自己,他倒得意起来,使劲向明敏卖弄自己和谢楠的那点光荣事迹,无奈明敏根本打不起精神,一直昏昏欲睡,最后干脆趴在床边睡着了,这让邵东子大为光火,难道自己的英雄事迹就这么不值得一提么?
正郁闷着,一个人鬼鬼祟祟地在外面探头探脑半天,一下子闪了进来,站在邵东子面前,邵东子看了个真切,这人虽然带着一顶帽子,可还是一眼看出了他是范启泽。
邵东子连忙张嘴准备喊人,范启泽一个箭步上前,捂住了他的嘴巴,这一下让邵东子没法张口却又因为腿上的伤弄得呲牙咧嘴。
范启泽对邵东子说道:“你别叫,我有话对你们说!”邵东子连忙点头,范启泽松了手,邵东子大口喘着气,刚才那一下估计得让他多住几天的医院。范启泽又摇醒了明敏,他要宣布一件重要的事情:“我想我已经找到那个人了,我一定要找到他,问个清楚!”
明敏看着范启泽,话语冷漠:“哦,我知道,你可以走了。”
范启泽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走,邵东子忍不住嚷嚷起来:“你别走,我们有些事情必须要说清楚!”可范启泽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径直走向门外,头也不回。
邵东子不禁骂了一句:“这小子一定是有病!还病得不清!”
范启泽走出医院,转进了小巷里面,在一家小馆子叫了碗米豆腐,静静地吃着,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他知道,其实不是自己找到了那个人,而是那个人已经盯上了自己。
林涵他们在山里山外转悠了一整天,终于在第二天凌晨回到了濮市镇上,路上接到了林孟的电话,让他们把邵东子和明敏从医院接过来。
几个人将去的几个地方只有木桩却不见那些尸体的情况说了一遍,邵东子和林孟分别横躺在床两头,齐声叹了口气,像是两个伤员不能上阵的共同遗憾一般,邵东子也将范启泽来到医院的事情说了一遍,还不示弱地表示要是自己腿是好的,非得干掉他不可。
“都先别说了,吃饭!”
见人都到齐了,刀婆婆像变戏法似的从厨房端出了一盘又一盘的菜,一会儿就摆满了一桌,菜色丰富得有点奇怪,那些预备了很久的腊味香肠都上了台面。
明敏问道:“刀婆婆,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和过年一样啊?”
林孟笑道:“今天是腊月二十九,我们有个传统,提前一天过年,当初为了抗击敌人,这边的民族提前过年一天,然后在大年三十趁着敌人松懈而去攻打,便可旗开得胜,虽然现在都不这样过了,但是我们不同,今天要得拜拜祖先,好让祖先保佑,能够平安无事!”
林涵在门口烧了一把纸钱,姜教授走出来,悄悄在林涵耳边说道:“你爸说可能明天就是七步桥达成之日,要你明天一定注意,照顾好明敏。还有,最好不要跟她说,免得节外生枝,包括谢楠他们俩。”
林涵深深地做了个揖,再看了看姜教授,用力地点了点头。
饭菜简单但是味道十足,加上浓洌的包谷酒,林涵喝得十分卖力,像是这高度数的烈酒能够将心里背的包袱甩掉一般,几个年轻人也使劲地喝。不一会儿,他们就醉倒在地,林涵破天荒的朝着林孟喊道:“老爹!你是我的老爹!你得好好的!知道吗?”
还没说完,林涵轰然醉倒在地。
这时候林孟笑了笑,开始唱起山歌,愿所有的后生仔和妹伢儿都平平顺顺,唱着唱着,林孟倒了下去,睡着一般安静地躺在床上。
刀婆婆跟着唱起来,唱的是家乡的美酒青山,唱的是魂魄永归故里,还有对生活最好的眷念,唱着唱着,刀婆婆眼泪流出来,像是洗净自己浑浊的眼睛,无声无息地。
姜教授跟着后面哼着,看着林孟睡着了,永远不需要担心第二天醒来要忙什么的睡着了。
大年三十的大早,整个濮市镇都溢满了浓香,所有的一切都等着下午的团圆年夜饭,不时有鞭炮声响起,一个寂静的镇子只有在这个时候才变得活力盎然。
可林涵却面对盖着白布的林孟,慢慢拉开,看着他依旧笑着的面容,老头就这样不声不响地走了,就如同他所能给的爱一般,悄然不觉。
可这回林涵没有流泪,他知道林孟在看着,自己不能再做个臭小子。
姜教授掏出一张纸条,上面有林孟写好的一段话:“要是山上没有的话,就去水里面找,有可能在那里,大年三十炮声多,可以试试用炸掉的方法。”
姜教授顿了顿,环视了一下因为林孟的去世尚且军容不整的几个年轻人,看他们有什么表示。林涵突然想起那次在水下看到的那个女人,他站起身子说道:“我明白,我上次去东山寺的时候在河里看到了一个女人,很有可能就是这个!”
“那我们现在就走,这回还是邵东子和刀婆婆呆在这里,我和明敏还有两个后生一起。”
邵东子马上抗议,说自己也要去,谢楠没好气地盯了他一眼:“你不看看你那条腿!”几人出了门,邵东子在后面徒劳地喊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