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主子,真是气死人,就差一点、差一点而已了,都是那两个羔子坏了事!」银秀又气又恼地直跺脚。
桑朵那痴痴凝视着霁威早已看不见的孤冷背影,本来对男女之事懵懵懂懂,但是经过霁威的撩拨,模模糊糊地感受了男女之间的爱和欲,那么相互吸引,如此炙热燎烧。
忽然,又想起了嫦贵妃,想起了霁威日日都与她做刚刚对她所做的事时,她有种强烈的怅然和失落。
霁威每天都痴痴看着嫦贵妃?热烈吻着嫦贵妃?像抚着猫般爱抚着嫦贵妃吗?
她的心忽然灼痛起来,尝到了被妒火燃烧的滋味。
☆ ☆ ☆
养心殿正殿,霁威坐在御案前,专注地提着朱笔批合奏折。
嫦贵妃侍立在御案旁磨朱墨,忍不住悄悄打了个呵欠。
「皇上,已过子时,皇上是不是该歇了?」她偷偷瞅着面无表情的霁威。
「你累了就找个偏殿睡。」他蘸了蘸朱墨,头也没抬,继续挥笔批折。
又是这样!日日「召」她却不「幸」,日日要她站在御案前磨朱墨,她可是个堂堂皇贵妃,为什么要她做奴才做的事?嫦贵妃在心底埋怨着。
「臣妾不累,要不要臣妾替皇上念折?」她小心翼翼地观着天颜。
霁威微微一怔。呵,忍了这么久,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这阵子肃格重病不能上朝,必然私下要她打探奏折的内容,好在病中仍能掌握朝政。
「不用了,你累了就去休息,传荣安进来给朕磨墨。」他不动声色。
「皇上传召臣妾,臣妾理当侍寝才是,怎么……总是要臣妾磨墨?」她终于隐下,闪烁照耀,除了肩胛骨一道初愈的暗色伤疤,他俊挺的身躯好看得令她倾醉。
「皇上,今夜要了臣妾吧……」她将头靠向他的胸膛,气息凌乱地。
霁威初次与女人裸程相对,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如何禁得起撩拨挑逗,怀抱着柔软丰盈的胴体,令他血脉偾张了。
「朕是为了给肃中堂面子才封你为妃,其实朕不爱你。」这是他初次体会到,原来男人没有情也能有欲。
他的坦白令嫦贵妃怔住,心中暗暗感到恐慌,若美色诱不了他,肃中格以她所布的局就会输了。
「只要能生下皇子,皇上不爱臣妾也没关系,身为皇上能拥有众多妃嫔,皇上当然无法爱得来,只求皇上赐给臣妾皇子,臣妾就心满意足了。」
霁威炽烈躁动的欲火忽然被她的一席话浇熄了,他本来就对宫中只有性没有爱的帝后关系厌恶至极,怎么能放纵自己重蹈先皇覆辙,更何况她只是被肃中格所利用的政争工具,他怎么可能傻傻地落进陷阱里。
「你走吧,朕不用你侍候了。」他轻轻推开她,转身跨进银澡缸,全身没入热水中。
「皇上!」嫦贵妃慌了,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情急地喊着。「皇上日日召幸臣妾,但臣妾到今日仍是处子之身,臣妾不愿枉担这个虚名,求皇上恩泽臣妾这一回吧!」
「荣安、成贵,送嫦贵妃回宫!」他不由分说地下令。
两名太监立即掌起宫灯,把嫦贵妃请出偏殿隔间,将失魂落魄的她一路送回到栩坤宫。
霁威浸没在热水里,平整杂乱的思绪。
当初为了减低肃格对他的戒心,所以留下馨月格格,日日翻她膳牌也是为了混淆视听,一来观察她,二来让肃格误以为他迷恋女色,不过现在他开始后悔了,他这么做很明显地伤害了桑朵那,他不想看见她的脸上出现失宠嫔妃才会有的幽怨。
这一次的经验,他更肯定自己的心情,方才怀中抱着馨月时,他想起的是那日在御花园澄瑞亭的炽烈浓情,多渴望抱在怀里的人是桑朵那。
在清理撤除掉肃格的势力以前,他不想让桑朵那卷进政争的漩涡里。
留下霁善的性命,是为了报答嘉惠皇后的救命之恩,但是囚在宗人府的霁善却是稳固皇朝的一大隐忧,他很清楚肃格和九门提督扎克图仍然一心要推霁善为皇,取而代之。
他感到极端的空虚、烦躁和不安,他努力挥开那些恼人的威胁,缓缓进入一个人的恍惚世界。
☆ ☆ ☆
「翁应龙,朕命你秘密将蒙古各部盟汗王请进京来,除了喀喇罕汗王以外。」霁威在养心殿召见军机处大臣翁应龙。
「皇上,这是何故?」翁应龙疑惑地问道。
「喀喇罕灭了科尔沁以后,声势力量大增,看来有雄踞蒙古的野心。」霁威看着桌案上的皇舆全图,慢条斯理地说。
「臣也早有耳闻,确实要严加防范喀喇罕的野心,不过皇上召蒙古各部盟汗王进京是为了……」
「朕要联合这些蒙古部盟,在喀喇罕的声势未再继续壮大之前,一举消灭他。」霁威在地图上喀喇罕的点上用力一拍。
「皇上!万万不可!」翁应龙惊愕住,极力劝阻。「皇上才登基不久,只将逆伦想杀害皇上的霁善王爷囚在宗人府,肃中堂和九门提督时时刻刻都虎视耽眈地想把霁善王爷拱上皇位,只要抓住机会,他们必定谋反,皇上在此时派兵征剿喀喇罕,等于是将禁卫护军从身边调走,这岂不是称了肃中格的意了吗!?」
「翁应龙,今日肃中堂为何没来?」霁威心不在焉地捧起茶碗啜饮。
「肃中堂告病假一个月,这事皇上是知道的。」翁应龙疑或地回答。
「就是了。」他悠然淡笑。「肃中堂为了锺爱的小儿夭折而抑郁攻心,突然病倒,御医视疾回来后向朕回禀,肃中堂肝郁严重,短期内难以上朝。」
「皇上的意思是想藉此机会剪除肃中堂的羽翼?」翁应龙恍然大悟。
「正是,一来可削弱肃中堂的势力,二来可以免去喀喇罕坐大的忧患。」他一弹指,自偏殿立刻走出一个高大威武的男人。
「艾刹!」翁应龙愕然惊呼。
「翁大人。」艾刹颔首微笑,五官恍如雕刻一般,眸光锐利似鹰。
「皇上难道想派艾刹调兵出征?」翁应龙顿时醒悟。
「没错。」
「可是艾刹接管兵部不久,带兵的资历恐怕不够。」翁应龙十分不看好艾刹的原因还有一个,他才二十四岁,太年轻了。
「朕明白你的顾虑,不过朕十八岁就当上皇帝,又有什么资历可言呢?你是多虑了。」他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可是……」
「君、无、戏、言。」
他果决地打断翁应龙的忧思,慢慢转动着白玉扳指。————
决定出兵征剿喀喇罕尚有一个原因是他没有说出来的,那就是替桑朵那报灭族之仇。
第七章
坤宁宫内,桑朵那摇头晃脑地背诵着银秀不知从哪里找来的词笺,银秀要她闲来无事时背个几首,找到机会就能跟皇上谈诗说词,多讨一些皇上的欢心。
「青山隔送行,疏林不作美,淡烟暮霭相遮蔽,夕阳古道无人语,禾黍秋风听马嘶,我为什么懒上车儿内,来时甚急,去后何迟?」桑朵那背了十几次,才好不容易背熟了这段。
「主子,一个字没错,接下来那段再背背。」银秀捧着词笺盯着她,像个出题考学生的老师。
「接下来呀……」桑朵那苦着脸,绞尽脑汁地想。「四围山色中,一鞭残照里,遍人间烦恼……遍人间烦恼……」
「遍人间烦恼填胸臆。」银秀提醒。
「噢,接下来是——量这些大小车儿如何载得起,对不对?」桑朵那开心地拍拍手。
「六公主到!」
宫门外忽然传来太监的高喊声。
桑朵那和银秀同时一怔。
「六公主!」桑朵那惊跳了起来,手足无措地。「我现在该怎么办?要出去迎接吗?」
「用不着,主子是六公主的嫂嫂,又是皇后的身分,用不着出迎,在这儿等着就行了。一银秀双手扶起她的右臂,搀住她。
「六公主叫什么名字呀?」坤宁宫头一回有访客,桑朵那又紧张又兴奋地望着宫门口。
「她叫霁媛,是璃太妃的掌上明珠,也是皇上最钟爱的妹妹……」
银秀话还未说完,一个玲珑剔透的美少女优雅地踏进宫门口,一看见站在正殿中等着她的皇后娘娘,立即腼腆地笑一笑。
啊——我喜欢她!桑朵那在心里陶醉地大喊。
「现在才来拜见皇后嫂子,还望嫂子别见怪。」霁媛行了礼,一身淡雅的装束,看起来像朵白色木槿花。
天哪,她像个小巧玲珑的瓷娃娃,一点也不像是那个可怕的璃太妃的女儿。
「不!我一点也不见怪,公主肯来看看我,我高兴都来不及了。」桑朵那不改热情爽朗的本性,立刻一见如故地抓住六公主的手,六公主是罕多公主当中唯一一个前来拜见她的,她的一颗心已被她感动得热腾腾起来。
霁媛惊异地看着桑朵那,她自幼长在深宫,生性害羞文静,从不曾见过像桑朵那这样天真热情的蒙古姑娘,心中有股说不出来的好感。
两人对看半晌,相视一笑。
「公主请坐,刚刚皇额娘才派人送来了奶茶和桂花甜糕,正巧公主来了,两个人一起吃会更好吃。」桑朵那挽着霁媛的手,双双在暖炕上坐下。
银秀立即忙着上奶茶和桂花甜糕。
霁媛无意间瞥见一旁散落的词笺,拾起来看了一眼,惊讶地眨了眨眼睛。
「皇后嫂子在读这个吗?」
「公主见笑了,我从来没读过诗词,所以要银秀帮我找些诗词来背一背,免得在……在长辈面前出丑。」桑朵那不好意思地笑笑,把在皇上和嫦贵妃面前出丑这句硬咽回肚子里去。
「哎,使不得,皇后嫂子若在长辈面前背出这些词来,那可要真出丑了。」
「啊!」桑朵那呆住,银秀也呆住了。
「这是西厢记里的唱词,在宫里西厢记是闲书,只能偷偷看的。」霁媛羞怯地笑着。
「哎呀,都是银秀不好,从芍药那儿要来了这些词笺,想不到是西厢记里的唱词,差点害了皇后娘娘出丑,真是罪该万死。」银秀扑通一声跪下叩头。
「这也没什么,犯不着要你死一万次,快起来。」桑朵那满不在乎地笑了笑。「不过我背的那词是挺美的呀,就这么上不了台面吗?」
「在长辈面前念些李白或是白居易的诗比较好,这些词呀,留着念给皇帝哥哥听。」霁媛忍不住抿着嘴儿笑。
桑朵那眼眸忽地一黯。
「有那机会念给他听就好了。」她低低叽咕着。
桑朵那叽咕得颇大声,霁媛听得一清二楚。
霁媛挥手命银秀退下,银秀会意地退出了正殿,把殿门带上。
「皇后嫂子,我额娘昨儿对我说,要请皇上给我指婚了。﹄霁媛羞赧地低着头,秀秀气气地对桑朵那说。
「指婚?什么意思?」桑朵那不懂。
「就是要给我找个婆家嫁了。」霁媛一张鹅蛋脸泛了娇羞的红晕,衬着柳眉杏眼,煞是好看。
「那很好哇!公主大喜了!」
「可是……」霁媛欲言又止,嗫嗫嚅嚅地说。「妹子有一事相求,不知皇后嫂子肯否帮忙?」
「公主有话直说,有我能帮得上忙的,一定帮!」桑朵那豪气地保证。
「万一皇帝哥哥说起我的婚事,求嫂嫂帮我向哥提一个人。」她羞涩地低垂着头,揪扯着手绢。
「谁?」桑朵那兴奋地追问。
还没说出名字,霁媛的脸已红到了耳根,她挣扎了好一会儿,才鼓足勇气,细声地说:「艾刹。」
「艾、刹。」桑朵那重复了一次这个名字,好记进脑袋里。「好,没问题,不过……」她忽然叹了一口长气,无奈地说。「公主应该去拜托嫦贵妃帮这个忙,只有她能天天见到皇上,而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皇上一面,就算想帮公主这个忙,也是心有馀而力不足了。」
霁媛和嫦贵妃虽然有亲戚关系,也常在额娘璃太妃的寝宫里见到她,但就是很奇怪地无法对她产生一点好感。
「我不喜欢嫦贵妃,我知道皇帝哥哥也不喜欢嫦贵妃,他喜欢的人是你,所以只有你能帮我的忙。」霁媛软语央求着。
他喜欢的人是你!桑朵那被这句话震昏了神智。
「怎、怎么可能?!」她猛摇头,压根儿也不信。
「是真的,你不信我?」霁媛表情无辜地看着她。
「不是不信,是不敢相信。」她叹口气,猜不透霁威的心。
「皇后嫂子,我最近无意间听见身边的奴才传着一个对皇帝哥哥不利的谣言,我很替哥哥担心……」
桑朵那一听见不利于霁威的谣言,急得跳了起来。
「是什么谣言?」
「传皇帝哥哥是……」霁媛附在桑朵那耳边,小小声地说:「天阉。」
「天阉?一桑朵那完全听不懂字面意义,傻傻愣住。
「吉思是说皇帝哥哥不能……」霁媛毕竟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