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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晃晃头,蘑菇头颤巍巍的随着她晃儿耸动。
我不该怀疑殷斐。
或许只是因为什么事情,或许是忽然来的公事,自己几百人的公司都扛不住,何况殷斐家是占了大半个中国的大集团。
六点半。
胭脂心开始抖。搅拌咖啡的手也有点抖。植物神经失调似的。
她不愿意去相信自己被殷斐——刷了,可是事实无情地摆在了面前。
睫毛发颤,呼吸全无。
眼前是第六杯咖啡。
三个小时。
不知道是喝咖啡喝的还是什么,
胭脂觉得心慌得厉害,心惶无措。就像没有出口,就像一条路没有出口。
华灯初上,夜色阑珊。
隔着枫丹白露五十米,餐馆外的行车道上,黑色宾利停在不显眼的地方。
车门打开,一道修长挺拔的黑色身影,黑衬衫,黑西裤,黑皮鞋。
他无声的下车立在车门边往灯光通明的枫丹白露的玻璃窗看。
她那么静,脊背那么好看的坐着,穿了宝蓝色的裙子。他说过喜欢女人穿这种颜色。
一手举着手机在发呆,一会儿看着手机犹豫着,一会儿又贴着玻璃往外看。
精致的小脸上是刚刚哭过的表情。
裤袋里的手机响,你是我的小苹果的铃音。‘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他昨天刚刚调成的她的来电铃声。
殷斐手插进裤袋,按掉。
点烟,手指有点抖的送到唇边,两根长指将薄唇上叼着的烟摆正,一切动作看似优雅缓慢,仿佛静态凝固,他的眼神却是晦暗无波,与那数十米外的玻璃窗内的身影遥遥相望。
窗里的女孩渐渐捂脸,肩膀抖动,站起,走出殷斐的视线。
“少爷,私人飞机已经准备好了,婉柔小姐还没苏醒,配好了医生,已经抬上飞机,要现在出发吗?
胡大轻轻提醒。
殷斐没吱声。嘴上猩红的火光急剧的一闪一闪。
“要不,我去和胭小姐解释。”
殷斐没有吱声。
直到那扇玻璃窗前早已经是一片空白,服务生收走了咖啡杯子。
“走吧,去别墅机场。”
118 听说女人更喜欢蓝色妖姬
”走吧,去别墅机场。“
五十米外胭脂低头走出枫丹白露,在门口似乎又不甘心的往车场望望。
眼底的光彩色泽都不见,只有濛濛的,无光的仿佛了然无挂的死亡的气息。
心死。
他终究还是耍了她。拿她当礼拜天儿过了。
哀莫大于心死。
顺着林荫道,机械的往前走,胭脂都忘了开车。
身体里什么地方越是说无所谓越是抽痛,就像是淬了冰一样冷寒。
南方初秋温暖的风里,却简直要把她冻掉。
胭脂的身子开始发抖。
左手抚上胸口,疼,说不出的那种比疼还疼的疼啊!
殷斐,你为什么?
为什么要耍我?
为什么要逗我玩?
为什么把我的心捧上云端再踩在脚下,踩碎,碎成渣渣。
我已经认输了,我已经放弃了,我已经说我没那坚强,不要耍我啊!
你为什么还要由着自己的心情耍着我玩儿。
你对我可以随心随欲为所欲为。
我对你却只能束手就擒,承受一次又一次的袭击。
心疼的好像不能呼吸,不能走路,胭脂在路边蹲下。在路人诧异的眼光里默默的哭。
然后是放声的哭。
最后捂着脸嚎啕大哭。
殷斐,是我傻,是我蠢。你没错,是我傻。
胭脂,你自作自受,一年前什么样的开始你不知道?
一年之中什么样的相处你不知道吗?
殷斐,我不该相信你,不该因为相信你而相信自己给自己的催眠。
就像你为了让婉柔高兴往我身上淋水一样,这是你再一次为了你的婉柔妹妹高兴,来看我的笑话吗!
世间什么都不存在,只有她的悲伤。
没有形象,没有矜持,只有她的郁愤!
老天,我只是想有个家,只想有个相爱的人,我错了吗?
即使是我错,那我到底又做错了什么要被这样侮辱戏弄?
胭脂,是你的错。
你在做梦。
你以为你碰上了最优秀的男人,你得到了他的爱情?
你竟敢做着这样的美梦,你不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人最该被戏弄的人又是什么!
呵呵。
胭脂,你竟然忘记了,你是什么,你是卑微的砂,你是低贱漂泊随风而走世故复杂的一粒砂。
第二天,杰芬公司又乱套了。
胭总一天没有露面,没来电话,也不接电话。好容易聚集起来的士气又有点涣散,到了晚上,车间工人那里传什么的都有。
“哎,资金链断了,知道不?上次破产差一点,以后开工资还是回事。”
“我也担心呢,要不你去看看你老乡的厂效益怎样。回来给透个信儿。”
赵阿姨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自己又不认识胭脂的家,电话打爆了也不接。
不得已只好给林可思打电话。
“林总,胭总和你在一起吗?”
林可思正为胭脂一天没搭理他发愁呢。听见赵阿姨这样问感觉不妙。
“怎么?胭脂怎么了?”
“胭总一天不接电话也没来上班,我担心——”
话没说完,林可思已经拿着车钥匙快步走出办公室。
银杏路公寓,林可思敲了半天门也没敲开。
要不是为了胭脂以后的安全着想,他就**的几脚把门踹开。
寻思再三,给公安局负责开锁的朋友打电话。
二十分钟后,胭脂的防盗门被顺利开锁,一开门,就把林可思和开锁的汉子熏得咳嗽半天。
那种酒气就像整个酒窖里的酒瓶子漏了一般。
林可思疾步往房间里走,心惊肉跳,这姑娘在屋里吗?
一个人喝酒还是有酒友?
走过玄关,林可思就愣住了。回头挥挥手示意开锁的朋友先回去。
里面的画风太香艳了,实在是外人不宜,连他自己宜不宜都不知道。
沙发上一只高跟鞋,书架上一只高跟鞋。
胭脂四肢摊开仰躺在沙发上,一条腿拖在地面。
领口低垂。白腻腻的胸脯显出事业线。
宝蓝色的百褶裙都撩到屁股上面去了。
露出宝蓝色蕾丝的小内内。
瞬间,林可思脸红心跳。这画面太美他不敢看,闭了闭眼。稳住呼吸。
呈一个大字型的女酒鬼形象。曼妙的身体就像个酒精味的香水瓶。不知道她喝了多少,此刻呼吸粗重。
围着沙发放射形的东倒西歪着一堆酒瓶子,红酒,白酒,啤酒,日本清酒,不知道算几中全会了。
可能胭脂把她家能找到的酒都找出来密西。
林可思听那呼吸不对劲儿,急忙走近了去摸胭脂的额头,滚烫。
一进来就看她脸色通红,他开始还以为是喝酒喝醉了红的,现在一摸她额头,肯定是发烧烧的。
这没喝死真算命大。
胭脂没有酒量,平时吃饭劝她喝个酒都比上天还难,究竟因为什么能让胭脂这么受刺激?
豁出命的喝!
林可思立即打电话要了救护车,然后走进浴室给胭脂打盆水先物理降温。
在置物架上拿毛巾,眼睛蓦地扫到一个男人用的打火机。
很熟悉。
林可思心头不悦。
脑筋迅速想起来在殷斐吸烟时见过。
殷斐!
难道是因为殷斐?
这小子阴魂不散。
市一院的高级VIP病房,胭脂抢救半宿,昏迷一天才清醒过来。
小脸煞白,眸子睁开,对上林可思复杂关切又恨铁不成钢般谴责的眼神。
“小林子——”
林可思冲她竖起大拇指:“高!胭总为情舍命有胆量!”
“谁?谁为情自杀了。不就是喝了点酒吗!”胭脂白楞他。
“喝酒?喝酒有把命喝进去的!喝酒有你那么喝的!喝个昏迷不醒发高烧?胭脂你多大了,啊?还玩小女孩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呐?那个人值得你这样吗?谁能有你自己的命珍贵?你这样要是喝死了,你没事了,我多伤心你知道吗!”
林可思陡然提高音量,一向温吞水的脾气瞬间变成火箭炮,眸子里全是痛惜。
胭脂煞白的脸被林可思骂红了骂愣了。
被子上提盖住脸。
他说的对。
那个人值得你这样吗?他有权有势有青梅竹马不要过的太逍遥。
人家不过就是吃饱了撑的逗弄自己几句,你自己当真了,要死要活,喝酒昏睡,呵呵,胭脂,你真是太搞笑了,太奇葩了。
呵呵,胭脂,你就这么缺爱?
在被子里闷了很久,她以为林可思走了,四周安静,才从被子里钻出头来,见他还坐在自己床边的小凳子上,定定的看自己。
胭脂用手指把两边的嘴角往上拉扯出一个弧度,算做笑脸。
林可思本来担心自己说重了。揪着腮帮子上的胡茬,寻思着要不要哄一哄,毕竟人家都到了为情差点自杀的地步了。
此刻见胭脂扯着嘴角笑,他也笑了,手指弹了她一个脑壳:“你呀,就得我浇浇你冷水。”
“封你为年度第一毒舌。”胭脂也故作轻松道。
林可思随即俯下身,眉目温柔:“只要是太后您老人家钦赐的叫什么我都愿意。”
胭脂忽然间哭了:“林可思,谢谢你。”
这样才是温暖的正常的人间感情吧。
世上最能让她感动的就是人情味。
那种为了一个男人敏感多疑忽生忽死不顾一切的感情,只是软弱。
那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只能放手,渐渐淡去。
何况那个男人,心,并不在你身上。
人,将死一次真是什么都能放下了。
胭脂在医院又恢复了一天后,早上特意给苍白的脸打上腮红去上班。
中秋晚会没几天就到了,之前,公司的破产危机,自己的喝酒昏迷,都急需这一个晚会来消除流言,亲民互动,提高员工士气。
说是中秋晚会其实就相当于办了一个年会。
场地包了A市的连城酒店。
厂里管理,员工加上邀请的包间里的市领导,同行等嘉宾,三百多人包了整整一大厅的和二层楼的席面。
胭脂作为杰芬的负责人,在做了简短的励志的讲话后,正准备上楼应酬,忽然被一声叫住:“胭总,别来无恙。”
胭脂顿住脚,回头,微微吃惊。
丰俊西。一身正装西服,更是平添了风流倜傥。
他是做金融和地产的,和她的加工业风马牛不相及,胭脂也没打算请他。
不速之客上门什么意思?
自从上次在北京东方君悦她拒绝他走掉,就再也没在现实中见过他。
娱乐版面倒是常看见绯闻。
丰俊西身后还带两助手,业内人都心知肚明就是保镖。
“胭脂掌舵杰芬公司,我一直忙没及时道贺,见谅啊,胭总不会不欢迎我这个不速之客吧。”丰俊西含笑示意手取出一个大红包。
“丰总真是太客气了,我这样一个小工厂能得丰总赏光已经是意外,红包什么的真的见外了,正好楼上有嘉宾席,丰总请上去坐吧。”
胭脂不高兴也得做出高兴的样子。
位置变了,人就得变。这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楼上的人——”丰俊西勾唇:“楼上这波昨天刚才我那晚会上吃过,我是特意来祝贺你的,与见他们无关。”
丰俊西说后一句时手插在裤袋里,身子前倾,无比真诚又暧昧的像情人般。
胭脂胃里惊鸾一下有点恶心。
但是依旧克制的浅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去楼上招呼下,暂时失陪了,小景把丰总接待好。“胭脂吩咐助理就要走
“胭脂。”丰俊西喊住她:“我有话和你说,宴席结束后我来接你。”
他笃定的口气有点霸道,不容她反驳。
胭脂向后走的身子停住片刻没吱声上了二楼。
整个人却不好了,好不容易才做出的好心情一点不美丽了。
丰俊西,一直是个忽然间出现一出现就能掀起风浪的人。
总是在她以为和他毫无交集时出现。
胭脂忽然感觉他就像一只猫一样在阴暗的她不知道的角落,窥视她。
他到底想干什么?
包间的嘉宾都是身居要职的政要或者豪门,应应景就都告辞了。
今晚大华那边也搞中秋晚会,林瑾这阵子病恹恹的,林可思独当一面便脱不开身没来。
现在加工业萧条,工人金贵的像宝,大部分企业都借着重大节日搞搞晚会宴席什么的笼络人心。
胭脂在一楼大厅和员工们互动了一会儿就让赵阿姨和会计照顾场面自己带着小景准备回去。
还有一点是她不想再碰见丰俊西。
没想到走出酒店大门五米,过来一个健壮的男子,在胭脂面前先敬个礼:“不好意思胭总,丰总在车里等着送胭总。”
那男人手往停车场边上一辆灰色的幻影那一指。
胭脂的脑袋嗡嗡的。
丰俊西竟然没走,算到了她会提前走,耗上了。
胭脂对小景说:“你先等我,我打个招呼就走。”本来她是顺路带小景回家的。
小景狐疑的看看幻影,又看看老板,听话的点头。
老总的事情她不好多问,但是老板孤单单的一个女人,总是被土豪围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