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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唇的血腥渗进口中,却已经感觉不到。层层的冷汗从额头低落,那痛,仿佛从十指的骨头传遍全身,她听到染雪轻喃,“知道什么叫‘业报’么?——哪里来,哪里去。”
疼痛渐渐褪去,染雪放开了她的双手。宫女看到因无力而落下来的那一双柔荑,洁白莹润,哪里有刚刚的一片红疹!?
她惊诧的抬头看着染雪,为什么?她明明什么药物也没有用——染雪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看也不再看她一眼,淡淡说:“去把地上的巾子清理了,不要再碰到皮肤。”
说罢转身回去了卧房里。
宫女仍旧呆呆的跌坐在原地,看着染雪消失在纱帐内的背影,又看看自己的手——这样的一个风华绝代的人,又有如此异能,莫非真是天人下凡吗!?
**********
司徒謦的房间里,她和巧芯正开心的喝着茶,猜测着谷染雪用那撒了药的巾子擦了脸,该是如何情形。
阵阵笑声透着欢愉,突然巧芯却惨叫一声。
“怎么了?突然……”司徒謦说了一半的话咽了回去,眼睁睁的看着巧芯的手渐渐鼓起了一片红疹水泡,越来越多,越来越密——
“啊啊啊————!!”
她被眼前的情景吓得绊倒了凳子,推到房间的墙边,惊叫声和巧芯的惨叫声混在了一起,惊动了整个频香园……
……
朱南后宫妃嫔等级(参照隋唐,略作修改)
——贵妃,妃 /嫔
——昭仪,昭媛 /修仪,修媛
——婕妤 /美人,才人 /尚宫,尚仪
第五章 选宫妃5
今日的频香园里里外外,五步便有一个守卫站立,大厅里姑娘们恭恭敬敬站在一边,厅首的位子上,坐着的赫然是亲自驾临的梁太妃。
巧芯已经被包裹了两手,送了下去。司徒謦忐忑的面对着太妃,脑中没有一刻停止思索。
人是在她的房间出的事,她如何能撇得清?
太妃优雅的润了口茶,不急不缓的语气,无端的感到压力。
“你当真不知道原因么?在你屋里发生的事情,若只是这样说……恐怕难以让人相信吧?”
司徒謦突然一咬下唇,抬头,伸手一指一边的谷染雪,“是她!我们从她房间里回来以后,巧芯的手就变成那个样子了!”
众人视线随着司徒謦的手指看过去,太妃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凌厉,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个安静站在一面的女人。如此花容月貌清冷如霜,不倾国也倾城了。
染雪在各种复杂情绪的视线中缓缓抬头,仿佛发生的一切与自己无关,只淡淡看了司徒謦一眼。
那一眼,在外人眼中毫无情绪,看在司徒謦的眼里,却仿佛含着浓浓嘲讽。
“回禀太妃,染雪不知。”
但然而恭敬的回答,依然从容如常。
太妃微眯起眼睛细细的看着染雪,从她脸上却看不出半点异样。
“太妃娘娘,我们当时确实刚从谷染雪房间回来不久,许多宫女都可以作证!”
太妃转向染雪,询问的口气,“你怎么说?”
“回太妃,染雪当时正在小睡,并不知司徒小姐和巧芯小姐曾经来过,也是后来宫女禀报染雪才知此事。”
太妃点点头,转头对一旁的小太监吩咐,“去,把当时的宫女叫来。”
那宫女不多时便被带到厅内,跪下来压低了头,“见过太妃娘娘。”
“哀家问你,下午时司徒謦和侨巧芯可曾到过谷染雪的房间?”
“回禀太妃娘娘,两位小姐确实来过。”
“当时什么情况?”
“回禀太妃娘娘,当时染雪小姐正在小睡,两位小姐只进来看了两眼,便回去了,并未多留。”
“可有发生其他事情?”
“——没有。”宫女低着头,语气却坚定。染雪看她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司徒謦沉不住气,插进来,“太妃娘娘,她一定是在装睡!故意要撇清关系……”
染雪忽而一笑,淡淡若无的笑意从唇角蔓延,还未等厅内再有人开口,一个优雅而慵懒的声音从厅外传来,“原来这里还有位未卜先知的小姐,经能够知道两位小姐何时会去她的房间里而事先准备?”
话音未落,一直从容淡定的染雪全身一僵,依然低着头神色却再无平静。
一屋人子人,在地上跪了一片。
“皇上,您怎么亲自过来了?这些琐事,无需牵扯皇上精力,哀家来处理就可以了。”太妃拉了皇上在身边坐下,皇上着了一身银灰白衫,银丝的绣纹,高贵却又透着些许倜傥,墨枫仍旧跟在他身边,一身暗色藏青长衫,默默站在一边。
“都是可能要作朕的嫔妃的人,不上心些怎么成呢?”皇上轻松带过,轻轻抬手,“都起来吧。”
有胆大的女子偷偷抬头瞄一眼,虽早知皇上青年英才,却这样的温和俊朗让人不得不心悸。
——温和俊朗。大概是大多人对泓楚世的第一印象。
染雪淡然浅笑,有着丝丝苦涩。——他这蒙混世人的“温和俊朗”的皮子,倒挂得越发顺当了。
泓楚世看似专心的同太妃说话,眼睛却瞬间便扫过整个厅室,在染雪身上不着痕迹的稍稍停留,若无其事的收了回去。
“发生的事情朕已经听下人说了,也已经派人搜查过,在侨巧芯的房间里,搜出了有趣儿的玩意。”说着便有太监托着一个盘子上来,上面是一个精致的密封小药瓶。
“这是什么?”
皇上拿起来,修长手指轻轻拔了塞子,在那盘子上倒出些粉末,“这东西,可了不得呢,只要沾在皮肤上,不久便会起了疹子和水泡,奇痒奇痛。不能碰,一碰水泡就会破,留下疤痕,水泡里的毒浓还会传染。可是若不挑破了水泡治疗,却会蔓延,长遍全身。”
屋里的女人无一不打了个哆嗦,这样恐怖的东西,仿佛连看一眼都会沾上似的。
太妃抚着胸口,“那,那个巧芯的手就是被这个东西……”
“东西是从巧芯屋里搜出来的,又是她自己在司徒謦小姐房间里下了毒……只好认为她是想要毒害司徒小姐,只是自己不小心碰到了药粉了。”
皇上的口气太妃自然听得出——无论事情的真相是不是如此,皇上这样做只是想停止调查,息事宁人。
宫里许多事情,说不清,或是“不要说清。”她自是懂得,便点点头附和,“如此倒是那巧芯自作自受,哀家明白该如何处理,剩下的事便不劳皇上费心。至于其他人——不要被这件事情影响,安守本分就好,明白么?”
“是,太妃娘娘。”姑娘们齐声应了,太妃转眼便换了和蔼神色,对皇上说,“今日既然来了,便正好看看这些姑娘们,可有皇上中意的?”
泓楚世慵懒而随意的神色,悠悠的笑着装着糊涂,“改日再看吧,往后日子还很多。朕也还有些事情未作完,这边就劳烦太妃费心了。”
泓楚世慢条斯理的起身准备离去,厅里的人俯身恭送。
他走到染雪身边,步子突然停了停。
若有所思的目光在染雪身上流转,带着探究的意味。
“……朕是不是见过你?”
染雪抬起头,深沉如泓的眸子底下无底的漆黑,面上毫无表情。她迎上皇上的视线,却未回答。
泓楚世忽而笑笑,“瞧朕居然犯这种错误,这样的美人若是见过,是男人就很难忘记的吧。”他深看了染雪一眼,带着墨枫离开。
——这种错误,的确不该犯。在这不适合的场合,说这不适合的话。本来匆忙离开就是为着避开在太妃面前谈起选妃的问题的,谁知走到染雪身边的那一刻,那种突如其来的奇异感觉……等到他发觉时,自己已经听下了脚步,说出那句话。
如今,想不让人对谷染雪另眼相看也难了。
“墨枫。”他轻唤,身后的墨枫便加紧一步走到他身侧,俯首聆听。
“你对那个谷染雪怎么看?”
“墨枫不敢造次,擅自评论。”
“你什么时候也变这么死板,问你就说嘛。”
——那可是将来要当你这个朱南天子老婆的人,别人能随便说吗?墨枫微微皱眉,犹豫片刻,沉声道:“她很似一个故人。”
“你也有这种感觉吗……她像谁?莫不是以前见过?”
墨枫深沉摇头,不曾见过。这个女人是个完全陌生的人,容貌,身段都是另一个人,可是她的眼睛,她的举手投足透出来的风韵,却像极了那个已经不在的人。
泓楚世没有注意到墨枫有些阴沉的神色,他抬头看看四月晴空,蓝空,浮云,悠闲而过。
可是心里,仿佛有一个洞,空空的,隐约有一些发痛。
第六章 选宫妃6
司徒謦做得实在很不高明。
染雪似嘲非嘲的瞥了如同逃过大劫的司徒謦一眼,她也好,那个心思狠毒的侨巧芯也好,都幼嫩得可以。
难道她们以为,就算真的她被下药毁去了容貌,平时素无往来却在当日曾进入她房间的两个人就能毫无关系么?
在那两个大小姐还在自家府中养尊处优的时候,就已经不知有多少人曾想把她从后宫的位子上扯下来,她何曾放在眼中过?
而她们,不过是孩子的伎俩罢了。
太妃看着谷染雪那从头至尾仿佛置身事外的神色,交待过后事处理,摆架回宫。
她走到谷染雪身边,也停下来细细端量过,转头看着别处道:“倒是个美人坯子,不过你这神情气韵,却像极了一个人……很不讨人喜欢的人。在这后宫里,可要安分守己才好啊,不然,可是会不长命的。”
太妃没再看染雪一眼,从她身边走过。
染雪在身后抬起了头,静静看着太妃一行人的背影离去,浅笑。
太妃果然还是不喜欢她。而她,何曾忘记这个曾经坚持要将她赶出宫外的梁太妃呢?
。
欲将沉醉换悲凉,清歌莫断肠
泓楚世修长手指沿着玉盏的轮廓轻轻滑动,清玉杯里是上好的贡酒,清香宜人。可是入口,却难以下咽。
终于轻轻叹气,放下了酒杯。
“墨枫,你说朕是不是味觉出了问题?为什么不论多浓醇的酒,都尝不出味道?”
墨枫略略低头,却未答。
泓楚世的手指在桌上有规律的嗒嗒轻弹,记忆中,过去并不是如此。从两年前,也就是他“大病”一场之后,便似乎再尝不出美酒的香醇。
每一次闻到酒香,脑中便浮现一句话——
欲将沉醉换悲凉,清歌莫断肠。
反反复复,却想不明这句话代表了什么。只有一种莫名的空荡感,充斥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空荡得让人想吐。
“谁家做皇帝做得像我这么亏的?美酒当前,尝一口都不行。”
“皇上……”
“是是,‘朕’知道,注意言辞是吧?这里又没有外人……真不知道你我谁是主子……”泓楚世慵懒惬意地将自己埋进柔软的龙榻里,像暖日下的猫儿一样,敛着爪子,贪婪一刻悠闲。
旁侧有老太监徐汇从外间弯腰上前,远远上报,“启禀皇上,桐秀宫差人来,说茉容昭媛娘娘请皇上移架小聚,娘娘新得了今年的雨前,请皇上一同品茶。”
又喝茶?泓楚世懒懒的赖在榻上不想动,为什么就因为他不喝酒,就得常常灌一肚子茶呢?
“徐汇,朕多久没去桐秀宫了?”
“回皇上,自三月以来,还未去过。”
难怪又派人来找他“喝茶”。
泓楚世把自己从榻上拔起来,低声喃喃:“朕怎么觉着自个跟青楼里的姑娘似的?陪完了这个陪那个……”这一句刚好只墨枫一个人听到,还没有等墨枫开口,泓楚世淡淡说了句:“摆架。”从墨枫旁边溜走。
皇帝当久了,真的会闷。喘不过气来的闷。
泓楚世当了三年的皇帝,依然不习惯自称为“朕”。
多少人,打破了头争抢的位置,尔虞我诈兄弟反目,为得什么呢?风是冷的,让人感到淡淡的寂寞,总觉得,曾经有什么人,一直在身边,却不知何时失去了,遗忘了……
。
茶是好茶,人也是美人。
泓楚世把手臂支在茶几上撮着下巴,另一只手规律的在茶几上嗒嗒敲着,淡淡看屋里的人欢喜的忙前忙后。
——他是该笑一笑呢,还是不笑呢?
茉容昭媛轻轻走过来,看着泓楚世聊赖的神色,柔声问:“皇上这样凝重,是不是有心事?”
——他该说有呢,还是没有呢?泓楚世只淡淡瞅着眼前的美人,这宫里的人怎么都爱问些废话,真是有心事,还说给你听不成?
“皇上?”茉容见他半天没反应,有些迟疑。
泓楚世摆了个笑容出来,“没什么,朕刚刚有些发呆,不自觉走了神儿。”
到底还是笑了,明明没有笑的心情,可是不笑,这些人就没完没了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