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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崖看了一眼前来通传的内侍,“请回禀太妃,雪崖身体微恙,怕过了病气给太妃,不便前往。”
太妃要见她是为什么事,她很清楚。这几个月以来她不仅成为朝中的众矢之的,更是太妃的眼中钉。这后宫除了她,再无其他嫔妃,如此迷惑君主的祸水,如何能容?
这一点,楚世早已经跟她说好,只要她不出桐宁宫的大门,没有人能把她怎么样——所以无论面对任何人,只要她不松口。她也绝对不可以松口,楚世要娶的人只有她一个,明媒正娶,她不是他的妃子,而是他的妻子,将来还要白头偕老,怎么能够让两人之间插入第三者?
楚世的心意雪崖一直很珍惜,作为一个帝王,她知道这有多么困难。可是楚世原以为她面对,她又何惧成为一个“妖孽”?无论面对朝臣还是太妃时,她从不退缩半步,却也按照楚世的嘱咐,尽量避免与太妃见面。她不怕,但是却不能给楚世增加更多的麻烦。
“哼,好个身体有恙!哀家看你好得很!”
雪崖回头,却看到梁太妃带着内侍和护卫走来——桐宁宫的护卫就是再尽职,毕竟不能阻拦太妃亲临。她全无被识破的尴尬,浅浅一笑,只略略低头颔首道:“见过太妃。”
“哼,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太妃么?”她四下里一打量,这桐宁宫虽然地方僻静,却着实优美非常。雕梁画栋,还移植了满园白玉兰……明明已介玉兰将落的时候,这里的玉兰却正值盛放,让人惊叹。
看来皇上对她,还真是用心!
太妃冷哼一声,端量着她的容貌,道:“以色侍君,能有几时好?再老的容颜也有衰老的时候——你空有美貌,却毫不贤良淑德,迷惑皇上专宠于你,你以为,凭你这般毫无背景身世,能风光几时?你可知这里是皇宫之中,居然一身丧气的白色!皇上能容你,哀家不能容你如此违犯禁忌!”
雪崖自浅笑一下,看来她在这里还真得很招人厌——可惜的是,就算太妃入土,楚世鹤发鸡皮……她年老色衰?这恐怕不太可能。
“太妃说的,雪崖记下了。不知太妃还有什么指教?”
“大胆!竟然如此不把哀家放在眼里!”
“太妃,您说的话雪崖自是认真听着,几时不曾将您放在眼里?”她依然的温温浅笑,然而不卑不亢,没有丝毫惶恐。她的态度让太妃不由得怒从中来,狠狠道:“寒妃,你不要以为皇上护着你,便有恃无恐!哀家今日就要替皇上除了你这个魅君祸国的妖孽!实话告诉你——皇上不会赶来的,待哀家惩治了你,有的是时间慢慢说服皇上!来人——把无礼的寒妃给我带回桐安宫!”
雪崖的笑容不易察觉地微冷——她不想出手,可是难道他们定要逼她?
心里蠢蠢欲动着,翻涌着自己也无法控制的阴暗情绪……内侍走到两侧,伸手便要去抓,雪崖眼神一寒,两个内侍伸出的手还没有碰到她的衣服,便宛若被寒气冻结,冰冷的痛从手指刺入,迅速向上蔓延。
手来不及收回,便听一声怒喝:“住手!你们在做什么!?”
楚世大步走近,身后跟着六王爷泓令时。两旁内侍立刻跪了一片,太妃看向楚世身后的泓令时,眼神带着责问——为何,他没有拖住楚世!泓令时无奈一笑,便移开视线眼神乱飘,飘到雪崖身上,终于不再动。
只怪楚世将这个传说中的美人藏得太好,他也不过是远远地看过一两回,今日如此近地看着,果真是绝代风华,宛若天人。难怪楚世会只为她一人,舍弃后宫三千,坐拥美人的机会……试问,世上能寻出哪个女子,比得过眼前佳人?
只是佳人如雪,虽美,却也冷。
“太妃,这又是怎么回事?朕记得曾经下过旨,任何人不得擅入桐宁宫!”
太妃冷冷地转过脸,“哀家既然掌管这后宫,如何能够看着皇上为一个妖女执迷不悟,不顾祖制,不纳妃嫔——难道要哀家看着皇上继续错下去么?”
“太妃,错与否,朕自有考量。雪崖既不曾谗言,又未曾干政,她自没有错。若错在朕,太妃何不冲着朕来,却要去为难一个女子?”
楚世始终敬梁太妃曾是先皇宠妃,且儿时照顾过自己,最重要的,她是狄南王的姨娘——如今形势未稳,朝中许多是情还靠狄南王的扶持,对于太妃,不得不迁就。
今日皇上既然赶到,无论如何不会让她动寒妃,太妃冷冷看了雪崖一眼,吩咐道:“回桐安宫!”
待梁太妃离去,雪崖的注意力才放在一直盯着她看的六王爷,悠然一笑,方才的冰冷宛若错觉。
“看够了么。”
楚世头也不回,伸手把他越伸越长的脖子推回去。“若没什么事,你该回去了。墨枫,送客!”
这个时候雪崖才发现墨枫也在,似乎从上一次被他看到自己有些欠妥当的样子,几个月来几乎都没有见到他。不同于过去如影子般紧跟着楚世,他似乎在回避她,就算不得不进入桐宁宫,也极力地削弱自己的存在感,避免出现在她眼前。
她现在已是后妃,墨枫这样做,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当。
只是,纵然没有太多交集和谈话,她却以为他们已经习惯了过去那般自然的相处。原来,即使是熟悉的人,也可以突然疏远。
她只来得及匆匆瞥了墨枫一眼,楚世便两步上前揽住她的肩,将她带离泓令时的视线。
第三十章 天人隔2
“雪崖,太妃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进了房间楚世才完全露出自己的担心,细细地看着她的表情。跟他预料的一样,雪崖只是微笑着,应道“没事。”——是从几时开始呢?他开始看不透雪崖的笑容。明明和过去一样的温淡如画,却不似过去般清澈,而如同一层屏障,遮掩了她所有的情绪。
雪崖——难道,我就只能看着你想给我看的一面?
楚世抓紧了她的手,明明人就在他的身边,却有种无法保护的无力感,微微心酸。
“楚世,你不必把我这样好好的藏着,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若。你一个人面对那些压力,太辛苦了……”她的话音被埋在楚世的胸膛里,赤紫锦缎,光滑柔软却触感冰凉。楚世不想让她说下去,他并不辛苦……苦的,也许是这颗心。需要雪崖的是他,可是雪崖,并不需要他的保护。她总是一个人就可以面对一切,如玉兰花枝一般傲然高洁地立在那里,没有任何惧怕。
他爱上这样的她,却从不知道她的真正心意。
雪崖,可曾爱过他?
她为何会答应嫁他,有时,他会迷惑。
“雪崖,我想立你为后——也许会很难,但是只要过了这一关,以后一切都会简单很多……你要在我身边。”
怀里的雪崖点了点头,她知道,这意味着她必须和他一起面对朝臣,面对更多的阻碍——但是,心里很静,安宁得忘记了惶惑不安。
从桐宁宫出来,楚世回了御书房,提笔写下一张字笺,对墨枫道:“将这个消息传出去,在民间和朝中煽动。”
墨枫看了那张字笺,微微一怔——“皇上,这样妥当么?您要透漏寒妃的身份……”
“雪崖在朝中完全没有权利背景,那么,这就是最有力的武器——消息就从蜀州开始流传,‘二皇子身边有天人相助,才能顺利登基帝位’我要这个流言越传越大,我朝若有天人为后,想必也会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是,臣这就去办。”
他要雪崖成为所有人心中一个神秘的存在,然后在祭天大典上隆重出面——只要见过雪崖,那些流言,便会在每一个人心里扎根。
楚世的安排并没有错,这是没有权势背景的雪崖最大的后盾——只是这时,他还无法预料这个举动会来带的后果。
新皇仁厚,本就为天下所津津乐道,而寒妃的流言,便迅速在朱南流传开来——
后宫有一个寒妃在,不知挡了多少重臣送女入宫的打算,此番流言无疑对他们更是不利。祭天大典,他们决不能让寒妃露面——
桐安宫内,梁太妃手中茶盏愤然落地,“什么!?皇上当真色迷了心窍,居然想立那个女人为后!”
“老臣惶恐,皇上此举,必是要替寒妃作势!恐怕皇上这一次,是定要册立寒妃!”
“哀家早知道这个女人的目的绝不简单!皇上登基之初,若不是哀家一力阻拦,他早已经立那个妖女为妃——”
“所以这一次,只能仰仗太妃,唯有太妃能够阻止此事!”
“好!皇上既然想让她在祭天大典露面,到时皇上忙于祭奠,哀家倒要看看还有谁能保住她!”他是皇上,却想要白首一人?这是如何的痴心妄想,皇上这般清明的人,怎么会如此天真?这后宫里,容不下这种天真,更容不下白首一人的感情。
新皇登基,祖制祭天。
连赶几天几夜,一袭金丝织就的华服送入桐宁宫中,雪崖微微惊讶,看向楚世。
“雪崖,你现在是我后宫唯一后妃,你随我祭天,没人能说什么。”
“祭天!?”雪崖脸色微变,下意识地看向外面天空——
“雪崖?怎么?”
她苍白着脸色,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只能勉强撤出一抹笑容,“没事,一切有你安排。”她不能毁了楚世的安排,这是他们的机会。错过了,今后会更难。
祭天大典……
她不知,几时自己也变作亡命之徒,为了她和楚世的未来,赌上一切。并不是一定会被发现的……是么?是么……她该赌上这一把么?
“雪崖,倘若有什么不妥,你不用勉强。”
“不,我知道这是最好的机会……我不能总让你一个人顶着所有的压力,只不过是出席一下……”她的脸上重新挂起温淡笑容,已丝毫看不到方才惊惶。“你放心去安排吧,我没有问题,你知道,不用担心我的。”
楚世这才浅笑,拉起她冰凉的手指,“是,你总是如此,你可以处理好自己身边的一切,从来不用我担心……”手中传来的触感寒冷如冰,与雪崖脸上的笑容完全不同……雪崖,为何你定要如此,掩饰起自己,只给他看到最毋庸担心的一面——你在怕什么?
祭天大典在继续准备着,日子渐近,楚世却有些犹豫。
成亲那一日的场景犹在眼前,祭天大典,他真的可以让雪崖露面么?
或许该说他思虑不周,没有在一开始便向雪崖问清楚,但是现在箭在弦上,倘若雪崖不出席,之前所作的准备都将白费。
“皇上?关于祭奠一切已经准备妥当,可还有什么需要添加?”
楚世叹了一口气,靠在椅上,望着华贵帐幔自语道:“我是否不应该让雪崖出席……?”
“皇上?”墨枫不解,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为何在这时——?
“墨枫,我心里总是不安,不知道会出什么事……祭奠那一天,你不要跟在我身边了,去帮我照看雪崖,千万不要离开她身边。”
墨枫片刻迟疑,方道:“是。臣遵旨。”
他会誓死保护她的,因为他保护的,是身为寒妃的她。
祭天大典——
雪崖静静站在镜子前,任侍女在脸上浓浓地上了一层妆……端庄华丽,真正的符合着贵妃的身份。
华丽的锦缎带着沉重的质感,将她盈盈的腰身束出,风姿一览无余。
侍女艳羡地道:“寒妃娘娘真美,奴婢在宫里服侍多年,也没有见过娘娘这么美的人……娘娘不常打扮还真可惜,虽然平时的绝代风华已经没有人比得上,但是娘娘今日的样子,比那画儿上的洛神还要美,一定会让皇上看呆了去。”
雪崖微笑不语,镜子里的人眉梢若挑未挑,唇角似勾非勾,端庄喜气,带着若有若无的高贵笑容——她也很满意这妆容,掩盖了微微苍白的脸色和眼角眉梢的一丝不安,宛若带了一层面具,牢不可破。
“寒妃娘娘,吉时到了,皇上与百官已到祭坛。”
雪崖回头,看一眼低头站在门口的墨枫,缓缓站起向他走去。在他身边略略一停,“你不在楚世身边么?”
“皇上命臣保护寒妃娘娘。”
“墨枫,你几时变得这般疏远的?”
墨枫低下的头未曾抬起看过她一眼,只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道:“娘娘如今身份不同,自不可同日而语。”
雪崖不置可否地笑下,“只是在我眼里,并无不同。——走吧。”她提裙迈出门外,墨枫稍稍落后她一步,紧跟而行。然而只走了几步,雪崖突然停下脚步,看着前方出现的人,缓缓勾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
“雪崖见过太妃。”
站在面前的,还不仅仅是那个看她不顺眼的太妃,雪压倒不知道自己的面子有这么大,让三朝元老的太师与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