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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锦道:“马兄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马兄和闵兄辛苦多日,是该……我和瞿兄弟来帮帮忙了,明天,就由我们接手一天。”
打仗还干起了两班倒,马峰心里觉得有些异样,这说是来体恤下属,还不如说是来夺权的。平日里抱怨没人帮忙是一回事,但凭白军权被人所夺是另一回事。但既然柴锦是钦命的讨逆大元帅,他说的话就要遵守,马峰却在心中不以为然地想,若是让柴锦来指挥今天的守城战,说不定徐州城已失。
“下官遵命。”
闵少顷和马峰都领命,不过他们还是想着,第二天跟柴锦和瞿竹一起,免得淮军的猛烈攻城再出什么乱子。现在徐州城的得失事关所有军民的生死存亡,淮军攻破城池闵少顷和马峰也活不成。
一夜太平,淮军现在攻城也很有时间观念,只在白天攻,晚上不攻,就好像上班一样,到了时间城攻不下来,哪怕就快得手了淮军还是撤的迅疾。
这一夜闵少顷也没睡好,亲自去看望了那些在两天守城战中受伤的将士,嘱咐将城里药房的药品和好的补品征集过来,现在城中不但缺少粮草和过冬的衣物,在战事剧烈之下,伤药的缺乏也是大问题。
到后半夜,睡了两个时辰的马峰起来接闵少顷的班,闵少顷打个哈欠,这几日来他的确也是焦头烂额,休息时间都没有。马峰看他累的不行,问道:“闵太守,你说那两位到底有什么意图?他们一个是逍遥的驸马,一个是讲门面的御林军统领,有带兵的经验?说什么轮班,还是要我们帮忙擦屁股,这些个朝中大员,就是以为事事都如他们想的简单。”
闵少顷看了看天色,灰暗一片,距离第二日也就是新一天的攻城也近了。
“明天看看再说。看他们那笃定的模样,背后还有皇上的安危,应该留有后手,他们不是随军还运来了一些那个铁筒子?谁知道是个什么玩意!”
第二百三十一章大杀器
闵少顷说的是随着柴锦的援军一同运过来的用马车拉着的圆筒状物体,比一般的投石车要轻一些,但因为通体是金属的,运送起来还是很不方便。找四五个力士也未必搬的动。
冬月十九,淮军猛烈攻城的第三天,一早起来闵少顷便听到一个消息,说是瞿竹和柴锦正组织御林军的骑兵出城发起一次反击。没经验害死人,这时候能守住城墙就不错了,发起反击那是找死。很可能还会因骑兵归来不及,被淮军抢占城门,令徐州城失陷。
闵少顷再问,得知马峰已经前去跟柴锦和瞿竹交涉,他也紧忙往北城门那边赶过去。
还没到城墙下,便见到一队骑兵在那做准备,其中一个像是御林军小首领的人在用浓厚西北口音叫嚷:“昨天淮疙瘩的从北面来攻城,今天就让那些王八疙瘩好好瞧瞧咱家个厉害!”
这些御林军虽然很多都只是士兵,但官职都不低,闵少顷知道凭他的无法说动这些心高气傲的宫门侍卫。他还是直接去见了讨逆大元帅柴锦。
柴锦今天是轮班守城的第一天,精神抖擞地穿着一身戎装,正在跟瞿竹指挥着人将那圆筒状的物体运到城楼下。
“搬上城墙,别碰着。”柴锦似乎对那些东西很在意。
“柴将军,您……”
闵少顷刚开个头,柴锦转过身,高兴道:“闵兄睡醒了?真好,真好。”
闵少顷心中一股怒火窜起,好你娘!淮军眼看就要攻城。你堂堂一个讨逆大元帅不干正事。竟然要开城门将骑兵送出城反击?
可惜闵少顷还没将这股怒火发泄出来。一旁的马峰过来,拉了拉闵少顷的衣袖,意思不要让他开口,看来他之前已经劝过并且无效。
瞿竹走过来道:“如果闵太守是劝柴驸马放弃今日的军事部署,还是免开尊口,这次的反击不但是柴驸马的意思,也是皇上御旨特批的。”
闵少顷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皇上会特地下御旨。让守军发起反击?”
“正是如此。”
瞿竹拿出圣旨给闵少顷看过,闵少顷看完之后一脸苦笑,这新皇是怎么了,突然抽风一样关心起徐州城防务来了,第一道御旨就是开城迎击,这么拙劣的计策一定是被瞿竹忽悠出来的,以柴锦的愚笨和胆怯,不会想出这么贪功冒进的方法。
“总之今天,死也不能开城门!”闵少顷拦在城门的方向,双臂一张。大喝道。
瞿竹瞥他一眼道:“又没说马上开,闵太守着的哪门子急?喜欢在这堵城门您就堵着吧。走马刺史,一起上城墙!”
闵少顷惊讶地看着瞿竹和柴锦在马峰三步一回头的护送下上了城楼,虽说现在淮军还没发起攻城,但这讨逆大元帅和御林军统领亲自上第一线还是头一遭。随着这两位大佬,更多的御林军登上了城墙。
徐州典防于雍从城楼上一路小跑下来到闵少顷身边道:“闵太守,柴将军让您上去!”
“告诉他们,这城门就是本太守今日的阵地,谁也别想让我挪动一步!”
虽然这么说,但他还真想上城楼上看看这两位大佬和那些御林军士兵在捣鼓什么。
“咚!”
也不知从哪传来一声闷响,闵少顷先是一愣,本能想到应该是淮军的投石车发起攻击了。这么紧迫的情况下,闵少顷大概也知道出城还击是不太可能了,顶着潮水一样的淮军骑兵再多也没用,何况徐州城的全部骑兵加起来也不到一千骑。
“咚!咚!咚!……”
接连不断的闷响传来,既好像是从城楼上传来,又好像是从城外传来的。闵少顷先是躲在城门洞下一会,没见落石,便跑出来往上面仰望了一下,城墙上靠近后沿的士兵也没找掩体,说明不是淮军的投石车在攻城。
一名同时躲进门洞下负责顶住城门的军士道:“太守,您着急的话何不上去看看?”
“本太守的事情也是你管的?”平日里闵少顷对军士如同兄弟,今日被柴锦和瞿竹折磨的不轻,语气上也就重了些,那军士自知多言,悻悻躲到一边去了。一堆士兵正在门缝往外看,看过之后一个个都争先恐后的看,好像看到了什么稀奇的光景。
“不坚守岗位,看什么?”
闵少顷被那一声声接连不断的闷响吵的有些烦躁,此时走到城门下将军士们赶开,他自己也不由从门缝往外看了看,这一看不要紧,差点令他惊到坐在地上。
这哪里是淮军在攻城,分明就是在仓皇撤退。一阵阵弥漫的烟气,火球不断落在远处三里外的淮军营地里,火光处处。淮军在如此境形下连刚修筑好的工事也弃而不管,营地匆忙拔了,正在逃走。
“到底发生何事?”
闵少顷喃喃自语着,快步往城楼上奔去,那闷响愈发清晰,甚至有些振聋发聩。快到城楼上时,正好与匆忙下城墙的瞿竹打了个照面,瞿竹根本没工夫搭理他,连声招呼也没打就过去了。
“瞿统领,您这是往哪去?”
瞿竹这才发现刚路过的是闵少顷,撇撇嘴道:“你不堵你的城门了?本统领去率领骑兵发起追击!”
闵少顷无奈叹口气,看来还是他太自负了,这些大佬们不像他所想象的那般只会纸上谈兵,至少在守城这件事上,他觉得以后必须要做到虚心,不能被马峰那急脾气感染。
到了城墙上,一切也都了然于前。
那一架架金属物体,正居高临下,一次次发射出一枚枚的火弹,而射程竟然比投石车要高上几倍,一般的投石车发射二三百步已经是极限,但这火弹却可发射到上千步远。随着火弹落在淮军营地中,要么引起一阵的烟尘和火势,要么发生爆炸发出一声声的闷响,淮军本来压制在城外一里多处的很多前哨营,已经被彻底炸平了。
“从高出,就是能打的远。”
此时的柴锦正双手捂着耳朵,自言自语,好像一个找到新玩意的孩童,脸上洋溢着欢欣的笑容。
随着城门开启,以御林军士兵为首的骑兵杀奔而出,城楼上的轰鸣声也终于停歇了。这大杀器威力巨大,造成的影响也不小,城墙上被顿出一个个的坑,有的墙面还有所损毁。更甚者,因为一些大杀器的炸裂,使得周围负责点火的士兵有伤亡情况。
总的来说,这一轮的威慑作用明显,淮军那边如同惊弓之鸟,被瞿竹亲自率领的骑兵追逐着砍杀,瞿竹不敢太冒进,在淮军归拢好逃兵发起反击之前已经撤退。虽说这一战要扭转战局太难,但令守军振奋精神还是足够。
“柴将军,这武器……不知是何名堂?”闵少顷走过去问正在凝神看着城墙下战事的柴锦。
“名堂?我也不知道,这都是刘兄嘱咐我随军带过来的,说是叫炮,在潼关还有一些,后续的长安城也会运过去,具体就不知道了。”
闵少顷心中骇然,这些武器还是第一次出现在战场上,威力之大他也看过了,有这东西,本来必败的局也有了些许转机。如果朝廷军那边拥有这武器,至少在各路与淮军的交战中不会太吃亏,援军的到来也就指日可待了。
“柴将军口中的刘兄,可是刘文严刘将军?”
“对,就是他,可惜他不在。”柴锦一脸的失望道。
闵少顷也终于知道新皇为何那么依赖于刘文严了,不但从智谋上依赖于这朝廷的新贵,在军事上新皇也依靠于刘文严,虽然不知道这东西是否是刘文严研制出来的,但就看朝廷能在短时间内研发出这么厉害的武器,接管了军务的刘文严都是功不可没。
随着瞿竹带着骑兵返回城中,淮军那边也不敢太冒进,城墙上一门门黑黝黝的铁桶就足够令淮军胆寒的,看起来淮军下一轮攻城,怎么也要再延后一下,作好新的准备再来。
城中上下一片欢腾,连百姓得知守军居然在逆势的情况下取得一场打胜仗,都带了自家的粮食和物品来慰问守军,一时间城墙下很热闹,军士们弹冠相庆,精神鼓舞。
临时指挥所里,瞿竹意气风发,这也是他第一次上战场杀敌,将军那股荣誉感,一场无可争议的大胜仗,都让他有些飘飘然。他差点就要代天子犒赏三军了,幸好想起来现在城中什么都缺,这话开了头,也就没了下文。
闵少顷收起了轻视和傲慢,请示道:“柴将军,瞿统领,不知这武器能使用多久?”
“多久?”柴锦想了想,“能用到坏为止吧,不过炮那么多,炮弹有点少。”
闵少顷还是第一次听到“炮弹”这名词,先琢磨了一下,再问:“那弹……有多少?”
“今天用了差不多一半,还能再来一次吧。”
听到柴锦的话,闵少顷和马峰近乎是从休息坐着的椅子上窜起的,同时惊呼一声:“一半?”
本来他们都还松口气,心说朝廷有这厉害的大杀器为何不早点祭出来,到现在才用,以后有了这东西,看淮军还敢不敢来攻城。谁知道这才一个上午的时间,大杀器的“炮弹”已经挥霍了一半了,就算还剩一半,以后淮军谨慎,也一定会挑没布防大杀器的城墙段来攻。
说到底,这大杀器根本就是个摆设!
第二百三十二章艰苦卓绝的守城战
淮军那边发起了连续几天报复xìng反击,或许是出于对朝廷军新武器的忌惮,这次淮军并没有倾巢而动强行攻城,而是将投石车摆在了城墙外三四百步的距离,以最优良的投石车来完成对徐州城城墙的打击。
强弩、飞石、火箭是这几天淮军攻城战的主旋律。
守军的每一个士兵都是在担惊受怕中渡过的这几天,明知道留在城墙上随时都会被飞石所砸中,但却不得不躲在城垛后面一边求神拜佛,一边还要时常看向城外淮军的动向。几天下来,淮军只是用远程武器在对徐州发起攻击,兵将一个都没动,淮军也不知道从何处找来那么多的石头,就好像用不完一样。到了休战的空档,徐州城里的民夫要冒着生命危险清理城墙上的石头,一旦城墙内的一些建筑被火箭烧着,民夫们还要帮忙救火。
对于守军来说,这是开战以来最难熬的几天,不但要担心自己的安危,更因为腹中的饥饿难耐。
城中的粮食已经缺乏到一天只能吃一顿饭的地步,且这一顿饭还要配合上野菜和树叶。每天过量的运动,却吃不饱饭,饿了甚至连口水都喝不上,士兵们疲惫不堪,有的就这么躲在城垛后面,没被石头砸中,也没被飞矢shè中,安安静静地闭上眼再没醒过来。
饥饿是一回事,寒冷是另一回事。
已经入了冬,徐州城地处江北,不像江南那般冬天来的稍晚一些,在冬月十九这一天,天下起了小雪。之后几天天sè也都yīn沉,到冬月二十一,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令整个徐州城的守军苦不堪言。很多守军士兵都没得到过冬的衣物,他们白天穿着单衣在城墙上下奔走,晚上几个人缩在一起。烤着火,几个人盖着一条毯子全身发抖着睡着。
为了取暖,守军士兵尽可能地扎堆抱团休息,有人气也就没那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