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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乐樱，是吗？”八云紫微微颔首，轻声细语：“她是天祈建学以来最出色的天才，三千年前横空出世，成为了仅有一人的骄阳，最后战败三大学院之后，却自刎在了稷下学宫，最后沉眠在了异国他乡……这应该就是你所知道的神乐樱吧。”
“是的。”苍云点头。
他从杨辰口中得知的神乐樱的确就是这样的一个绝世妖女，天纵之资，藐视天下，一人一刀战败天下英雄，打穿了三大学院，给至圣三者留下了至今都无法磨灭的深刻印记。
为了她，稷下学宫设立了龙门试炼；为了她，战争学院设立了十二试炼；为了她，天祈设立了百步轮回，一切都是为了阻止再次发生同样的惨剧，蒙受相同的耻辱，给历史留下笑柄。
三千年，多少代的骄阳和皓月层出不穷，可唯有她被铭记的那么清晰。
静静的，八云紫轻声道：“神乐樱，她啊，是我的弟子……唯一的弟子。”
“哦……嗯？！”苍云下意识的应答了一句，但很快发现不对劲，眼中诧异的回头，充满了‘你他吗在逗我’的神情，惟妙惟肖。
“我不是在说笑，神乐樱是我三千年收下的唯一一个弟子，我教导她每一个日夜，足足十九年时光。”八云紫轻抚着村雨：“就连这柄村雨，也是我送给她的毕业礼物。”
“……”苍云沉默了。
他很难想象，眼前这个如同二八年华的女子活过的岁月，已经超过了他年纪的两百倍以上，太扯淡了……这也太不科学了，虽然理论上天阶武者的确可以活那么久，但实际上从没听过有人活超过两千年的，就算有，那不是疯了就是残了。
“很难接受吗？可这是事实。”八云紫微笑道。
“请允许我问个问题。”苍云严肃道。
“请说。”八云紫温婉的点头。
“您今年多少岁了。”苍云求知若渴。
“女性的年纪可是秘密，胡乱问会出事的。”八云紫打开了折扇，笑容藏匿其后，声音空灵却带着异样的恐怖杀气，明明她现在不过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却莫名的让人胆寒。
“开个玩笑而已，请您继续说吧。”苍云干笑着转移了话题。
“嗯，总而言之，小樱是我第一个弟子，也是唯一的一个，我在她身上注入了太多的期待和希翼，她也没有辜负我的希望，年纪轻轻便名动天下。”八云紫轻声道：“她是那么的完美，我甚至都预计到未来，她很可能会成为下一代圣王太师，可惜，我猜错了一点。”
“我猜错了，她或许根本不希望成为一名名动天下的武者，也不希望成为最强之人，是我亲手将她培育出来，也亲手将她给埋葬于异国他乡。”
声音干涩，八云紫没有泪水，或许早已哭干：“只是因为我的过分期待，才一手将她推上了绝路，让她在万众瞩目下完成惊世之举，然后挥刀自刎。”
苍云难以理解：“为什么？她已经完成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壮举，完全没有必要自杀的才是。”
神乐樱的死，是世界上几大未解之谜之一，她的死亡太过于匪夷所思。
死亡是自杀，而且是自刎，自刎之前，还唱了一首敦盛……蛇精病啊这是！这是模仿织田信长呢？唱歌就算了，好端端的还学人家自杀，他自杀是被迫无奈，你自杀是纯熟逗比吧！
苍云将吐槽都憋在了心里面，没有说出来。
“樱小姐的死，其实与紫大人并没有什么直接联系。”八云蓝开口道：“错的只是那该死的命运而已。”
“怎么说？”苍云越发迷惑了。
“樱小姐的死亡源于她的心武。”八云蓝低语道。
“心武会致人死亡？”苍云愕然了。
“心武不会致人死亡，但却会成为死亡的诱因。”八云蓝轻轻叹了口气：“打个比方说，持枪的士兵比起手无寸铁的平民死亡的几率更高。”
八云紫渐渐回过神来，笑容苦涩：“这个世界里，存在一种名为命格的东西，你知道吗？”
“命格！”苍云当然知道，武争锋、独孤笑、诸葛卧龙三位副院长就层详细给他解释过。
“这是一种改变命运的力量，武者们大多都拥有，天赋卓越之人的命格往往更加强大，能够成为地阶武者和天阶武者的人，往往都是因为自己的命格更改了死亡的命运，才能够更进一步……生命的进化，武道的进步，与命格的力量脱不了干系。”
八云紫轻轻抬起手来，细细看着掌纹：“凡人如蝼蚁，强者方可逆天改命，命格的力量始终眷念着强者，而强者们大多始终如一，不论时代如何更替，总会有些人重现了昔日历史里早已消亡了的英雄风采，他们继承了相同的力量，拥有相同的气质，也具备了相同的命格！”
说到这里，八云紫微微一顿，抬起眼眸，紫色的瞳看向苍云：“心武和命格是相同的……霸王的后人继承了心武霸王，所以他的命格如此，必将会碰见汉高祖那样的人物，成为一生的对手和挚友。”
“继承了心武，便具有了相同的命格？”苍云心脏狂跳，他霍然起身，头脑有一些混乱，如果这是真的，他就必须去查一查曾经历史上拥有过赫眼的人的结局到底是如何。
“是的，这几乎不会有错。”八云紫语气轻缓，接着说道：“命格的力量越强，给予的选择就越多，改变的力度就越强，影响的深度就越深，同样的……拘束的力量也会变得更强，越是依赖心武的力量，也就会越发的融合命格，形成不可逆转的命运连锁。”
“命格不能改变吗？”苍云深深吸了口气。
“百式圣途里的心武都有着各自的名字，越靠前的心武也代表了越极端的命运。”八云紫眼瞳看向远方的虚空，声音缥缈：“特别是前十位的心武，命运几乎无法逆转，历代心武的第八位——救赎，这种心武的拥有者可以替其他人承受伤痛，哪怕是在致命的伤势也可以救回来，可这种心武的拥有者，我所知道的一十七人，全部都是过度透支生命力，过度滥用‘救赎’而死，这种命格，名为‘负罪者的十字架’。他们必将一生为他人付出，直至死亡。”
“在譬如第六位的心武——死神，这种心武的拥有者，能够通过收割其他人的生命不断增强自身实力，不论是异族还是同族，万物皆可杀，杀的越多就越强……历代拥有这种心武的人一共四人，无一不是赫赫有名的杀人狂魔，最终被群攻而灭，死的凄惨，无人收尸。命格名为‘屠夫的终末’。”
“心武代表力量，力量代表诱惑，没人能够忍耐住偷食这颗禁果，吃的越多，距离命运的枷锁也就越发深刻，无法逃离……”八云紫拳头紧握：“这该死的命运。”
“神乐樱的心武是什么？”苍云问出了最重点的一个问题。
“她的心武是百式圣途的第三位。”八云紫缓缓说道，随着她声音的落下，苍云的瞳孔也随之而收缩至针尖的大小，“心武——修罗之赫眼，历代史上最强的辅助心武，一眼就能够看穿万物的运行轨迹和运作规律，解析和编织万物的神之眼。”
“排名前三的心武排名虽然有高低，可实际上已经没有分别了，硬要说的话，差别的所在便是因为命格的差距吧。”八云紫笑容苦涩，回想起神乐樱的命运，她忍不住想要质问老天。“拥有修罗赫眼的人，都是奇才和怪才，成长的速度无比之快，他们大多自出生开始就已经觉醒了心武……”
“等等！”苍云抬起手来：“出生，就觉醒了赫眼？”
“他们异于常人，小樱便是如此。”八云紫理解苍云的讶异，毕竟这太过于匪夷所思。
苍云愕然了，这不可能啊，他也是修罗赫眼的拥有者，可却是用了十五年才觉醒了过来啊，而且还是单只的眼睛，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八云紫见到苍云怪异的神色，轻缓道：“他们不同于常人，这也是命格的力量所在。”
“好吧，也许我跟以往的修罗都不同。”苍云默认了自己是个怪胎的事实，出声问道：“那修罗赫眼的拥有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命格？”
八云紫摇头道：“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小樱曾经给我提到过……他们的命格就被成为‘修罗’，在华夏里被称为‘天煞孤星’，这种命运是所有命格之中最为悲惨的一种。”
“出生便被抛弃，从小就生活在欺凌和排斥里，一生孤独不被人所理解，他们没有睡眠……哪怕是闭上了眼睛，所见到的也是一片血色的荒原和遍地的尸骸战场，那就是修罗的内心世界，因为明悟了心武，所以他们的感情波动无比细微……”
“这还只是开始而已，修罗命格的拥有者，一生将受到无数的打击和折磨，受到他的命格影响，他所重视的一切都将不断被摧毁掉，这一切的目的也仅有一个，那便是将其化作‘真正的修罗’。”八云紫目光低垂：“杀尽一切，破灭万物，藐视众生，神亦可斩，这就是修罗之道。”
第四百九十二章 扯淡的命运
“万物皆可杀……”苍云面沉如水：“也就是说，成魔了？”
“是啊，因为这不公平的命运而疯魔了。”八云紫清冷道：“过去的历史之中，一共有四人得到过这种心武，其中一人便是秦朝的杀神白起，不过他只是最弱的一位而已……第二位，他的姓名无人知晓，只知道他是圣王太师江玄龙阙手下的一员大将，在第一场地月战争中，一路杀穿了月人的舰队，疯魔一世，力竭而亡。”
“第三人，是名将榜之中的第十二位，在异族入侵，无人阻拦，敌方舰队长驱直入的时候，他一人一剑站在了魔界边域上，挡住了魔族的大军，全军万马之中取走了敌方魔王的首级，之后挥剑杀入魔族星域，再也没有回来，不过听闻他在魔族几千万人的包围里，连杀十几名魔王，力敌三名魔皇，重创二人，斩杀一人。”
“第四人，便是小樱儿。”说到这里，八云紫笑了，笑的很是讽刺：“修罗的确是修罗，可他们却都是对于异族的梦魇，不曾伤害过人族，每一次浩瀚劫难降临的时候，总有一名修罗降世，以自身血肉化作刀刃，斩尽仇敌，他们的一生都是个摆满了悲剧的茶几，对于人族而言，却是福音……呵呵。”
苍云沉默着，片刻之后才说道：“真他吗扯淡。”
闻言，八云紫和八云蓝都楞神了一瞬，随后只见这名金发丽人毫无风度的拍了拍地板，无比顺畅的爆了一句粗口：“是啊，真他吗的扯淡！”
“用一个人的人生换取人族的未来，好一笔划算的生意啊，可谁来为这四个人的人生买单呢？”八云紫恨恨的说道：“因为这种可恨的命运，所以小樱自刎了，可笑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心武之中藏匿着这种秘密，她一定是知道了，却故意不肯告诉我。”
“修罗命格的拥有者，他们所珍视的一切都会被毁掉，存在自身就是散播着厄运的人，如同灾厄之神附身。”八云蓝回想起曾经，眼眸里流露出的，也满是对于命运的憎恶之色：“樱小姐的自杀，是因为不想连累到我们，她有紫大人亲手抚养长大，如果真的要将樱小姐逼成疯魔，紫大人就必须要死，我也会死……甚至连天祈都会受到灭顶之灾，她自然不会容忍这一切的发生，所以自刎了。”
“她怎么会知道……”苍云低声问道。
“心鬼告诉她的吧。”八云紫闭上了一只眼睛，轻轻晃动着折扇：“任何一个心武拥有者的意识里都存在心鬼，赫眼拥有者的心鬼，便是那纠葛的命运本身，它们知晓一切也不为过。”
“心武这玩意，还不如不领悟。”苍云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突然很后悔自己知道的太多了，一想到自己的命运会是这样的，他就不由得心头沉重……从记事起，他的生活一直都生活在悲剧之中，养的流浪猫吃了变异的食物，死了；老头子也病死了，还艹蛋的根本记不起他的墓碑在哪里，生活穷困潦倒不说，连武学天赋都被废掉过一次，直到大半年前才开始崛起。
如果真的一切如同命运使然的话，那他所经受的痛苦，不过只是开胃汤而已，不足前辈们所经受过的痛苦的万分之一；那么，接下来，自己所珍视的人……会死去吗？会是紫月，月语，安洁尔，安心梦，学姐还是其他人？是那个贱笑不断的夏流学长，还是温文尔雅的杨辰导师。
想到了这里，苍云的手指慢慢收紧，指甲陷入掌心中。
惶恐的想法不断扩散：如果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让他们死去的话，自己也恐怕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动力了，如果紫月也因此而遭受不测……我真的会疯的。
这种想法一旦出现就无法被遏制住，好似病毒一样飞速的蔓延和感染了每一个念头，所有的思绪都被侵占住了，苍云满脑子胡思乱想，额头微微见汗，他想要冷静自己却发现根本做不到，但很快，所有的思考都停滞了，他们最终都指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