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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人今日之恩,我铭记在心,他日定厚报大人恩情。”
“娘娘言重了,臣有今日,全因娘娘当年之恩。为娘娘效劳,臣万死不辞。”
衣鹏举一旁观察着沈醉石的言行举止,直觉这是一个可以托付的正人君子,便暗暗放下心来。
同州每日都有官府邸报传来,沈醉石传给衣鹏举,衣鹏举再告知宫卿。
果然两人离开的翌日,独孤后答应睿王继位。
群臣眼看太子身亡,皇后也同意睿王继位,便拥立了睿王登基,再将宣文帝从行宫运回京城,下葬皇陵。
宫卿躲在同州,转眼已经三日。她不担心睿王和独孤后能找到自己,她只担心慕沉泓能否回来。随着一日一日时光的推移,她越来越担忧,越来越寝食难安。
当日穆青阳说,太子尸身四日之内便运回京城,今日就是她离开京城的第四日了,他当真是已经死了么?
宫卿呆呆地看着窗外的晨曦,一寸寸地透过窗棂。
天亮了。
云叶进来给她梳洗,一见宫卿枯坐床前,便忍不住哭道:“娘娘您不顾念自己的身子,可也想着腹中的小皇子。这般不眠不睡一夜,可怎么吃得消。”
宫卿叹了口气,“我知道,可是我睡不着。”
食不甘味地吃完早饭,宫卿便眼巴巴地看着外头。
衣鹏举一早就去县衙,此刻该回来了。每日等他的消息,是她一天之中最重要的事情。
辰时,衣鹏举终于从院外赶回来。他比平时回来了的迟,宫卿心里紧张不已,不知他今日带回来的到底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直到他走近,看到他脸上掩饰不住的喜色,宫卿越发的心跳加快。
衣鹏举跪倒在地,声音激动:“娘娘,有喜事。”
宫卿心里怦然一声,急问:“是不是殿下他?”
衣鹏举忍不住面露笑容,“娘娘英明,皇上已经回来了。”
皇上?这简单的两个字,透露出了无数的讯息。
宫卿喜极而泣:“他在哪儿?”
“皇上已经带兵进了京城。请娘娘安心等候。臣相信三日之内,一切便会尘埃落定。”
宫卿一夜难眠,翌日一早天未亮,便急急让衣鹏举去探听消息。
衣鹏举回来禀告宫卿:“皇上登基,睿王已经让位。”
宫卿心里大喜,急忙道:“他可好?”
“皇上一切安好,请娘娘放心。”
宫卿喜极,当着臣子的面,不好意思落泪,等衣鹏举出去之后,宫卿趴在床上,顿时哭得天崩地裂。
苦苦压抑了这么久,一直强忍着坚强着硬扛着,等到慕沉泓的消息,她终于压抑不住,全然释放了所有的压力和痛苦。
云叶急得手足无措,劝也劝不住,云卉含泪道:“就让娘娘哭吧,这一个月,娘娘都不知道怎么挺过来的。”
一想到这段时间的艰难,两人也忍不住抱头痛哭起来。
三个女人在屋里哭得昏天黑地,衣鹏举在室外听得屋内一片女人嘤嘤啼哭之声,又是心酸,又是好笑。只当是没听见,默默将手下人叫来,吩咐这几日一定要小心谨慎,保护好娘娘。
三日之后京城局势安定下来。衣鹏举提议宫卿回京。
宫卿摇了摇头:“再等几日。不急。”得知慕沉泓安然无恙,她也什么可牵挂的了,她虽然很想念他,但也知道这些日子他定是忙的脚不沾地。睿王一党是一定要清理的干干净净才成。等他安顿好了一切,她再回去不迟。
翌日晨光未明,院子外响起马蹄哒哒之声,衣鹏举十分警觉,当即招呼手下人保护宫卿,自己挺身一跃,伏在墙头朝外看去。
只见一只宿卫军正朝着这边奔来,为首一人正是霍显。
衣鹏举大喜,从院墙上下来,对云叶道:“快去禀告娘娘,皇上派人来迎娘娘回京了。”
宫卿此刻还未起身,云卉进去唤醒了宫卿,喜滋滋道:“皇上派人来迎娘娘回京了。”
宫卿懒洋洋坐起来,打了个呵欠道:“用不着他来迎我,我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回京之路。”
云卉和云叶笑嘻嘻道:“必定是皇上等不及了。”
宫卿蹙了蹙眉:“我不想见他。”
云卉和云叶面面相觑,当真?
再看宫卿的脸色,果然是无比的淡定。
两人暗暗佩服自家小姐的镇定沉着。这段时日以来,宫卿的一言一行让两人大为惊叹,简直和当年宫府里那个少年不知愁滋味的烂漫少女是两个人,脱胎换骨一般。
这时,霍显已经带人到了院外。
衣鹏举打开门,将霍显迎进院子。
霍显抱拳道:“衣大人辛苦,娘娘可好?”
“娘娘一切安好。”
“皇上命我速速迎娘娘回京。”
衣鹏举点头:“我已经禀告了娘娘。”
片刻之后,宫卿穿戴整齐,走出房门。
霍显一见便跪倒在地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宫卿见到他心里百感交集,轻声道:“起来说话,你们遇险究竟是怎么回事?”
霍显有些为难:“这,臣不便说出内情,娘娘回宫之后,皇上会向娘娘解释。”
宫卿也不再问,道:“衣大人,你派个人去和沈大人说一声。”
“是。”
霍显是连夜从京城快马加鞭赶来,回京之时,宫卿坐着马车,又刻意吩咐不要赶路,速度便慢了许多,第二日才到了京城。
宫卿看着外头的景致,心里百感交集,当日离开的时候,心里彷徨无依,只是一味的孤勇,因为腹中的孩子。而此刻重回京城,心里却是无比的安定从容,因为慕沉泓的归来。
只有有他在,她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早春二月,依旧是春寒料峭的季节,可是冬天已经过去了,空气中有着春的讯息,草色遥看近却无。
车马走到宣武门外,突然停住了。
宫卿正欲开口询问。
只听外面霍显道:“娘娘,皇上来迎接娘娘了。”
云叶和云卉忙不迭地下了马车,挑起车帘。
宫卿正欲扶着云叶的手下手,突然眼前明黄一闪,一双骨节修长,白皙干净的手伸到了眼前。
宫卿抬眼,便望进了一双深邃含笑的眼眸。
是他,活生生的他,眉目英挺,俊美无俦,带着十二旒的皇冕,穿着皇帝的冕服,青竹一样挺拔的身躯,再也没有人能比他将那威严的龙袍穿的如此风雅好看。
她好似第一次见他,痴痴地看着,不知不觉醉在他的眸光中,却模糊了视线。
“卿卿。”慕沉泓低声叫了她的名字,捧起她的脸颊,大庭广众之下,亲去她的眼泪,火热急切的唇,温暖而急促的呼吸,让宫卿清醒过来,这是宣武门前,朝臣无数。幸好是在马车上。
慕沉泓双手托着她,将她抱下了马车,紧紧搂在怀里。
宫卿羞道:“快放我下来。”
慕沉泓无视所有的宫人宿卫,满地朝臣,径直将宫卿抱到了皇辇之上。
群臣跪伏,寂静无声。
☆、69
皇辇缓缓移动;慕沉泓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目光灼灼,像是一张铺天盖地的网,将她罩在里面。她被看得脸上生温;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去,忽然哗的一声玲珑脆响,皇辇上的珠帘被放下,他迫不及待将她压在了锦垫之上。
“快放开。”她羞得粉面潮红,急忙推他。
“让朕好好看看你。”他捏着她的下颌,贪婪地看着她,嘴唇离她的唇越来越低;终于重重地压到她的唇上。
他从没有这样凶狠地吻过她,唇被吮吸的又麻又疼;几乎透不过来气,直到春水一般软在他的怀里。
皇辇缓缓驰过宣武门,朝着坤和宫而去。
“不去接你,还不肯回来,不想我是不是?”他恶狠狠地望着她,恨不得此刻便吞吃进腹。
宫卿脸色潮红,娇喘吁吁地呢喃:“我是想你忙过了朝中之事,一切都安稳了,我再回来。”
“你不回来,我怎么安稳?”说着,便又是一顿惩罚似的狼吻,从脸颊到唇瓣,连粉颈也不放过,将她的肌肤都吸得疼了。
“孩子可好?”他将手放在她的腹部,不满地拧眉:“怎么还这么小,定是你吃的太少。”
“我担心你,如何吃得下。”他不说还好,一提她便委屈起来,眼泪便忍不住扑簌簌的往下掉,梨花带雨一般。
他立刻心疼得再舍不得说她半个字,急忙又捧着她的脸蛋,小心翼翼地陪着笑,哄着她:“是朕不好,让你担心了。你想怎么罚朕都行。”
宫卿重重地推了他一拳,恨声道:“你怎么都不传个信儿回来,我都担心死了。”
“当时睿王派人截杀,情况危急紧迫,不能走漏风声,暴露行踪。”
“果然是他暗中捣鬼,我就觉得你江边遇险十分蹊跷。”
“母后让我回来之时,并未预料父皇会突然驾崩,所以我一开始也有些大意了,后来一遇劫便知道父皇定是不好了,于是便将计就计引了睿王动手。平素他藏得也深,若不是父皇突然驾崩,他也不敢如此猖狂。”
“那江边找到的尸体是怎么回事?”
“当然是假的,他为了让朝臣和母后死心,找个死尸运进京城,我也就将计就计暂且让他得逞,好让他的党羽都露出来,一网打尽。”
“好险,幸好你没事。”
他将她拥抱在怀里,柔声道:“卿卿,我遇见多大的危险都没怕过,只担心你。回到宫里,一听说你不在,觉得心都裂得全是缝隙,风一吹随时都要碎开。”
宫卿委委屈屈道:“你知道我为何离开么?”
“我当然知道。”慕沉泓紧紧地搂着她,吻着她的鬓角,低声道:“我的卿卿,冰雪聪明。”
宫卿想了想,余下的话没有说出口,两人久别重逢,她暂时不想将独孤后的所作所为说出来,毕竟这是他的母后。
慕沉泓何等聪明之人,自然猜到了一切,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更紧地抱住了她,沉声道:“以后有我,再不会让你受一点点委屈。”
宫卿偎依在他胸前,顿了顿,问道:“阿九呢?”
慕沉泓默然,停了片刻才道:“睿王退位之前做了一番垂死挣扎,想要拼个鱼死网破。阿九成为他逼迫母后的筹码,纷乱之中,死在了睿王的剑下。”
宫卿心里一跳,“那睿王呢?”
“本来是要送审刑部,母后要给阿九报仇,手刃了睿王。”
还真是一幕冤冤相报的血腥场面。不过以独孤后的性格,的确是非亲手杀了睿王不可。
“母后还好?”
“阿九死了,她很伤心,病的厉害,所以我才没有亲自去同州接你。”
“我懂。”宫卿握住慕沉泓的手,轻声道:“我先去看看她。”
慕沉泓含笑点头,“卿卿最是懂事,心怀宽阔,有母仪天下之风范。”
宫卿点了点他的胸膛:“你少哄我,不论如何她是你的母后,我总是要尽孝的。”
皇辇停在坤和宫。慕沉泓扶着宫卿下来,缓步走进椒房殿。
内里飘出一股淡淡的草药味道。
独孤后躺在内殿的床上,神色憔悴悲伤,恍恍惚惚。
“母后。”慕沉泓走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轻声道:“宫卿回来了。”
独孤后眼珠慢慢得转过来,落在宫卿的身上。
“你回来就好。”说完,看着她的肚子,问道:“孩子还好?”
宫卿点了点头:“一切都好。”
这时,殿中走进来一个女子,见到宫卿便含笑跪下身去:“臣女郑灵慧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
宫卿一怔,看向慕沉泓。
慕沉泓笑了笑:“这是安西都护府郑觉智的女儿。”
宫卿一眼看去,心里咯噔一下,眼前的这女子,竟是和乔万方十分相像,明眸皓齿,姿容艳丽,比乔万方更加的英姿飒爽。
只是,慕沉泓这一路回来,已是万分惊险,怎么还能带着她?她心怀疑问,总觉得这其中好似有什么内容,是独孤后和慕沉泓母子之间的,自己不得而知。
慕沉泓笑着抬手:“起来吧。”
“谢皇上。”
郑灵慧起身便走到独孤后的跟前,笑道:“表姑今日气色好多了。想必是知道皇后娘娘今日回来,心情大好的缘故。”
宫卿一听“表姑”两个字,更觉得奇怪。再看这郑姑娘,举止落落大方,丝毫也没有拘谨怯色,面对独孤后十分自如随意,仿佛独孤后真的只是她的表姑,而非是曾经权倾一时的独孤皇后。
即便是面对慕沉泓,她也没有寻常女子见到皇上时的那种拘谨惶恐,谈笑自如。宫卿隐隐觉得这位郑小姐的入宫,不是那么简单。慕沉泓从安西回来,为什么会带着她?
从椒房殿出来,宫卿便问:“郑小姐怎么叫母后表姑?”
慕沉泓道:“你不知道么,郑觉智是母后的表哥。”
宫卿哦了一声,笑了笑:“我那里知道。说起来,郑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