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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无殇-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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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瑟琴脸上挂着礼貌性的微笑眼神冰冷的看着我说:“是夫人。轿子已经在外面等候了,夫人可是需要更衣打扮?”
  直到金碧辉煌的宫殿群出现在眼前时,我依然想不出浞飏意欲何为。茫然的跟着瑟琴沿着汉白玉石阶走,身后一队侍卫无声跟随。大正宫的金字牌匾即便在月夜中也足够醒目。重檐庑殿,斗拱飞翘,一如当年的宏伟壮丽。绕过大正宫长白玉石铺造的广场便赫然入目,数百盏琉璃宫灯灯火辉煌把整个广场映照的分外明亮,广场上遍摆红木大圆桌,身着朝服的王室成员朝臣官宦皆携内眷落座,人数不下百人。如此规模的晚宴为何要我来?
  浞炱身着明黄龙袍坐在正中的一张古木圆桌旁,左手边坐着金冠凤服的修莛,她的脸无疑是美丽的,但精致的妆容掩不了岁月无情冲刷下她眼角的皱纹。浞飏面色陈暗的坐在浞炱右手边,穿着暗蓝色的朝服,领口处外翻紫色的领花,金线明样绣着图腾。一百零七天未见,但那张张扬的俊美的脸却未曾陌生。
  宴席尚未开始,宫娥们手托金盘穿梭于各桌间忙着上菜倒酒。众人相互攀谈闲聊,场面颇为热闹。而我的出现却使伸展数百米的偌大的广场瞬时安静。
  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身着水蓝曳地长裙的我无疑是美丽的,而在一干老臣的眼中我却是妖孽转世。我开始害怕,外一捅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我与浞飏,不,是浞飏与我是否能经得住悠悠众口的议论纷纷,只因我这张与祸国妖妃瑭姻一模一样的脸。
  浞飏在数百双眼睛的注视下走向我,拉起我的手带我走到正中的桌子旁坐下。在这数步之遥的路程中我留心观察众人的表情,看到了委屈的修溦,不忿的凤悻红,神色不快的修涯,面无表情的昊殇,若有所思的宁宇,神情不明的修殄商,对我怒目而视的浞萧然和目光猥琐的浞陉……还有微笑如常的修莛和面色无恙的浞炱。不知是错觉还是灯火不明,有那么一霎那我依稀看到了浞炱眼中闪过一丝刻骨的悲伤。
  刚一落座,旁桌一白须老者“腾”的一声站起来,双目怒睁犹如铜铃,带着愤然的怨恨盯着我。
  浞飏视若无睹,依然懒懒散散的坐着,牵着我的手未曾松开。
  浞炱威严的声音响起在此刻鸦雀无声的广场上:“太傅这是做什么?”头却转向身边的浞飏,语气严厉带着警告的意味:“浞飏。”意思已经很明显,我不该出现在这种场合,在这么多曾经见过瑭姻的老臣面前。
  我有些紧张,但心里却告诫自己放松,不能露出任何马脚,因为我一无所知。
  浞飏扬起绝美的面庞,说:“儿臣也想知道太傅意欲何为。”话却是威胁的意味。
  气氛瞬间僵化,凝重的空气好似凝固。
  这个时候一定要有人出来打圆场,自然是修殄商。“陈太傅不胜酒力,冒犯圣驾,老臣这就送他回去,他日再兴追究,切不可扰了太子回朝的宴席。”这只老狐狸察言观色的功夫还真是出神入化。他目光犀利炯炯有神,一张脸冷峻的没有半点柔和。
  浞炱面色沉重的点点头。修莛脸色微青,我们目光相接的瞬间彼此眼中流转的都是刻骨铭心的仇恨。却同时毫无痕迹的移开。
  谁料那满脑子繁文缛节的太傅不谙察言观色之道,一把甩开修殄商拉他的手,颤抖的声音大喊:“苍天,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朝是何等的荒唐啊!”
  琉璃宫灯光华流转,映得四处一片澄澈。
  鲜红、大红、深红的绸缎彩带随风轻轻扬起,又缓缓落下。酒香清醇,时而幽香时而浓烈,玫瑰露、竹叶青、梨花酒和古城烧想必是有的,或许还有更难得的波斯葡萄酒,味道酸甜有点像果子酒,艳红通透的液体盛在冰过的夜光杯中,酒色便与鲜血一般无异,入口却不辛辣,滑腻清凉。
  “太傅今日有话要说,不吐不快。那就说吧。”风微微掠起浞飏的衣角,飘扬的缎带,那样张扬的美,暗蓝暗色调仍遮不住他一身霸气。
  修溦的眼睛从未离开过浞飏,近乎膜拜的崇敬。她爱得内敛却爱得火热,她如愿做了他的妻,他给的爱不是情爱只是兄妹间的关爱。她原本是知足的。或许以为这便是爱情。可是我就是要她明白,要她知道,我与浞飏这般才是爱情。只要她嫉妒,就不再是温婉完美的妻子。一个有怨气的女子不再无懈可击。
  浞炱一拍桌子站起来,瞪着浞飏斥道:“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浞飏无谓的道:“儿臣倒是想问问太傅何时关心起太子府的家务事了?”我突然感觉到浞飏是成心把事情闹大。
  修殄商道:“太傅向来恪守礼教朝规,怎会过问太子府内事,殿下是否误会了。”
  “误会?”浞飏掏出一本黄色镶金边的奏章摔倒桌上,道:“那依丞相所见,太傅为何递折子要求把泫汶遣回凡间?”眉毛一扬状似无意道:“莫非受人怂恿?”
  一时哗然。众人神情皆变,席间唯一没有色变的人恐怕就只有两人,昊殇。他面容宁静如泉,把玩着手中的夜光杯,方才喝的必是葡萄酒。而浞陉早就醉倒,伏倒在桌上,面前酒瓶歪倒,偶有鼾声相伴。
  我终于明了了事情的缘由。上折子的事修殄商必然脱不了干系,他鼓动老臣拿朝纲伦理说事,却忽略了浞飏哪是受人威胁暗压的人。他的性子实在是喜怒难料不按常理出牌,他索性把事情一摊到底。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能否挑得起浞飏的款款深情了。这桀骜不驯出身显赫的男子,从来没有说过爱我的男子,却总是默默的站在我身前替我遮挡一切风雨。然,天命使然,今世你我注定站在沧海两端,能遥相对望已经是最大的福泽了。我从不敢奢望什么,因为我仇恨的利刃直指你的母亲。
  但,若前世瑭姻遇到的是今日的浞飏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修殄商一时无语,脸色铁青。
  那太傅憋了半天的大红脸猛的抬起头来,已是老泪纵横,还是颤抖的手指着我就骂。浞飏也不阻止,握着我让我端端正正的站那挨骂。
  “天妒盛朝啊,降得你这妖孽祸害我江山社稷。这父子共用一妃,成何体统,我国体何在?二十年前,你红颜祸水让皇上三日不朝,狼子野心偷看我圣朝秘籍,而今……而今,你……太子四岁能书,五岁成诗,七岁骑射,十六岁辅政,每一步都是老臣看着你走过来的,这一身才情武艺也是堪比历代明君的。”说到这时已是泣不成声,忠孝之心不假。
  浞飏有些动容,平添了几分不忍,毕竟是朝夕相对忠心耿耿的老臣子。“太傅多虑了,浞飏自有分寸。”
  “分寸?哈哈哈哈,分寸?金殿上剑指太史令,秋猎时太子公然顶撞王后,难道就是分寸?”修殄商的手已经按在太傅身上,可是他正在激动的时候,哪里顾得了。“自从殿下把这狐媚女子带回来,除了沉迷女色还做过什么?这等妖女不除,我愧对我朝列祖列宗。”说罢,纵身就向我扑来,“妖女,拿命来。”
  愚忠。浞飏在我身边,你能奈我何?
  陈太傅并没有冲过来,修殄商死死的按住了他。“太子恕罪。”
  浞飏目光淡淡的扫过众人,道:“这就要问问判官,圣驾前行凶,辱及太子,该当何罪?”
  昊殇作揖,嘴角轻张,“死罪!”
  “浞飏,放肆。”浞炱冷声道,目光严峻的扫视全场,君王至高无上的王权与威严尽显。“先送泫汶回去。”
  浞飏在这种压力下张扬的桀骜收敛,对身后的青衣侍卫道:“送夫人回去。”拉着我的手紧了紧后松开。
  我对他展开最明朗亮丽的微笑,只是想告诉他我相信他,一切。
  离开。在转身的时候我看到了站在那里的昊殇。身形修长,如玉般温和,此时给我的感觉却只是孤独,仿佛天地间只此一个人,独立于世的空旷。对上他的眼睛,他也在看我,依旧深深的不见底,可我看见了涌动着的异样情绪。心中暗叹一声,他已经知道我是前世瑭姻了。
  

  雾天楼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断

  雾天楼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断无寻出(二)
  水汶阁。
  皓月侧悬,夜色如水。
  回来的路上街道上到处是巡夜的禁军还有大内侍卫四处搜寻,心中忐忑,不知宫中情形如何,浞飏如何应付言之凿凿的一干老臣。
  轻寒料峭,干干的冷风吹得窗纸微微作响。小淅铺好床摆好暖炉我便让她下去休息了。这迷乱的夜我只是想静静的独自凭吊。那一世世的记忆如纸页翻飞在脑中页页翻过,和着泪水与鲜血的印记清晰无比,时隔百年家人们一张张脸庞依然清晰温馨,犹然记得镣铐缠身的父亲看着我沉痛而隐忍的眼神,还有柔弱温顺的母亲咬着嘴唇强忍泪水慨然赴死的坚强,我记得,我都记得,是生生不曾忘记的牵挂。
  府内似乎有些骚动,侍卫们高声呼喊着什么,由于水汶阁偏安一隅我只听的到纷乱的言语声和脚步声,听不清实质的内容。
  但很快便有一队侍卫的脚步声接近我房门前,叩门声响起,川富的声音:“夫人,有刺客夜闯太子府,不知有否惊扰夫人。”
  “我已经睡下了,未见刺客踪影,川总管可以进来亲自查看。”
  “属下不敢,叨扰夫人还请见谅。”川富恭敬道,又说了声“走”便率侍卫离开。
  川富你实在是愚钝的很。我何时说过那样无理的话,你不是以听话闻名吗,让你进来查看为何不来呢?你可知此刻一把冰冷的利刃正架在我的脖子上。
  利刃缓缓移至脖子前面,一把弯刀,刀柄上的红色宝石分外眼熟,再看已经站到我面前的刺客,不禁脱口而出:“是你?”
  话一出口立马后悔,那日我是男装打扮,此时青衣人未必认得出我。
  果然,青衣人闻言仔细的打量着我,脸上的表情变得阴冷,“是你。”话音未落便急速出手点了我的穴,我顿时僵硬的不能动弹。他的手抚过我的脸挑起我的下巴对上我的眼,声音朦胧虚幻道:“哈,原来是个绝色美人。美人,你可知欺骗我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我一脸无辜的问道:“你去了大正宫?”
  捏着我下巴的手用力,青衣人凝眉道:“你以为我会那么鲁莽吗?但我派出的人显然惊动的宫中侍卫,足以说明那是个陷阱。你说是吗,美人。”
  原来如此,难怪大内侍卫会在街道上巡查。青衣人定是以为真图已被浞飏收藏,才会夜闯太子府,况且今夜宫中宴会太子府几乎人去楼空。不想,他还是没有躲过太子府精良的守备。
  面对这如狼般警觉灵动的危险人物我该如何自保?冷静是必须的。
  我咧嘴轻笑,柔唇淡挑勾出抹淡淡的微笑,无意中却透着蛊惑的妖媚。“大人果然如传言中那般敏锐精明。”
  “哦?你知道我是谁?”
  “‘蛮自昊殇重挫下屡靡不振,新君赫朗赤十六即位受命于危难,励精图治,与民休息,终重建昔日北之苍狼。’不知史官记载的是否属实,陛下?”
  赫朗赤嘴角带笑的好奇的打量我,“聪明!你这女子果然与众不同,你又是如何知道我身份的?”
  “我想,左臂纹有赤色狼图腾的人应该不多吧,或许只有蛮族的君王。”
  他抓起我的发在手心把玩,道:“那么,你是谁?为何与我为敌?”
  “我叫泫汶。”赫朗赤脸上闪过若有所悟的表情,显然听过我的名字。我接着说:“陛下误会了,泫汶从不曾想过与您为敌,当日险些因好奇心丧命,不过是为了自保才会欺瞒陛下。”
  “哦,你的话我还可以相信吗?此刻不是同样为了保命?”
  “是。但陛下可否听泫汶一言?”
  “说。”
  “陛下心怀天下,必有马踏中原的一天。可是目前论实力却远不及苍砻是以需要时间休养生息以图后事,却不知一旦浞飏即位是否还会有这样的时间?”
  赫朗赤面色微凝,粗声道:“当然不会,浞飏视我为虎狼,定会挥兵除之。”
  “若是在浞飏身边有人帮助陛下搅乱时局呢,试问苍砻内忧未除如何顾得上外患?”
  他盯着我挑眉道:“你?”
  “是我。陛下以为泫汶没这个能耐?”
  “你为何要帮我,浞飏不是你的夫君?”
  “这便是泫汶自己的事了。陛下此刻杀了我是可以报被泫汶欺骗之仇,但不知浞飏挥兵北上之时陛下会不会想起命丧弯刀之下的泫汶。”
  “我怎知你是否可信?”
  “陛下叱咤数年,不知有多少事情是有十分把握才行事的。做大事是需要胆量以命相搏的,泫汶有的只是空口承诺,真真假假陛下自有断处。为表诚意,泫汶可以告知陛下,您手中的那份布军图如假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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