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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想问的?”
她转过身,探寻的目光打在我身上,问道:“夫人不相信小淅?”
小淅?我一怔,想来昊殇已经告知其小淅的真实身份。而我却选择了半夜叫她来商量,无意之中却也避开了小淅。
我轻笑道:“这句话你应该这么问‘夫人相信过谁?’。”
小灵淡若微风的笑了笑,纵身跃出窗户。
相信小淅?!我在心里默念了一次,却又云淡风轻的笑了。
清晨。
得了我起床的动静,小淅和一干丫鬟捧盆端碗的进了屋,叠被的叠被,更衣的更衣,拾帕的拾帕……众人寻着间隙便匆匆的观察我,对我这位失宠女子很是好奇,恨不得扒下这张精致的脸皮,看看内里的哀色到底悲泣到几分。若是寻得一分愁色,茶余饭后便多了一分谈资。
我也是配合,本就一夜未睡,神色憔悴倒也逼真。再弓个腰驼个背,萎靡之姿尽显。
洗漱妥当,用了早饭,下人们便退了去。只余小淅一人伺候。
许久,小淅道:“夫人真的要走?”
我呵呵笑道:“你以为呢?”
“小淅不敢妄下论断,但夫人做事绝不会没有理由。”
“很好。”我赞道:“那便是了,你安心在水汶阁待着,记得要把屋子弄热点,我向来怕冷。”
朗朗白昼沉入森森暗夜,清冷星光成了这夜间唯一的光亮。
亥时。我披着小淅的外衣,手轻轻的摸上门上的横栓。夜很静,周遭的一切俱是寂静。我可以
清晰的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或许还依稀闻见门后另一个人的吸气声。
吱嘎。很轻的声音,却在我心里掷下很大的响动。
修涯的面容渐渐清晰,俊朗的脸上神情复杂,一抹淡淡的挣扎褪去,唯有满满的期待灼人心神。
静。
沉沉的寂静在周遭蔓延,深深的情绪在我们二人之间流淌。
半响,一只温暖的大手抓住了我的手,五指紧握指骨有力。
我抬眸便在修涯清明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他笑,也不言语,只拉着我前行。
稀疏的月光打在我们身上落下长长的影子,空荡的街道只余下我们的脚步声。
行至城门,修涯停了脚步,转过身面对着我道:“东北角为守卫最薄弱处,我们从那走。”
“好。”我点头道。却见修涯面露难色,问道:“怎么了,可有难处。”
修涯面上略现窘色,道:“我……我,我得抱着你走。”
……我微微一愣,又觉好笑,上前两步,抓住了修涯的衣服。
修涯揽过我的腰。身体相贴我感觉得到他的紧张。
城墙上的守卫果然薄弱,加上修涯颇高的轻功,只一瞬我们便飞掠而过,没有人看见我们。
然,几乎没有声响的,我腕上的手链落下了一颗绿松石。
跃过城墙修涯也不停歇,又带着我施展轻功赶了半响的路。无边的黑夜中我几乎不辨方向,却心安的相信身旁的男子,不论之后发生的种种,最起码,在那晚,我是全然的信任修涯的。
天边微明时,在郊外的树林中,修涯放下了我。
离开了他的怀抱突然觉得有些冷,不禁一颤。修涯解了自己的外衣给我披上。嘴角带笑眼睛明亮的看着我。
柔声问道:“饿了吗?”
我看向两手空空的修涯,有无奈的看了看同样身无长物的自己,笑道:“咱们可有吃的?”
修涯朗目含星,青衣玉立透着几分随意的潇洒,道:“这哪里像是私奔……”
话一出口,我二人俱是一震。私奔。头一次被这样定义,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震撼的。
修涯缓缓的拉过我的手,星眸绞着我,轻轻的问:“你可有后悔?”
我沉视片刻,突的拍开他的手,嘴角带着恶意的笑道:“现在你就虐待我,连饭都不给吃了。”
“哈。”修涯目中透着欢悦的明光,低头在我额头印上一吻,道:“咱就先吃早饭。”自怀中掏出一根短笛,凑到嘴边轻轻的吹响。
片刻,马蹄声便自远处传来,和着食物的香气,我痴痴的想到了临月楼的八珍乳鸽。
来的是长水,脸上纵横的刀疤十分显眼,他下了马恭敬地把缰绳递给修涯,道:“将军,您吩咐的俱已办妥。”
“好。”修涯拉着我走到马旁边,自其上取下一包东西提给我。我打开油纸便看到了热气腾腾的金黄色的烤乳鸽,不禁明媚的笑。
长水自始至终没有看我一眼,面色暗陈,难不成是为了买乳鸽的事暗自生气?
修涯道:“行了,你会吧。好好照顾元帅。”
“将军……”长水急急喊道,声音里满是乞求。
修涯挥手道:“不必多说,我意已决。眼下我还是将军,这是军令。”
长水生生吞下到嘴边的话,响亮的道:“是。”说罢,跃身而起,几个起落后便没了身影。
太阳初升,林中雾气颇重,橙黄的阳光显得朦胧而富有质感。
我说:“我们可是要去北边?”
“是。”
我呵呵笑道,“聪明。”
修涯眉梢微挑,嘴边漾起一抹坏笑,“是。人人都能想的到我会去北边,那咱们就去北边。”
我看不惯他的得意,挥手打他道:“是呀,是呀,没人想到你会走最危险的路,没人赶得上你聪明。”
他拉住我的手,握在手中,我们相对而笑,却同时黯淡了笑容。虽然谁也没说,但我们心里都清楚,在那时,我们想起了同一个人。修涯有把握骗得了天下人,却唯一人不可,因为他喜怒难料的性子让人看不透他的想法,因为他做事不按常理让人难以琢磨,是吧,浞飏。
西风吹老丹枫树(二)
西风吹老丹枫树(二)
天空澄净,暖阳当空。
我却是浑身酸疼,骨头咯咯作响。任谁在马上颠簸了近一天都会如此,显然我被早上皮酥肉嫩的烤乳鸽给迷惑了,低估了逃亡之路的艰辛。这娇滴滴的身子已经多年没有如此奔走,一时间颇为不适。
我不知道修涯有着怎样的计划,只能从他步步的小心谨慎中看到艰难的痕迹,尤其是面对浞飏的追查——他最最知心的兄弟。虽然修涯从没有提起浞飏,但他眼中的愧疚挥之不去,我曾以为修涯的爱是最为强烈的,强烈到他可以为了我舍弃自己的兄弟、家人、声名爵位。
在黄昏的余晖中修涯停了马,搀扶我下马。
眼前依然是片片树林,枝干横生,却不再荒芜,几户人家稀稀落落的星状分布在四周,依托地势成群居之态。
竹屋土墙,屋外高高的草堆,门上挂着各式的腌菜腌肉,春联横幅简易却朴实温馨。
我笑了,情不自禁的。许是发自内心的喜欢这样农耕织补的生活,简单无害自给自足。人就是这样,永远向往自己遥不可及的生活,若真是换了我,或许就是一份贫贱夫妻百事哀的愁苦。
修涯也笑了,看着我的眼睛很亮,堪比寒星,他说:“委屈你了,我们得在这待两三日左右。”
“好。”此处背靠群山,正面被树林遮挡,若不是修涯带路,常人的确很难觅得此地。即便真的有北向的追兵,两三日的时间他们应该已经追出很远了,而我们,却在他们的身后,根本没有继续北上。待追兵远去,我们大可慢慢的赶路,不必顾及身后。
修涯依然拉着我的手,走到一处院内。院内无人,房门半开着,修涯道:“可有人在?”
一个朴实略显老迈的声音回道:“哎,有人,等等哈。”随着脚步声走出一位老者,约莫五十左右,褐色的脸上满是皱纹,两鬓初显花白,手里拿着烟袋,一只烟杆冒着青烟。
他好奇的看着我们道:“你们是?”
修涯善意的微笑:“您是张大叔吗?”
“哦,我是,我是。”老人恍然大悟的样子,热情的拉过修涯的手道:“快,进屋说话。”
我一头雾水的被修涯拽进了屋,只捕捉到他嘴角得意的笑。
屋子不大,一间前室连着两间寝室和一间厨房。老人招呼我们坐下,有倒了茶,道:“昨个晚上我收到老李大哥的信了,说你们今个晚些时候到。我这里简陋,比不上城里,委屈你们了。”
修涯道:“大叔客气了,是我们麻烦您了。”
张大叔急道:“这是哪的话,想当年多亏了老李大哥,我才捡回了这条命。别说是让他的儿子住几天房子,就是要了我的老命,我也不眨一下眼。”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你们也赶了一天的路,先进屋歇会吧。我那婆子上山出去了,待会回来便能做饭,到时再叫你们。”
侧屋很小,除去了床,只放的下一张凳子。
我一屁股坐到坚硬的床上,道:“怎么回事?”
修涯把凳子往我跟前移了移道:“张大叔口中的老李大哥是我从前的一个部下,他曾跟我说过,此处极为隐蔽外人不易寻来。”
我戏道:“你什么时候成了老李大哥的儿子。”
话一出口我们神色俱是一黯,修涯无疑想到了自己的家人。而我,也体会到了他痛苦的两难。
爱上我真是他的不幸。
修涯坐了过来,抱住我,头埋在我的颈间,低声说道:“我只有你了。”
动容。我鼻子一酸,情不自禁的回抱住修涯,在他平稳有力的心跳下默然心安。
番外 浞飏(一)
番外 浞飏(一)
走出羌棋的屋子,鼻间仍萦绕着她腻人的香气,心里莫名的烦闷。软玉熏香在怀,我却只是想到带着紫阳花淡淡香甜的女子,黑眸灵动双瞳清澈,柔弱身躯不堪一握,却是我今生所见最聪明慧洁的、善解人意的女子。
有你,幸哉。我的妻,泫汶。
今夜的月隐在了云层中,苍茫天幕一片漆黑,不见光亮。
隐隐有些心悸,脚下不由自主的走向了水汶阁。
她的屋子没有点灯,黑漆漆的。站在窗外脑中浮现的是昨日我叫她离开自己屋子时她脸上强忍悲怒的挣扎和含泪的双眸,心头一紧,一丝痛意在心间慢慢化开。
从小到大,一次次生存的考验教会我,情感是换取敌人信任最好的武器,牺牲情感所获得的远比失去的更多,也更加容易把握先机,置敌人于死地。但这一次,我却怀疑了,若失去了她,什么人什么东西补偿的了。
吱嘎一声。我才意识到自己推开了她的房门,本想转身离去,却警觉的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奔到了床边,伸手一探果然没有人。点了灯,一张纸就被烛台压在桌上,她走了,离开了我,竟然只留下了了个把字:心伤人不留,忘君自珍重。泫汶上。
泫汶,你怎么能,你怎么敢就这样离我而去。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追出去的人毫无消息,带她走的竟然是修涯,我相识多年全然信赖的兄弟。
屋子内还有她的气息,若有若无的,就像她的人一样。很多时候,我透过她的眼睛看不到任何东西,她常常在没有人的时候独自发呆,带着令人心疼的忧郁,也常常在深夜做着不知名的噩梦一身冷汗的颤抖。她在怕什么?我不知道。
小杨自外走进来,跪地道:“殿下,还是没有夫人的踪迹。不过守城的士兵发现了这个,可是夫人的?”
一颗绿松石安静的躺在小杨摊开的手掌上,那是她的手链。
那日是京城每月一度的庙会,我们手牵着手走在拥挤的街道上,两侧是各式各样的商贩,身边是拥挤穿行的人们。出门前,她在脸上抹了些东西,倾城之貌顿失,只是一张平凡普通的脸。易容之术。她也在我的脸上涂了些冰凉的东西,还嘟囔道:“长了一幅勾引人的脸,带着出门都不安全。”说罢转身想跑,哪里会有这般容易,我把她箍在怀里狠狠的瞪着道:“要不怎么说,只有咱俩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呢。”没有侍从的跟随,没有惹人注目的容貌,她欢心雀跃的如同孩子,嘣嘣跳跳的在各摊贩间乱窜。我突然发现她的快乐可以如此简单,可以前我都没有给过她。她在一间首饰摊前驻足,盯着那绿松石手链仿佛幼童看到了糖果。我拿起那串手链道:“喜欢就买下。”
摊主道:“夫人好眼光,这可是天然的绿松石,就算城里最大的翠宝轩也不见得有这等上品。”
她说:“什么价钱?”
“四十两。”
她嘟起小嘴道:“这么贵。”
摊主道:“这就不贵了。东西好值这个价钱……”
“好了。我们买。”我打断摊主。
谁知她狠狠的捏了下我的胳膊,嗔道:“不会过日子的东西,四十两还不贵,这月不想吃饭了是不是。”还不忘冲我使使眼色。
我只觉得好笑,不再说话在一旁看她与摊主讨价还价。她也是厉害,说得摊主只能连连苦笑,最后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