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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嫌。”白聿熙笑道,“不过也是因为苏大人之前将戏份做的太足,以至于后来他想用我的时候也回天无力了。”
“啊?”芙香不明白。
“这事儿说来其实也挺简单的。”白聿熙略略想了一下后才开口说道,“当时苏大人为了避嫌,曾借故当众做了一场戏,为的就是一盏白玉金蛇杯。我和他在众目睽睽之下闹的不可开交,现在想来那场戏确实做的很足。”
“杯子?”
“对,跑海船的石老板早些年高价出让过一只白玉金蛇杯,我同苏大人都很感兴趣,苏大人就将计就计的和我演了一场戏。最后我失手摔破了杯子,在外人看来无异于是同苏大人结了怨。”事到如今回想起来,白聿熙还是觉得当时那场景挺好笑的。那次,怕是他生平第一次和人那般面红耳赤的争执吧。
“所以你进出悠然不问走的都是后门!”芙香焕然大悟,“第一次我与你在树屋你走的就是后门。”后院树屋是通往后门的必经之路。
“是,这条山路也是苏大人当年特意为我开的。”白聿熙点点头,“其实若是大人他再筹谋几年也能找到同侯府接触的合适人选,可是如今陛下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时间紧迫由不得人,刚好扶柳夫人将你带了过来,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三哥可别把我说得如此重要,但是侯府的事,就算义父不想让我出面,我也不会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让他们好过的。”芙香知道自己的身份在白聿熙面前早已经不是谜了。
“芙儿。”月色下,白聿熙将芙香那笃定的面容印在了眼眸中。那一刻不知为何,他竟有些不舍得,“别把自己逼的太紧,终归是父母……”
“三哥你放心,我明白。”芙香佯装轻松的打断了白聿熙的话,然后低头走路,专心致志。
父母么?不是,他们不配的!
白聿熙虽然知道了她的身世,却不知道她的苦和她的难。两世为人,她竟都是差点死在生母的手上,这样的母亲,怎能令她不心寒!
只是……悄悄看了一眼身侧的白聿熙,芙香的脑子就有些混乱,心湖如同被人丢人了一颗小小的石子,“咚”的一声泛起了涟漪。
她要接近叶书怀,虽说最终一定不会发生些什么,可毕竟使的还是美人计。别人不知,但芙香心里清楚,那是她嫡亲的哥哥,每次想到这里,她都会很不自在。
可若是不自在也就罢了,偏偏她的所作所为白聿熙是全然知晓的,那他会怎么看自己?除了当面问以外,芙香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有办法知晓的。可是,她就是很在意这个男人的看法,在意的她现在每每面对叶书怀心里都会有一种莫名的抵触。
上一次去清安寺找姑姑,其实花扶柳虽猜中了她的心思,但芙香知道花扶柳想到的仅仅只是其中的一半。她是怕。却不是怕面对自己的生母,而是怕有朝一日若是叶书怀真的喜欢上了自己,那她要如何面对白聿熙!
想到这里,芙香突然惊觉的抬了头。
白聿熙?为什么她会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白聿熙!是因为……她微微张着嘴,被自己心里那莫名其妙的想法给惊慌了神。
“怎么了?”发现身旁的人不知为何停下了脚步,白聿熙关切的回了头,“可是天黑路不好走崴到了?”姑娘家的长裙确实不适宜走山路的。
“啊不,不是的。”芙香结结巴巴的谎称道,“突然想到茶舍里的一些琐事,没事儿,我们走吧。”
白聿熙点点头,“很快就出去了,我来的时候就将马车备好了,最多也就一盏茶的功夫。”他以为芙香很着急,所以说的很仔细。
“有劳三哥了。”芙香放在披肩里的双手下意识的握成了拳,耳畔竟一遍又一遍的回响起花扶柳说过的那句话——尘缘从来都如水,罕须泪,何尽一生情?莫多情,情伤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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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圣君允帝,父子君臣
。 重生之侯门弃女 第四十三章 圣君允帝,父子君臣 今年是大央国洪宣二十七年,入冬的早,瑞雪也在十二月头的时候就飘飘扬扬的洒了下来。。一夜之间,京城晁新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漫天飞雪,美不胜收。
只是在那深宫禁苑的允帝却无心赏这银装素裹的雪景,此刻的他,正默默的临窗而望,偶尔一两声咳嗽声让满屋的气氛显得更加阴郁沉重了。
“陛下,臣妾恳请陛下保重龙体!”跪在地上的是慧贵妃,虽已年近四十,却保养的如同芳华正茂的姑娘一般腮凝似新荔,艳若牡丹开。可这张绝色不减的容颜上,正缓缓的淌着两行清泪,好一个梨花一枝春带雨。
“芳菲,朕是真的喜欢昊儿的。”一阵冗长的沉默过后,允帝终于开了口。声音沙哑,犹如沙石拂脸,刺疼不堪。
“臣妾知道,臣妾都知道的!”芳菲是慧贵妃的的乳名。此刻她一听允帝这般喊她,便连连的跪上了前,抱住了允帝的双腿哭道,“陛下心疼昊儿,心疼臣妾,臣妾都知道。只是陛下,昊儿年轻气盛,说话做事难免欠考虑,这也正是陛下要好好调教的地方,臣妾,臣妾以为……”慧贵妃哭归哭,可心里却是千头万绪的想理出个体面动容的措辞来,却也一时半刻的出不了口,真正着急!
但就在这一刻,方才眼中还流露着浓浓父爱的允帝却乍现戾气,双眸露凶,“欠考虑?”他冷冷的看着跪倒在地上的慧贵妃,恍惚的笑道,“朕第一次废他,就是想让他好好看清楚自己身上存在的问题。不骄不躁,胸怀天下,这才是一个君王应该有的气度节操。咳咳……他倒好,聪聪明明的在朕面前演了一出戏,重新坐上太子的位置以后便开始结党**,鲁夺兵权,罔顾王法,嚣张跋扈……这哪一点是一个太子所谓,应是一个太子所谓!”
这便是一朝天子,即便血脉相连,父子之情,也抵不过君臣二字!
允帝突然的转过了身,狠狠的从慧贵妃的怀中抽回了自己的脚,“芳菲,朕喜欢你,朕承诺过除了母仪天下这个位置朕给不了你以外,其他的一切朕都会掏心掏费的挖给你。咳咳……可你看看你的好儿子做的都是些什么见不得人大逆不道的事。他以为朕病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他是巴不得朕早一点死呢!可今日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就算朕死了,那位置也不是他的!”
“陛下……”慧贵妃惶恐的抬起了头,泪水花了她精致的妆容,浸透了的香粉一褪,隐隐的露出了暗沉偏黄的肤色。到底已经年近四十,岁月不饶人,即便化妆的再美,也挡不住底子里透出的腐气。
“小安子,把贵妃娘娘送回漪澜殿。”再也没有心思看慧贵妃失声痛哭的模样,允帝不耐烦的开口唤了当值的太监进来,就这样将失了颜面的慧贵妃拉出了养心殿。
太子!太子……
允帝深爱慧贵妃,当年慧贵妃第一个的孩子就是被闵皇后设计害了小产的。这事儿当年虽没有彻查,但是他心知肚明。皇后闵氏一家根基深重,若轻易动摇,只怕会坏了大央国的百年基业。帝王之位,有尊荣也有无奈。他能给爱的女人一切,却只能与不爱的女人结发终生。后宫那些明争暗夺,他也只能睁一眼闭一眼,明知道害自己麟儿的元凶,却也只能强颜欢笑,令她伴自己左右。
好在慧贵妃自己福泽深厚,三年之后又怀了一胎,一举得男,扬眉吐气,他也终于找到机会,晋封她为三妃之首,几乎与闵皇后平起平坐。他是真的心疼昊儿的,闵皇后不孕无子,他几乎是排除万难才将云昊推上了太子之位的。
可惜,真是应验了那句古话:宠子不发!
“来人,传七皇子进宫。”想到这里,允帝心中一凉,如同生生的捂了一块寒冰一般难受不堪。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想起那个和自己最像也最不讨自己喜欢的七皇子云璟。
“母妃!”见着慧贵妃被宫女失魂落魄的搀扶了回来,早就在漪澜殿候着的太子云昊连忙上了前,满脸焦急的问道,“母妃,父皇怎么说?怎么说!”
慧贵妃此刻本已是万念俱灰,突然看到不孝子就这般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便是下意识的抬起了手,狠狠的一巴掌落了下去,“畜生!”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宫女们见了,连忙喊着下了跪。
而太子被打的傻了眼,脸上渐渐浮现出两道红红的护甲印,可见慧贵妃下手之狠。“母妃……”只见太子愣愣的捂着自己的脸,还不知为何母亲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你这个不孝子,不孝子啊!”慧贵妃突然掩面痛哭起来。她知道自己的处境,娘家势力不要说是闵皇后了,就连比她位低的良妃都抵不过,她有的不过是皇上那一份长情的眷宠而已。可如今看来,这唯一的情分也被儿子消磨殆尽了。
“父皇到底怎么说。”太子急了,被慧贵妃打的那一巴掌令他火气也噌的一下冒了上来,说出的话就更显的无力傲慢了。
慧贵妃看着自己儿子闯了大祸还如此不知轻重,竟一句话也说不上来,捂着胸软软的晕倒在了宫女的怀中。
“娘娘……娘娘……”一时之间漪澜殿里乱做了一团。
云昊眯着眼看着自己的母亲被宫女们七手八脚的抬回了屋子里,心里不禁暗暗的默念道,不会有事的,父皇一定会原谅他的,不会有事的!
他从小就深得允帝喜欢,一路走来,几乎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金口一开万事皆顺的,所以这就养成了他恃宠而骄傲慢自大的性子。小的时候这般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可年纪一大,他不但不收敛,反而还变本加厉的跋扈起来。
洪宣二十五年,允帝第一次废了他太子的身份,这倒让云昊稍微乖巧听话了一阵子,却也让他更是明白手握至高权力的重要性。所以当允帝力压万难又将他送上太子宝座的时候,他便开始大规模的排除异己,扩容自己的势力。
可惜,这一文章,做的实在太不漂亮,漏斗百出,积到今日,终于令允帝忍无可忍了!
…※※※※※※…
云璟很快就入了宫,踏雪而来,令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肃穆端庄,沉稳大气。
这,才是太子本该有的风华之采啊!允帝睨着眼,看着面前挺拔俊秀的儿子,满心惆怅溢于言表。
“父皇。”云璟行礼跪拜。
“免了。”刚和慧贵妃发完了脾气,允帝现在是身心俱惫,一点力气也提不上来了。“太子上书弹劾西南王李啸一事你怎么看?”允帝的声音,充满了浓浓的倦意。他旧疾病发,虽现在看着还算硬朗,可他自己心里清楚,这都是因为药石猛烈撑着的,哪一天如果倒下,就真的回天无力了。
“儿臣……”
“没有君臣。”允帝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云璟。
其实这个儿子,论文采论武艺都是最出众的,韬光养晦大气沉稳,怎么看都是掌权谋政的好料子。只可惜了,他的生母身份卑微,碍了这么一颗好苗子。
“是,儿子觉得,西南王护国有功,常年驻守边关尽忠职守,恪守本分,这拥兵自重一说,难免欠妥。”云璟有些愕然,他没想到允帝招自己进宫,开口谈的竟然是太子弹劾西南王一事。
“是啊,你也觉得欠妥……”当初太子这道折子一上来,就引起了朝廷诸多大臣的反对。
其实拥兵自重,是见仁见智的。西南瓦拉屡屡进犯,西南镇军就显得尤为重要了。李啸在西南镇守多年,带兵如神,所向披靡。这样的武将,若是用的好,自然能帮大央免去战乱之苦,若是用的不好,说他拥兵自重也不为过。
可偏偏太子愚蠢,在李啸捷战来传的时候上了这么一道没过过脑子的的折子,这岂不是让他这个做皇帝的伸手打自己的脸么!
“是,西南现在虽已安定无恙,但是瓦拉残留势力一日未除,隐患就存在一日,切莫不可大意轻敌。也正因如此,西南王才显得更加重要。”
“是了,这么简单的道理,谁人都知,可为何偏偏他不知。”允帝眼中流光又暗沉了几分。
云璟自然知道允帝口中的这个“他”指的是何人,“父皇,太子也是忧心国事。历朝历代,拥兵自重的亲王也不在少数,太子这也是防患于未然。”
“好个防患于未然,说不定他李啸本来还真是一意为国绝无二心的,就因为他这道折子才萌生了自重之念的。”允帝冷笑一声,“愚蠢至极!”
云璟始终恭谦的低垂着头,却在听见允帝最后四个字的时候眉宇不可察觉的微微一扬。
太子从小受尽允帝疼爱,养成了不知天高地厚的秉性。
当年一废太子,他就看出允帝其实心有不忍,无外乎是恨铁不成钢,想借此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