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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般了。
选秀的事闹的沸沸扬扬,盼姐儿瞧着刺心,几日煎熬下来,就病倒了,效贤听说后去凤仪宫看她,看着盼姐儿脸色灰白躺在床上,心里只觉得疲累:“太医说你是五内郁结,萧妃不在,谁又给你气受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人心(五)
盼姐儿看着眼前英俊的男子,眼泪忍不住涌了出来,这个男人她从小就喜欢,后来如愿以偿嫁给他,可婚后的生活却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心里产生了失望和巨大的落差,这心态慢慢的也就不一样了,她慢慢道:“我心里想什么,你难道还不清楚?”
效贤道:“我自认为已经对得起你了,如今宫里只有你一个,我也没冷落你,可你还是没有身孕,就是在普通人家,也要三妻四妾的求子嗣了,更何况是在宫里,你也该知足了。”
盼姐儿眼泪落得更急:“你这话说的好没良心,你难道一点就不顾忌我的感受?”
效贤冷冷道:“顾忌你的感受?那你何曾顾忌过我的感受?我说句难听的话,不是看在母后和你母亲往日的情分,这宫里早就填满了人,如今母后天天帮你说好话,我也百般的容忍,倒是越发的纵容了你,这次选秀,不管你高不高兴,都是要办的。”
盼姐儿哭道:“父皇对母后何等痴情,你怎么就做不到!”
效贤眉头一皱,道:“是,父皇至今只得母后一个,那是因为父皇非母后不可,可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我并不是非你不可,我要的是嫡长子,能继承基业的嫡长子,你不会生,难道还是我的过错?你也别拿母后来比,你也配跟母后比?”
盼姐儿哭道:“我怎么就不能比?你但凡对我有一点用心,我也不必如此。”
效贤道:“这倒是奇了,我何时对你不用心了?是,在你嫁过来前,我已经有了萧氏,可那时候萧氏一直用着避子汤,她也一直低眉顺眼,没对你有什么冒犯吧?母后也很疼爱你,别说晨昏定省立规矩了,恨不得把你当成亲生女儿一样。你自己摸摸良心想一想,就是我,一个月除了忙的时候,二十天里有十五天都歇在你这儿,你还有什么不知足?我已经仁至义尽了,你要是不服气,觉得我委屈了你,只管把你父母长辈请过来,我也不怕丢脸,当着大家说一说。我到底是怎么对不起你的。陈宗莹。我是一个皇帝,不是你可以随时嬉笑怒骂的青梅竹马了,你也成了皇后,注意你的身份。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我不会让别的妃子压在你头上,可你若是再打子嗣的主意,那就别怪我了,废后,我是敢做的。”
效贤一气说完这些,反倒觉得轻松起来,他看着呆滞的盼姐儿,又加了一句:“再说一遍。我不是父皇,你也不是母后,你若是想要情有独钟,那便不该嫁给我。”说完拂袖而去。
盼姐儿呆了半天,捂着脸大哭起来。
虽然盼姐儿称病。可这次选秀还是顺利进行了,太后太后挑了两个身材丰满利于生养的,效贤看着太皇太后的面子一个封为瑞嫔,一个封为祥嫔,至于其余四个入选的,除了谢玉树和薛紫洲的女儿谢流芳直接被封为贵妃,其余的都只封为贵人。
选秀结束后,效贤带着这些人去给伯让和徐妙筠请安。
徐妙筠看着红红绿绿一群人,叹了口气,虽然心里不喜欢,可面子上的功夫还要做到,遂挨个的按品级赏了东西,只留了谢流芳说话,其余的都叫退了下去。
谢流芳是谢玉树的长女,今年十五岁,因为是谢大太太亲自教养出来的,倒是和她姑母谢芝兰一个做派,落落大方,行事稳重。
徐妙筠先问了她几句家里人可好,谢流芳回答的也十分流利,因为薛紫洲是薛云昕堂妹的缘故,徐静含也就成了她的舅母,这么算来,倒是沾着亲戚,更何况谢流芳说话的确周全惹人喜欢,效贤见徐妙筠笑意盈盈,目露满意之色,忍不住松了口气。
宫里人一多,是非就多,不过也是因为刚进宫的缘故,还不明白各自的脾气,都各自收敛,对效贤也是百般讨好,瑞嫔和祥嫔因为背后有太皇太后撑腰的缘故,倒是最得宠,效贤也常亲近这两个人,而谢流芳是贵妃,位份仅次于皇后,又是效贤老师的女儿,因此也很得太皇太后喜欢,最重要的是,她很得徐妙筠喜欢。
别的妃子见谢流芳经常被召进奉颐园说话,有时候还小住好几天,都觉得谢流芳少了许多与皇上接触的机会,很是可惜,可大家万万没想到,这正是徐妙筠抬举谢流芳的方式。
她早已经想过,如果盼姐儿不能生,那这个皇长子的身份就很重要,不能让他生母的出身太过寒微,遂在这些新人里,她最看好谢流芳,毕竟谢流芳是谢家的女儿,教养好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若是谢流芳生下了皇长子,在盼姐儿将来无所出的情况下,谢流芳也不会恃宠而骄,对盼姐儿这个皇后失去敬意,可要是换了别人就说不准了。
谢流芳常常住在奉颐园,可效贤也常去奉颐园给徐妙筠请安,有时候天晚了,就住下了,反倒是谢流芳的机会更多一些,再加上徐妙筠派人精心得替谢流芳调养身体,几乎不到三个月,谢流芳就被查出了有孕。
徐妙筠很是欣喜,当初盼姐儿进宫头一年,自己也是这么给她调养身体,可是也是盼姐儿自己不在意,老觉得自己年轻,身体没毛病,仗着效贤的宠爱肯定会很快有孕,甚至觉得徐妙筠多此一举,徐妙筠无可奈何之下也就罢了,可如今换成了言听计从的谢流芳,就顺利多了。
徐妙筠虽然高兴,却也为谢流芳担心,毕竟她太小了,也容易出事,遂便把她留在了奉颐园,派人专门照顾她的身体。
效贤也很高兴,他一直以来也委屈的很,头三年盼姐儿没有身孕,萧妃也没有身孕的时候,大家心里免不了猜测问题是不是出在他身上,好像他不能生似的,直到萧妃有孕,这个流言才被打破,如今谢流芳有了身孕,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甭管嫡庶,他到了这个年纪,真的很需要一个儿子。
谢流芳一有身孕,谢家徐家两家的女眷来奉颐园贺喜,顺便探望谢流芳的身体,也是因为谢流芳的年纪小,怕生产出问题,可又不能明说,只得说一些自己知道的保胎养胎的秘方,徐妙筠一一的叫人记下了,拿去给太医研究,看看能不能用。
谢流芳孕期满三个月后,盼姐儿便来奉颐园请安,顺便提出要把谢流芳接回宫去:“我是皇后,这正是我的责任,劳累母后替我操心,是我的不是。”
徐妙筠笑道:“我知道你明白事理,可流芳年纪小,又是头一胎,你又没生养过,没有经验,太皇太后又上了年纪,难免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还是留在我身边看着最放心,你只管回去照顾好效贤便是了。”
盼姐儿没点头也没摇头,就那么闷声不吭的站着,徐妙筠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敛去了:“你是对我的决定有什么不满么?”盼姐儿抬头看着徐妙筠,目光中满是哀求:“母后,求求您了,若是谢贵妃这一胎生个儿子,这宫里哪还有我立足的地方。”
徐妙筠一听这话,心中便涌起了一股怒气,她严厉道:“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盼姐儿低声哭起来:“您就不能像以前那样再疼我一回么?”
徐妙筠疲倦的挥了挥手让她下去,道:“看来当初让你进宫是我错了,你不要再说了,好好回去待着吧。”盼姐儿大哭起来:“母后,求求您了。”
闻声赶过来的效贤听了盼姐儿的话,格外气愤,使劲拉开了盼姐儿:“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和我说,居然敢来扰母后的清净,你还有没有一点孝心?”
盼姐儿哭的越发厉害:“我没有活路了,你要把我逼死了……”看着徐妙筠脸上的惊愕与悲伤,效贤又是羞愧又是难堪,只得咬着牙把盼姐儿拉了出去。
回到宫里,效贤便召来了礼部的人说要废后,礼部的人大吃一惊,礼部尚书道:“皇上请三思,这废后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得有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才成。”
效贤阴沉着脸色道:“无子,忤逆不孝,这不都是罪名?”
礼部的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唯唯诺诺应下,一出承德殿,礼部的人就统统跑去了奉颐园求见伯让,讨个主意。
伯让对于盼姐儿这个儿媳妇也是十分无奈,且觉得不可理喻,一听礼部的人来回话,居然没有立刻反驳,反而沉思了片刻,礼部的人心中具是一沉,难道真的有非废后不可的理由么?
消息一传出去,整个京城都震动了,三年前陈宗莹为后,让大家眼红心热了大半年,都觉得她是享福了,可是三年无所出,如今又要被废了,这个中缘由让人不难猜想,肯定和子嗣有关。
冯贞贞听到消息,第一个去问徐妙筠,毕竟若是真的把盼姐儿废了,唐囡囡和徐妙筠的友谊也就完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人心(六)
徐妙筠也没有隐瞒冯贞贞,把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也是十分难过:“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虽说她没有子嗣,我也没有因为这个就嫌弃她,就是看着囡囡,又是我的儿媳妇,我难道还能看着她吃亏?可也不知道怎的,她倒不如以前懂事了,我总不能为了叫她满意就不把其他人当人看,况且效贤也的确需要一个儿子。”
冯贞贞听了也十分意外,她本来就不相信徐妙筠是苛待儿媳妇的人,如今盼姐儿变成这样,也实在让人伤心,她道:“消息传得快,只怕囡囡很快就到了,你想好怎么跟她说了么?”
徐妙筠摇头,冯贞贞拍拍她的手:“放心,我会劝她的。”徐妙筠十分感激。
可出乎徐妙筠的意料,唐囡囡此行闻声而来,陈博远也过来了,且见了盼姐儿后,他当着伯让,徐妙筠,效贤和唐囡囡,直接一巴掌打了上去:“孽障,把我们陈家的脸都丢尽了!”
盼姐儿被这一巴掌打懵了,跌在地上,捂着脸没回过神来,唐囡囡扑过去护住女儿,厉声道:“你要把她打死不成?”
徐妙筠也有些无措,可伯让看得分明,陈博远分明是先发制人,他先打了一巴掌,就算有诸多盼姐儿的不是,看着这一巴掌也不好说了。
伯让不由冷笑,道:“虽说陈氏是皇家的媳妇,可也是牵着亲戚带着故的,既然如此,我有句话就不得不说了,陈氏入宫三年无所出,犯了七出之条中的无子,又戕害萧妃,使其落胎,犯了妒忌,妙筠提出选秀,她又百般怨恨。犯了不孝,此等人,就是放在普通人家,也难以让人容忍,看在亲戚的情分上,陈家的女儿还是要由陈家来管教,若是好了,那便好,若是不好,效贤也没必要委曲求全。”
陈博远和唐囡囡都是语塞。满殿只剩下盼姐儿的哭声。效贤沉默着没说话。可正是他的沉默让陈博远低下了头,而唐囡囡直接扶起了盼姐儿往外走,徐妙筠喊了她一声,她也没回头。陈博远叹了口气,行了礼,紧随其后告退了。
徐妙筠只觉得累,脑海里不住的回想当初和唐囡囡相识相交,最后跟亲姐妹似的情景,如今因为子女的矛盾,到底要断了,也许从一开始她就不该让盼姐儿做这个皇后,这样的话自己也不会因为怜惜而纵容她。让她一步步恃宠而骄,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说到底,是自己害了盼姐儿啊!
徐妙筠的身体软软倒了下去。
再次醒来,已经回到了奉颐园的卧房,伯让坐在旁边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见她睁开了眼睛才松了口气:“我刚才真是差点被你吓死了,怎么突然晕了过去,你要是有个好歹,还叫我活不活了?”
徐妙筠一笑,任由他扶着坐了起来:“效贤呢?”
伯让说起来就没好气:“我让他在外头跪着呢,都是为了他才闹得这样,真是气死我了。”
徐妙筠道:“天儿这么热,你让他跪在毒日头底下,万一中暑了可怎么好。”赶忙让人吧效贤叫进来。
效贤的眼睛红红的,见徐妙筠醒了,几步奔到床边跪下:“母后,你总算是醒了。”
徐妙筠笑道:“没事,就是觉得累,现在已经歇过来了。”
效贤握着徐妙筠的手捂在脸上,难过道:“都是为了我,母后才会不舒服的。”徐妙筠感觉到手指上的湿润,心中一酸,眼泪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伯让没好气的瞪效贤:“再惹得你母后伤心就滚出去,越大越不省心了。”
效贤赶忙擦了眼泪,还替徐妙筠擦了眼泪,徐妙筠道:“你对盼姐儿就没一点感情了?若是就这样将她废了,她这辈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