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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虽然他脸上一直挂着笑,可是那笑好像是刻印出来的,很牵强,阻止不了他周身散发的冰冷气息。
“姑娘,我还有要事,先走了。”美男忽然起身,只丢下一句,便抓着雨伞扎入了雨帘中。
一个时辰后,黑如墨的夜铺展开来,一个破旧的古庙里,点起了长明灯。
“林少主,属下已护送八王爷回去了。”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男子跪在了刚刚那美男面前。
美男轻轻用手掌摇亮了两只红烛,使得佛堂更明亮一些,“月夜,我找到她了。”声音中带着压抑住的兴奋。
“谁?”月夜略显古桐色的脸,剑眉扬起,也是极英俊的人物,只是在林美男面前,好像小家碧玉遇上了大家闺秀,硬是被比下去了。
“陈念惜。”林美男阴阴一笑,“就是那个城东药铺的名医。”
“就是专门给穷苦人家治病的、年方十岁的、女扮男装的小姑娘?”月夜星眸里含着惊喜,“这可是极好,八王爷的病,只怕是有救了。”
“可我如今见了她,倒感觉,她的医术,远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高超。因为,她竟一眼识破了寒蟾露。”
寒蟾露可不是什么普通的药,炼制百年才能得一瓶。可是那丫头竟一下子就道出了寒蟾露的特点。
“那么少主的意思是……”
林美男用高深莫测的笑容来作答,抬头望月,“雨已停了,我也要去怡红院,实现我的承诺了。”
说罢,手掌一挥,长明灯与红烛尽皆熄灭,一道黑影跃上空中,林美男已不见了…
036 红颜
怡红院,坐落于帝都最繁华之地带,背靠绿湖,红衣艳舞,歌女们吹出一曲曲“广陵散”,给帝都的静夜平添了几多妩媚。
林美男坐着马车,距离怡红院十步之远下车,看到谢萧英挥舞着纸扇,焦躁地等在怡红院门口。
进进出出的客人不断,歌女们敞胸露乳,主动在门外招徕着生意,不时,红绡甩到谢萧英脸上,萧英目露鄙夷地别过头去。
“给我走远些。”谢萧英面色冷峻,歌女们都害怕地走开了。可很快,她们的脸就转惧为笑:“呀,林公子来了。”
“谢兄,我来迟了。”林美男上前恭恭手,谢萧英用扇柄尖打了林美男一下,道:“好你个‘赛兰陵’!竟约我在这种地方见面!”
未及林美男回答,歌女们围了上来,林美男掏出银子,一人一袋,歌女们个个叩谢道:“林公子就是有情有义,出手大方。”
“可惜林公子每次来,都只点我们这儿的头魁惠娘姑娘。我们呀,是一次机会也没有。”有歌女羡慕妒忌恨地说。
谢萧英不想上去,被林美男硬是拉了上去。
“带你这个琴圣见见惠娘!你们大可切磋切磋琴艺!”
谢萧英气极:“我可不想与一个歌女切磋琴艺。”
林美男摇摇头,“惠娘不是一般的歌女。她是我的恩人。”
“恩人?”谢萧英听得莫名其妙。
这时,门开了,一排画屏浮现眼前。优雅的琴声传来,谢萧英也点点头:“的确弹得一手好琴。”
琴声止住了,一个绝色女子怀抱古琴从里面走了出来,在看到林美男的刹那,眸底闪过一丝惊喜,她娴静地揖道:“叩见林公子,想必这位,便是林公子常提起的纪公子。”
“惠娘快请起,你我既以姐弟相称,就不必多礼。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谢萧英却不给惠娘太多情面,只是微微一拱手,便入座,也不邀请惠娘入座。
林美男笑道:“惠娘请勿见怪,他就这个脾气。”
惠娘却一双明眸痴痴地望着林美男:“公子自从春末相别,一别数月,如今已快入秋,特制作了一件秋衣,还请公子不要嫌弃。”
林美男笑着接过:“多谢惠娘。”
“那么,惠娘为二位公子弹琴一曲。以助雅兴。”惠娘心下欢喜,看她那神情,都好希望马上为林美男穿上那件秋衣才好。
琴声响起,林美男与谢萧英边喝酒边聊天。
“今天真是气人,府上来了一个十岁的黄毛丫头,还自称有着一手绝世医术,听了我的琴声,还妄谈琴艺。真是无知小儿!”谢萧英酒过半巡,便说起了今日的稀奇事。
“她的名字,是否叫陈念兮?”林美男眸光流转,轻轻一笑。
“你怎生知道?”谢萧英摇摇头,“我妹妹玉贞,不知吃了她什么迷魂药,竟还让她过来给母亲治病。”
“哦?”林美男十分感兴趣,“那后来可治好了么?”
“一个黄毛丫头的话,你也信?总之,我是最不喜欢这种自以为是的女孩子!”
林美男嘴角挂着淡淡的笑,举着酒杯却不再饮下,这时,惠娘琴声停了。
“惠娘,这是京城的美肤丸,我特为你带来。你看看,我信守承诺了吧。”林美男将一瓶膏药递到惠娘手中时,惠娘脸色顿时变了。
“原来,你是为了送这美肤丸才来的。”惠娘失望极了,如果不是为了送这美肤丸,只怕林美男是想都不会想起她。
果然,送完之后,林美男便站了起来,“我朋友已是烂醉,我先送他回去了。”
惠娘送了到门口,忽然低声道:“林公子,这里的人,可有知道你真实身份的?”
林美男看了惠娘眼睛道:“这么说,惠娘业已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
“林公子,其实,自打上回救你时,看到从你身上找到的令牌,我就已知道了。”
林美男一点也不奇怪,笑道:“惠娘真是冰雪聪明。”
“只是,公子如今要对付四皇子,惠娘可以帮你。四皇子倒时常来听惠娘的曲子。”惠娘忽然认真地说,眼中念情脉脉,任是谁见了都心生怜惜。
可是,林美男只是轻轻一笑,“惠娘的心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在下暂时不需要惠娘的帮助。”
言语竟是如此地疏离,惠娘心里一痛,叹了口气,“那么,林公子,一有空,就请多来看看惠娘。惠娘总会为林公子打探些消息的。这是惠娘心甘情愿。”
林美男拍了拍她的肩膀,“这太危险了,惠娘,你还是安心生活,朝堂之争,我们男人参与,足够了。”
说罢,飘然而去。
惠娘眼睛有些湿,她从衣袖里掏出一个令牌。
这是上回,她救起中了蛊毒的林美男时,从他身上找到的令牌,令牌上写着三个大字:“林——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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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兮打马回府时,已是二更时分,焕青与玉蓉在大厅里走来走去,焦急万分,见念兮安全回来,高兴极了。
玉蓉说:“妹妹,祖母可担心你了,派人亲自去谢府问你的消息。谢府上的人说你早就回来了,我们还以为……幸好,你没事就好。”
“让大家担心了。今日匆忙了一些,不过,倒是采得了一些好药。明日,便要租几个可信的村民,好好栽种呢。”
墨香上前帮念兮换了外衣,焕青道:“念兮,你且过去跟祖母报告一声,祖母可是最担心你的。”
念兮点点头,洗净了脸,便与墨香一同去拜见老太太。
这么晚了,老太太房里竟还是灯火通明。念兮有些奇怪,问墨香今日可发生什么事了?为何老太太还不歇息?
墨香叹了口气,“还不是二爷与陈氏,吵着硬要祖母答应立她为正室。”
原来如此。
墨香又说:“这三天两头的缠着老太太,看准了老太太不喜吵闹,硬是要闹得老太太不得清静,只怕呀,老太太最终会答应呢。”
“当然不能答应了。”念兮眼睛一瞪,婉婉也参与了谋害朱家的阴谋,也是她的仇人,她当然不能让婉婉与陈氏好过了,“幸好,我回来得还不晚。”
眸底射出一抹犀利,念兮理了理头发衣装,便走进了老太太的房间。
037 马齿芥
老太太的房间今日拥挤得很,雕花三脚贵妃榻边,放了好几个夜壶。床边几个奴婢手中端着脸盆,毛巾,在扶侍着。
而穆守成与陈氏坐在一边,陈氏眼睛红红的,不停地抹泪,见念兮来了,眼角不由得射出一缕寒光。
“念兮来迟,特来向祖母、爹爹请罪。”念兮一拜,心下暗怔,才两日没见,祖母这是怎么了?前几天陪祖母在佛堂读经的时候,祖母还是精神抖擞,容光焕发的。
如今却是无力地躺在床上,脸涨得通红,眼皮软趴趴地垂下。
“念兮,快请起。”老太太连忙让人扶她坐起来,伸手慈爱地说,“你且来,祖母见到你,这病就大好了。”
念兮走过去,老太太便抓住她的手,对着穆守成翻白眼:“你们两个,是见不得老身安安健健地再活几年,硬是要将老身气成病来!”
穆守成低下了头,一句话也不敢搭腔。陈氏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眼睛一红:“母亲,妾身已为母亲炖好了一剂良药。马上为母亲端过来。”
老太太却不耐烦地摆摆手:“你少气我几句,我就好了,哪里还有这个福气,喝你炖的药?”
这话穆守成可不爱听了,站起来,正义凛然地驳道:“母亲,您不是不知道,陈氏一听说您得了这病,也不管不顾自己还怀着身孕,硬是在厨房里蹲了一天,炖好了这良药。这良药,也是陈氏不远千里,去大相国寺求住持开了光,为母亲求来的。母亲可要凭良心说话啊。”
“好好好,全是老身没良心。老身老了,只盼得几个孙儿能有个出息,光宗耀祖,也管不了你们几日了。”老太太边说边咳嗽起来,马上捂着肚子,嘴上叫道:“快,快。”
念兮一怔,马上奴婢们上前,在床前撑起了一块挡布,扶着老太太坐在了夜壶上。
马上,一股屎臭传了出来。老太太只怕是泻了。
念兮捏了下鼻子,走出来,问穆守成:“父亲,祖母可有看过太医?”
穆守成叹了口气,“太医来看过了,说是母亲为肠辟滞下之症,开了几副药来吃,却不见好。所以,你陈姨娘便不远千里给她求了道药方。”
念兮见老太太症状,也猜到会是肠辟滞下之症。
“父亲,可否将太医的药方给我看看?”
穆守成让人拿过来,念兮一看,不过是金银花、黄连、黄柏之类,清热解毒,若是一般的滞下,倒是可治的,只是,老太太体质差,已是极严重的了。这一般的药方只怕果效太慢。
老太太年纪大了,可是经不起折腾的,只两日,便已消瘦成这样。念兮想着便心疼,正想重新开张药方帮老太太治病,穆守成开口了,“陈氏,你快去将你熬的药汤端上来。什么药都试过了,只剩下你的了。”
“是,夫君。”陈氏嘴角一扬,高兴极了,马上便出去了。
念兮极奇怪:“父亲,大相国寺的住持开的药方是什么?”
穆守成从衣袖里掏出一张药方:“喏,就是这个。”
念兮接过一看,是马齿芥加羚羊角,剂量也是极准确的,不禁点点头,对穆守成揖道:“父亲,这副药极好。”
“连你都这么说,为父便放心了。先前,为父还不放心让你祖母食用,还是陈氏自己试喝了三大碗,我见陈氏喝了没什么大碍,才敢让母亲喝。”
念兮听了,这可太奇怪了,陈氏不是怀有身孕吗?可是,马齿芥却是一剂堕胎药啊。
陈氏喝了三大碗,哪有安好如初的?应该是孩子早保不住了才对啊。
正疑惑间,陈氏已端着药过来了,亲自给老太太喂着药。
“父亲,陈姨娘当真自己喝了三大碗?”念兮看着陈氏微微鼓起的肚子,怀疑地问道。
“自然,莫非,为父还骗你不成?”穆守成生气了。
念兮便不敢再问什么了,可是,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如果喝了这么强的堕胎药,还不坠胎的话,就只有一个可能,陈氏根本没有怀胎!
她是为了早日被抬成正室夫人,串通郎中搞的鬼计!
只可惜,陈氏做梦也想不到,她瞒得了府上所有的人,连父亲只怕也被她瞒住了,可却瞒不过她穆念兮。
念兮于是让墨香泡了一杯紫茗茶,慢慢品喝,静观好戏。
老太太喝了陈氏的药汤后,果然便好多了,对陈氏便也不再那么怒目相向了。
穆守成便拉着陈氏,趁机跪下道:“母亲,林氏已殁数载,几个孩儿尚小,都需一个当家主母来管教。陈氏这么多年来,为穆府费尽心思,上敬长辈、夫君,下礼幼童、奴役,温柔细心,广得人心,还请母亲答应了,让孩儿抬陈氏为正室夫人吧!”
穆老太太叹了口气,虽然陈氏这几日扶侍得她极好,可毕竟陈氏只是一个丫环出身,无家无底,如何能做正室夫人?便婉拒道:“儿啊,你若是想要一正室,京城尚有不少好人家的女儿,娘亲为你谋一个继室来,相夫教子,管理内院,如何?”
可是穆守成似乎就是铁了心,“娘亲,孩儿若是如此,岂非太无情无义了?”
这话念兮听了,直感恶心,穆守成当年,看上了林氏的陪嫁丫头陈氏,宠爱陈氏,间接害死了林氏,这样的人,如今倒还将“情义”二字,挂于嘴边,岂不笑话?
“母亲,您也看在陈氏未来的孙孙份上吧!”穆守成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老太太看着陈氏微微鼓起的肚子,叹了口气,这几年来,穆守成与陈氏为了这事,费了多少心思,搅得她不得安宁。她也累了,陈氏既然已诞下婉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