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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见江天涛威凌地逼来,只得缓缓地向着身后厅阶前退去。
江天涛深怕毒娘子转身狂逃,那时碍于身份和作客,便不能随意越房追击,必须就在这
座小院中将她制服。
于是,缓缓横肘,轻按哑簧,剑鞘内,立即传出一阵隐约可闲的吟声,同时冷冷一笑
道:“章掌院,你不是要找我吗,现在我已经来了。”说话之间,呛榔一声,寒光一闪,彩
华耀眼的丽星剑已撤出鞘外。
毒娘子一见丽星剑,顿时想起她夫妇苦心筹划十八年的阴谋,看着即将成功,而被揭发
的忿怒。
尤其想到自己的儿子朝天鼻,突然由至尊至贵的少堡主,而被贬回奴才之子,因而凶性
大发,柳眉一竖,俏眼圆睁,怨毒地瞪着江天涛,切齿恨声道:“不错,我正要找你,我正
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说话之间,依然缓缓后退,但她的右手,却悄悄地将莲钩索解
了下来。
江天涛冷冷一笑,道:“不错,你说的话,正是我要说的:…”两人虽是切齿仇人见
面,恨不得各毙对方,但时地不同,各有顾忌,因而俱都不敢大声叱喝。
这时毒娘子已退至厅阶前,但她却沿着厅阶,继续在退,企图进入墙下的青竹后面。
同时,右手提着莲钩索,左手已带上防毒的鹿皮手套。
江天涛要活捉毒娘子,以便逼出绣衣的下落,他缓缓逼进,并不是惧怕毒娘子一身中者
立死的歹毒暗器,而是希望毒娘子先行动手,或将毒娘子逼进厅内,再行拿获。
这时见狡桧的毒娘子想进入青竹后,顿时大急,于是心中一动,一声冷哼,身形条然一
闪,虚演一招满天丽星,立即幻起一片彩霞,万点银花毒娘子一见,心中大骇,一声低叱,
飞身暴退。
江天涛见机不可失,立即跟进,身形捷逾奔电,丽星剑条变“金星一点”,猛刺毒娘子
的颈间。同时,为防毒娘子突然发出暗器,足尖一点,身形凌空跃起,立变头下脚上,而剑
势依然不变。
果然,就在他腾空跃起的同时,毒娘子一声冷笑,突然躬身低头,一声机簧声响,一支
长约四寸的喂毒袖箭,迳由毒娘子的颈后应声射出,幻起一道蓝光,擦着丽星剑如飞射过。
江天涛暗呼一声好险,凌空身形已至毒娘子头上,刺空的丽星剑,顺势一垂,疾演“划地分
界”,匹练一闪,已至毒娘子的头间。
毒娘子的这招躬身发箭,一向百发百中,从无一人躲过,这时一听袖箭破风有声,心知
不妙,正待抬头察看,一股冷焰已至脑后。她这一惊非同小可,一声低呼,扑地伏身。
就在她扑身的同时,身畔沙声一响,寒风扑面,头上高挽的秀发,立被丽星剑斩断。毒
娘子再度一声惊呼,趁势向右疾滚,同时,左臂一扬,盲目向空打出一把铁疾黎,划空带
啸,直射夜空。江天涛一心想活捉毒娘子,因而方才一剑,仅斩断毒娘子头上的青丝,借以
造成对方心慌意乱,视线模糊,以便将毒娘子制服。
因而,一招得手,疾泻而下,毒娘子的铁疾黎,全部打空。于是,趁毒娘子尚未立起之
际,飞身向前,丽星剑疾刺毒娘子的踵骨。滚动中的毒娘子,心里有数,一听铁疾黎的嗤嗤
破风声,便知要糟,心中一惊,疾演“鲤鱼跃龙门”,一挺腰身,腾空而起,一跃数丈。
同时,右臂一旋,手中莲钩索,猛向地面一蓬耀眼彩华抓去。江天涛一剑刺空,本可疾
演“举火烧天”,挑开毒娘子的小腹,但他有了绣衣下落的顾忌,只得任由毒娘子由剑下逃
生
这时,突见毒娘子的莲钩抓,凌空下击,也不禁暗赞毒娘子应变神速。他与蛮花香妃的
小侍女交过手,知道这种奇门兵刃的厉害,但也知道了破解这种兵刃的方法。于是,一俟莲
钩击到,身形如飞一旋,连钩擦身飞过,接着一招“拨草寻蛇”,闪电削向毒娘子的系钩银
索。
毒娘子一见,大吃一惊,顿时想起江天涛手中的丽星剑,利能削铁如泥,于是,右腕一
抖,身形疾泻而下。但已经迟了,只听喳的一轻响,银索已被丽星剑削断,莲钩直向一丛花
树飞去。毒娘子大惊失色,双脚落地,急挫右腕,一声机簧轻响,一枝喂毒袖箭,应声射
出,直向江天涛射去。
但早有准备的江天涛,就在毒娘子双脚落地的同时,他的身形已腾空而起,一式“苍鹰
搏免”,猛向毒娘子击下,那枝袖箭,就在他脚下飞过。毒娘子知道江天涛对她身上的暗
器,早已有了应付之策,心慌之下,飞身暴退。
一摸之下,大惊失色,这才想起秀发被斩断,飞刀早已没有了。就在这一迟疑间,江天
涛疾泻而下,足尖一点地面,挺剑如飞刺来毒娘子一见,花容惨变,心胆俱裂,脱口一声惊
呼,转身惶恐狂逃。
江天涛见毒娘子转身狂奔,不由焦急地沉声低喝:“快丢下绣衣饶你不死!”但惊惶如
狂的毒娘子,旋身绕过一丛花树,继续向院门狂奔。江天涛岂肯放毒娘子逃走,一伏身形,
疾如奔电,伸手抓向毒娘子的左肩。
毒娘子虽惊慌无状之际,但仍狡桧无比,惊闻肩后风声,疾演“脱袍让位”,扭腰塌
肩,娇躯一闪,旋身奔出门外。
江天涛一见,又急又怒,忍无可忍,只得振腕挺剑,点刺青娘子的气海穴。就在剑尖将
要触及毒娘子的后腰同时,门外斜横里,突然射出一道耀眼匹练,疾挑江天涛的丽星剑。江
天涛万没想到门外倚墙尚隐着有人,心中一惊,脱口低呼,铮然一声金铁交鸣,溅起数点火
花金星。江天涛怕遭对方暗算,趁势飞身凌空,无暇去看出剑之人是谁,继续向狂奔的毒娘
子身前落去。
毒娘子已知道大洪山有人出面,这时见江天涛依然凌空追来,心中一惊,条然转身,又
如飞奔向院门。江天涛见毒娘子回身又奔向院门,心中陡起杀机,脚尖仅一触地,如飞直
追,同时举目一看,门外哪里有半个人影。
这时他已无暇去想那人是谁,飞身扑进门内。就在他飞身扑进门内的同时,院中花树
后,突然闪出一道宽大人影,一俟毒娘子飞过,立即横剑挡在甫道中。江天涛定睛一看,顿
时大怒,横剑拦住去路的人,竟是那夜在龙宫湖畔小店中的愉马贼。
偷马贼依然头罩乌纱,身穿黑衫,双目中的闪烁冷电,直由乌纱内透出来。江天涛捉毒
娘子要紧,虽然满腹怒火,但却无暇向愉马贼问话,身形一闪,企图绕过花树,再向奔上厅
阶的毒娘子追去。
但就在他身形一闪的同时,头罩乌纱的人,一声不吭,进步欺身,刷刷刷,连攻出三
剑。顿时之间,匹练翻滚,耀眼生花,森森剑气,丝丝啸吟,声势锐不可当,立将江天涛的
进路阻住。江天涛顿时大怒,只得侧身退步,连封三剑,敌住对方的攻势,接着一招“风扫
落叶”立将头罩乌纱的人逼退。
举目再看,哪里还有毒娘子的影子?江天涛一看厅上没有了毒娘子,只气得浑身颤抖,
俊面铁青,心中恨透了面前头罩乌纱的人。于是,剑眉如飞,星目怒睁,铁青的俊面上,布
满了杀气,紧紧咬着钢牙,横剑向头罩乌纱的人缓步逼去。
头罩乌纱的人,似乎也被江天涛的凄厉神态震住了,手横寒芒四射的长剑,也不禁缓缓
后退。江天涛见对方后退,已无血色的唇角,立即掠过一丝怒极而轻蔑地冷笑,接着,切齿
恨声道:“伦马贼,上次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是,这一次,我们已成势不两立,在我杀
你之前,我定要挑开你的乌纱,看看你究竟是谁!”
头罩乌纱的人一听,双目中冷电一闪,条然停止后退。江天涛冷冷一笑,继续轻蔑地
道:“哼,如果怕死,就自动将乌纱取下来,免得本人动手。”手字方自出口,头罩乌纱的
人已飞身前扑,一声不吭,挺剑就刺,剑出带风,狠辣至极。
江天涛已恨透了头罩乌纱的人,虽然在此不便杀他,至少也应该挑开他的乌纱,看看对
方是谁。于是,一声冷笑,跨步闪身,一招“白鹤展翅”,丽星剑闪电削向对方藏在宽大衫
袖内的右腕。头罩乌纱的人,对江天涛出剑之快,似是吃了一惊,慌急间,长剑一招“顺手
推舟”,反而直切江天涛的护手。
江天涛哈哈一笑,连足功力的右臂,奋力一挥,丽星剑猛格对方的剑身。呛的一声轻
响,溅起数点火花,寒光直射半天,头罩乌纱人的长剑,应声已被震飞。头罩乌纱的人,大
吃一惊,虎口疼痛如割,一声低樱,飞身暴退。
江天涛早知对方必然如此,因而,早在震飞对方长剑的同时,剑尖已抵在对方的咽喉
上。头罩乌纱的人,飞返之势已竭,依然没有躲开江天涛抵在颊下的剑尖,因而,无法继续
用劲,只得停下身来,怒目瞪着江天涛。
江天涛见对方不再纵退,立即冷冷一笑道:“我曾说过,在我杀你之前,我定要揭去你
的乌纱,看看你的真面目。”说话之间,剑尖抵着乌纱,缓缓地向上挑起来。
就在这时,当瑯一声铮响,一件雪亮的东西,迳由半空坠在院中甫道上。江天涛侧目一
嫖,竟是乌纱罩头人的那柄被震飞的长剑。继而凝目一看,心头猛然一震,面色立变,只见
那柄长剑的剑柄上,银光闪闪,虽然已将银丝剑穗解掉,但仍肯定地认得,那是银钗皇甫香
的长剑。
而面前头罩乌纱的人,当然就是皇甫香。江天涛竭力让心情定下来,平静地望着银钗皇
甫香,白乌纱内透出来的两道怨恨目光。同时,缓慢地放下剑尖挑起的乌纱,并收回丽星
剑。
他注视着浑身有些颤抖的皇甫香:久久才黯然平静地道:“要向你解释的话太多了,此
刻无暇奉告,但你终有一天会明白,不过,当你明白了事实真相时,你对今夜放走毒娘子的
事,定会痛侮不及。”
把话说完,即将宝剑入鞘,看也不看皇甫香一眼,转身走出小院。就在他走出院门之
际,身后已传来皇甫香的隐约哭泣。江天涛没有停止,迳自走回自己的小院内。
小厅上,灯光辉煌,一切是静悄悄的,绿衣小童仍末回来。他坐在锦披大椅上,望着厅
外的花灯发呆,再度深悔今夜不该前来。
假设,明晨挟在群雄中进山,不但不虑被大洪山的人发现,而在群豪交手时,尚可能趁
机混进后寨来,那时,只要捉住一个小僮一问,不难查出毒娘子住在隔壁小院内。如今,不
但惊走了毒娘子,而且还得罪了三钗帮的总统领皇甫香,震飞了她手中的剑,伤透了她的自
尊心。
后果如何,他无法去想,也许自今夜起,九宫堡和三钗帮便已立下巨怨大仇,争纷不
休,轰动整个江湖。也许,皇甫杳无颜返回东梁山,找一僻静的尼庇,就此念经伴佛,忘却
尘缘,也许,由此觉悟,深居简出,再不处处和他江天涛作对为难。
但根据皇甫香的赋性,和一直踩探他的行踪而故意无理取闹一事来看,要想皇甫香就此
悄悄回山,恐怕不是想像的那么简单。他希望皇甫香能知道她放走的毒娘子是一个罪大恶
极,心性凶残的女人,而感到惭愧。
江天涛一想到逃走的毒娘子心中便不由升起一股熊熊怒火,同时,也恨透了皇甫香。因
为,他并非珍惜绣衣上的那些珍珠宝石,而是渴望能按照绣衣上的图案,进入地下古墓,一
瞻生身母亲的遗容慈面。
一想到失去的毒娘子的踪迹,再不能找到绣衣而进入古墓时,他不自觉地由椅上立起
来。就在这时,那个绿衣小童已由门外,神情慌急地匆匆走进来。小童登上厅阶,立即恭声
道:“启禀少堡主,小的把针线找来了。”
说话之间,恭谨地走至江天涛面前,双手将针线捧上。江天涛强自一笑,和声道:“很
好,放在桌上吧!”说罢,顺手取出一块碎银,一俟小童将针线放好,继续和声道:“这些
送给你买糖栗。”
小童一见,瞪着一双大眼,顿时惊呆了,接着一定神,极兴奋地接过碎银,连连恭声
道:“谢谢少堡主,谢谢少堡主。”江天涛愉快地哈哈一笑,挥手抚摸了一下小童的短发,
他心中一动,突然想起这个地区为何没有警卫的问题。
于是,低头望着小童,故意平静地道:“方才我至院外等你,发现附近灯火明亮,通道
洁净,可是,久久未见有人走动,而且也没发现有弟兄警卫:…”小童本来正在高兴,一听
警卫两字,浑身一颤,面色立变,两眼恐惧地偷看了一眼厅内,突然将手中的碎银又交给江
天涛,同时慌张的急声道:“谢谢少堡主,小的不要,小的不要!”
江天涛看得心中一动,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