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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那副手也不是傻子,立刻便明白了周安国的意思,也不多话,转身向船后走去,大声喊道:“快些划桨,便是损失一半船只,也得快些赶到大营去。”
浙江旁枫林渡口,宣润大军大营,本来这里是淮南军在浙东最大的根据地,宣润二州悉数于此,进可威胁着钱缪的杭州本部,退可护卫淮南军已经占据的浙西大片土地,往日里这军营中兵力不下两万人。可随着安仁义领兵侵伐婺州,田覠领兵去攻打嘉兴等杭州城外镇戍,这大营内的兵力便少了许多,算起来也不过四千余人,加上直逼到西陵萧绍运河边的莫邪都吕方部和王茂章的前营兵马,也不到万人,不知不觉中,宣润大军这双一直掐在钱缪咽喉的铁腕,松动了许多。
吕方斜倚在长榻上,手里抓着一本《李卫公问对》身上盖着一张厚厚的锦被,双层的军帐挡住了外面呼啸的寒风,一旁的炭炉里面烧着上好的银炭,二月的江南还是寒气逼人,可帐内却暖意融融,仿佛已到了暮春时节一般。
吕方惬意的伸了一个懒腰,坐在一旁的沈丽娘便接过书去,递过一碗酪浆来。“果然无论在什么时代,只要是剥削阶级,日子都不会差到哪里去呀。“吕方随手接过酪浆,碰到丽娘柔若无骨的手指,心中不觉一荡,往丽娘脸上看去,只见这妮子双目如水,静静的看着自己,满是说不出的欢喜和情意。不禁胸中一热,口中笑道:”这战场之上,酪浆来之不易,我当与丽娘分享。“说着便吃了一口,将剩余的向沈丽娘送去。
下江南第144章消息
第144章消息
沈丽娘出身江南望族,家中豪富。唐时胡风甚盛,富裕之家酪浆本不过是寻常食物罢了,丽娘先前也经常食用,不过家破人亡后,颠沛流离,所经历的苦楚更是数不清楚。自从倾心于吕方后,又颇遇波折,好不容易才感情得谐,此刻见爱人对自己这般体贴,便是一碗酪浆也要与自己分享,心中说不出的欢喜安乐,笑着接过酪浆,吃了一口,只觉得甜到了心里去,先前吃过的无数山珍海味无一样可以与这碗酪浆比拟的,又将手中汤匙舀了一勺送到吕方嘴边,看到吕方吃下去,才自己又吃了一口。于是二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小小一碗酪浆竟吃了许久也未曾吃完,军帐中春意融融,竟似新人洞房一般。
两人正情浓间,帐外突然一阵喧哗声,好似是今日值班徐二在和什么人争吵,吕方顿时心烦意乱起来,这徐二怎的不会处理事情,老是败人兴致,抱歉的对丽娘笑了笑,起身走出帐外,只见那和徐二争吵的却是负责船队运输的周安国,只见他满脸都是焦急的颜色,一张黑脸都急成了紫色,宛如一根大大的茄子一般,口中不住的说着什么,双手随之手舞足蹈,看起来滑稽的很。
原来那徐二知道吕方和沈丽娘二人此时便在帅帐之中,他也知道二人感情甚殷,想来不久吕方便会与之成婚。主帅虽然已有正妻,可偏生并未有子,只有一个女儿,这可是大事,若是这新来的夫人产了一个儿子,说不定就有成为正妻的希望。吕方自起兵以来战无不胜,徐二对其早就拜服,一心想要在吕方手下立下战功,封妻荫子,可不愿意让人打搅了,得罪了在主帅身边极为得宠的沈丽娘。这矮胖子周安国没头没脑的冲过来,说在路上遇到了顾全武的大军,可那顾全武明明还在越州,便是已经斩杀了董昌,回师杭州,首当其冲的也是这边的宣润大军,如何能够先碰到你这个跑后勤的。想到这里,徐二心里边有了几分不信,只是推脱,要等到指挥使休憩完毕方才为其通传。那周安国亲眼看到了顾字大旗,自然不敢拖延,于是便争吵起来。
吕方出来弄明白了事情原委,顿时觉得情况不妙,毕竟周安国也是带过兵的人,也在镇海军中呆过多年,对其内情明白得很,整个事情经过更是说的有鼻子有眼,绝非能够简简单单编造的出来的。想到这里,狠狠的瞪了徐二一眼,转身对周安国道:“周虞侯,你做得很好,可有带几名同行的将士来,快些让他们到我帐中来,我等详细商议一下。”
周安国赶紧躬身说是,转身去同行将士,他刚转过身,吕方突然叫住他:“顾全武突袭嘉兴的消息你可曾走漏出去?”
那周安国愣了一下,便明白了吕方的意思,答道:“在下的船队赶来时一路都没有停泊,直接往莫邪都大营赶来,连枫林渡口的大营也为停歇,现在船队大半船舶都泊在江中,未曾靠岸,想必是不会走漏的,不过这等事情是瞒不了许久的。”
吕方听到这里微微颔首,他没想到这人貌不惊人,倒是遇变不惊,倒是个人物,看来古人说世间不患无千里马,只患无伯乐,果然是这样,想到这里,吕方点了点道:“你做的很好,好好做,勿忧不富贵。”
周安国感激涕零的离开后,吕方冷哼一声,一旁的徐二早就吓得魂不附体,他也知道自己方才所为犯了军中大忌,若是误了军情传达,定是斩首之罪。扑倒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一般,口中连称知罪。
沈丽娘此时也走了出来,她看到徐二跪在地上可怜,但她也知道自己身份尴尬,不好出言相劝。正无奈间,只听到吕方叹道:“徐二,论资历,论武艺,那周安国都远不如你,今日之事你也看到了,这用兵之道,最重要的就是一个诚字,小心谨慎,尽心尽力的去做,自然事情便能做好,否则就算你能力再强,也会出问题,这兵家之事,乃是死生之地,存亡之场,一招不慎,不但你自己要人头落地,还要牵连千百袍泽,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明白吧,想明白了,再去佛儿那里去领军棍吧。”
吕方说完,便吩咐快些将莫邪都中将佐全部召集到指挥使帐篷内军议,徐二满脸羞愧的起身快步离去。
待到众人离去,沈丽娘想要开口询问,却又害怕沾上了妇人干政的忌讳,正欲言又止间。吕方看得清楚,他这方面倒没什么忌讳,自己的正妻和眼前这位丽娘都并非寻常妇人,正妻吕淑娴胸怀宽广,见识广大,许多男子也远远不如,至于丽娘,虽不及吕淑娴这般气度见识,也不是那等寻常女子。再说这消息最多不过一两日便是全军皆知,是以吕方也不保密,皱着眉头开口道:“好叫丽娘知道,局势不妙,镇海军大将顾全武统兵由海上偷渡,与嘉兴处大破魏约军,如今嘉兴已经落入镇海军之手,我莫邪都如今已经孤悬浙江之上,危在旦夕了。“
吕方说完这番话,本以为沈丽娘听了这消息,纵然不惊吓失色,也必然满脸忧愁。可只见沈丽娘却是满脸喜色,心头一开始还是有点诧异,一转念便明白了丽娘的心理,原来丽娘看到这等大事不瞒自己,显然把自己当做最贴心的人儿,心头欢喜,倒是把即将到来的大难放到了一旁,想到这里,吕方心底倒先是一暖,又是一沉,暖的是爱侣在身旁相伴,沉的是自己在这等恶境下未必能护得她周全,肩膀上的担子重得很。
不一会儿手下众将赶来,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到上首吕方脸有忧色,若有所思,站在一旁的周安国脸色好生奇怪,好似有什么得意的事情,却拼命要压住,装出一副担心的样子来,可两边的嘴角不住的往上翘着,看起来倒似在抽筋一般。
待到众将到齐,吕方便让周安国将军情说与众人听,众将听了顿时哗然。自从听说顾全武设计杀了董真,将董昌包围在那牙城之中。顾全武领兵回师倒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是以吕方深沟高垒,预备迎敌。而且准备了船队,预备一旦不敌,则沿着江南运河且战且退。可如今顾全武竟然没有沿着预料的方向前来,潜师从海上在背后登陆,嘉兴一失,不但莫邪都全军陷入了镇海军的三面包围,而且江南运河已经被镇海军切断,吕方苦心经营的最后一招,船队也不再有效。
帐中众人顿时争了起来,意见主要分为两派,一派以王佛儿为首,力主首先
将情况上报前营都统王茂章,在淮南东南行营都统安仁义和宁国节度使田覠都已经不在枫林渡口老营后,浙江上淮南诸军将领中如论位秩最尊,资格最老的便是王茂章,再由王茂章整合诸军决定如何行事。而另一派则是陈五和龙十二为首,他们则以为莫邪都并非淮南嫡系,宣润二州军在淮南军中也隐隐自成一系,不如趁王茂章此时还不知道消息,由吕方直入枫林渡口老营,整合剩余的宣润二州兵,烧掉船只和剩余物质,沿着宣州兵来时的道路,退往宣州,至于王茂章和他那两千淮南本部兵,自然是丢来让他们断后的了。
吕方坐在上首,静静的看着下面的将领们争成一团,陈五和龙十二二人对王茂章心怀芥蒂,所以才出了这个抛弃友军,独自逃生的毒计,自己身负润州行军司马的官职,在安仁义不在时,便是储帅之职,田覠离去攻打杭州时,也将军中精兵宿将抽调一空,自己若是前往老营,的确有很大希望可以整合诸军,可是丢下王茂章在后面顶缸也就罢了,可宁国节度使田覠也还在杭州城下苦战呢,如今嘉兴已失,莫邪都身后的湖州便是他的唯一退路,若是自己跑了,田覠那可就必死无疑,除非自己立刻回师袭破宣州,然后起兵作乱,否则也逃不过杨行密的追讨。
“很诱人的计划,若是早上个十年,淮南还是大乱时节,倒是个不错的选择,现在是不行了。“吕方暗自苦笑,想到这里,便下了决心,霍然起身道:“吾本草莽中人,安统领不以为卑鄙,委以重任,如今正是相报之时,吾意已决,马上前往王将军营中通报,以王将军马首是瞻。”帐内众将躬身领命。
王茂章帐中,听到吕方偕行的周安国将顾全武从海路袭取嘉兴的情况详细说明后,帐中众将纷纷哑然。除了那个脸上满是伤疤,看不出喜怒的徐自喜外,帐中众人神色最为镇定的恐怕就要算是那王茂章了,他那张铁锅脸和寻常无异。吕方也不禁暗自佩服,这人倒不是口头革命派,越是危急关头越是显出英雄本色,杨行密出身低微,可手下倒是英杰辈出,的确有识人之能,历史上能够留名青史之上的英雄豪杰果然无一人是好相与的。
下江南第145章整合
第145章整合
王茂章帐中的将领们此时面面相觑,一个个都看着主帅王茂章,看他有什么主意。十余双眼睛都紧盯着他,王茂章却好似没有感觉到似地,一双牛眼倒是死死盯着吕方,好似吕方脸上长了朵花似地。吕方倒也沉得住气,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打定主意绝不第一个开口,好似老僧入定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功夫,帐中众人看主将只是死死盯着吕方,却不开口,也有些憋不住劲了,纷纷交头接耳私语起来。王茂章听到帐内声音越来越大,这才有些憋不住劲了,开口问道:“吕将军素来足智多谋,如今形势危急,却不知有何良策?”
“总算逼得你这个黑炭头先开口了。”吕方心中暗自得意,倒不是他在这危急关头还要和王茂章斗气,只是这两人说话,先开口的那人往往气势上就矮上三分,王茂章本身职位官阶都要高于他。如今形势危急,若是自己一开口,王茂章接上一句,让他留下断后,自己若是犹豫一下,说不定一个抗命的大帽子扣下来,立刻刀斧手冲进来,将自己砍杀在当场,吞并了莫邪都也不是不可能。
“良策不敢,不过如今浙江之上淮南军数量虽然不少,但是之间互不统帅,关系混乱不堪,需要一名英明果断,处事公允的上将统一指挥,方能扭转危局,带领士卒们逃出生天。”吕方笑着答道,说道“处事公允”四个字的时候,还特别加重了语气。
王茂章听了顿时气结,吕方的意思很明显,本来这浙江之上淮南军虽众,可如论官阶、资历都是以自己为首,可此人偏生却不挑明了,还特地说什么处事公允,显然就是说如果你处事不公允,拿我的莫邪都去当牺牲品,那就不好意思了。偏生自己官阶虽高,手下却不过两千人,此人还是润州行军司马,团练使安仁义不在,有储帅资格,手下还有兵力有近两千人,若是和自己作对,想要到枫林渡大营去短时间整合淮南军,那是绝无可能。
想到这里,王茂章一张黑脸已经变成了紫色,已经是怒到了极点,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吕方。可吕方却还是淡淡的笑着,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王茂章心头恨不得立刻下令,派手下将其砍杀在当场,想到这里,不禁斜眼向那疤脸谋士徐自喜看去,只见其微微颔首,显然其有把握将吕方及其身边的几名将领一网打尽。王茂章正要下令,低头却看到腰间一枚玉佩。他本是出身行伍的武人,这玉佩与他平日打扮颇不相协,却是那淮南节度使杨行密所赠,因为王茂章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