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抬头望去,却是先前伏击自己那伙人追杀过来了,看来这使棍汉子与那批人是一伙的,一拨人围攻,而他便在来时路上设伏袭击。徐知训赶紧去牵自己的坐骑,却不由得叫苦不迭,原来那马儿方才那一跌已经摔断了前足,莫说载自己逃走,便是重新站起身也是不行的了。徐知训无奈,只得转身逃去,可他左肩受了重伤,手臂无法摆动,逃跑起来动作极为不协调,不过跑了百余步便被追了上来,包围了起来。徐知训提刀相抗,眼见得强弱悬殊,就要丧命当场。
正当此时,突然嗖的一声,包围徐知训的一名持刀匪徒仰头便倒,却是咽喉中了一箭。场中人顿时大惊,徐知训正惊疑间,却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呼喊声,转身一看五六十步外一群人正往这边赶过来,依稀正是城内驻军的服色。那几名匪徒见状,对视了一眼,便纷纷转身逃走,徐知训死里逃生,才觉得浑身上下无处不疼,便一屁股坐了下来,不一会儿那队兵卒便赶了过来,果然是新近募集的新军,为首那人满脸虬髯,右颊有一条寸许长的刀疤,手中提了一张弯弓,想来方才那箭便是他射的。那疤脸汉子看见徐知训服色,知道是一名高级军官,敛衽行礼道:“吾等行动迟缓,郎君受惊了,还望恕罪!”
“罢了!”徐知训喘息了两口,才觉得好了些,这时十几名追击的兵卒回来了,方才伏击徐知训的匪徒除了一人逃脱了以外,都被斩杀生擒回来,徐知训看了看这队军士行止间颇有法度,倒是不太像刚刚训练完的新兵,心中不由得一动,暗想:“徐知诰之所以能得父亲信重,不过是仗着自己从京口借了一千兵,回来后又练兵成功,说到底还是手中有人。我若想成事,只靠自己一人是决计不成的,这疤脸汉子倒是射术不错,手下士卒也练得不错,若能拉拢过来,倒是一个好助力。”想到这里,徐知训便挤出一丝笑容,从腰间取出一面鱼形铜牌来,道:“某家便是淮南亲军都押衙徐知训,尔等是什么人!”
众人听到这里,立即跪了一地,为首的那疤脸汉子沉声禀告道:“小人是亲军右衙第三指挥丙都都头薛舍儿,接应来迟,请将军治罪!”
“都起来吧!”徐知训上前扶起薛舍儿,笑道:“我方才遇险,若无你们相救,便是性命不保,你们有功无罪,我要重重赏你们!”说罢他拿起薛舍儿的那张弓,伸指拨弄了两下紧绷的弓弦,笑道:“好弓,几石的?方才那箭可是你射的?”
“一石五斗的,方才那箭正是小人所射,仰仗将军洪福,幸而中的。”那薛舍儿脸上却是无喜无怒,只是低头答话,拘谨之极。
“那是你射的准,和我有什么关系!”徐知训一边笑着回答,一边让其余士卒起身,他此次倒是着实装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不时拍打一下士卒的肩膀,让这些第一次见到如此高级军官的新兵着实开了一番眼界。这时那薛舍儿沉声道:“将军,您肩上有伤,要赶快医治,这里一时间也找不到马匹乘舆,不如便先做个担架供您乘坐吧!”
大侵攻第628章诡计(2)
第628章诡计(2)
徐知训一门心思的想着招揽人心,经那薛舍儿一提醒,想起自己左肩的伤势,才觉得剧痛难忍。那薛舍儿喝令了两声,几个手下便赶往两旁的草丛中割取了些藤蔓,扎在数根长枪上,便成了一个简易的担架,徐知训躺在上面,两名军士便将其抬了与那几名被俘的匪徒一同送至府上。府上管事的看到如此情景赶紧招来大夫察看,原来是断了一根锁骨,赶紧上好夹板敷药包扎,又开了些宁神镇痛的药物,待到收拾完毕,已经是晚饭时分。徐知训正喝着苦涩的药汤,审讯匪徒的府中亲随已经报了上来,原来那几个刺客都是昔日淮南军大将朱延寿的门客,那朱延寿当年为杨行密所诱杀,献计的便是徐温,朱延寿死后,这些门客因为有不少人参与主人谋反之事,只得流离失所,这天看到徐知训单独外出,知道此人乃是徐温的嫡子,便暗自跟踪设伏,想要将其杀死泄愤,却没想到正好撞到薛舍儿一行人,功败垂成。
徐知训心不在焉的听罢了汇报,说实话,他对于刺客的身份倒不是太在意,毕竟徐温这些年来在淮南的权力核心浮沉翻滚,手头上的血债着实不少,有人来要他的性命,实在是再过正常不过的事情。那亲随将事情原委叙说清楚后,便请示道:“经由拷问,这几个家伙除了两个住在城西善德坊的同伴以外,便再无其他相识的人了,请郎君指示当如何处置?”
“罢了,当时已经跑了一个,现在再过去肯定已经跑光了,他们这次动手应该也只是临时起意,应该没啥过硬的后台。你且让那几个家伙把漏网那几人的容貌特征说出,记下后送到衙门里通缉捉拿便是!”
“是,小人立即去办,那这几个家伙呢,要一同送到衙门去吗?”
“不用那么麻烦了,就在后院马厩里挖个坑活埋了!”徐知训懒洋洋的靠在锦榻上,一副两眼睁不开的样子,看来那药汤的效果已经发作了。那亲随见状,正要小心的退出屋外,刚到了门口,身后却传来徐知训的问话:“送我回来那个薛都头呢?”
那亲随一愣,旋即答道:“那薛都头已经走了,不过在下已经留下了他的姓名和住处,郎君要知道吗?”
“走了?”徐知训的眉头皱了皱,可是一阵阵困倦的感觉冲击着他的神经,他闭上眼睛,倒头睡了下去,那亲随见状,才小心的带上房门离去了。
广陵善德坊,胡记粥饼店,一众兵卒或站或坐,将饼店里狭窄的空间塞得满满当当,就连店外的空地里蹲着十几条汉子,稀里哗啦的喝粥,店里满是硝制不好皮革的那股子臭味,倒好像是皮革店一般,其他的客人远远的看到店里情形掉头便走,让店主人心痛不已,却又不敢驱赶这些大爷。
薛舍儿坐在当中的那张桌子上,大口的喝着粥汤,身旁侍立着七八条汉子,各自按刀而立,十分警惕的模样,这位闻名广陵的恶少头目,东城薛大,虽然已经披上两裆铠,成了一个小小都头,可在这粥铺之中,仿佛又恢复了过去一呼百诺,横行街头的恶霸模样。
薛舍儿吃完了碗中粥汤,对那店铺主人点了点头,那店主人赶紧小步跑了过来,唱了个肥诺,挤出一副笑脸道:“薛家郎君,这粥可还入得口,可要再来一碗?”
“味道不错!够了!”薛舍儿点了点头,做了个手势,身后侍立的一人便呈了一只钱袋来,他接过钱袋,从中抓了一把,也不数便放在桌上,却是一大把青闪闪的开元通宝,粗粗一数足有近百枚。薛舍尔点了点桌上的铜钱,道:“这些是兄弟们的粥钱!”
那店主人却不取钱,将脑袋摇得如拨浪鼓一般:“郎君来我店中是咱家的面子,岂敢再收钱,再说这粥一碗不过半个铜子,这些也太多了。”
薛舍儿却笑道:“你且收下,俺也知道咱们兄弟来你粥铺对生意影响甚大,这些余下钱便是补偿你的,你这粥铺又不是什么大买卖,当日吃当日做的,莫要推辞了!”
那店主人听薛舍儿这般说,不由得又惊又喜,却还是不敢去拿钱,一旁的随从只得将那钱塞入他怀中方才作罢。薛舍儿吃罢了粥,便在店中行走,不时和吃粥的部属说笑两句,原来他这都中士卒多半是广陵恶少,对他自然熟络的很。薛舍儿在店中转了两圈,待要回到座位上,却有一个十七八岁的黑脸少年走到他面前,问道:“方才有件事情俺不明白,还望薛大哥开解一番。”
薛舍儿打量了一下来人形容,笑道:“这不是通义坊的扈三郎吗?自家兄弟有什么话不能说的!”这薛舍儿能做到今日境地,却是有一桩本事常人不及的,他与人一面便能熟记在心,便是数年不见,在数百人中也能记起来,这扈三虽然与他只是见过一面,但稍一回忆便记起来了。
扈三被薛舍儿这一叫,顿时觉得浑身上下通体舒泰,整个人仿佛都要飞起来了,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沉声道:“方才咱们搭救那徐大公子的时候,看那大公子对大哥十分看重,颇有收揽之意,为何大哥却将其送回府上便立刻离去?为何不等到大公子醒来,定然有重赏。”
扈三的话语虽然有点唐突,但正好中了周围不少人的心意,这些兵卒从军前多半都是广陵恶少和商人,这些人和淳朴的农民不同,十分精于察言观色,心思也灵活的多,先前徐知训稍一露出招揽薛舍儿的苗头,这些人便看出来了,只是碍于薛舍儿态度未明,他们也不敢出言触动了。正好扈三开口了,众人的目光便一下子集中到了薛舍儿的脸上。
薛舍儿打了个哈哈,目光扫过店中,只见手下个个眼中满是期待的目光,显然他们对徐知训的招揽已经动了心,只是碍于自己不好开口罢了,若不将此事厉害分剖清楚,只怕日后还有麻烦。想到这里,薛舍儿便咳嗽了一声,沉声道:“店主人,你且到店外去替某家把把门,莫要让闲人进来了!”
那店主人灵醒的很,立刻明白薛舍儿有机密事情要说,不欲自己这个外人听到,赶紧应了一声,走了出去。薛舍儿看到此时店中只有自家兄弟,便放心说道:“某家岂不知道那厮要招揽咱们,只是扈三你知道大公子的身份吗?”
“小弟曾有耳闻,那厮是淮南亲军左右厢都指挥使徐温的嫡长子,姓徐名知训,不知说的可对。”扈三能够和自己昔日心目中的偶像交谈,说话时字斟句琢,唯恐有什么差池,惹得对方小视了。
“嗯,不错,正是此人,那你也应该风闻过此人平日里的作为吧。”
“这个小弟也有听过些,这厮过去倒是不太高明!听说前段时间他连朱相公的小妾都——”说到这里,扈三赶紧闭住了嘴,他突然想到这里耳目众多,自己在背后说那大人物的不是,若是传出去只怕会惹来杀身之祸,不禁对自己方才的多嘴而后悔。
“嗯,不错,当年徐温让这厮向朱相公学习兵法,朱相公对他倾囊相授,算是对他有大恩,可朱相公兵败之后被迫投降了镇海军,这厮不但不替自己师傅开解,反而却将自己师傅的妾室据为己有,可见此人天性凉薄之极。”薛舍儿说到这里,脸上已经满是鄙夷之色。
“薛大哥说的不错,那厮行径简直是禽兽不如,我们岂能受他的脏钱!”旁人听到这里,纷纷应和赞同。这些恶少虽然平日里也多有不法行径,但在他们之中并非没有道德观念,恰恰相反,在这些人的群体中的道德观念反而更加强烈,只不过他们之中的道德观念和世上公认的道德观念有些微妙的差异,徐知训的行为触犯了他们的戒律,自然激起了强烈的反应。
薛舍儿双手下压,示意众人噤声,待到众人声音小了,便继续说了下去:“我不拿他的恩赏,倒不是为了这个,毕竟他那些都是不义之财,我辈取之无伤。只是你们想想,这等人天性如此凉薄,若非马上有用人之处,又岂会对我们这些微末之人表现出延揽之意,啖我等以重利?他父亲手掌广陵军政大权,他却要私下招揽我们,其危险可想而知,只怕便是九死一生。如果我等受他厚利而临事退缩,以此人性格必定恨我等入骨,不如乘其尚未开口便先离去,才是明智之举。”
扈三听了薛舍儿这一席话下来,不由得又惊又佩,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看来是一个如此好的机会,经由对方一番分析,却是如此危险,暗想这薛舍儿能够成为广陵有名的游侠,声名远播淮南,果然并非幸致,想到这里,扈三敛衽下拜道:“薛大哥果然高明,说来奇怪,某家脖子上是一颗脑袋,大哥脖子上也是一颗脑袋,可为啥里面的东西却是天差地别呀?
大侵攻第629章诡计(3)
第629章诡计(3)
扈三听了薛舍儿这一席话下来,不由得又惊又佩,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看来是一个如此好的机会,经由对方一番分析,却是如此危险,暗想这薛舍儿能够成为广陵有名的游侠,声名远播淮南,果然并非幸致,想到这里,扈三敛衽下拜道:“薛大哥果然高明,说来奇怪,某家脖子上是一颗脑袋,大哥脖子上也是一颗脑袋,可为啥里面的东西却是天差地别呀?”
众人闻言哄笑起来,此时他们听头领解说明白,也就定了心意,去了心中疑虑,用罢了粥食便一同回营去了。薛舍儿交接了符信,便回到自己房中洗涮,准备休息,便听见外间传来一阵敲门声,他转身开门一看,却是自家校尉,身后跟了个青袍汉子,却是自己不认识的。薛舍儿赶紧对校尉唱了个肥诺,那校尉应了一声,回身指了指那青袍汉子道:“薛都头,这位是徐知训公子的伴当,说奉了公子之命,来找你有事。”
薛舍儿闻言一愣,他倒没想到徐知训的人这么快便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