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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各队各阵的缝隙之中穿过。
远远看去,八万叛军的人海之中,波涛汹涌,起伏不定,而各军各阵进退有序,没有一丝地慌乱。就在战鼓与旗号的调配下,一列列的步兵或向前,或后退,也就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这个可怕的方阵就完成了队列的切换,由一开始的弓箭手在前,长槊手在后的阵势,变成了轻兵在前,刀盾手继之的冲锋肉搏阵形了。
李渊的脸色阴沉,看着对面的军阵调动,等到所有的叛军都重新组成阵列之后,他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一边的柴绍奇道:“父帅,何喜之有?”
李渊用马鞭一指远处的敌军,沉声道:“贼军一开始是布了普通的方阵步兵,弓箭手在前,长槊重甲步兵在后,是要与我军正面相合,这样的打法很保守,不至于大胜,也不至于大败。”
“可是现在他们大概是看到潘长文所部羸弱,所以不想这样慢慢地交手,直接就派轻兵在前,想要直接冲击!一举击垮我军!历山飞毕竟是贼寇,不通兵法,只凭轻锐之勇就想一举获胜,正好入了我的圈套啊。传令潘长文,只守不攻,敌军冲阵则乱箭射回,有敢出阵追击者,斩!”(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七十章 轻兵崩溃
历山飞军的两翼骑兵,在一阵粗野的号角之后,开始向隋军的两翼包抄,他们的人数虽多,但是冲击起来却是杂乱无章,东一群西一堆,百余人一股,而非标准的五十骑到一百骑的战队,这也是跟历山飞所部多数是由响马出身,平时作战更多地是以这种马贼团伙的方式有关。
王威缓缓地拉上了自己的面当,一挥手,在他身前的一千余骑,排着整齐的队列,开始慢慢地走马,小跑,以最标准的骑兵战术,向着远处那腾起的历山飞马军烟尘,缓缓地冲去。
高君雅勾了勾嘴角,提起自己的三尖两刃道,大吼一声:“众儿郎,建功立业,就在今朝,随我冲啊!”说完,他一马当先,率先冲了出去,两百多名亲兵护卫紧随其后,而再后面的三千骑兵,也都散开了阵形,卷起了漫天的尘埃,向着对面呼啸而来的历山飞军的一万轻骑迎了上去!
而正面的两军步兵方阵,却是在缓慢地移动着,或者说,潘长文所部已经在阵前面下了大量的拒马与鹿角,把辎重大车也放在阵前,做成了一道临时的障碍,以阻挡敌军的全面冲击,与叛军相反的是,他们把两千弓箭手放在了最前方,就在大车和拒马之后,靠着这些防冲击的障碍物,他们临时地在战场上构成了一道屏障,只需要把敌军的冲击减缓个三分,留出百步的空间,就可以让本方的弓箭手们,自由发挥了!
叛军的轻兵们开始接近,两翼的骑兵已经冲到了一起,马嘶声与钢铁碰撞的声音,还有刀劈槊刺,兵器入体的身影,以及落马仆地,哀号怒骂的声音响成一团,两边的战鼓声擂得惊天动地,混合着骑兵大规模冲击与混战时的喊杀声,响彻了整个战场,而历山飞所部的那些轻兵们,则一个个脸上闪着兴奋的神色,拿着手中的刀剑,向着隋军前军的拒马车墙,越跑越快。
潘长文一挥手,前排的一个弓箭队长一箭射出,划过了一道高高的弧线,落到了七十步左右的地方,这些州郡兵缺乏训练,与专业的弓箭手远不能相比,即使是作为弓箭队长,也只能射到七十步远,普通军士,更是只能射五十步左右了,这个距离,如果不是靠了拒马与车阵,连三箭都很难发出的,就连潘长文看到之后,也不免心一沉,暗叹了口气。
叛军的轻兵们越跑越快,越跑越急,发出一阵呐喊之声,潮水般地冲过了这一箭所在的位置,潘长文抬起了手,猛地向下一切,五千步兵突然齐声大吼:“风!风!风!”
两千名弓箭手们手中的弓弦开始震动,一片片摇摇晃晃的箭雨,如乌云一般,飞过了拒马与车墙,直接落向了叛军的轻兵密集的阵型之中,这些手持刀剑,套着最轻薄的皮甲,甚至赤膊上阵的辅兵们,原本指望打头阵时能一举碰敌,可没有想到,在从天而降的箭雨面前,生命是如此地脆弱,只一个照面,冲在最前面的两三百人便纷纷中箭而倒,刚才还空气清新的战场上,顿时变得一片腥风血雨。
缺乏防护,甚至连盾牌也没有的历山飞军的轻兵,在从大车阵前五十步的距离开始,就如麦田里的麦一样,被一片片地扫倒,没有给射死的人抱着伤处的箭枝,呻吟着,翻滚着,大声地咒骂着,因为这些隋军弓箭手的气力不足,许多箭枝只是射入**,还不至于一箭毙命,倒地的那几百人里,给直接射死的还不到一成,余者滚得满地都是,鲜血顿时染红了这片荒地的沙土。
可是这些伤而不死的轻兵们,却是在地上乱滚乱爬,给后面的人造成的障碍就更多了,不少叛军的轻兵,想要从那些中了箭的同伴的身上跨过,或者是从身边绕过,可总是会给几双血淋淋的手直接就抓住了自己前进的腿。
这些倒霉的叛军轻兵们,一边听着伤者要自己救他一命的哀号,一边因为这一停顿而被空中不停顿的箭雨射中,很快自己也成了在地上翻滚求救的一员,地上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密,而车阵后的弓箭手们则越射越有信心,越射越有劲,也就十分钟左右的时间,竟然有两千左右的轻兵给生生射倒在地,却是没有一个人攻进车阵和拒马前十步之内!
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风紧,扯呼!”这个喊声胜过了所有的军令,历山飞军本就是大大小小的盗匪马贼所组成的抢劫团伙,向来是胜则争先恐后,败则一哄而散,即使是宋金刚杀人立威,三令五申地严明军纪,也改不了他们身上的流寇习气,在燕赵之地,他们打了太多的胜仗,已经忘了退却为何物,但是这回,在这一片苍茫的荒原之上,面对着雨点般的箭枝,这些辅兵们的士气,终于因为大量的伤亡,而动摇了,低落了,崩溃了!
还能跑得动的叛军轻兵们,掉头就向回跑,开始是几个人,很快就成几十人,接着就是几百人,持剑督战的百余名军官喝止不住,斩了几个逃兵后仍然无法阻止越来越多的人逃亡,很快连他们自己也加入了溃逃的行列,三千多人没头没脑地向着后方撒丫子狂奔,场面也颇为壮观。
潘长文哈哈一笑:“历山飞看起来也不过如此嘛,机不可失,传我将令,全军压上,追杀逃敌!”
潘长文身边的一个副将连忙说道:“将军,大帅一再吩咐,只许坚守,不能出击,您这样做,是有违军令啊!”
潘长文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懂什么,这叫战机,战机懂不懂?敌军攻击不成,给我们乱箭射崩,你看他们这些人来势汹汹,逃跑时却是这样地狼狈,连受伤的同伴都顾不上了,这根本不是诈败,就是溃败,若不趁着这机会追击,一路掩杀,等他们调整了阵型,再来进攻,就前功尽弃啦,快,快趁他们现在还在奔逃,全军压上,追击敌军!”(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七十一章 全线反击
李渊的脸上肌肉都在跳动,因为他看到前方的潘长文军已经散开了阵型,甚至可以说乱哄哄的一团,也不分长槊手,弓箭手,跳荡兵这些兵种分成,所有的士兵都争先恐后,一窝蜂似地向前狂奔,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让他们跑的没这么快。
轻装的弓箭手们,没有象以往那样向两翼散开,为长槊兵的追击让开通道,当潘长文的全军追击的命令下达的那一刻,这些弓箭手们就纷纷地扔掉了弓箭,抽出腰刀,跳过面前的拒马与车阵,向着百余步外正在溃逃的敌军轻兵追杀而去,没有人再去管阵型,更不会有人为后面的部队扫清前进的通道,拉开大车,所有人都想着从这些该死的障碍物上翻过,飞过,不要误了自己追杀逃敌的时机。
很快,弓箭手们就与后面穿着重甲,笨重的长槊手们拉开了距离,两千多轻装,只有单刀的弓箭手,在战场上撒丫子狂奔,对面的那些逃亡的历山飞军轻兵的背影,已经越来越清楚了。
一百五十步,一百步,五十步,三十步!这些敌军身上浓烈的汗臭味,顺风而来,刺激着隋军弓箭手们的杀心战意,在这个时候,不会有任何人还会去注意,离本方后面的车阵一线,那些仍然在攀爬车阵与拒马的长槊手们,已经拉开了二百步以上的距离了。
突然,叛军的轻兵们逃亡的步伐稍稍地一顿,很多叛军开始转头向着两侧逃亡,三十步的距离被不少弓箭手们一下子追上,一阵刀劈剑砍,一百多名叛军的后背直接开了花,惨叫着倒下,而其他的叛军则是没命地向着两侧逃去,顿时整个战场上跑了个漫山遍野,这让潘长文军的弓箭手们,居然一下子不知道该往哪追了。
“射击!”一声粗浑的吼叫声,伴随着一阵紧锣密鼓与哨声,历山飞叛军中突然腾起一片黑云般的箭雨,倾泻在了潘长文军弓箭手的人群之中。
这些弓箭手身上几乎没有穿甲,就算穿,也只有一些队正,旅帅们身上有一些最普通的皮甲,甚至没有盾牌在手,刚才他们追杀的时候兴高采烈,可是这会儿面对弓箭的打击,就完全不知所措了,瞬间就有二三百人给射倒,剩下的近两千人吓得停下了脚步,不是在纳闷这箭是从哪里射来的,就是在找可以隐蔽自己,逃过弓箭打击的地方了。
就在这一阵混乱的当口,历山飞军那些溃逃的轻兵,已经纷纷地钻进了后队之间的空隙里,消失不见,出现在官军弓箭手们面前的,是黑压压的一片,严阵以待的叛军士兵,他们一个个脸上涂满了油彩,凶神恶煞,黑巾包头,挥刀持盾,身上穿着锁子甲,冷峻的眼光之中,杀气尽显,而站在最前面的一千多人,则背上背着大刀,手里拿着弓箭,三棱箭头的寒光就如同死神的眼睛,凝视着官军弓箭手中的每一个人。
终于有人意识到情况的严峻,大声吼道:“不好,中了贼军埋伏了,大家快跑啊!”
一直压在官军弓箭手们心头的那块阴云又出现了,刚才趁兴追杀,很少有人再回想起以前的那些个惨败,但几乎每次失败,都是被各路叛军引入各种绝境,然后伏击而导致的,这个吼声一下子又把大家带回到了不远的那些失败中,所有人几乎本能地作出了同样的选择—转身逃跑!
可就在他们齐刷刷转身的那一刹那,一千多支弓箭的弓弦几乎是同时发出了震动,强烈的破空之声,如同死神飞过人间的呼啸,凄厉而恐怖。
这一回,历山飞叛军的弓箭不再是那种吊射的覆盖式攻击,而是精确的对着那些逃跑的官军弓箭手的后背,三人一组瞄准同一个目标,精准攻击。
几乎是一瞬间,三四百名官军弓箭手的后背上,就插了两到三枝羽箭,连哼都没有来得及哼一声,就倒在了血泊之中,有些人给这箭枝的冲力所击出,飞扑出去,把前面的同伴都扑倒在地,粗略一看,足有五六百人倒地,一片哭爹叫娘之声!
射出这一轮弓箭之后,叛军齐齐地发出一阵恐怖的战吼,还有以剑击盾之声,那些前排的弓箭手们,把手中的弓箭往地上一扔,抄起背上的双手大刀,飞快地向着溃逃的官军弓箭手们追击而去,后面那一万多刀盾精兵,紧随这些双手大刀的力士之后,如狼似虎地向前冲去。
这些刀盾手们,是整个历山飞叛军中的精锐,即使穿着锁甲,也是出入如飞,那些官军的弓箭手们,逃起来是杂乱无章,撞东撞西,一千多人挤在一起,后面的跑不快,前面的人又会时不时地脚下拌蒜,摔倒在地,反而把后面的人给绊倒不少,一百多步的距离,转眼就给叛军的刀盾手们追上,而冲在最前面的,则是那些双手挥舞着大刀的大力士们,一阵雪亮的刀锋闪过,惨叫声混合着血肉横飞,成为这战场上恐怖的主旋律。
几百名官军的弓箭手们,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已经陷入绝境,一咬牙,也不再向前跳跑,拿起手中的单刀,与历山飞叛军的那些刀盾手们搏斗起来。
可是这些弓箭手们本就不擅长近身格杀,手中的那柄单刀也只是防身之用,更是身无片甲,他们的刀刃砍不穿那些叛军刀盾身们身上的锁甲,而自己身上的衣服或者是皮甲在这些沉重的厚背大刀面前,如同纸糊,往往一刀下去,就是断手残腿,开膛破肚。
也就几分钟的功夫,这些敢于回头抵抗的几百名官军弓箭手们,就给杀了个片甲不留,即使有一些见势不妙,跪地举刀想要投降的官军弓箭手,也给杀红了眼的叛军们一刀一个,直接砍掉了脑袋。
而那些无